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神奇赤井在哪裏(5)
第19章 神奇赤井在哪裏(5)
尖叫聲響起時,漫畫睡在別墅一層的客房裏。
夏季的午後總是讓人昏昏欲睡,漫畫也不例外。
在它連續打着哈皮,眼睛都快睜不開的時候,沖矢昴合上書,推了推眼鏡,将房間讓給它。
灰原哀在它望過來時,只冷冷丢下一句“要做觀察”,便搬來凳子坐在漫畫旁,一雙眼睛目不轉睛地盯着它。
……說實話,被灰原哀這麽看着,有種自己吞了A藥,被她當做實驗對象觀察的樣子。
漫畫錯亂了一瞬,被自己的想法笑到。
它艱難地擡起眼睛,茶發小學生在視野裏變得模糊,明亮的世界開始黯淡,它的頭一點點沉入柔軟的枕頭,最後還是無法抵抗困意,在灰原哀的注視下沉沉入睡。
直到能沖破雲霄的尖叫聲響起,漫畫才從夢中驚坐起。
睜眼看到的是一片黑暗,遲鈍的大腦還沒來得及反應,灰原哀拉開窗簾,刷拉一下,太陽光争先恐後地湧入房間,漫天的灰塵在空中起舞。
“……怎麽了?”它的聲音還有些沙啞,帶着朦胧的睡意。
灰原哀搖搖頭,“我一直在這裏看着你,但根據我和江戶川出行的經驗,應該是有案件發生了。”
“……”
這句話可吐槽的點太多,漫畫張了張口,還是扶額選擇閉嘴。它掀開被子想要下床,灰原哀先它一步遞來紙筆。
“等會做筆錄用得到。”她說。
漫畫接過東西,說了聲謝謝,一張嘴又是一個止不住的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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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尚在困乏中,雙腿還無法完全使力,茫茫然中完全是靠着直覺才走到尖叫的二樓。
被打開的房間門外,烏泱泱站着一群人。
阿笠博士擋在孩子們的前面,安撫着驚恐的少年團,柯南和安室透早已沖了進去,沖矢昴在門邊保持着現場。
出事了!
漫畫一個激靈,大腦終于恢複清明,它看向人群。
除了主角團外,還有兩個漫畫沒見過的面孔。一個是留有絡腮胡子,名為山松欲治的男人,也是這棟別墅的主人,他的表情比起害怕,更多的是覺得晦氣——畢竟誰都不希望兇殺案發生在自己家中。
另一個男人身形矮胖,他的反應最大,甚至比第一個發現死者的川高優理慧還要誇張。肚子上的橫肉因為恐懼誇張地顫動,他的牙齒上下碰撞,發出刺耳的聲音。
漫畫皺眉,說了聲“抱歉”便擠了進去。屋內的死者是六十多歲的男人,頭發稀疏,身材幹瘦,面色并無什麽異常。
安室透已經做完基本的檢查,漫畫走上前,問道:“查出什麽了嗎?”
金發青年搖搖頭,說道:“現在只能知道不是外傷導致。”他單手摩挲着下巴,陷入沉思中。
不是外傷,那就是下-毒了。漫畫湊近死者的嘴部,卻沒有聞到杏仁味。它微微一愣,仔細翻看死者的屍體。
他的身體沒有明顯外傷,嘴巴裏也沒有米花町下-毒首選的氰-化物味道,它走進來時有仔細查看周圍,完全沒有殺意黑影的蹤跡。
難道……這不是兇殺案,只是死者身體導致的猝死?
