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33助燃

33 助燃

夢境一:

“哥哥,醒酒湯。”

莫名有些頭重腳輕,口幹舌燥。宋曜揉着太陽穴,掀開眼簾。他身穿定制西裝,坐在柔軟的沙發上,渾身發熱。面前的少年端着褐色的醒酒湯,正沉沉地望着他。

就着任西暝的手,喝了一口醒酒湯,太酸了,真難喝。

倒在沙發上,使勁兒将領帶扯了下來。

少年耐心地勸說: “乖乖把湯喝了,要不然,又要頭疼了。”

宋曜暈暈沉沉地想着,這一段是回憶嗎大概是吧,雖然他自己沒有印象。當年,他為了應酬常常得喝很多酒,總會惡心頭疼。

忽然,他發現面前橫着一面巨大的鏡子,他和任西暝的周圍,皆為鏡子。

鏡中的他,面色酡紅,衣冠不整,任西暝在他耳邊說話: “哥哥,我以前,只會尊重你,畏懼你,我渴望得到你的關注,卻從來都沒想過,玷污你。可是,你知道自己現在有多誘人嗎”

任西暝說話期間,宋曜轉頭,卻發現身邊的人并未講話。這些聲音從鏡中傳來。

身邊的任西暝只是在沉沉地凝視着他而已,而鏡中的任西暝,大口含入醒酒湯,封住了他的嘴。褐色的汁液從鏡中宋曜的嘴角溢出,他不僅沒有抗拒,還摟住了任西暝的脖子。

周圍都是鏡面,都是兄弟倆。

湯碗墜落在地上,他們在沙發上糾纏。

……

夢境二:

Advertisement

蟬聲陣陣,烈日炎炎。

宋曜剛游了泳,坐在沙灘椅上,朋友們圍在他身邊。陰郁少年穿戴整齊,獨自坐在遠處。

朋友男: “怎麽把弟弟帶來了他比我們小那麽多,玩不到一塊兒啊。”

夢裏的宋曜已經自動開口了: “他硬要跟着來,結果既不願意游泳,也不跟人溝通。”

朋友女: “他一直都在看你,好像很生氣的樣子呢。”

宋曜: “呵,真以為地球都得圍着他轉呢,別理他了。”

朋友女: “啊呀,他過來了!”

只見少年一步一步朝宋曜走來,用浴巾将他包裹。

朋友女: “搞半天是怕老哥冷到了啊,好貼心”

少年一聲不吭,又回去了。

又一次,周圍出現了無數面鏡子。

鏡中的少年根本就沒回去,他狠狠地将宋曜壓倒在沙灘椅上,當着所有人的面,熱切地親吻他,啃咬他,死死地将他包裹在懷中。

鏡中的宋曜,笑着翹起嘴角,慵懶地回應着對方。

周圍震驚的人們化為碎片,剩下的,唯有兩具身體,在轟鳴的蟬鳴聲中,揮汗如雨。

……

宋曜驚醒,面紅耳赤,大半夜,洗了個冷水澡,花了半個時辰才冷靜下來。

冷靜後,他分析了一下這兩段夢境。夢境源于現實,說到底,鏡前是兩段真實的回憶,可是鏡中的瘋狂是全然虛假的。

【鼠統出現,一本正經地解釋:鏡中發生的一切,都是主神任西暝的欲,主神希望宿主體驗他的渴望。宿主不僅能‘看見’,你的身體也會真切地‘感受’到主神的欲。】

确實感受到了,直到現在宋曜還有些脹痛。

【宋曜思索了一會兒,道:他其實想告訴我,青春期的他,為什麽突然叛逆,突然疏遠我了。】

【鼠統一愣:怎麽說】

【宋曜:其實我一直以為,是因為心理治療,讓他終于不那麽粘我了。原來,可能不是,是因為……錯置的欲。他對錯誤的人産生了欲,他知道不可能有結果,便只能用防禦和逃避解決。】

其實,一開始任西暝對他的感情,是幹淨無瑕的寶物。可在感情膨脹時,由于被忽視,由于缺乏引導,這種感情開始變質,越發不可收拾……

【鼠統:或許不是錯誤的。只要你們能接受彼此,那就是正确的。】

在這裏,鼠統留了個心眼,沒有告訴宋曜,他做這些夢是因為“鏡花水月”的緣故。因為,這個鏡子用處大着呢……

*

青岚門的弟子們,越發愛戴北辰長老了。以前這位長老雖美,但冷漠兇悍,不近人情。而現在,弟子們是這麽評價他的:

1.

