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晉級
晉級
顧若夜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霁漓夜松了口氣，回道:“進來吧。”
顧若夜進房間後轉身關上門。
“霖夜，你身上的毒活躍期剛過，現在就回來，我怕……”
霁漓夜慢條斯理地解着外衣，頭也不擡開口道:“無妨，上次只是個意外，這次不會了。”
顧若夜默不作聲。
顧若夜心裏明白，霁漓夜回來是為了謝錦奕。顧白奕前幾日回顧府與霁漓夜閑聊時，說到了謝錦奕的表現。
顧若夜也知道，他的殿下，只是把他當朋友而已。
霁漓夜回雙星谷養傷，最高興的當屬謝錦奕。
終于又能天天看見霁漓夜，不用日思夜想見不着人了。
“霖夜，這是這些時日較為重要的奏折。”顧若夜拿着幾卷竹簡。
霁漓夜回雙星谷的第二日就在處理公事。霁漓夜手裏的那卷還沒看完，顧若夜便有拿了幾卷過來。
“放那吧，我一會便看。”霁漓夜頭也不擡道。
“好。”
南嶺深處
昏暗的燈光照在屋子的地板上，常年沒有陽光的照射，導致房屋裏較為潮濕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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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戴着黑色鬥笠的男性單膝跪地:“主上。”
“有他的消息嗎？”房屋裏，主座上一聲沉穩的男聲響起。
“暫時沒有，跟蹤的探子來報，說那位跟殿下一同前往三界大門。”
“需不需要除掉他？”那男子試探性問道。
“不必，多個人陪着他也好。”那位男子說道。
昏暗的光照在他臉上顯得更加蒼白。在與人說話的過程中時不時的咳嗽幾聲。
“雙星谷那邊有什麽事嗎？”
“聽說前段時間，太子毒發作了一回，現在回了雙星谷養傷。”
“不必理會。阿辭那邊碰到什麽暗中出手幫幫。”
“是。”
“殿下！”
“你管管洛玖！”
雙星谷日常，跡弈祭司被九公主追着打，跑星淚湖找太子殿下告狀。
“顧白奕！你有本事別告哥哥！”
“哎，我不～”
“你給我站住！”
謝錦奕對上次那事心有餘悸，天天都跑到霁漓夜身邊待着，霁漓夜下棋喝茶，他就趴在桌子上看着他。
本想着帶霁漓夜出去走走，到處散散心玩啥的 。
但是霁漓夜最近還在養傷，不大好去太遠的地方，便郁悶的坐在藍花楹下的石桌邊，一聲不吭的看着霁漓夜的側顏。
霁漓夜身上的毒複發，每日又都在忙碌，前些天還因操勞過度暈了過去。于是，顧若夜規定霁漓夜每日只有那麽幾個時辰可用來處理政務，其他時間一律不允許。
“霖夜。”謝錦奕的聲音帶有一絲慵懶的意味。
“怎麽了？”霁漓夜手裏的筆未停，開口問道。
“雙星谷有沒有其他地好玩的。”
“有啊，雙星谷上方的兩艘船可以上去，你若是無趣可上去玩會。”
“噢。”
随即，謝錦奕起身去尋慕祁念了。等霁漓夜處理完公務，又去練武場看着。
看着看着，一件狐裘披上了身。
“殿下，最近天氣變換無常，你又穿的少，披着吧。”顧若夜俯身替霁漓夜整理好，柔聲道。
霁漓夜微微笑道:“你也是，最近又有何安排？”
顧若夜熟練地開始彙報這個月霁漓夜的行程安排。
“過幾日魔族的朝會需上報本月的事務總結。再者就是，我安排在南嶺的暗探基本都斷了聯系，帝錦城的探子來報，說‘紙鳶’的人最近一直在跟蹤神族的太子。”
顧若夜頓了頓，接着說道:“我怕會對他不利。”
霁漓夜的眉頭微皺，思考良久問道:“他是怕阿辭收到傷害罷了，不必在意。後續事務交給顧白奕和柳天青便好。”
“好。”
自此無話。
半晌，霁漓夜忽然開口問道:“若夜，你多久沒真正的比試過了。”
顧若夜想了想，答道:“好久了吧。”
“來，我和你比一場。”
“殿下身體還沒好呢。”
顧二殿宜家宜室。
“無礙，來吧。”
霁漓夜起身，身上的狐裘放在了座位上，見狀顧若夜也不好再勸，只好上前一戰。
霁漓夜喚出了銀華，顧若夜的折扇一直在手裏拿着。
三四月的天氣變化無常，雙星谷地勢偏高，氣溫更低。顧若夜考慮到這點，想着要不速戰速決，盡快結束這場比試，讓霁漓夜把狐裘披上。