這個念頭剛剛升起,眼角餘光就看到小偵探黑色的腦袋,柯南皺眉沉思着,翹起的呆毛上仿佛寫着“這一定是謀殺!”。
好吧……
漫畫擡頭看着天花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這一定是兇殺案,只是要先确定手法。
至于沒看到殺意的問題……它手指緊緊扣住手掌,然後又自暴自棄地松開。
算了,反正出bug也不是一兩天。等僞裝成和自己長得很像的酒廠人員後,就可以完結了,何必再在意這些。
它将卧底留給兩位偵探探查,走出房門對三位嫌疑人說道:“到樓下說一下事情經過,還有你們當時都在做什麽吧,至于阿笠博士,就麻煩你報警通知警察,然後照顧好孩子們。”
山松欲治沉着一張臉,語氣兇狠,對着漫畫發洩自己的不滿,“你又是誰!在這裏玩偵探游戲,跑來審問我?”
“忘了自我介紹。”漫畫慢吞吞地從口袋裏拿出證件,在男人面前攤開。
黑色的手冊“啪”地一聲打開,山松欲治的瞳孔放大,他不可置信地“哈”了一聲,手指指向面前的茶發男人。
“你是警察?!”
“準确地說,是公安。”漫畫指了指卧室裏的兩個人,“至于他們,一個是基德克星,一個是毛利小五郎的大弟子——你應該在報紙上看見過他們。”
三個嫌疑人同時誇張地後退一步,齊齊扭頭看向卧室裏忙碌的兩人,就差在臉上刻上‘得救了’三個字。
漫畫:“……”
漫畫無奈,在這個世界裏偵探的名號比官方還好用,他們在聽到自己是公安時,不信任感比之前更加強烈。
不過幸好有安室透提前給它做好的證件和公安的背書,不然等到警方過來,沒有身份證明的自己會是警方的主要懷疑對象。
它的手指蜷縮在牆上敲了兩下,嫌疑人組齊齊看過來後,才指着樓下的客廳。
“那麽都去樓下吧。”漫畫撩起額前長發,赤色的眼眸冷冷掃過他們,“千萬不要試圖逃跑,你們知道公安的風格吧。”
在屋內的安室透手一抖,他扶額嘆息。
公安辦案不需要經過批準,只要找到證據就可以當場逮捕,他們有着法律授予的特殊權利,工作性質游走在灰色地帶,是不折不扣的政-治警察。因為掌握着大量政治界人士的資料,足以推翻日本上層,因此被人所懼怕。
漫畫剛才的話,是赤-裸裸的威脅。金發公安無奈,平時那麽抗拒工作,在這種時候倒記起借公安的名聲了。
聽懂了它的意思,他們安靜下來,鹌鹑般瘋狂點頭,一個一個整理有序地排隊下樓。
偵探團一臉驚悚地跟着它下樓,茶發青年面無表情,但誰都能看出它此刻心情不佳,它的眼瞳像是燃燒的熊熊火焰,透露着一股生人勿進的殺氣。
“Mannga桑看起來好吓人……”元太在後面用氣音說着。
“好像很生氣。”步美瑟縮着,不敢和它說話。
“對了,”光彥握拳,從口袋裏掏出糖果,說道:“Mannga桑交給我們的任務,我們已經做好了,把結果告訴他,他就不會再生氣了!”
*
客廳裏,幾個人分別坐在沙發上。
漫畫深呼一口氣,将火壓下去。
是它的疏忽,竟然倒頭睡去,忘了即将有人死亡,現在這裏這麽多人,也沒有辦法去救他,只能快點找出兇手。
它擡眼指向瑟瑟發抖的矮胖男人,“說一下你們的關系吧。”
“啊,好、好。”
向島春建掏出一條手帕,緊張地擦拭着汗水。因為肥胖的原因,他比一般人更容易出油,猝不及防的見到熟人屍體,讓他整個人都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我們是同一家公司的同事,死……去世的是我們部門的部長,他叫森保照彌,因為生病請假在這裏修養,我們都是被他叫來替他散心的。”
柯南不知何時跑了過來,他探頭問道:“叔叔,你下午在做什麽?”