北辰長老特別大方,請我們吃大餐,客棧也住好的(都是他自己掏的錢),我們幫忙做串,他還會給我們發紅包。路上我們想吃什麽,他都會買。

2.

北辰長老心系弟子,賺錢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為我們修弟子樓,感動死了好不。

3.

我們親眼見識長老談生意,太厲害了,三五句就談成了長期合作。

4.

長老只是不擅長表達而已,你要是跟他不熟會覺得他高冷,跟他熟了就會發現他很愛笑的。

5.

之前不是有五個弟子去了其他長老門下嘛,現在又想回來了。

于是,現在宋曜去食堂吃飯,弟子們也會跟他打招呼了,課間,也有弟子纏着他說話了。

晚課,西雲閣內擺放着二十多張矮幾,弟子們正坐在蒲團上安靜地完成經文小測。

這門相當于公開課,裏面有宋曜的六名弟子,還有其他長老門下的弟子。

當然,祈夜闌坐在其中。

他一向讨厭做題,便直接召喚了傀儡幫他完成。

他望着斜倚在太師椅上的師尊,只見他垂着眼睫,撐着下颌,指腹一搭一搭地敲着臉側,似在思索着什麽,耳廓微紅。一身月白錦服将他的身體包裹得嚴嚴實實,袖口有着雅致的白雲花紋和銀色滾邊,長衣曳地,猶如不食人間煙火的神祇。

他又開始感到煩躁。

他和師尊約好了,要共同修煉。可是他忘記約定,修煉的頻次和時間。所以,昨夜師尊沒有找他,他也不知道師尊到底何時才會繼續跟他修煉。

上一次開始連續三天的修煉,是因為他又犯了寒疾。難道下次,還要等寒疾到來的嗎師尊就不會跟他一樣,感覺難以抑制嗎

師尊站了起來,朝門口走去。

是緣起。

他們在門口悄聲說話,不知道到底說了什麽。

已經有弟子開始交頭接耳:

“緣起長老來了”

“他給師尊帶了點心!”

“哇,他們關系好好。”

“我聽說他們在雙修……”

“做你的題吧,小心被師尊打手心哦!”

師尊不在,大師兄林哲便要管管這些小兔崽子,很快,教室又安靜了下來。

緣起确實是順道過來,給師弟帶了一小塊綠豆糕。他翩然離去後,宋曜将糕點放入兜裏,打算回去後再品嘗。他站在門口,感受夜風的吹拂。

而室內的祈夜闌,拳頭緊握,煩躁得青筋突起。

他不喜歡師尊被一群弟子包圍。

他不喜歡師尊與其他任何人親近。

他不喜歡被師尊無視。

他不喜歡像這樣,總是遠遠地看着,焦心着,壓抑着。

他感到怒火中燒。

所以他站了起來,走出房門。

宋曜的眼中滿是驚訝: “你怎麽出來了”

祈夜闌凝視着他,那雙眼中有着烈焰,呼吸也有些不穩,而他的動作是小心翼翼的,他輕輕地握住了師尊的手指。

就連祈夜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去碰師尊的手。

但或許,只要師尊哄哄他,他就不生氣了……

對,只要師尊握住他的手,只要師尊抱抱他,他一定就不會這麽煩躁了!

