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火花

火花

葉晨被人摟着,卻是睡意全無。

這些日子胡年豐每天晚上都把他從酒吧帶走。帶回城北的房子,看着他吃飯,然後什麽都不做,只是摟着他睡。兩個人之間好像也沒有什麽話說。

葉晨不知道,胡年豐這樣做,是為了堅持些什麽。明明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偏偏要去選最難的路去走。明明前方什麽都看不見,偏要牽着他一起走。

胡年豐最近似乎是真的疲憊。總是入睡的很快,他喜歡從背後摟着葉晨,把鼻息都噴在葉晨的脖頸間。可以一晚上抱着葉晨一動不動。

葉晨等人睡熟了,輕輕的撥開了胡年豐放在他腰上的手,翻了個身。看着黑暗裏的那個沉睡的人。晚上沒有什麽光,那張英俊的臉上只能看到好看的輪廓。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唇。葉晨看着看着,忍不住湊了上去親了親。見人也沒有什麽反應。他在夜裏笑。

葉晨怎麽都睡不着。下床輕輕的開了外頭的燈,去廚房找杯水喝。

路過餐桌的時候,他看到桌上的三疊資料。

一疊是曲譜,一疊是房産投資方面的材料還有書籍,另外一疊特別的厚,似乎都是德文。葉晨随手翻了一頁,愣住了。

這些東西不是別的。是葉晨五年前那次經濟案的卷宗。葉晨皺着眉頭一頁頁的往下看。還有五年前葉晨呆的柏林交響樂團樂手動向和各種郵件記錄。胡年豐竟然把葉晨那時的同事全部一個個聯系過來。有的是電話記錄,有的是文字記錄。

葉晨甚至還看到那個他再也不想見到的名字,還有那個人的聯系方式,和最近的照片。

葉晨本能的轉頭去看遠處的大床上躺着的人,他找了律師,他在準備為葉晨五年前的那次判刑翻案。

葉晨是哆嗦着把文件都放了回去,喝完了杯子裏的水,回到床邊坐靠在床頭。

胡年豐只覺得身邊的床凹了下去,伸手去撈身邊的人,發現有些異樣。于是醒了過來,半閉着眼睛,掙紮的坐了起來。

“怎麽了”胡年豐開了燈,擡頭摸了摸葉晨的腦袋。

葉晨的頭發長了很多,但是軟軟的,滑滑的,很舒服,是他喜歡的。

“沒事,我渴了醒來喝水,你睡吧。”葉晨把腦袋上的手拿下來。自己也躺了下去。

胡年豐關了燈。在被子裏拉過葉晨的手。迷迷糊糊的叫了聲: “阿晨。”

“嗯”胡年豐第一次這麽叫他。葉晨輕輕的嗯了一句。随即感覺有人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

“晚安。”

葉晨應了一聲,閉上了眼睛。

……

大年三十那天,曲章一大早去超市裏買了好幾袋的食物。回家的時候,走了好幾趟才從樓下搬到家門口。

他往對面的門看了看。那裏面好像一直都安安靜靜。

那個有絢爛朝霞的清晨以後,郭岳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有時候曲章出門或者回家,總不自覺會想會不會一不小心就會碰照面。連他自己都知道是自己想太多了,他們一次都沒有見到過。一次都沒有。

有多久了

有一個月零兩天了。

曲章還是改不掉數日子的毛病。有些習慣養成了,他自己也沒有辦法改變。

只是他知道郭岳還是住在他對面的。因為到了晚上的時候,他會看到對門屋裏的燈是亮的。

曲章做了年夜飯,都放在茶幾上,有一口沒一口的吃着。只有他一個人的時候,他很喜歡的窩在家裏的沙發上。蓋着毯子,看着電視裏鬧騰的節目。

下午的時候他給老家的爸媽打過電話。老人家都挺好。幾個月前爸媽在家鄉的小學裏收養照顧了一對孤兒兄妹,聽曲媽媽說,像是突然間多了兩個孫子孫女,老兩口的新鮮興奮勁兒都沒有過,他們正和兩個孩子包餃子。聽起來很精神,很開心。

