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44.我在
我在
那日葉晨和胡年豐到了病房,看到裏面坐着的真是郭岳,心裏的吃驚和高興并不比曲老師少的。
葉晨要進去找那個害的大家低落了好幾日的大高個。是胡年豐把人給拉住了。
胡年豐說, “随他們去吧,兩個人話說開了,也不枉費這麽折騰一遭。”
葉晨覺得也對,于是跟着boss回家了,想着一大堆的疑問或許等裏面的人都緩過神來,再去細細的問。再說了,城北的家裏,胡年豐的新樂團還有成堆的工作未完成,這回這兩個人的魂也找回來了,也該去做做正事。
兩天後,胡年豐打通了曲章的電話。葉晨站在一旁小心的聽着,電話裏的人的感謝。
郭岳的死亡只是一場烏龍,那次的行動出犧牲人數和最終找到的屍體數目不符,一直賞識郭岳的司令就把他報上去充數,想着保險金好歹還有一大筆,于是大發了郭岳去國外辦事,于是這人,也就“死了”。
這下好了,郭岳整個變成了沒有戶口的人。國內國外的檔案裏他俨然已經是個“死人”。
郭岳這些日子就是專心的專心照顧曲老師,貌似也沒有要去澄清這件事,聽着聲音,兩個人應該過的挺好的,曲老師的話裏都是帶着笑意。
新樂團的團員都選定的差不多,就等着曲老師回來,胡年豐已經定下了排練的日子。
葉晨聽着聽着,自己先傻笑了起來。胡年豐放下手機,看到葉晨對着自己笑呢,突然就惡趣味的拉過人親了口。親是的臉頰,像是老夫老夫一樣……
葉晨一點也不別扭的,也就和boss親上了。剛剛兩個人才吃的大半個蜜瓜,現在的嘴裏都甜的,是蜜瓜的味道。親着親着,眼看着要擦槍走火了,胡boss超有定力的指了指桌子上的譜子說: “想好嗎,處女秀上用拉赫的二號還是三號”
葉晨的手都摸進boss的棉衫,輕輕的撫摸着他的後背了,腹诽着直道這個人真真不懂情調。
倒是正事還是要辦的。定了定神,最後還是把二號的鋼琴協奏曲的曲譜給了胡年豐。
這曲子,兩個人總是要協奏一次的。不為其他,就為了心裏日益漸濃的羁絆和歡喜。
葉晨知道自己越來越喜歡胡年豐,越來越依賴他,也越來越離不開他……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或許是很早很早的時候,見到這個人帥氣的模樣就偷偷的喜歡上了。人嘛,說到底總還是感官動物的。又或許,是上次離開後,胡年豐跑來酒吧找他,說着別扭的理由說要包養他……不管是什麽時候愛上的,其實都無所謂的。葉晨承認以前的自己真的有些別扭, boss一直都坦蕩蕩的。現在的葉晨只是想着,不管未來會走到哪一步,好好的珍惜現在擁有的就成。
葉晨見過曲章魂不守舍的樣子。也是失去了,才覺得自己之前的顧慮和別扭是那麽的可笑。如果命運注定要把每個人帶到一個固定的終點去,高高興興地走過去和委委屈屈遮遮掩掩的走過去……還不如坦蕩着去面對。
像指揮這麽好的人,大概就是腦子燒壞了,看走眼了……才會和他攪合在一起的……他才有這麽漂亮的房子可以住,那麽好吃的食物可以吃,那麽的溫柔的人整日陪伴……
葉晨偷偷的想着,就算他是MB,也要做個合格的MB,碰上個好客人,都要賣力的去讨好,胡年豐這麽對他……給不了更多的,至少,好好的練曲子,曲子裏的感情什麽的,心裏放的開了,總會有的。
……
這些天,胡年豐偶爾會在家裏練琴,一彈就是一個下午,那鋼琴曲是浪漫主義的代表作,胡boss其實最擅長的是那種激昂的曲風,最柔美的東西,這人,其實還是差了點什麽。
葉晨經常坐在沙發上,陪着胡年豐,還聽着聽着就打斷,好像他是指揮似的:
“這裏太硬了,是柔美,柔美,浪漫,浪漫……那麽幹巴巴的一點都不浪漫,拉神(拉赫瑪尼諾夫被後世譽為拉神)聽了一定皺眉頭……”
胡年豐就一遍遍的從來……
“哇塞,這裏那麽多連音你怎麽都不會彈錯,讓我看看你的手,是真的關節不太厲害了……”
胡年豐就伸出手給葉晨看,那人一個一個關節的摸過來,确認是真的了,還用小指頭彈彈……
“哎呀,這裏你太輕了,後面管弦樂一出來,鋼琴聲就沒了,必須再強點……”
胡年豐踩下踏板又來了一遍——
“唔,這還差不多……”
……
“拜托,你抒情的時候稍微有點表情,或者身體動一動激動激動可不可以別和莊木頭一樣的,一動不動,柔美的時候扭扭腰,激情的時候甩甩頭,還有你那表情啊,糾結的時候皺皺眉啥的……觀衆們愛看這種。”
……
反正葉晨可喜歡對胡年豐指手畫腳了,他其實不懂鋼琴譜也不懂指揮,全是靠自己這麽多年的樂感來評判,不過胡年豐基本什麽都聽他的,這鋼琴也彈的也越來越浪漫又绮麗……是葉晨想要聽到的味道。