“我在睡覺。”
向島春建頭往後縮,脖頸處的肉溢出來,手帕上滿是汗水,“這個天太熱了,強迫人從市區趕過來替他開派對,分明就是想折磨我……”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尴尬一笑,勉強擠出一抹谄媚的笑容。
漫畫将柯南抱起放置腿上,與核心主角的觸碰能讓它焦躁的情緒減緩。它揉了揉柯南的頭,“柯南,你來問,我記下來,好嗎?”
小偵探點點頭,他問起山松欲治,“山松桑,是你邀請部長過來修養的嗎?”
留有絡腮胡的男人臉色一變,他發出不滿的嗤笑聲,“誰會邀請那個老頭子過來?死在家裏不嫌晦氣嗎?以後挂牌賣的時候,标語寫着‘100%兇宅,曾有人死在這裏’?”
漫畫在柯南身後認同地點點頭,雖然米花町案件多,但有過兇殺案的房子總是難以賣出去。
它頗為同情地看着山松欲治,這麽好看的房子以後不管是租借還是出售,都比較難了。
山松欲治注意到漫畫的視線,正想破口大罵,對上它眼睛的一瞬間卻驟然升起一股寒意。他把翹起的二郎腿收起,低頭回憶道:“下午我一直在房間裏打游戲,中途出來過幾次。”
柯南看着他莫名乖巧的坐姿,頭上挂起一個問號。
他轉而問着惶恐不安、面色蒼白的川高優理慧。“川高姐姐,死掉的部長和你們的關系不好嗎?”
他的問題和之前的完全不同,川高優理慧愣了楞,下意識摸着長發,慢慢說道:“不,只是部長他人比較嚴格……”
“對啊,比較嚴格所以搶我們的業績。不管寒冬臘月,是不是休假,只要他發話就得趕到他面前,不然就是不在意公司,還得變着法扣我們獎金。”
山松欲治翻着白眼,雙腿大大張開,“我說,你都被他驅使成什麽樣了,他還總讓你去他家做清潔吧?人都死了還有什麽好擔心的?就算你現在罵他,他也不知道。”
川高優理慧咬住嘴唇,一副為難的樣子,矮胖的向島春建在一旁打着圓場。
漫畫看着柯南低頭沉思的樣子,在紙上整理着信息。
被害者森保照彌對手下員工刻薄,卻能一直享受他們的幫助,那一定是有着他們的秘密。這個秘密足以讓他們失去工作,抑或是失去自由。
三個人裏,山松欲治看起來家境優越,性格暴躁,他毫不掩飾對被害者的厭惡,森保照彌的離世對他來說還沒房子受到影響重要。
矮胖的向島春建膽小,客廳的空調讓室內氣溫涼爽,但他擦拭汗水的手沒停過。膽小的人也會殺人,只是……
漫畫看向他身下的沙發坐墊,淺色坐墊上已經有了明顯的汗水痕跡,空氣裏也彌漫出一股難以忽視的體味。
而森保照彌所在的房間并沒有開啓空調,據說是因為他生病之後便嚴重畏寒,枯瘦如柴的身體也是因為受到病痛折磨導致。
如果是他殺害的森保照彌,那他流下的氣味必定會在房間裏留下痕跡,在沒有空調、經過太陽暴曬的室內變成更加濃郁的味道。
漫畫又将視線落在雙手緊握的川高優理慧身上。
她和藹體貼,很容易就和小孩打成一片,安室透也誇贊過幾句她的廚藝。就算有什麽秘密被森保照彌發現,也可以輕易獲得別人的同情和諒解,那她為什麽要在受到苛待的前提下,繼續在死者手下工作?
……等等,漫畫木着臉,它這是,反向逆推把兇手找到了??