曲章今年沒有回家過年。曲飛死後,他和父母就越來越疏離,原因很複雜,更多的是內疚和不安。其實現在也挺好的,爸媽老了,還能教教書帶帶孩子,老兩口開心。他也就放心。

曲章看着鬧哄哄的春晚,抓過用一個抱枕,想枕着睡。最後睡了會兒還是下了床抱了床被子來,給自己倒了杯水放在茶幾上,這才在沙發上躺下。這些天他把家裏的暖氣開到最大,每次半夜裏都會醒來好幾次,嗓子幹渴的要喝很多水。

曲章剛躺下給電視調了自動關機的時間,正對着的窗戶外面,開始綻開了一朵朵漂亮的煙花。

曲章看到煙花,一下子興奮起來。他住在四樓,并不高,可那個煙花放的位置特別的好,正好從他窗門口望出去,看的最完整。

曲章想起小時候過年,他和郭岳帶着弟弟妹妹們去樓頂放煙花,曲飛總是裝英雄的要去點導火線,然後郭洋就躲在郭岳的背後,小小的人抱着哥哥的腿,只敢探出個腦袋偷偷的看。

每年的煙花其實都變不出別的樣式來,紅紅的,藍藍的,綠綠的,黃黃的……唯一的區別就是,今年的禮花好像沒完沒了的一直綻放着,照着黑乎乎的屋子,一亮一亮的,照的曲章的睡意也被這禮花驅散了。

他走到窗前,往窗外面看過去。可惜離的太遠了,也不知道放煙花是的什麽人。而這一直沒有間斷過的美麗花火,讓他的心中沒來由的覺得很是快樂。

人都是喜歡美好的東西的。所以人們喜歡花,喜歡火,喜歡愛情,喜歡漂亮年輕的姑娘,喜歡帥氣英俊的小夥子,也喜歡活生生的鮮活的生命。不過這些東西好像都離曲章有些遠了。現在也只剩下自己。連郭岳,都被他趕走了。

這樣最好,一身輕。

……

城北的屋裏,葉晨在餐桌上剝毛豆。

剝完毛豆,好像還要剝花生。

胡年豐在廚房裏做飯,水蒸氣蒸的廚房的玻璃門上都是水霧。屋子裏也飄着好聞的飯菜香。

一大早胡年豐就開始忙活,等葉晨醒的時候,胡年豐已經穿着針織衫和灰色長褲,在疊烘好的衣服,床邊放着幹淨的被套和床單,似乎就等葉晨醒了都要換新的。

一天了,也就是胡年豐讓葉晨做什麽,他就幫着幹點什麽,家裏挺安靜。

葉晨發現餐桌上昨晚的那幾疊資料都被胡年豐收。上面堆滿了食物。也不知道這個人是什麽時候變出來那麽多吃的。反正,現在葉晨在百無聊賴的剝着毛豆,毛豆都用鹽水浸泡過,剝起來也不會覺得有絨毛弄的他手癢。

胡年豐的電話響了,葉晨拿了電話,開了廚房的門。

胡年豐看了看電話上的顯示,示意葉晨幫他接一下。他在化糖漿,需要一直慢慢的攪拌。

葉晨接通了電話,放在胡年豐的耳邊。

裏面傳來是的年女士的聲音: “小豐,晚上真的不過來吃飯難得今年過年在國內,你爸說你過幾個月又要回德國,明年這時候你都不知道在哪裏。媽想你。”

“……我明天過來。你和爸早點睡。”胡年豐攪拌的鍋鏟明顯停了停。還是言簡意赅的和媽媽說話。

葉晨在一邊聽的真切。

想起昨晚看到的那些投資方面的文件,都是德文的,他看的懂。這個人結束了樂團的合同,就該去做他想做的事吧。原來就是要準備走的。

葉晨也不再偷聽人家兩母子的對話,滿腦子裏都被剛剛的那一句話沾滿了。

是要走的。從一開始,胡年豐就沒有要在這裏久留。

……

晚上吃飯的時候葉晨算是知道這位神通廣大的胡boss真不是蓋的。他竟然會做拔絲香蕉,那一盆金燦燦的拔絲香蕉幾乎都被葉晨吃了。他們還包了餃子,是葉晨愛吃的白菜豬肉餡兒的,還有毛豆炒幹絲,口水雞,四喜丸子,清蒸鲈魚。