可是昨夜做了那樣的夢,看到,并感受到了那樣洶湧的欲,宋曜仿佛被火燙一下了,躲開了他的觸碰。

如此細微的動作,顯然,變成了助燃物。

助燃物鋪在汪洋大海上,只需要一顆烈焰,便能燃起滔天烈火。

祈夜闌一把抓住師尊的手腕,将他拽進隔壁的空房,阖上房門。

接着,便是洶湧的,讓人難以承受的吻。

密密麻麻的吻,接連不斷地墜落在師尊的唇上,如同夏日的傾盆大雨。那細密的喘,熾熱的氣息,心髒騰跳的聲響,以及唇齒間的水聲,徹底淹沒了窗外響亮的蟲鳴。

祈夜闌冰涼的手指,穿過師尊的烏發,用力摁着他的後腦勺,讓他無法後退。

從門口,到蒲團,到桌案。

兜裏緣起給的點心,被祈夜闌扔掉。

祈夜闌将師尊壓在實木桌案上,扯開了他一絲不茍的衣襟,将頭埋入他的頸間,貪婪地,迫不及待地為他白皙的皮膚染上豔麗的色彩。

師尊比以往要敏感,渾身都在細細地戰栗,雙眼有些失焦。

這個發現讓他更加放肆,一不小心,案桌上的筆筒,硯臺依次掉在地上,發出不小的聲響。

這聲響動,自然被弟子聽見了。

“什麽掉在地上了”

“隔壁有人嗎但是這個點,只有我們在上課呀”

“師尊呢”

“咦怎麽滄瀾也不在呀”

然而,直到小測結束,師尊都沒有回來。

師尊傳信給林哲,林哲收了卷,告訴大家師尊需要處理急事。

确實需要處理急事。

桃花水雲間,堂屋,不聽話的鼎被蒙住了雙眼,束縛了手腳,正跪在主的跟前。

主抱着雙臂,嗓音裏帶着怒氣: “你犯規了。”

鼎還想狡辯: “弟子不知犯了什麽規。”

“我說過,在人前,我們是師徒關系,你竟敢在教室,隔着那麽薄的牆,做出這等……這等事,若被發現——”

“可是沒人發現。”

狡辯的鼎,能夠清楚地感受到師尊的怒火。

可他竟然十分得意,十分猖狂,他真希望師尊再生氣一些。

就這樣,在乎他,滿眼都是他,然後,打他。

師尊以前會用戒尺打他的手心,會用鞭子抽他的背。

曾經的他,是那麽憎恨師尊的兇狠和無情,可是現在,他竟然在戰栗地期待着……

他想象着盛怒的師尊,滿眼通紅地盯着他,一次次,用鞭子撕裂他的皮膚,他竟認為,那樣的師尊,性感得無可救藥,所以,他帶來的痛苦,也變成了一種甜美……

過于興奮的他,已經露出了蛇類的特征。

分叉的蛇信在口中翻滾,他的感官比平時更加敏銳。

即使看不見,他也知道師尊離他很近。

師尊的手掌,懸在他的臉側,看來打算先給他一耳光。

他已經準備好了,接受師尊帶給他的疼痛。

可是師尊沒有打他。

只是用那溫熱的手,輕輕撫摸他的臉頰,他的下颌,他的側頸。

明明,他的身上,有些鹹濕的汗。

可是師尊毫不嫌棄,在緩緩地,觸摸他。

被觸摸的鼎,臉色緋紅,在輕微地戰栗。

主觸碰了一會兒,又收回了手,氣息離他遠去。

主離開了。

明明已經預熱好的鼎,此刻感覺渾身都冷透了!

他的主為什麽不打他,不用他,為什麽走了

因為太過生氣了,甚至不願意打他嗎

那麽驕傲的他,竟然像個被丢棄的孩子,顫聲道: “你別走……我錯了,我不該冒險……我明明知道……你不喜歡放肆的鼎……你回來……”

他聽到了深深的嘆息聲。

主的氣息又在靠近,耳邊,傳來主喑啞的嗓音: “你真是瘋了……就這麽,想要我麽”

這聲音,剎那間,又一次點燃了他,他确實瘋了,瘋魔得厲害。

“是,是,想要你,想得發瘋了!”他咬牙道。

“我們只是在修煉。”主提醒。

“我知道!”

