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過年
過年
路過巡樓的保安看見還有學生沒走，提醒道，“這位同學，你怎麽還沒走？”
溫亓回頭看了保安一眼，道，“等一下，馬上就走。”
然後迅速跑到江嶼考場門口，門上貼着名單，就算她認錯人了，可是名字不會有誤。
溫亓目光在考生名單上一個姓名一個姓名掃下來……
竟然沒有！
“······”
不可能。
溫亓不信，又重新找了一遍，上面只有一個近似的汪嶼，真的沒有江嶼的名字。
這時，保安已經走了過來，不耐煩道，“這位同學試都考完了，你再不出去，我們把門鎖了，下班了，一會出不去就沒辦法了。”
溫亓默默然收回視線，擡步朝校門口走去。
一步一步腳步沉得跟有千斤重似的。
終于，不久後迎來春節。
春節本應該是熱熱鬧鬧一大家子，團團圓圓過，可溫亓每年都是和爸爸兩人吃個餃子，或者簡單看個春節聯歡晚會，這樣就算過年了。
可今年的雪格外大，窗外的煙花炮聲四起，在天空中綻放出美麗的一朵又一朵，絢爛無比，如團花錦簇。
溫亓在客廳裏看了一會兒電視，就回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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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又一年這樣的度過，平平又淡淡。
回到自己房間的溫亓，望向窗外絢爛奪目的煙花，想到的是那個同樣耀眼的少年。
浙城這麽美得煙花盛景，江嶼應該也跟她看見的是同一片吧！
挺好。
好久不見他了，腦海裏已經會出現想他的後遺症。
手指下意識的點開他的頭像，裏面白茫茫一片，什麽也沒有。
過年這麽歡快熱鬧的日子，他都不發朋友圈的嗎！？
于是，溫亓拍下窗外夜景，打算發個朋友圈。
他不發，那她發，他應該會看見的吧？看見應該會點贊的吧······
編輯好一句文案，指尖輕點完成就大功告成。
很快，收到列表了很多同學的贊和評論。
【白嬌嬌：新年快樂】
【萬怡：新年快樂】
【彭一柯：溫亓，新年快樂】
【魏筱：新年快樂！！】
“······”
評論區裏被新年快樂要刷屏了。
溫亓給每個人都回複了新年快樂。
可饒是如此，她将朋友圈不斷更新又更新，就是沒有看到所期待的那個人的回複。
溫亓放下手機，看向窗外，臉上是難掩的失落。
心裏這種情緒不由分說占據她心的主導位置。
窗外煙花四起，家家戶戶都張燈結彩，倏然她視線往下看去，下面站着一個長身玉立的人影，沒等溫亓看仔細，心髒卻跳的巨快。
那突然一瞬的驚喜，溫亓顧不上回味便立刻套了件外套出門。
溫繼輝見她慌慌張張出門的樣子，問，“這麽晚了你要出門去哪裏？”
溫亓來不及解釋，随便應付了句，“我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
“那你下樓給爸買包煙······”
溫繼輝話還沒說完，溫亓就把門“砰”關上了。
“這孩子······”
溫亓急匆匆下樓，一刻也不敢停歇地在周圍找人，剛剛看到的那個身影保不齊就是江嶼。
只是·······她圍着小區樓下轉了三圈都沒有看見半個從樓下看到的人影。
不應該呀！
就算看錯了，那人不是江嶼，但也不至于消失的這麽快。
她一路沖下來，居然還是沒趕上。
想想也是，江嶼怎麽會大半夜跑到她家小區樓下呢？
她現在真是越來越胡思亂想了。
算了，也可能是那人站姿和江嶼很像，她認錯了也不一定。
大晚上的，看錯了也很正常。
但溫亓還是覺得奇怪，怎麽會這麽快就不見了呢？像是故意躲着她似的。
溫亓方才那股被欣喜填充片刻的心，此刻又被一種叫落寞的情緒掩蓋。
她沒有上樓，而是緩緩走到路燈下的長椅上坐下。
她真的來得有那麽晚嗎？
怎麽每次都能與他錯過。
上次西山公園也是，她要是早點看見他的消息，她早點過去說不定還能再見他一面······
不知道她在長椅上坐了多久，有些冷了，她就蜷起雙腿，把自己抱成一個團，遲遲不肯上樓。
她想，要是她多等一會，他就會出現吧！
