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34醉酒

34 醉酒

祈夜闌找師尊約定修煉時間,他希望每日一次,師尊說,一周一次。他簡直感到不可思議,現在的他一看到師尊就想與他修煉,師尊怎麽會……于是,讨價還價,最後還是一周一次,但一次可以是足足的一整夜。

祈夜闌的秘密小木屋和以前完全不同了。他扔掉了所有詛咒信,燒掉了亂七八糟的醜八怪圖,像個熱戀期的小朋友一樣,每天偷偷記錄師尊的一切:

“今天師尊上課時,撞上了本座的視線,耳朵瞬間紅了,說話也不利索了,太可愛了嗚嗚。”

“本座畫了師尊的肖像畫,放在他的桌案上,用鎮紙壓好。他看到了,笑了,臉上露出漂亮的梨渦。”

“本座發現我們師徒的口味特別特別像,松子穰,桃花酥,桂花糕我們都愛吃,本座讓手下送來一大盒松子穰,師尊一定喜歡。”

“師尊真的很愛錢诶,本座去桃花水雲間偷看他,他竟然在數錢,哈哈哈哈哈。”

“雖然本座現在只是師尊的鼎,主鼎關系結束,師尊可以和本座在一起嗎……唉,先不要想那麽多,現在每天只要看見他,本座就開心。以前本座真的很讨厭青岚門,很讨厭上課,現在,只要有他的地方,本座都喜歡。”

除了記錄小心思,他還會廢寝忘食地打磨玉器。

在他送給師尊的那一箱寶物裏,有不少玉器,不過,不太适用,材質倒是好的,他便要了來,細細打磨。他做的玉器,前段極細,越發粗壯,中後部有突起。之所以做這個,他完全是在為師尊考慮。畢竟他原本就天賦異禀,若呈現原形,更有兩個物件,非同尋常,還帶刺,真擔心他可愛的師尊承受不了。多餘的玉料也不該浪費,他便磨成卵狀,先一顆顆從小到大依次使用,适應了可用絲線串起來一起使用。這些晶瑩的珠子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讓他浮想聯翩。

平時,他依然裝成好徒兒,看高高在上的師尊講道授業,被一席弟子瞻仰愛戴。心裏想的是,要何時,何地,神不知鬼不覺,用上他親手做的藝術品。

雖然,他的師尊很堅持,和他不會到最後。可他沒有說過,不能與器具到最後呀。

祈夜闌覺得自己簡直是個小機靈鬼。

藝術品做好了,他給第一件玉器取名為“玉尾巴” ;給第二件珠子玉器取名為“卵”。

*

做好的玉尾巴,十分剔透可愛。這玉碰到人的皮膚,便會吸入熱量,很快,變得溫熱。玉尾巴頭部很小很細,身體圓潤,再往上有兩指粗,有着些微突起,如同包裹着細鱗。這玉尾巴看着便靈活得很,什麽小洞都能鑽進去大顯身手。美人養玉,這帶有靈氣的玉更是如此,若長久把玩,玉中會盛開出碧色的花,讓祈夜闌有些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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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曜頭回看到玉尾巴時,便覺得這物件十分可愛,他輕輕用指腹觸摸尾巴尖和突起,疑惑地問:這玩意兒有什麽用

祈夜闌便讓他猜。

宋曜想了想:撓癢癢的

祈夜闌憋笑。

宋曜:有些像,你的尾巴

祈夜闌:不愧是師尊,真聰明。

宋曜:有什麽用

祈夜闌:專門負責打洞的。

宋曜:為什麽不直接用你的尾巴打洞

祈夜闌差點噴鼻血。

他頓了頓:有的土壤,對我的尾巴有些排斥,對無生命的玉倒沒那麽排斥。所以先用玉尾巴發掘。

宋曜不解。

直到一周一次的修煉來臨。

昏暗的燭光中,當他累倒在鼎上,還沉浸在快樂的餘韻時,他放肆的鼎又一次,默默掙脫了束縛,一冰涼之物碰到了他,讓他吃驚地躲了躲。

“別怕,是你喜歡的玉尾巴。”鼎這麽安慰他。

玉尾巴很小,很滑,竟趁着主渾身無力,神志恍惚之際,擠入了幽深之地。

頭次,主極其抗拒,可鼎咬住了他脖頸上,那滾動的,帶着小痣的突起。

蛇牙沒入,仿佛帶着毒,麻醉了人的感官。

主狠狠地罵了一聲,指甲陷入鼎的背部。

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可是鼎知道,玉尾巴快找到位置了。

假尾巴還是沒有真的靈活,鼎情不自禁地在主耳邊問: “假的可以,真的行嗎”