鼎,聽到了衣衫落地的聲音。

他的心髒,快要跳出胸腔,竟感覺有些,難以呼吸。

主的唇,滑過他的下颌。

那麽輕,如不小心碰到他的蝶翼。

他又一次,感覺到了主的溫度和重量。

雖依然未完成鼎入,至少這一次,沒有了衣衫的阻隔。

在這樣的時刻,鼎會以為自己已經縮小成為了一塊內核——只有一種本能,那就是取悅主,親近主,疼愛主。

不知不覺,已到子時。束縛鼎的黑布,斷了好幾次,到了後面,主也懶得再找繩索束縛鼎了。

再到後面,是主斷斷續續的聲音:不要了。

可是鼎恨不得與主融為一體。

深夜,紗幔之中,是昏睡的男子,和纏在他身上的黑蛇。

長夜漫漫。

*

鼠統親眼見識了祈夜闌好感度的劇烈變化,簡直目瞪口呆。

當他怒火中燒時,好感度掉到了30%。

他的手被師尊避開時,降至20%。

可是,從空教室出來,好感度為50%。

跪着等待師尊, 45%-55%浮動。

午夜,好感度飙到了75%。

它可以确定,宿主要是真的和他做了,可以直接飙到90%以上。

呼,不愧是以“欲”為主題的世界啊,好澀。

*

第二日,清晨。

祈夜闌是被親醒的,被一只毛茸茸的小動物。

床榻上,大眼對小眼,小動物微微後退,用粉嫩嫩的小爪爪捂住嘴巴。

祈夜闌頓時坐起,大喊: “你,你……你這只小老鼠,之前跑去哪兒了害我找了老半天!師尊呢”

他本來打算起身找師尊,卻忽然,眯着眼睛盯着這只圓溜溜的小老鼠,湊過去,嗅了嗅。

“師尊”他輕聲喊。

“不是老鼠,是倉鼠。”

宋曜竟然發出了聲音。

鼠統道:嘿嘿,新功能啦。

祈夜闌瞪大雙眼: “你,你是師尊”

小宋鼠不滿地抱着雙臂: “是呀,你才發現呀。”

祈夜闌盯着他氣鼓鼓的小樣,哈哈大笑。

小宋鼠更不滿了: “笑什麽笑!”

祈夜闌: “你是高高在上的師尊,是可以随意使用我的主,結果實在沒想到,你還是只小老鼠——哦不,小倉鼠!”

他擦擦笑出來的淚: “所以說師尊,你剛剛為什麽要親我呀”

說着他的臉蛋變得紅紅的,一副嬌羞的神情。

小宋鼠: “為了變回人身。”

祈夜闌其實猜到了: “那怎麽還沒變回來”

小宋鼠托腮思考: “尺度不夠。”

祈夜闌又開始憋笑: “上一次你成功變回來,用的什麽尺度。”

小宋鼠感覺不太好。

上一次,他差點被這家夥揉暈了……

祈夜闌輕輕點點小宋鼠的腦袋瓜,順着他的絨毛往下摸,摸得小宋鼠本能地翹起尾巴,渾身戰栗了一番。祈夜闌的眸中,閃現了一絲暗色: “既然師尊是倉鼠,那麽想必,師尊已經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了……”

沒錯,他面對這只小倉鼠時,一直都是自稱本座的。

小宋鼠本來就覺得他這真實身份瞞着沒必要,便道: “是啊,魔尊大人。”

這聲喊,讓少年魔尊爽歪歪。

他挑了挑眉: “本座高興,那就幫幫你吧。”

小宋鼠: “怎麽幫”

少年魔尊摩拳擦掌,這副模樣對于小宋鼠而言,顯得十分可怕: “親手幫你,揉。”

有些飽腹的獵食者,最愛把玩獵物。

此魔尊也是如此,一會兒搓,一會兒挑,一會兒揉,動作輕得很,就是不給個痛快。

小宋鼠難受得緊,嘴裏含糊地罵人,圓溜溜的眼睛溢出淚花,圓溜溜胖乎乎的身體上下起伏。

看得魔尊忍不住湊過去親了一口。

他輕聲道: “像你這麽可愛的小倉鼠,我們魔族都是一口一個的,連骨頭都不用吐出來。”

小宋鼠渾身顫了顫。

也不知是吓到了,還是爽到了。

……

終于,師尊變了回來,他正襟危坐,放肆過頭的徒兒跪在他的腿邊認錯。

鼠統捂臉:我覺得祈夜闌絕對是個抖m,他明明知道放肆會被懲罰,偏偏就要先浪一番……

————————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