第18章 緣由
緣由
聽她講完，江嶼也明白了，之所以她當時那麽冷靜是因為她緊急關頭想起了她的媽媽。
她痛恨這些人販子，每個人都應該判死刑。
要是沒有人販子，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她或許也是個有媽媽的孩子，或許生活在一個溫馨快樂的家庭裏······
而這一切，被突如其來的意外扼殺。
自那以後，溫繼輝沒有再娶，可為了給溫亓更好的生活，也為了麻痹自己思念妻子，整日整日的工作，和無止境的出差，幾乎全年無停息。
天氣沒有征兆的陰了起來，周圍也卷起秋風，裹挾着沉重的涼意。
江嶼脫掉自己的外套，披在溫亓肩上。
這個小小的舉動，讓她覺得心裏好暖，江嶼為什麽什麽時候出現都是最及時的，他自身就是個陽光熱烈的少年，卻無時不刻照亮着她讓她倍感暖意。
他的每一次出現都像光一樣，溫亓想這樣的少年她會記一輩子。
“······”
晚自習前的教室裏，乃至整個教學樓都是哄哄鬧鬧的，朝氣蓬勃的學生們總有說不完的話，寫不完的題，以及停不下來的筆。
江嶼說要不要跟班主任請個假，在家休息，溫亓只是淡淡搖了搖頭，不想請假。
她剛進步，這個時候請假老師會覺得不好，而且她還得努力，向自己喜歡的少年靠近。
她的腳步只能前進，沒時間停歇。
溫亓數理化方面比較薄弱，但最拿得出手的還得是英語和語文，可數理化就仿佛跟她對着幹似的，怎麽學都很費力。
Advertisement
江嶼做的筆記巨詳細，講題的步驟也能稍微一點就明白，可就是提上成績，老卡在九十分。
班上同學已經開始讨論分科的事情，分科這件事對高一學生來說還是很有積極性的。
大家讨論的那叫一個熱火朝天。
“哎，溫亓，我周末看見你和江嶼在公園裏散步？”一個女同學趴在溫亓桌邊，好奇道。
其實說是散步，只是為了書面語好聽，她路過時看見兩人坐在長椅上，江嶼還把自己的外套給溫亓穿上。
俨然一副貼心的紳士模樣。
不确定兩人是什麽關系，看着溫亓臉色不好的樣子，她沒上去打招呼。
聞言，溫亓一愣。
見她這表情，女生又笑嘻嘻猜測道，“你們該不會是在一起了吧？”
“不會吧！”白嬌嬌不可置信道。
兩人沒有确切的答案，都眼巴巴望向溫亓，試圖讓溫亓給他們一個答案。
只是溫亓受不住她們的眼神，一直垂着眸，“沒有，你們別亂猜了。”
“哦，好吧！”女生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為了緩解尴尬，說了句，“馬上上課了，我先回座位了。”
白嬌嬌感覺溫亓神色不對勁，但見她低着頭的模樣，也不好再多問什麽。
溫亓晚上回到宿舍，躺在床上又不免想起今天發生的一系列事情。
從被莫名其妙的人販子抓，到警察局見到江嶼，再到她在江嶼懷裏哭，再到她給他講了那些關于她記憶最深刻的事，也是她不願拿出來展示給別人的一面。
連溫繼輝她都沒有說過那些，溫繼輝也從不主動問起，大概還覺得那時她太小不會記得。
溫亓一直覺得自己外表是個腼腆文靜的女生，但精神內心還是挺堅強的。可是真的就在她看見江嶼急匆匆從跑進來的那一刻，她瞬間覺得心裏有股異樣的情緒暈染上心尖。
那一瞬她再也繃不住，只想嚎啕大哭，不在乎周圍人的看法。
一個極度缺愛的人，在生命裏遇上太驚豔的人，會義無反顧淪陷。而溫亓無外乎就是這樣的人。
在身邊沒有一個親人的情況下，她只能找到對她還可以的同桌，她來不及想這樣會不會麻煩江嶼，可她也是真的沒有熟悉的人在身邊。
在警局裏等待的那段時間，她心裏還是有些忐忑，江嶼會不會來？還好，他說到做到，真的來了。
可是江嶼怎麽會這麽好，這麽好的男生，總有人誤會他們在一起。
她不想被別人這樣誤會，雖然她默默喜歡江嶼，聽到別人誤會他們心裏還是有絲絲小竊喜，可這點小小竊喜很快會被理智壓滅。
她顧慮如果這樣的流言蜚語傳入江嶼耳朵裏會怎麽樣，江嶼會不會主動跟她保持距離，漸漸的疏離······
不知何時就這樣睡了過去。
翌日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溫亓在課間上樓梯時，忽然聽到有人在談論她。
“也就說，溫亓長得那麽普通，江嶼怎麽可能會和她在一起。”
