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神奇赤井在哪裏（1）
第15章 神奇赤井在哪裏（1）
炙熱的陽光從窗口投入，給病房裏沉默的兩人罩着四邊形的光斑。
漫畫看着攤開的文件，安室透開出的條件很明确，只要它告訴公安組織的消息就可以了，也就是說……漫畫可以完結了？
漫畫沉浸在喜悅中，它勾起嘴角，努力克制着身體的顫抖。
并不是自己主動劇透，而是遵守漫畫角色的請求，這種事——
“如果你有顧慮，我……”
“我同意！”
漫畫扯下腦袋上的繃帶，赤色的眼睛閃閃發亮，它興高采烈地說：
“替我謝謝香奈陽三郎！！早知道這麽容易就早點讓他打我了！”
工藤新一挨一棍開啓故事，它挨一棍結束故事，首尾呼應！它怎麽就沒想到呢！！
安室透：“？”
“在哪簽名？”
漫畫拉開抽屜從裏面翻出筆，按照安室透的指示在上面簽好名字後，利索地将文件塞進安室透的懷裏。
被褥因它的動作而掉落在地，青年瘦削的身材裹在病號服上，它的表情很平穩，眉眼間甚至沒有一點波動，但閃爍的雙眼裏能看出它壓抑的情緒。
很難形容它現在的心情，那是混雜着太多複雜情緒的東西。它因為《名偵探柯南》而出生，和漫畫同生共死，從依托作者生存，再到現在擁有足夠的能力幹涉進度。28年裏，它盡心盡力保持着這個世界的穩定，看着它從不穩固的小世界成長成現在牢固、恢弘的大世界。
就算現在它也不後悔在創造漫畫世界上所花費的精力，只是……如果能把一點點時間用在自己身上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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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窄的辦公室和寬闊無邊的人類世界完全不一樣，如果它在過去就偶爾偷懶來名柯世界裏游玩，也許就不會累到崩潰，想要完結吧？
但是，從現在起，一切都不一樣了。
它，漫畫，自由了！免費了！退休了！
Mannga is free！
漫畫自覺今日不同往日，它清了清嗓子，在安室透詭異的眼神下雙手合十，為自己的好人品慶祝。
這就是打工人的勝利！
漫畫整理着自己知道的信息，思考先告訴安室透哪一條。
金發青年似是有所預料地制止了它，他在漫畫疑惑的眼神裏有條不紊地檢查着上面的簽名，确認無誤後，随即起身準備離開。
“等等，”漫畫拉住他，問道：“不聽我說組織的事嗎？”
“這種信息事關重大，明天你出院後，我們會到公安廳，到時候開個內部會議。”
“可你們要是反悔了呢？”
萬一作者發現安室透的不對，把這一段給删去了怎麽辦？一定要趁熱打鐵，現在就讓公安出發！
“我們不會……”安室透的話停住，他突然睜大了雙眼，看着拉住自己衣角的人。
“組織在米花町的實驗室條件一般，日本境內最完善的在長野……”
蒼白的皮膚上開始出現裂痕，露出裏面鮮紅的血肉；它的眼裏泛起白霧，赤紅色的眼睛瞬間就被白霧侵蝕。
別說了。
這恐怖片一樣的變化出現在它身上，本人卻無知無覺，還在繼續說着：“烏丸蓮耶最常住的地方在……”
“別說了！”安室透猛地伸手捂住它的嘴，仍由它本人在掌心發出“嗚嗚”的不滿聲。
是組織提前在他身上設下的桎梏？只要提起機密就會啓動自毀？
那一刻，漫畫的種種異常浮現在腦海中，有治愈能力的血、回溯記憶、預知犯罪……
安室透想起它對待罪犯的樣子，僥幸從心底蔓延。幸好，他想，組織也只培育出這麽一個“人”出來，并且他也想要推翻組織。
只是，從Mannga手裏獲得組織信息這條路怕是不可取了。
安室透的思緒短暫的停頓了，捂住漫畫的手松開，“……組織的事暫時放下吧，你……最好也不要跟其他人講。”
安室透仔細觀察着藍發青年的變化。在它停止透露組織信息後，漫畫皮膚的龜裂停止，再度恢複成原有的近乎透明的膚色，眼底的白霧慢慢消散。
看來只要不透露組織機密就沒事，他卸下氣，又緊張起來，要怎麽處理漫畫？他的身份太敏感，不能再待在醫院了。
“？！”漫畫一把抓住安室透的手，急切地說道：“為什麽要先放下？我現在就能全部告訴你！”
它的聲音戛然而止，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兩只手攀上安室透的胳膊，來回摸着。
“安室透……你剛才在想什麽？”
安室透從思緒裏抽離，問道：“什麽？”
“……你剛才，什麽都沒想嗎？”
漫畫死死繃着臉，雙手還拽着安室透的胳膊。為了弄清楚安室透前後變化的原因，它伸出手想要聽取他的心聲，卻發現什麽都沒聽到，不是和柯南接觸的安寧感，反倒像是……被剝奪了能力。