“來吧。”霁漓夜道。
顧若夜微微颔首，折扇一開，整個人瞬移到霁漓夜面前。霁漓夜向後彎腰，躲過這招，随即找好時機，劃出一道優美的劍鋒，逼的顧若夜猛地後退幾步。
不等顧若夜緩一口氣，霁漓夜一劍刺了過來，顧若夜将扇子往前一擋，躲過此擊。
霁漓夜幾次出招，顧若夜都恰好躲過，這樣的躲避一次兩次也就罷了，這麽多次的躲避連霁漓夜都微微皺眉。
霁漓夜發狠，直接一劍向顧若夜要害刺去，顧若夜接連後退，直至無處可退，情急之下，顧若夜一個轉身，不料被霁漓夜半路截胡，劍指咽喉處。
臺下的守衛紛紛贊嘆道:“殿下好厲害！”
“我從來雙星谷開始，這還是第一次看太子殿下上場比試。”
“天啊！殿下好霸氣，二殿這是有意讓着殿下啊！”
“救命！！！他倆是真的！！！”
顧若夜笑道:“殿下身法又好了。”
霁漓夜看上去根本不開心:“你沒全力以赴，我很失望。”
“殿下，剛比試完，把衣服披上吧，別着涼了。”顧若夜輕聲輕語道。
霁漓夜收回手中的劍，轉身離開。顧若夜嘆氣，看來是真不開心了。
霁漓夜離開練武場後直接回星淚湖睡覺，直到傍晚還在睡，顧若夜看時辰不早了，去星淚湖找他。
顧若夜敲了敲門，屋子裏沒人應答。于是，顧二殿輕推開門，看見霁漓夜還躺在床上睡覺。
顧若夜走過去，将霁漓夜的被子給他蓋好，覺着不對勁，伸手摸了下霁漓夜的額頭，又摸了下自己的額頭。
“感染風寒了。”顧若夜輕聲道。
這時，霁漓夜難受的咳了幾聲，朝顧若夜翻過身縮成一團。
顧若夜伸手輕輕拍了拍霁漓夜後背，柔聲道:“沒事了，我在呢。”
“霖夜，你還在睡嗎？”
謝錦奕半天沒看見霁漓夜，聽慕祁念說，他和顧若夜比試完就回了星淚湖，于是跑這來看看，不料運氣這麽好，剛好看到這一幕。
聽到聲，顧若夜轉過頭，手指放在嘴唇上，向謝錦奕比了個噓的手勢。
謝錦奕此時心裏未免有些難受，但看到他的霖夜那個樣子，又不禁問道:“他……怎麽了？”
“可能剛着了風寒。”顧若夜道。
“既然你來了，那麻煩你先照顧一下殿下，我去拿點東西過來。”
謝錦奕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霁漓夜，心疼的要死，答道:“好。”
等顧若夜起身離開，謝錦奕沖過去攬着霁漓夜輕聲道:“霖夜。”
謝錦奕也伸手探了探霁漓夜的額頭，有些燙手。
謝錦奕心疼的捉起霁漓夜的手握在手裏，滿臉擔憂。
等處理好霁漓夜這邊，顧若夜留下照顧，謝錦奕魂不守舍走在路上，巡邏的守衛談笑着。
“殿下今天的那場比試你去看了沒。”
“看了，殿下的招式簡直是每招沒式都直抵要害的那種。”
“對！有之前看過二殿比試的，都說二殿在讓着殿下，一直在閃躲。”
“二殿是擔心殿下穿的太少，怕被凍着了。”
“前些日子祭司大人不是還說魔尊在給殿下尋太子妃嘛。”
“哇塞，那豈不是說二殿和殿下……”
“有可能，更何況二殿不是一直愛慕殿下嗎？”
“真的假的，我怎麽不知道？”
“你去治治眼睛吧，是個人都能看出來。”
“去你的。”
笑罵聲越來越遠，謝錦奕也無心在聽下去。
原來，顧若夜也愛慕霖夜啊，是他眼拙，之前居然沒看出來。
察覺到劍主情緒過于低落，書辭從謝錦奕的佩劍裏出來，小心翼翼道:“少主，沒事吧？”
謝錦奕嗤笑一聲，答道:“你不是知道嗎？”
“劍靈能夠察覺到劍主心情，又何必多此一問呢？”
未來太子妃……原來都已經內定了嗎。可是，為什麽呢？為什麽不能公平一點呢，霖夜都還沒給自己答複。
“少主，你別這樣，我怕。”看到謝錦奕這個樣子，書辭慌了。
“大不了，大不了我們回天族去，天族長得好看的仙子也不少啊。”
“你不懂，你不懂什麽叫做一見鐘情。”
恍惚間，謝錦奕好像聽到有人叫他，轉過身，慕祁念在身後。
“錦奕兄今天找我問的東西還需要嗎？”
謝錦奕艱難的扯出一絲笑容，答道:“不必了，麻煩了。”
“沒事，既然如此，那我先走了，我還有事務未處理完。”
“好。”
失魂落魄的謝錦奕一個人孤零零的回了房間。
等霁漓夜醒來的時候，顧若夜趴在床邊睡着了，窗外的月光灑在屋子裏，顯得格外靜谧。
顧若夜靠在他的床邊睡着了，趴在床沿邊，露出了兩只狐貍耳朵。
霁漓夜的頭還有些隐隐作痛，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坐了會，起身把白天顧若夜拿來的狐裘披在了他的身上，便出門了。