它吐出一口氣,将長發披散開又紮起,仔細想着今天的經過。
偵探團意外來到別墅,川高優理慧讓他們進來,并主動提議将偵探團在別處的其他朋友帶來,理由是“增加人數讓部長高興”。
他們來到這裏後,見到的只有川高優理慧,其他三人都在各自房間休息。
等到晚飯準備得差不多了,川高優理慧上去敲門叫人。派對主角森保照彌一直沒有出來,又因為他身體太差,川高優理慧擔心出事,主動打開房門,發現森保照彌早已死亡。
這就是漫畫醒來前的所有經過,川高優理慧作為唯一一個能全屋跑的人,自然有機會下手。雖然有步美跟着,但對于成年人來說,短暫地從小學生視野裏消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上次還在感嘆老賊換了方法,沒想到這次又是典型的名柯三選一案件。
漫畫看着還在思考的柯南,心想:工藤新一吃虧在沒有經過老賊體系的敲打。任誰經手過28年的案件,幾乎都是出自同樣的體系和描述,都能一眼發現兇手。
雖然在工藤新一的眼中,他變成柯南只有半年時間。
那麽,現在最重要的問題就是——川高優理慧是怎麽殺害的森保照彌?
在安室透和柯南的檢查下,不會漏過任何外傷,不是氰-化物,那又是什麽?老賊都繼續用老一套了,難道在作案手法上還會推陳出新嗎?
漫畫猜測着手法,沒有注意到偵探團在不知不覺間走了過來。
步美悄悄戳着它的胳膊,“Mannga桑。”
它擰過身子,問道:“怎麽了?”
“Mannga桑交給偵探團的任務,我們都做好了哦。”
步美攤開手掌,另外兩個小偵探也跟着做,他們舉起手,好讓漫畫看得更清楚。
小小少年們白嫩的手掌中,彩色的糖紙在燈光下閃閃發光。
漫畫一愣,聽見光彥說道:“我偷偷守在二樓走廊,除了川高優理慧小姐和步美送過一次飲品外,沒有其他人靠近死者房間。”
步美雙手握拳,“步美一直跟着川高姐姐,沒有離開過一步。”
元太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因為太熱了,我在玄關坐了一陣就跑去二樓,中途不小心撞倒山松欲治,他的電話掉在地上,我聽見有人說‘活該’之類的。”
“少年偵探團都有好好地完成任務,Mannga桑不要生氣了。”他們異口同聲說道,稚嫩的臉上寫滿認真的神情。
“……”漫畫啞口失笑,它挨個拍着偵探團的腦袋們,小聲安撫着他們。
最開始交給他們任務,只是想避免偵探團到處跑,惹上更大的麻煩,因此将他們的行動限制在別墅裏,給他們糖果也只是想更好的保護他們。沒想到自己失誤導致森保照彌被殺,這三個小孩子卻發現了不少有用信息。
“少年偵探團名不虛傳。”它彎起眼睛,放輕聲音,“謝謝你們的關心,但我不高興不是因為你們,是因為有人在我眼下行兇。”
還是要控制好情緒,漫畫誇贊着小學生們,一邊在心裏想着,我的情緒波動對人類的影響還是太大了。
等等,它猛地意識到什麽,問着他們:“川高優理慧送過一次飲品嗎?”
“對,我和川高姐姐一起去的,每個房間都送過。”步美掰着手指說道:“給Mannga桑送過去的時候,你和小哀、昴先生在客卧裏聊天。”
原來如此,漫畫看向川高優理慧,是這樣啊。
柯南早在它提問時跳下來,奔跑着去往廚房。元太揉着不小心被柯南撞倒的胳膊,埋怨道:“柯南又擅自行動了。”
漫畫輕笑,它對着偵探團們招招手,幾個人圍成一個圈,将頭埋在裏面,小聲地說:“小偵探們,我還有任務要委托你們,你們願意接手嗎?”