主根本無暇回答他。

真尾巴果然靈活無比,很快就找準了位置。

很快,專屬于主的香味彌漫。

兩個時辰後,鼎懷抱着師尊,用濕潤的蛇尾纏住他的腳踝,輕佻地問: “假尾巴,真尾巴,喜歡哪一個”

師尊給了他一巴掌,如同在輕撫他。

然後師尊躲進被窩裝死。

祈夜闌哈哈哈地笑着,隔着被窩親了又親。

那之後的修煉,靈活的尾巴總會參與。

修煉結束後,鼎殷勤地将玉尾巴獻給師尊,含情脈脈地說:畢竟不能天天陪師尊修煉,師尊若想我了,就用它吧。

此鼎被師尊踢了一腳,滿臉沉醉。

*

如果說,玉尾巴的作用,是讓師尊接受他的真尾巴。那麽卵的作用,就是為了讓師尊逐漸适應,将來好順利納入鼎器。

最小的卵,不過鹌鹑蛋大小,師尊絕對能承受。祈夜闌總愛想象,就在那個衣冠楚楚的師尊內裏,藏着一顆,兩顆或更多卵。他要為卵輸入靈力,如此,他還能控制卵,讓卵抖動起來……

于是某次,在一個非修煉的時間段,嚣張的黑蛇銜着一顆鹌鹑蛋大小的卵,潛入了師尊的房間。師尊正在午睡。

膽大包天的蛇,纏住了師尊,将卵塞了進去。

當然,因為這事兒,師尊真的火了,讓他跪了一下午。

主要是——拿不出來!

師尊的臉,紅一陣,白一陣。

最後還是靠靈活的黑蛇銜出來的。

師尊嚴厲警告他:修煉一周一次,現在不是修煉時間,不要老是給他塞奇奇怪怪的東西!要是下次再犯,一個月都不要修煉了!

黑蛇雙眼迷離,也不知道聽進去了沒有。

*

祈夜闌坐在月色下,捉着剔透的玉卵,隔着皎潔的月光看其中的花紋。碧綠的暖玉中,原本什麽都沒有,而現在,缭繞着若有若無的紋路,如雲霞,如水波,因為……它被師尊暖了至少……八個時辰。取出來的時候,熱氣缭繞。

何時,這些玉料能盛開出碧色的花呢。

他看着,想着,将玉卵含入嘴裏。

*

祈夜闌是個喜歡作死的人,從一顆卵作死到三顆卵,懲罰就是,兩個人一個月都不能修煉了。

這簡直讓祈夜闌感覺不可思議,他一直以為師尊只是在開玩笑——

對他而言,二十四小時都是煎熬,一周已經是極限。一個月不能修煉——師尊按捺得住嗎

然而,他的師尊,真的受住了。

沒有跟他修煉的師尊,天天都在搞事業,忙得飛起。他搞不懂,其實想要錢,要多少他給多少,可他師尊就是要自己去掙,又是盤店,又是做産品,又是出任務……

又一次,他的師尊離他很遠,長期不見面,見面也只是打個招呼。

就好像,他對于他的師尊而言,簡直可有可無。

已經生出水紋的卵,水紋還沒發展到花瓣,卻由于長期被美人冷落,就連水紋都消失了。

祈夜闌又開始盼寒疾,可惜他的寒疾不來。

後來他的寒疾好不容易來了,他卻不願意找師尊幫忙了。

——因為,如果師尊又來幫他了,也僅僅只是因為寒疾。

就算到了一個月,他和師尊又一起修煉了,也僅僅只是修煉。

他感到不滿足,感到痛苦,為什麽,總是他一個人這麽難受!

