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死裏逃生的幸運兒(7)

第14章 死裏逃生的幸運兒(7)

漫畫将淩亂的劉海撩起,冷哼一聲,舉起大哥大繼續補刀。

反派死于話多,正派死于不補刀。這個道理它從小聽到大,現在遇到這種情況肯定不能忘記。

趕來的小學生聽到機器砸到肉-體的悶哼聲,龇牙咧嘴地縮了一下頭。地上雜亂不堪,他跳過水坑來到漫畫身後。混亂中,他瞧見漫畫後腦勺處有着大片血塊,發梢結成一绺一绺,衣服混合着溶液和碎片,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

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Mannga能突然爬起來?

他伸手扯向漫畫的衣角,還沒開口便聽到藍發青年說着。

“好奇怪……”

奇怪什麽?柯南順着它的視線看過去,卻只看到破損嚴重的器材和躺在地上的一群人。他手指縮緊,越過漫畫往前一步探查他們的呼吸,卻看到漫畫舉起大哥大猶豫片刻,咬牙往胳膊上砸去。

柯南:???

他忽然想起,漫畫因為直面命案現場而失聲長達一周的事情,恍然大悟:正常人險些被殺死,都會留下陰影,小蘭見過那麽多次屍體都會害怕,更何況是第一次被吓到失聲的Mannga呢?

柯南不由得放輕語氣,帶着點哄小孩的聲音說道:“Mannga桑,別怕,事情已經解決了。”

漫畫手頓了頓,險些沒拿穩大哥大,它扭過頭,赤色的眼睛裏寫滿問號。

柯南硬着頭皮,頂着漫畫莫名的眼神繼續說道:“呃,那些人不會再……”聲音越來越微弱,他摸着頭尬笑起來。

“……”藍發青年奇怪地瞥了他一眼,問道:“柯南,被打了會痛對嗎?”

“對,怎麽了……?”

漫畫盯着胳膊上開始紅腫的地方,管家給它的一棍讓它痛暈過去,醒來後反而活蹦亂跳,身體的疼痛跟以前一樣沒有幹涉到本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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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剛才的疼痛是怎麽回事?難道是bug?

漫畫冷哼一聲,将大哥大丢進柯南懷裏,随手拾起一根繩索,往管家那裏走去。小學生手忙腳亂地接過沉重的機器,只聽“咚”的一聲,不靠譜的大人再次倒了過去。

“Mannga桑?!”

他膽戰心驚地跑過去,彎下腰聽見漫畫嘴裏嚷着暈,便閉上眼睛。

還好,柯南嘆出一口氣,只是失血過多導致的暈厥。

只是……他頭疼地看着倒成一片的成年人們,又看着自己的短手短腳,我應該怎麽把他們帶出去?

零碎的腳步聲從身後響起,有人來了。

這個時候進來的會是誰?知道這個地方的人……是同夥嗎?柯南警惕地轉過身。

遠處的青年步履從容,他的眼睛微微下垂,與往常一樣神色溫和,舉手投足間的冷酷與陰冷給他的氣質帶來一絲危險,他的步調随意,就算眼前宛如分-屍現場的驚悚畫面也沒有讓動作遲緩半分。

“柯南,又見面了。”

金發男人雙手插兜,似笑非笑的站在他面前,額前碎發遮蓋住眼睛。

波本!

柯南擋在漫畫前面,大腦飛速運轉着。

他為什麽又回來了?他回來的原因是什麽?這件事組織也有參與?難道——組織讓他回來滅口?

男人的聲音由遠即近,安室透徑直走了過去。他越過柯南,彎下腰将手放在漫畫脖頸間。

柯南瞳孔劇烈收縮,手下意識放在麻醉表上,他和波本站在漫畫兩邊,這裏的光源微弱,因此他沒有注意到男人的手微微顫抖着。

試探過呼吸後,安室透身體明顯放松下來,他抱起漫畫,往前走了幾步。

“走吧,會有人來處理的。”

“?!”

處理?!果然跟組織有關嗎?柯南臉色蒼白,手指就要按下麻醉針。

“當然,警察很快就會趕到。”安室透突然停下來,彎下身子與柯南對視,“不然你以為是什麽?柯·南·君。”

猝不及防對上那雙紫灰色的眼睛,柯南背上一涼,用着小孩子特有的甜膩聲音應着,大步跑了出去。

他扭頭看了一眼狼藉的地底,有種怪異的感覺在心底升起:我好像什麽都沒做就結束了?好像……我應該才是解決這起案件的主人公……?