葉晨最後盯着滿桌子的菜,有點沮喪的腹诽: Boss,這個有點太誇張了。我們就兩個人,你不用這麽鋪張浪費吧。而且随随便便就弄出這麽多菜來簡直就是映射出葉晨他自己就是個廢材。

胡年豐像是知道吃着拔絲香蕉的人在想什麽似的,淡淡的說了句: “過年,總要熱鬧喜慶點。”

“你要去德國”葉晨吞下糖衣,嘴裏甜甜的。

“嗯。過去和那邊幾個朋友做生意。”胡年豐給葉晨夾了鲈魚。見他也沒動筷子,知道他不愛吃。這個人就愛吃酸酸甜甜的東西。還挺挑食。

“是嘛,挺好。你做商人比做指揮好。古典樂現在也落寞了,終究不是什麽主流,在國外都困難,更別說是國內。”葉晨看了看魚,還是夾了起來吃了下去。不過表情不好看,還是去夾了香蕉來吃。

胡年豐聽的出葉晨話裏的那抹無奈。想了想還是說: “阿晨,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去德國我去那裏做什麽,那邊的男人不喜歡我這種型的,去了也賣不出去你讓我怎麽活。”

“……”胡年豐知道葉晨會這麽說,也就不自虐了。換一個人話題: “明天和我去我爸媽那裏吃飯。”

葉晨手一抖擡頭: “你還沒被你爸打夠,準備被你媽也揍一頓”

“我爸不會和我媽說那些。”

“你那麽自信”

“如果他們揍我,你就站在邊上看就行。我元宵節有演出,我爸他也不會把我打殘。”胡年豐也幽默了把。

葉晨“撲哧——”的笑了起來。

晚上兩個人看了會兒網上的春晚直播。葉晨吃多了,就去睡。胡年豐見他睡了也關了電腦去了床上,靠床邊手裏還拿着本曲譜。

“首席要降速拉柴可夫斯基的D大調。”

“哦。”

“很難聽。”

“嗯。”

“他原速演奏的太粗糙,放慢了顯得太拖沓……”

葉晨翻了個身,拍了拍胡年豐的胳膊: “行了,龜毛怪。柴老頭死了一百多年了,不會怪你的。觀衆們也多數不知道你們演奏的是什麽。你這龜毛的毛病就是沒事給自己找不自在,疼一疼就過去了。皆大歡喜。”葉晨半挖苦半安慰道。另一只手調皮的捏了捏胡年豐的臉。

“和我去德國好不好,那裏還有真正的古典音樂。”那個人的臉被捏歪了,還是認真的說。

葉晨想說不用了,但是嘴被人堵住。胡年豐丢了曲譜,低頭吻他。

“喲——客人,今兒休息夠來興致了”葉晨被親的臉上帶着紅暈,睜眼看他。

“今天年三十。你卻定是現在”胡年豐心知肚明,故意笑着。

“淩晨了,是初一。”葉晨伸手勾過人的腦袋,舔上男人的唇,整個人都貼了上去……

愛情就是這樣,明明知道是火坑,還有這無數的人往裏頭跳。因為有一樣東西叫做幸福,沒有人能阻擋它的誘惑,哪怕這幸福,如同花火般的短暫。

只有陷在泥濘愛情裏的人最清楚。

……

于是夜晚變得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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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胡Boss吃飽喝足,前一天也睡的好,于是,葉晨那晚被他折騰,有點慘。

這還是他們那次一夜情以後,第一次的歡好。兩個人都有些激動,都放開了取悅對方,取悅自己。

他覺得胡年豐大概和他有仇,變着法折磨他。或者是之前包他的那麽些個晚上沒有做的他要一晚上都讨回來。

對的,這個人是胡年豐,雖然在葉晨面前收斂了點。但是絕對是有債必讨的龜毛性格,不肯吃一點虧的。

果然——

“和我去德國。”