*

宋曜的事業忙得飛起,成果豐厚。緣起等長老都變成了他的合夥人,現在,青岚門的弟子樓已經在動工了,食堂的飯菜也豐盛許多。他的桃花水雲間用了“一片桃花”,無論春夏秋冬,院子裏都是桃源。

要說他生祈夜闌的氣,不如說他難以過自己那關,實在是太羞恥了。他不曾想到,自己竟然會通過後面感到快樂。這讓他難以接受。而祈夜闌這傻小子,明明被他嚴厲拒絕了,還一而再再而三地給他塞東西,才終于被他懲罰。

一個月很好,給各自更多清醒的時間。反正好感度都到80%了,修煉方面還差一點就到元嬰境,事業還需要努力一下。

關于宋曜避開祈夜闌這點,鼠統也表示十分理解。

【鼠統默默思考:說實話,宋哥是直的,就算掰彎他,他跟其他人估計都得是攻。強行讓攻做受,那必須給他時間,讓他适應啊……主角是少年心性,比較心急……害。】

又到了約定的修煉之夜,宋曜帶弟子完成了任務,回到青岚門。一路上他一直都在想修煉之事,想那個過于瘋狂熱切的少年,感覺壓力山大。

林哲無意間跟他說,弟子滄瀾前些天犯了兩次寒疾,宋曜連問什麽時候犯的。

結果是,他還在青岚門時,滄瀾就犯了第一次,沒找他。他出任務時,滄瀾又犯了第二次。

宋曜頓感心情複雜,一直黏他,纏他,煩他的人,突然不願意找他了。

當晚,修煉之夜,宋曜還以為祈夜闌不會來。

祈夜闌來了,他主動蒙住了眼睛,乖順地讓宋曜捆住了他的手腳。

全程,只有呼吸的變化,他的身體沒有動過,好像真的只是一座用作修煉的鼎。

修煉結束,宋曜告訴他,以後還是一周一次。

他“嗯”一聲,便準備離開。

宋曜喊住了他,問: “你犯寒疾了,為什麽不找我”

祈夜闌淡淡道: “師尊是大忙人,我哪裏好意思找呢。”

他離開了,好感度變化不大,為75%。

*

之後,整整兩個月,兩人一周修煉一次,修煉期間,祈夜闌不會說話,不會發出聲音,也不會給出任何反饋。他只會問“結束了”得到肯定的回答,他便等着師尊幫他解開束縛,起身離開。甚至,最近兩次,全程,他的鼎器都沒有支棱起來。好感度降至60%後,就沒有再往下掉了。理由也非常敷衍,基本“無”,或者“本座不想說”。

以前,宋曜上課時,總是會撞到他過于灼熱的眼神。而現在,祈夜闌總是垂着眼睫,不去看他。

哪怕宋曜主動去找他,他也會避免單獨和宋曜相處,對待宋曜,禮貌且克制。

也許是克制,也許,只是不喜歡了。

這是宋曜的感受。

【鼠統連忙跳出來,說:宿主怎麽會這麽想,他怎麽會不喜歡你!】

【宋曜:你确定這個世界的好感度都是與愛情,欲。望相關他對我沒有欲。望了。】

【鼠統:!!!】

不過也是,鼎器是啥狀态,只有宋曜和祈夜闌知道,就連鼠統也看不見。

【宋曜:少年心性吧,搞不清楚什麽是性,什麽是愛,很多情愫來的時候轟轟烈烈,可是馬上就變成了過去式。也沒什麽,我和他本來就只是鼎主關系,與情愛無關。】

宋曜的話語十分理智,可事實上,他是受到了些許沖擊的。

當他發現祈夜闌對他無感覺後,第一反應竟不是歡喜,他只感覺自己變得羞恥且滑稽。

當他主動找祈夜闌,仍然被拒絕,且不願意直視他後,這種感覺加深了。

好似有人,強行褪去了令他驕傲的,華美的衣裳,讓他羞恥地站在大衆面前。

習慣了羞恥後,便是自嘲和空洞。

啊,宋曜,還好你知道他是心性不定的小孩子,還好你根本就沒有動心。

為了通關,當然修煉得繼續,哪怕對方不願意了也得繼續。

事業也得繼續,這些羞恥,就咬碎了,吞進肚子裏吧。

*

十一月,祈夜闌犯了兩次寒疾,宋曜悄無聲息地幫了他,在他恢複意識前,便自行離開。

十一月中旬,宋曜化為了小宋鼠,有想過去找祈夜闌幫忙,可是放棄了。三天,哪裏都不去,待在桃花水雲間,拒絕見客。三天後,自行恢複,原來還能這樣啊。他松了一口氣。

在這期間,他也有想要纾解的時候,有把玉尾巴摸出來,可是只看了一眼,又氣憤地藏。

十二月中旬,青岚門銀裝素裹,白雪紛飛。宋曜站在山巅,身姿颀長,月白色絲鶴氅之上,落有一層霜華。他望着山脈上正在動工的弟子樓,有些感慨,大概明年三月,弟子們就可以住雙人間了。