*
客廳裏,漫畫好整以暇地坐着,太陽漸漸西沉,炎熱的一天即将結束。
阿笠博士報警後告訴它:這裏過于偏遠,最近的警署只有一位正在當值,無法離開,從別處調來的警察可能要等到夜晚才會趕到。在得知這裏還有一位公安時,便委托漫畫代為接管。
它點點頭,知道這是老賊的設定,沒有多說什麽,電話那邊的接線員倒是松了一口氣。
叮叮當當的噪聲從外面傳來,沙發上的三人時不時不安地扭頭看向外面。
因為漫畫的話,他們被迫坐在這裏長達幾個小時,連上廁所都被禁止。
暴躁的山松欲治怒而起身,質問它要做什麽,茶發青年只是淡淡地瞟去一眼,輕飄飄地說道:
“山松欲治,你去年肇事逃逸,被撞倒的人搶救無效死亡。因為沒有監控攝像頭,所以你逃過一劫,但是森保照彌剛好住在附近,他拍下了你的車牌號,借此要挾你,對嗎?”
山松欲治渾身一顫,站起來想要逃跑,漫畫繼續說道:“離開客廳就視為拒捕,反抗便視為襲警,我可以就地槍決你。”
它在幾人驚駭的眼神下拉出口袋內袋,歪了歪頭,“雖然我沒有帶槍。”
“你——!”山松欲治向前一步,就要揪住它的衣領。
“但是,他可以一拳擊飛你,要試試嗎?”
漫畫指着剛踏進門的沖矢昴,粉發男人微微一愣,然後配合地在空中揮拳。
山松欲治看着身形高大、面帶微笑的沖矢昴,吞下口水,打着哈哈往後退。
“至于你,向島春建。”
被點名的男人又是一顫,他呼哧着讪笑,層層疊疊的皮褶滲出汗水,“我沒有駕照。”
“你雖然沒有。”它淡淡說道:“但你在競争對手的車上動過手腳,你恨他比你年輕卻可以拿到比你多幾倍的工資。比你晚進公司的年輕人卻平步青雲,他甚至發現了你挪用公款。‘那個臭小子,仗着自己年輕便自以為是,還不是到死都沒發現是我弄壞了剎車!’”
漫畫模仿着他的語氣,它重複的話語裏沒有語調,惡意仍舊撲面而來。
“森保照彌發現不對,偷偷灌酒,這話是你酒後告訴他的,對嗎?從那之後,你不得不在森保照彌面前卑躬屈膝,給他當牛做馬。”它冷笑一聲,“真可憐啊,不管在哪裏都被人踩在腳下。”
向島春建大叫一聲摔倒在地,他雙手抱頭趴在地上,無意義地嚎叫。
他們的心髒被恐懼和不安攥緊,無人知曉的醜惡過去突然被陌生人揭開。原本以為,這一切随着森保照彌的死去被埋于地底,結果竟然……
山松欲治和向島春建對視一眼,這個公安身上沒有半點肌肉,瘦削到一陣風就能将他吹跑,如果我們兩個聯手……
他們還未開展行動,就聽到那個可惡的公安說道:“沖矢昴,動手!”
對,動手!
向島春建爬起來撲向它,卻在半空中被一股力量擊退。洶湧的、強勁的拳頭砸在他滿是橫肉的肚腩上,劇痛讓向島春建視線變得模糊,他在空中往後倒去。短暫的數秒被無限拉長,他隐約看見山松欲治倒在地上,嘴角還有着血跡。
他倒在地上,肥胖的身體讓地面的灰震動起來。川高優理慧猛地吸進一口灰塵,她強行忍住咳嗽,不敢看向漫畫,視線飄忽不定,恐懼讓她的手腳冰涼。
“我說過了,他能一拳打飛你。”對面的青年突然開口,他的表情冷漠,上挑的眼睛帶着對他們的不屑,“把你們留在這裏就是為了方便監管,不然我才懶……”
它把剩餘的話咽了下去,閉眼靠在椅背上。
短暫的死寂之後,川高優理慧的胸口開始急促地起伏。
監控!這個公安說監控!他能知道他們的秘密,自然也能知道自己的!