“不去,我就在這裏,那裏都不去。”葉晨的頭發被汗濡的濕濕的,想推開身上的人,卻是手上也使不出力氣。

“為什麽,因為你讨厭我”胡年豐終于不咬他了

“我不讨厭你。”葉晨環上胡年豐的背。我很喜歡你。

“你跟我走。不去德國,去別的地方也可以。”胡年豐锲而不舍的繼續邊啃邊說。

“不了,我媽媽身體不好,我要在這裏陪着她。你現在對我有新鮮感罩着我對我好,以後哪一天膩味了,我還是得自己回來的。我懶得再折騰。”葉晨無所謂的說着。其實這也是他想的。事實本身也正是如此。

……

好久。

胡年豐沒動,也沒說什麽,像是睡着了。

葉晨沉默了會兒,把人從身上推開。

下床要去浴室收拾。一落地,就發現腳都還是抖的。

混蛋。

……

葉晨剛關了浴室的門,床上的人就翻了個身,抱着被子看着天花板。

胡年豐心裏其實沒那麽糟糕。

至少,葉晨不讨厭他,也喜歡和他做親密的事,還會和他吐槽,也還愛吃他做的飯菜。

這個人的心裏是裝的太多東西。或許不會再輕易的信任什麽人。

只是至少,他的心裏還是有他的。

……

張楠在大年初三的時候接到姜曉北的電話,那時他正對着一盒Pizza填肚子。他很多年沒有回國了,早就對過年沒有什麽太大感覺,這些日子他就每天在家裏窩着,看看電影打發時間。

胡年豐那邊好像很忙,自從那天把葉晨帶了回去,幾乎每天都會來酒吧蹲點。

那些對葉晨有興趣的客人基本上也都被張楠找人擺平了。只因為胡年豐這一天三個電話打過來問葉晨,還是那種讨債的語氣張楠也受不住。

好在過年這幾天胡年豐的奪命連環call終于消停了,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應該把人給弄回家了看着了。

年三十的時候張楠就和幾個沒回家過年的酒保一起吃了頓飯,他作為老板還挨個發了紅包。然後就各回各家,各自去過自己的節日。

張楠也沒有想過姜曉北會找他。電話接起來的時候,那邊的人輕輕的“啊——”一聲,好像有點吃驚的。

“張楠”

“怎麽了”張楠抓起第二塊pizza送進嘴裏。說話有點不清楚。

“我爸和鄭叔問你晚上有沒有空。有空的話就來家裏吃飯。”

“……”

于是初三的晚上,張楠就坐在了姜曉北兩個爸爸的家裏。

張楠十多年沒有見到鄭炜和姜辰。他們的家搬了,只是選的還是醫院附近的小區。

張楠一進屋子就覺得,這個家雖然換了地方,但還有跟小時候一樣的味道,他記憶裏北北家的味道。

鄭炜和姜辰看到張楠,對他的一頭黃發有些吃驚,但很快就像小時候那樣,樂呵呵的對着張楠的眼裏充滿了慈愛。

就像上次張楠看到的照片一樣,北北的兩個爸爸人好像這十年多年來都沒有怎麽變,只是臉上的紋路多了一些,姜辰還是那樣軟軟很的溫和,鄭炜在家中也一直笑咪咪的。

兩個大人在廚房裏忙活着做飯,姜曉北就和張楠有點尴尬的坐在沙發上。

兩個人一開始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鄭叔姜叔……他們都挺好的吧”張楠聞着房子裏充滿着香甜的菜香味。撿簡單的話說。

“嗯。就是鄭叔還是偶爾會頭暈,不過也不礙事的。”鄭炜在北北挺小的時候出過很嚴重的車禍做過開顱手術。偶爾還是會有後遺症。姜曉北笑了笑,給張楠遞了個橘子“先吃個橘子墊墊肚子,很快就能吃飯了。放心吧,很甜的。”

姜曉北記得張楠小時候不愛吃酸的。

“哦。”張楠拿過橘子剝了開來,掰開一半自己吃了下去,另外一半遞給姜曉北。

就像小時候一樣。有好吃的就分一半給北北。

姜曉北接過橘子,一片片的剝了下來塞進嘴裏,很甜。張楠看到姜曉北的在笑,從小這個人就是個吃貨,吃到好吃的就嘿嘿的只會傻笑。

然後張楠就看到姜曉北吃完了手上的橘子,伸手去抓了個新的,繼續吃。

等姜曉北吃到第四個,鄭炜端出最後一個菜,看到桌上的橘子皮,皺了皺眉頭說: “北北,吃飯前又吃那麽多零食。”