不對!現在怎麽還有閑心想這個,他唾棄着自己,一邊擔憂地加快腳步跑去。

*

“……我們出來的時候,那個女人正要對小蘭下手,結果被小蘭制服。她偏愛殺害黑發藍瞳的女性,據說毛利蘭和抛棄她的女朋友長相極為相似。幾年前,她第一次試圖殺害黑發藍瞳的女性卻被反殺,最後因為受害者先于她死亡才逃過一劫。所以她并不是看你不順眼,而是看所有男性都不順眼。”

杯戶醫院病房裏,安室透坐在一旁,細細說着案件的經過。

“我們趕到時,受害者裏只有香奈紗貴子活了下來,并且出人意料的是——她除了輕微的饑餓外,身體沒有任何損害。但據她所說,她在我們到達的當天就被扔了進去。因為停電造成的器械損壞,香奈陽三郎擔心妻子因此去世,所以提前下手,第一個被挑中的就是沒有抵抗能力的香奈紗貴子。”

“那個男人意外撞見管家敲暈紗貴子,想要借此威脅他們獲取金錢,才跟着下去。可惜,他被兩人合作扔進了容器裏。”

高高拱起的被子沒有任何動靜,安室透停下講述,思考着怎麽才能讓漫畫有動靜。

漫畫從醒來就一副懷疑人生的樣子,沉默不語,不管怎麽都沒有回應。

沒多久,被子裏冒出一顆藍色的頭,頭的主人有着極亮的眼睛,它直勾勾地盯着安室透,因為半晌得不到回應,眉頭緊鎖。

“然後呢?”清冽的聲音響起,安室透嘆出一口氣——終于有反應了。

那天他臨時接到組織任務,要求清除一個糾纏不清的合作對象。等他趕到接頭地點,拿到的地址卻和香奈紗貴子的住宅一致。

Mannga真的是實驗體?組織發現我和他在一起了嗎?這是在借機試探我還是所謂的邀請本就是針對實驗體的抓捕?

這些思緒在他腦內轉動,安室透心頭一駭,面色卻不表露分毫,只是揚起波本标志性的危險笑容,意味不明地看着遞給他地點的女人。

——“怎麽,任務有問題嗎?”這是在擦指甲油的貝爾摩德,她坐在高腳凳上,卷發遮住側臉,酒吧陰暗的燈光下看不清她的表情。

“只是覺得殺死一個合作對象的事情,随便誰都可以去做。”

金發女郎不耐地啧了聲,她側身斜眼看向波本,男人與常人不同的膚色讓他的神情在光源黯淡的酒吧裏難以捉摸。

“你可以拒絕這個任務,”飽滿的紅唇不懷好意地勾起,“後果你也知道的,波本。”

現在已知的線索太少,貿然行動只會引來更多危險,先去看看再進行下一步行動吧。

安室透咽下疑惑,将寫有地址的紙條扔進酒杯裏,轉身離開。

結果被瓢潑大雨給攔住,過來的路上他經歷了車子抛錨、路面崩塌,臨到時輪胎還被紮破,安室透心情複雜地換輪胎,趁機推測着這兩件事的關聯。

Mannga自稱是組織實驗體,救下香奈紗貴子是一個巧合,自己全程看在眼裏,并在那之後Mannga一直在公安的監控之下,沒有任何人接觸過他,所以不可能是提前預謀好的抓捕計劃。如果Mannga意外暴露了能力,與組織交際頗深的香奈陽三郎一定會借機抓住他,上報給組織,以求和組織的繼續合作。如果Mannga被抓住了,自己的身份也能順藤摸瓜被組織發現!一定、一定要趕在世态無法阻止前過去!

安室透一路按照紙條的提示,尋到莊園的地下實驗室,卻見到令他膽戰心驚的場面。

宣稱有着獨特能力的神秘藍發青年躺在地上,精密的儀器全員覆沒,地面一片狼藉,空氣中彌漫着化學物質和濃郁的血腥味,幾個人生死不明的躺在地上,毛利家借宿的小學生呆滞地站在那裏。

他幾乎全憑本能地保持着波本的模式,在試探到漫畫均勻的呼吸後才卸下重擔。

但無論如何,沒事就好。

藍發青年自從醒來後就蒙着頭不肯從被子裏出來,醫生根據檢查發現它的後腦勺的傷口幾乎愈合,身體特征也沒有問題,所以……

“是受到驚吓後的創傷。”醫生斬釘截鐵地說,“之前就因為直擊案件現場失聲,現在險些被殺,死裏逃生産生應激狀态很正常。”

毛利家借宿的小學生也點頭認同,但安室透卻莫名覺得,它是因為見到有人在面前被害,自己卻無力挽救而難過。

也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他嘲笑自己。那種地方出來的人,怎麽可能會敬畏生命。

安室透看着漫畫沒有表情的臉,又嘆出一口氣,将文件放到它手上,繼續說着:“這件案子公安已經接手,毛利老師那邊也打好招呼不會外傳,香奈陽三郎……”

聽到這個人名,漫畫擡頭迷惑地看着他,它的長發蓬松成一團,周身自帶的冷漠在無形中消散,變得溫和而無害。被這雙赤色的眼睛盯住,安室透突然卡殼,香奈陽三郎和組織合作多年,從事死而複生的實驗還是不要告訴他了。

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公安高層經過讨論後,一致決定,只要你願意告訴我們所有你知道的東西。——所有,和組織有關的信息。”安室透将文件翻置最後一頁,點了點署名欄上的印章,說道:“我們可以給你提供最高等級的保護計劃,讓你徹底遠離組織的陰霾。”

“這個條件,你願意接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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