沒有看到她們交談的面容，可溫亓大概能猜到她那種不屑的眼神和語氣。
一女生道，“也沒有吧，我覺得溫亓就是那種耐看型，一眼不驚豔但也挺好看的。”
“哈哈哈，耐看型的女生多了去了，就她那樣學校裏一抓一大把。”
“反正我是覺得她配不上江嶼，成績比江嶼差，長得也一般······”
“可是溫亓在進步啊，她進步還挺大的。”
哪知其中一個女生譏笑出聲，“就她，也不看看她同桌是誰，考的那點成績，虧得江嶼給她一直補習的結果。”
幾個連她成績一般高都沒有的女同學，把自己不說，卻大言不慚指指點點起別人。
幾個女生嬉笑的議論着，把江嶼誇了個遍，簡而言之江嶼和溫亓就是雲泥之別，還說溫亓能和江嶼做同桌都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溫亓眼底一寸一寸變得暗淡起來，她想走，可腳卻怎麽也擡不起來，仿佛被灌了鉛一樣，沉重不已。
可溫亓卻覺得，比起雙腳的沉重，心髒那個地方更重。
重到她快要喘不過來氣。
臉色也倏地變得蒼白起來。
她知道自己比不上江嶼，這是事實，可聽到別人在背後這麽議論她，她才發現自己是多麽的不堪。
如她們所言，她的默默的喜歡竟都成了玷污江嶼的不好存在。
溫亓回到座位上，已經不是臉色蒼白，嘴唇也沒有血色，整個人一副病恹恹的姿态。
江嶼率先發現，關心問：“同桌，你怎麽突然臉色白的跟紙一樣！？”
就一個課間的時間，出去時候還好好的，不到十分鐘人就變成了這樣。
江嶼肉眼可見的擔心。
溫亓不知道此刻看着江嶼這麽關心她的樣子，心裏是什麽滋味。
大約如那些女生所言，她不配。
她也忽然就失去了辨別能力，不知道江嶼這麽關心她是出于什麽原因，溫亓想大概暗戀就是使她變成一個自卑終極者。
以前她還想自己變得足夠優秀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邊了，結果，結果······
她忽略了一個外在因素，無論她怎麽努力，她都不配站在身邊。
或許有的人窮極一生也趕不上他的腳步。
溫亓頭一次發現，原來暗戀一個是除了苦還有累，她感覺好累，軟綿無力的那種累。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在學校醫務室了。
醫生給她檢查過後，沒發現什麽症狀，臉色慢慢的也緩過來。
陪着她來醫務室的還是江嶼。
江嶼就是這麽無微不至且細心的男孩子，大概誰做他的同桌，都會像她這麽幸運吧！
光是做同桌就已經這麽幸運了，未來誰要是能成為他的女朋友，溫亓想那一定是上輩子拯救銀河，這輩子才換來江嶼這麽好的人在身邊。
而這個人大概率不會是她，當然她大概率也不可能是她。
溫亓也得做出選擇自己究竟要學文學理，她甚至不用過多時間思考和焦慮，她毫不猶豫選文科。
她理科成績最多能穩住，卻也算不得拔尖，無論怎麽花心思在上面也終覺杯水車薪。所以她果斷選擇自己擅長的領域，學文科才是她的舒适區。
而江嶼，不用猜，他雖然文理兼優，故而會選擇理科的，畢竟前景好，未來好發展自己的志向。
也就是說他們還有總共只有一年的時間做同班同學，而高一之後，他們就會分班。
溫亓不想聽有人議論她和江嶼，她想明白了，雖然自己喜歡江嶼，但不能讓這份幹淨的喜歡被玷污，可以接受同學們對她的各種評價，但唯獨不能接受她們帶上江嶼。
不能把那麽好的一個少年和她對比，就當她不配好了。
她以後會和江嶼保持距離的，不能讓同學們誤會，更不能讓老師誤會，她想剩下的高一時光裏，自己可以和江嶼做同桌，做普通的同桌就好，她就知足了。
青春期的喜歡，她一個人藏匿于心靈深處。
“······”
溫亓是個很明事理的女孩子，也很願意正視自己的內心，不過是在不合适的時間喜歡上一個少年而已，她沒做錯什麽，想通這些問題後，自己就把精力全部放在學習上。
很快，英語老師帶來一個好消息。
英語老師，“過段時間，市裏有一個英語競賽，每個班最少可以報兩個名額，我們班有興趣參加的同學過來到我這報名。”
聽英語老師說完，臺下同學鴉雀無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