是自己的執念，也是她不可言說的期待。
直到淩晨夜深，煙花聲逐漸減弱，家家戶戶的燈也開始熄滅，溫繼輝長時間沒有等到溫亓回來，擔心的下樓去找。
剛一下樓就看見溫亓抱腿坐在那，好不可憐。
溫繼輝走過去，才發現溫亓已經坐在長椅上睡着了。
老父親嘆氣，喃喃着，“大冬天睡在外面，是沒有家還是想凍死啊？”
說是這樣說，可還是于心不忍叫醒她。
最後無奈抱她回家。
溫繼輝很少抱過溫亓，哪怕是很小的時候，溫亓一直是她媽媽照顧，後來她媽媽走了，他也就沒怎麽管過。
記憶裏，她只是在按部就班的長大，上一次記憶猶新抱她還是在嬰兒時期。轉眼間，小溫亓已經長大了，抱起來不沉，但也有了分量。
這才發現溫亓身上還披着以一件長大衣，一看就是男士的。
溫繼輝條件反射般皺眉，把黑色大衣輕輕從溫亓身上取下來，然後抱她回家。
溫亓似乎做夢了，嘴裏喊着“媽媽”。
聽到這個敏感的稱呼，溫繼輝頓覺愧疚，這些年來，作為一個父親，他是失職的，作為一個丈夫，他亦是如此。
一個男人一生中扮演的兩個最重要的角色，都被他演得稀巴爛。
他就是不稱職的典範。
等父女二人上樓後，黑夜中走出來一個影子。
正是——江嶼。
只不過少年的眼眸裏仿佛被什麽侵害過，黯淡無光，往日裏光是站在那就熠熠生輝，成為人群中的焦點，如今眼睑下透露着疲憊不堪，俨然變成了一個陰郁少年。
只是那雙明亮透徹的黑眸再也看不出從前半分影子。
溫亓做了個夢，她夢見一個人在冰天雪地裏過年，身前沒有燈光，身後白霧茫茫，她許了個新年願望，她希望江嶼下學期可以回來，然後還和他們以前一樣眼光，講題，最重要的是未來可以和江嶼上同一所大學。
“······”
其實她也分不清究竟是夢，還是現實不會實現的奢望。
短暫的寒假很快過去。
開學那天，溫亓特意把自己收拾的更漂亮一點，她想剛開學不确定江嶼會不會來，理論上來講他大概率會來吧？畢竟今天開學。
可哪知，比期待他先來的是班主任的消息。
姜丹，“同學們，跟大家說個事，上學期我們班的江嶼因為期末成績優異，這學期被調到了精英班，這學期就不來我們班上課了。”
臺下同學頓時炸了鍋似的，有驚詫的，有想不到的，還有了然的。
大家大多數不是在質疑江嶼的能力，知道他很優秀，但沒想到這麽牛。
一學期而已，甚至還不到一個學期後面兩個月江嶼都沒來上課，居然還能這麽厲害，能進精英班，學校重點培育人才。
“也有可能人家後半學期只是早就在精英班插課了，只是我們不知道而已，不然能破格進入精英班？”男生一臉分析的有道理的表情。
“應該不能吧，他應該是在家裏接受的私塾教育，只過來考個試。”
不得不說，看見江嶼坐上豪車離開學校後，大家直對他的身份感到神秘。
“江嶼會不會是會控分，一開始就是精英班的學生，但是學霸嘛，就喜歡體驗生活，先來我們班試試水······”
大家的言語都很有依據，都說的頭頭是道，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沒有一個當事人給他們證實。
溫亓自然也多少聽到了這些話。
只不過她也不是很清楚江嶼到底什麽家境，還有什麽優秀，只要他很能回來，即便不是同桌，不，即便不是同學，只要在一個學校那就不算最壞的結果。
哪怕他去一班，像他這樣優秀的人不該等她成長，她的意思是，他适合更廣闊的草地，任由他飛翔。
而溫亓，她自己還不夠優秀，她要努力。
再努力一點，追上他的腳步。
縱使做不了同班同學，也沒關系，已經和江嶼做過一段時間的同桌，溫亓已經很知足了。
人要懂得知足，況且那能做同桌的微薄緣分還是江嶼主動提出的。
溫亓永遠不會忘記高一剛開學，江嶼問她能不能和她先做同桌，那時的激動喜悅，如今她都歷歷在目，就仿佛那是不久前才發生的事，在近一點像是昨天發生的。
溫亓鼓勵自己，只要他一直在她前方，她就一直努力追逐。
他的目标是A大，那麽她将來的目标也同樣如此。
把考A大刻入自己的人生規劃裏，溫亓的每一本書上都有A大的校名，以此激勵自己。
只有和他站在同一條線上，站在光裏，那麽她就可以同他一樣自信，站在他身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