前往西雲閣授課。

路上,宋曜遠遠地,便看到了人群中的祈夜闌。

祈夜闌一身墨色勁裝,身材挺拔,烏發翩飛。他在和桃夭說話,嘴角噙着輕佻的笑,眉目裏凝着天生的冶豔,不少女弟子都在看他。時間快到了,他跑了起來,濺起的白雪猶如驚起的繁花。

課上,宋曜的視線偶爾會掠過他。

祈夜闌和桃夭很親近,共用一本書卷,貼得很近。

課下,有弟子跟宋曜舉報,說滄瀾和桃夭在偷偷幽會,在暗香閣。

夜晚,宋曜親眼看見了。

确實,在暗香閣。

桌上擺着美酒,桃夭醉得面紅耳赤,祈夜闌仰頭豪飲。

桃夭抱住祈夜闌的手臂,将腦袋擱在他的肩膀上,撒嬌:暈暈。

宋曜似乎明白了。

這個鼎,為什麽沒感覺了,因為他找到了新的主。

因為他終于明白,之前的執念有多麽滑稽。

祈夜闌終于又開始走原著主線了——本來,他就會和桃夭約會,本來,他最後要娶的就是桃夭,師尊只是他想折磨的對象。

宋曜離去。

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感受。

他感覺心中的郁結和憤懑揪成一團,把心髒都染成了黑色,怎麽也洗不淨,化不開。

他回到桃花水雲間,只想喝酒,緣起前陣子送了一些酒來,正好。

他抱着酒壺,大口大口灌下去。

熱辣的酒液順着喉嚨燃到胃裏,這感覺很不舒服,但他又很喜歡這種感覺。

因為喝了酒,他會頭暈,他會有些飄飄然,他會感到莫名地開心,會忘記自己在難過什麽。

接連喝了好幾壺,就連鼠統都擔心地跑出來,想要制止他。

可是一向冷靜的宋曜,此刻已經完全丢掉了冷靜。

他用手背擦拭嘴角的酒液,忽然笑了起來。

從自嘲,到無所謂,到放肆開懷。

然後他扔掉酒壺,站了起來。

他又來到了暗香閣,徑直走進去。

祈夜闌坐在案桌旁,擡眼盯着他,眼睛微微瞪大。

什麽尊嚴,羞恥,劇情,人設……一切都被宋曜抛至腦後。

宋曜只感覺自己很生氣。

很生氣。

所以他不想一個人生氣。

他要發洩。

他猛地提起祈夜闌的衣領,俯身,狠狠地撞了上去。

撞得有些疼,或許還流了血。

他的意識似乎清醒了些,他知道,自己的唇,和祈夜闌的緊緊相貼。

祈夜闌的唇在動,他說:師尊,今天不是修煉的日子。

啊,真的好生氣!

宋曜抓住祈夜闌的手腕,将他拽出暗香閣,帶回桃花水雲間。

他多麽想,再一次捆住鼎,好好懲罰這個不聽話的,見異思遷的鼎!

而事實上,他垂頭深呼吸了幾次,放開了鼎。

他的聲音很輕,說得十分含糊: “你……不想要……嗎”

祈夜闌好似聽清了,又好似沒有,他渾身都在抖,幾乎在低吼: “師尊……你在說什麽!”

可是宋曜整個人一軟,順着祈夜闌往下滑。

祈夜闌馬上撈起他,将睡過去的他緊緊鎖在懷裏。

師尊這是什麽意思

他的強吻,是在嫉妒嗎

他的這句話,是在擔憂嗎

是否能說明,他也……渴望着自己

還是說,他只是喝醉了,神志不清,就連他自己也搞不明白

祈夜闌感到難以自制,他密密麻麻地親吻着師尊的發,眉,眼,耳,幾乎想将對方揉入體內。

最終,他低喘着,将面色酡紅,誘人無比的人放在床上,為他脫了衣衫鞋襪,為他蓋上棉被。

——師尊啊,我真的很讨厭你,你為何總是這樣,若即若離,過分惬意,過分疏離,如此殘忍,如此惱人!

師尊卻在此時,無意識地捉住了祈夜闌的手腕,柔柔的,暖暖的,似乎害怕他離開。

這小小的動作讓徒弟難以自已,他捧起師尊的手,細密,溫柔地吻他的手背。

——啊……又是如此的,美麗,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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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夭:我寫的劇本效果這麽好,一頓飯可不夠哦!

祈夜闌:桃兄,幾頓都行,您真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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