不對，現在更重要的是讓安室透知道組織的消息！集齊公安的力量去推翻組織！
這次直接告訴他，烏丸蓮耶在哪！！
它張嘴就要報出地名，在安室透複雜的表情裏說着：“……”
？？？
“……”
又被禁音了！
淦！看來假裝被動劇透這條路也被堵死了！
漫畫抓起枕頭，将頭埋進裏面，企圖讓自己窒息而亡，和飛走的退休一起離去。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也希望你能體諒。”安室透将枕頭抽走，看着生悶氣的它說：“等會風見會替你辦理出院手續，今晚你就搬出去吧。”
他頓了頓，說道：“請你放心，你的秘密公安會替你守住，所以，也請你相信，我們一定會盡快消滅組織。”
我才不信，漫畫在心裏冷哼一聲，扭過頭郁悶地看着窗外。
別以為我不知道，只要老賊不願意，你們公安就算跟烏丸蓮耶面對面吃飯也認不出他！！
可惡，不能讓退休就這樣飛走！
它托腮想着補救方法，要不然……去找赤井秀一？
等等，漫畫一愣，赤井秀一現在在哪？
*
雖然說着要去找赤井秀一，但有兩個難題擺在漫畫的眼前。
一是：赤井秀一在哪？
主線給出的波本三選一人選裏，分別是東都大學研究生沖矢昴，女子高中生偵探世良真純和咖啡店店員安室透。
安室透和世良真純的身份已經明晰，他們都和主線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那麽剩下的沖矢昴也一定跟紅方有着關聯。
要麽他就是赤井秀一，要麽他就是紅方新角色。
不對，漫畫在紙上又加了一個可能性，路人煙霧彈。
就像貝爾摩德三選一時，用來湊數的新出醫生一樣，在劇情結束後就被遠遠打發走，從此徹底遠離名柯劇情。
沖矢昴的習慣和赤井秀一幾乎一致，按照老賊圈錢的習慣，他絕不會就這麽讓這個燙男人真的死去，因此沖矢昴有着近乎滿分的可能性就是赤井秀一。
那麽，另一個問題又來了。
漫畫要怎麽讓赤井秀一相信它說的話，并且動用非法潛入日本境內的、僅有的FBI人員，去消滅龐大的黑衣組織呢？
光是說服安室透就廢了它不少精力，如果一點準備也沒有，貿貿然跑到赤井秀一的面前，跟他說：“hello，阿卡伊，我告訴你組織大本營在哪，我們一起去消滅它吧！”恐怕下一秒就要被狙擊卡密爆頭，然後回到辦公室接受世界意識的嘲笑，更加悲慘的工作。
……
漫畫想象出自己趴倒在桌上的樣子，抑制不住地打了冷顫。
它将紙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裏，還是再想想別的辦法吧。
簽完字的當晚，漫畫就被公安帶領出院，來到一棟安保森嚴的公寓。
陌生的公安交給它鑰匙，告知這就是它以後的居住地，漫畫随意看了一眼，不大的房間裏生活用品應有盡有，就連衣櫃裏的衣服都備齊了一年四季的款式。
看來安室透所謂的“公安會盡快消滅組織”，是以年來計算的。
漫畫麻木地想着，而且還是柯學世界的一年。
公安帶着它逛完公寓後，說：“目前安排是您一個人住，為了保證您的安全，在房間內我們都安裝好了設備，所以請您放心，只要您出行堅持帶上僞裝，一定不會被人認出。”
——僞裝指安室透快遞過來的假發和美瞳。
他又遞上一份厚厚的資料，“這是您在公安工作的資料，後天就要上任，希望您能提前背下來熟記。”
什麽下來？
漫畫頓時一愣，手無意識地接過資料。厚重的打印紙重量兀地傳到身上，讓它身子跟着往下一沉。
……？？
漫畫不可置信地雙手握住資料在空中甩了一下，“——”紙張過于厚重，以至于在空中劃過都沒有聲音，它雙眼放空看了一眼手中的東西，又擡頭看着面前陌生的公安。
“降谷零說這是要背下來的資料？”
“是的。”
“……這些資料疊起來可以當兇器了，你今天晚上告訴我，後天我就要用上？”
“……”
公安的回複停頓了數秒，從他的臉部肌肉裏，能明顯看出他極力克制着自己不要露出同情的表情，漫畫斜眼瞧他，只覺得自己是整個名柯世界裏的頭號冤種。
難怪今晚來的不是降谷零也不是風見裕也，想必他們也不好意思直接來見它。
“不，準确地說，是明天就要用。”
漫畫：……
漫畫：？？？
“降谷先生說，您的能力很不錯，剛好可以把積累的舊案掃清。今晚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
可惡的黑皮！
漫畫手指死死捏住厚厚的資料，井字在頭上成形，它聽見自己從牙縫裏擠出來的聲音冷靜平淡，“去告訴降谷零，打工皇帝的寶座就讓給他了，朕現在就宣布退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