他們的新管弦樂團,也正式成立了。
人員并不多,只有三十幾人,單管編制,也就是銅管聲部每個樂器只有一名樂手。考慮到樂團剛起步,一切都從簡比較容易駕馭。
樂團的排練廳是在城北的一個教堂的活動室裏。
很安靜。每天十點開始,晚上六點結束,時間也不長。
樂團的第一次公演将是在一個小型音樂廳裏,觀衆不會超過500人,很适合做第一次的亮相演出。
胡年豐選了三首曲子。
用弦樂四重奏開場。因為觀衆們多數是因為四重奏才知道樂隊的。
第二首是拉赫曼尼諾夫的二號鋼琴曲。這曲子稍微懂點古典樂都知道,若是不懂的也能讓人一聽便喜歡上,三個樂章将近40分鐘,基本上都是鋼琴挑大梁,算是給管弦樂做熱身。
最後選了首極富律動感的波蘭小調管弦樂。簡單又好聽,演奏整齊了就沒大問題。
胡年豐的意圖很簡單:調住觀衆的胃口,讓更多的人記住新的樂團。
樂團的成員以剛畢業的學生和自由樂手為主,人都是boss一個個挑的,專業沒話說,其他的一個共同特點就是:男帥女靓。
葉晨心裏想着,這樂團包裝一下直接拉出去做音樂偶像組合都絕對沒有問題的,看來boss還是要走青春靓麗風的高雅路線。葉晨一直覺得這樣很坑爹,但是胡年豐一直以來都在證明他的方法是正确的,是能賺錢,能有活路的……
跟着boss走,吃穿全都有嘛。
第一天排練,上的就是鋼琴協奏曲。
是曲章負責做指揮。
曲老師的頭發有些長了,也穿着平日裏很少穿的白色的低領長衫和深色的長褲。看起來很清爽,好像曾經總是被什麽東西給包裹住似的,現在明朗了許多。
新來的團員們很多都是第一次見曲章,以為這就是樂團的正牌指揮,每個人都對他特別的尊敬。幾個姑娘和他說話都偷偷的臉紅着。
胡年豐一直都做好自己彈琴的工作,一彈就是好幾個小時,随便曲章怎麽折騰他,他都各種配合還生疏着的管弦樂。
曲章的指揮風格特別的适合這首協奏曲:柔緩的,又簡練,很有畫面感。第一樂章的糾結,到第二樂章的迷茫,再到第三樂章漸漸的廓然開朗而堅定決絕……三個樂章的主旋律都很讨喜,很容易讓人有代入感……
樂團花了一周的時間做各聲部相互的磨合,和指揮的磨合,和鋼琴的磨合,這協奏曲也能順暢的走下來了。
曲章這些日子很辛苦,一站就是好幾個小時也不能休息,他說話很溫順,不像胡年豐以前那樣直戳別人的痛處。樂團上下一片和諧,大家說說笑笑的,每天也都按時下班。
葉晨終于忍不住的的問彈琴的人: “你怎麽轉性了我以為你又要開始虐大家,不像你的風格喲。”
胡年豐也沒怎麽解釋。或許是離公演的時間還有大半個月,其實也不着急。四重奏是之前都演奏爛的,最後波蘭民族風的小協奏曲也沒什麽難度。
或許胡boss也想通了,少虐人多享受享受生活,才是王道。
這不,現在每天都按時下班,和葉晨回了家,就擺弄擺弄花草,做做飯,吃好飯就窩在一起看抱着電腦看電影。兩個人什麽電影都看……胡年豐還特地弄來了兩幅3D眼鏡,找來3D的片子在家裏播。
其實葉晨不愛看這些。但是看另外一個人那麽有興致,也就每日裏陪着。好幾次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每次醒來的時候什麽地方都有……
有時候是床上,天都大亮了。
有時候是在沙發上,一邊的boss也睡的亂七八糟的,兩個人姿勢有夠難受的,也不知道是怎麽睡的。
有時候是在浴缸裏……boss突然有了興致什麽的,葉晨一醒來基本上都是塊進入主題,他繼續懶懶的配合一下就好……
那一次是半夜裏,家裏的燈都滅了,葉晨做了一個不太好的夢,醒來一下子不清楚自己在哪,因為太黑,突然有一種回到從前暗無天日的牢獄中的感覺。
好像一些都是一場夢一般,這夢一醒,又處在這一片黑暗之中,曾經明亮快樂的那一段不長的日子,像都是假的。
葉晨下意識的四處摸索着,只摸到有軟軟的被單什麽都沒有……
心裏空牢牢,着急的喊了出來: “阿豐,阿豐……”
直到有暖暖的手和暖暖的身子,抓到了他的手,攬上了他的後背,葉晨吊起來的心,才終于放下。
抱着他的人睡的昏沉沉的,鼻息粗重,但還是緊緊的抱着他,咕哝着: “……我在。”
這一句黑暗裏的“我在……”,讓葉晨紅了眼睛。
葉晨摟着那個人溫暖的人,偷偷的在黑暗裏哭了……
————————
此章過度。
下一張開始,厄,大家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