他一開始就看穿了自己的所作所為,不出聲就是為了等自己犯下罪行。就像抓弄老鼠的貓,他是在享受這種樂趣!
幾乎每個細胞都在叫嚷着逃跑,川高優理慧試圖握住被汗水浸透的手,卻發現身體早就因恐懼而乏力,她苦笑了一下,放棄了掙紮,等待斧頭落下的那一刻。
外面的叮當聲終于消失,消失已久的偵探團們走了過來,他們低着頭,雙手緊握,沮喪地說道:“Mannga桑,對不起我們沒有找到。”
三顆耷拉的腦袋失去活力,步美頭上色彩鮮豔的發箍也仿佛被蒙上一層陰影。
安室透也從身後走出來,對着漫畫搖搖頭。
沒找到?為什麽?
方才漫畫從偵探團的口中得知:有且只有川高優理慧接近過森保照彌,盡管她是和步美一起送過去東西,但放下東西的只有她自己,因此問題出在川高優理慧送過去的飲料裏。
那麽,問題就在于:川高優理慧在飲料裏放入了什麽東西?
那個東西的容器一定還在房間裏,不管是什麽都必須找到。這是最直接的證據,步美一直陪着她,就算川高優理慧趁她不注意擦拭掉指紋,但慌亂之中一定還有着殘餘的痕跡。
比如體-液。
客廳的空調有些年歲,制冷效果并不好,向島春建坐在這裏時不停出汗。而和客廳一體的開放式廚房就更加炎熱。步美說過,在廚房裏她和川高優理慧一直在出汗,川高甚至因為手心出汗,不小心割破手掌,因此她的體-液一定會有殘餘。
于是漫畫讓偵探團幫忙搜查別墅裏能藏東西的地方,看到可疑的藥劑瓶便拿過來。安室透則被它賦予厚望,但他翻遍了垃圾桶,也沒有找到。
一直發出的叮當聲就是偵探團們翻找物證時發出的聲音。
但是怎麽會沒有呢,漫畫愁眉不展,如果找不到物證,這個案子就沒辦法讓兇手伏法,除非等到主角……
等等,它擡起頭,視線掃過客廳,問道:“柯南呢?”
偵探團和安室透在找物證,沖矢昴在這裏作武力鎮壓,阿笠博士和灰原哀在樓上保護現場,那麽,最重要的主角江戶川柯南呢?
他應該用着稚嫩的童音說着“啊咧咧”,或者扮出懵懂的樣子說“好奇怪啊”,用着各種各樣的提示來告訴大人們正确的思路和證據,怎麽會消失這麽久?
“柯南不見了!”光彥生氣地叉腰,指責道:“每回破案的時候,柯南都會丢下我們一個人行動!”
“就是!明明說好了我們五個人是少年偵探團!”
“但他和小哀總是不願意和我們一起。”
偵探團們七嘴八舌地抱怨起來,尋找物證的失利被抛之腦後,只有總是擅自行動和不愛行動的同伴。漫畫被吵得暈頭轉向,它随手拉過沖矢昴就往偵探團面前送,希望高大的男人能替自己擋擋小學生們的怒火。
“柯南他肚子疼,在廁所裏。”
阿笠博士的聲音猶如神兵天降,偵探團的抱怨聲停了下來,他捏着胡子,站在門口,一臉尴尬。
灰原哀站在一旁,冷漠地看着地上躺着的兩人。
“小哀!”步美跑過去,親密地環住灰原的胳膊。“柯南他沒事吧?”
“沒事。”她冰藍色的眼睛彎起,輕輕拍着步美,“倒是這裏被某人弄得比樓上更像案發現場。”
被說了。始作俑者摸了摸鼻子,毫不心虛地點點頭,認可灰原的說法。
阿笠博士咳嗽兩聲,等衆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他身上後,這才點點頭,認真地說道:“我已經知道真相了,兇手就是你——川高優理慧。”
漫畫向後癱在沙發上,終于等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