也就是啰嗦了一下,就招呼張楠過來吃飯。

“謝謝鄭叔。”張楠拿過筷子。

姜辰問了問張楠這些年過的怎麽樣,張楠也就打馬虎的說了些。也說了自己在這邊開酒吧的事。

姜辰聽着一直樂,看了看兒子: “你剛走的那幾年北北每天都喊着要找楠楠玩。做夢的時候都叫你的名字,大概過了大半年才好點。後來他也不找別的孩子玩。那段時間和我和鄭炜還擔心他會少兒憂郁。”在他兩個爸爸眼裏,姜曉北總還是個孩子。

姜曉北聽了臉都紅了,嘴裏塞着菜,死命的給姜辰使眼色。

“爸——你說這個幹嘛。”姜曉北咽下了吃的,有點嗆到,臉都憋紅了。

張楠擡手給姜曉北拍了拍背: “你吃東西的怎麽還這樣,慢點,別沒完沒了的就往嘴裏塞。”

“唔——鄭叔,你管管我爸。”姜曉北找鄭炜告狀,鄭炜也不幫他。只是給張楠夾菜: “楠楠小時候挺瘦的,現在壯了很久,倒是北北小時候肥嘟嘟的,現在好像怎麽吃都不會胖,都沒有小時候可愛。”

“鄭叔——”姜曉北都已經不會吐槽了。他發現那三個人的氣場從小就很合,反正小時候三個人就喜歡一起掐他的臉,現在長大了,又喜歡一起揭他的短。

“楠楠現在是準備在這常住了”

“恩,反正我也沒有別的地方去。”

“那周末都來這裏吃飯吧,反正北北都要來,這些年家裏都沒什麽客人,挺冷清的。”

“好。”

……

晚上姜曉北和張楠一起回去。姜曉北家住的近,兩個人就在街上慢慢的走。

張楠穿的少,有點冷,摸出了煙點上正要抽。姜曉北抓過了張楠嘴上的煙。踩滅了丢進了垃圾箱裏,脫了自己的圍巾給張楠圍上。

“別抽煙,對身體不好。”

“不用,你圍着。”張楠要脫下來,姜曉北抓住了他的手。

“手那麽冷,還是圍着吧。”然後姜曉北就一直拉着張楠的手。再沒有放開。

兩個人沉默的走一會兒,馬路上偶爾有人走過,姜曉北也沒有要松手的意思。他的手很暖,于是很快張楠的手也變得暖了。

……

好像春節的時候街道上總是會有淡淡的鞭炮煙火燃燒完的硫磺味。偶爾遠處放鞭炮的聲響傳來。

這味道張楠很多年沒有聞到過了。手上的溫度也很久沒有感受到過了。

很快走到姜曉北的家樓下。那人終于松了手,道了晚安要上樓。

人都走了幾步了。

“北北——”張楠把人拉了回來,按在牆上,臉也貼了上去: “你好好看看我,我不是你小時候的張楠哥哥了。”

“嗯。”

“別對我太好,到時候小心被我賣了都不知道。”張楠抓下圍巾套在姜曉北的脖子上,拽着圍巾,把人拉的更近,擡起姜曉北的下巴就親下去。

……

“你出門前吃了多少個橘子”張楠吃到甜甜的橘子味,放開了人。

“那橘子好甜的。”曉北低下頭。

“怎麽還和小時候一樣的貪吃”

“好吃嘛。”姜曉北舔了舔嘴唇。覺得剛剛的吻很好吃,就拉過張楠也咬上了他的嘴。吻的很笨拙,但是開心。

姜曉北讓張楠開始燥熱了起來。手也撫上了姜曉北的腰,想把人摟的近點再近點,揉進身體裏,就不用分開了該多好。

卻是那人親完了,有點純真也有點欠揍的,向他眨了眨眼睛,說了句晚安,就自顧自的上樓了。

一氣呵成,只留張楠一個人還沒有從橘子味的吻裏出來。

“咔嚓——啪——”張楠聽到樓上鑰匙開門和關門的聲響。他呆呆的看着空空的樓道。摸了摸嘴,笑了起來。

“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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