夜晚的星淚湖，風吹着有些刺骨，藍花楹的被吹落了些許落在石桌上。湖面下的星光一閃一閃，天上懸挂的兩顆星宿也比平時更近。
霁漓夜在石桌處坐了會，風把大腦吹的清醒了些。他起身去到處走走。
恍惚間，來到了謝錦奕的房間外。奇怪的是，房間的門開了，而人卻不在裏面。
就在霁漓夜疑惑時，隔壁的練武場傳來了一些聲響。
铮铮——
是兵器相撞的聲音。
霁漓夜越往練武場走聲音越大，隐隐約約傳來了對話聲。
“少主，你又何必這樣為難自己呢？”是書辭的聲音。
另外一個人應該是謝錦奕，他沒說話，只是手裏的劍速度更快了。
霁漓夜走到臺下，這個角度，如果不是謝錦奕轉身，是看不到他的。
“我知道，你心裏難受，可你也不能這樣難為自己啊。”
“更何況太子殿下未表明過未來的太子妃就一定會是顧二殿，你怎麽就這麽偏執呢？”
謝錦奕沉默不語，手上的速度也越來越兇猛。
“铮”的一聲，由書辭法力驅動的劍被謝錦奕的劍打到了一米開外。
書辭看着謝錦奕，眼裏多了一絲不解。
“少主，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說罷，本體回了劍中。謝錦奕看了看手裏的劍，默默的把劍收了回去。他轉過身去，正好看見霁漓夜單薄的身軀站在那。
那一瞬間，他有些手足無措。
“霖夜？你醒了，怎麽不穿厚點，別等會風寒又加重了。”
他一邊說，一邊将自己的衣服解下來披到霁漓夜身上，又攬着霁漓夜往自己房間的方向走。
“我沒事，怎麽半夜不睡覺跑來練劍？”霁漓夜的聲音有些沙啞。
“睡不着，便想起來練會兒。”
謝錦奕的房間離練武場不遠，不一會就到了。
謝錦奕給霁漓夜倒了杯熱水，伸手摸了摸霁漓夜的額頭，喃喃道:“退燒了。”
霁漓夜喝了口水，說道:“那些流言蜚語不必去理會，至于太子妃，也用不着他們瞎操心。”
謝錦奕茫然，随即意識到，和書辭的對話他全聽到了！
“霖夜……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霁漓夜回道:“你說。”
“就是，之前說我等你回複的事，你想好了嗎？”
霁漓夜蹙眉，良久道:“錦奕，我不能這麽自私。我最後不會落得個好下場，我不能拖累你你知道嗎？”
“可我不怕，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麽也不怕。”
霁漓夜遲遲不給謝錦奕答複，就是因為這件事。他最後的使命，他必須去做，可他怕拖累他，霁漓夜一個人倒是沒什麽牽挂，但若是那時多了個謝錦奕呢？恐怕會自己去承擔了他的責任，所以霁漓夜不願拖累他。
“你可想好了，這一次沒有回頭路。”
“想好了，我不會後悔的。”
霁漓夜唇邊勾起一絲笑容，喝了口水。
“太子妃，還不困嗎？”霁漓夜笑道。
謝錦奕一愣，這……這是同意了？！
謝錦奕擡起頭，笑得傻裏傻氣的。
“你，你身上還有傷，又染了風寒，先去睡吧別又又……”謝錦奕的情緒過于激動，連話都說不大清楚了。
霁漓夜從醒來開始，身上除了裏衣和裘褲，就沒穿衣服了。
謝錦奕一個橫抱将霁漓夜抱起，能夠清楚的摸到霁漓夜身上的每個地方。
謝錦奕把霁漓夜輕輕地放在床上，轉過身，熄燈睡覺。
翌日
謝錦奕睡得朦胧的時候手往邊上一摸，空的。霁漓夜呢？
幾乎是一瞬間翻身而起，只見書辭自閉般坐在桌前，雙手扶頭，眼睛瞪的大大的。
“我靠，你瘋了？霖夜呢？”謝錦奕被他那副表情吓了一跳。
書辭生無可戀般說道:“沒瘋，不過快了。”
“少主，他是太子，不可能跟你一起回天族的。”
“我知道，既然回不了天族，那就跟他去魔域。”
“那天族怎麽辦？”
“……”
書辭的擔心不是沒來由的，天族這一輩就謝錦奕一個獨苗苗，若是他嫁去了魔族，那麽天族的絕後了。
“我……”
“少主，你真的想好了嗎？”
“想好了，我想和霖夜在一起，想和他時刻待在一處。”
書辭嘆氣，說道:“殿下去了聽吟閣，處理魔域送來的政務。”
“好。”
接下來幾日，霁漓夜除了處理政務，就是去練武場盯着。謝錦奕常常粘着霁漓夜，偶爾會去幫幫慕祁念。
一日清晨
謝錦奕靈巧的手指在霁漓夜的發絲中游走，邊束發邊說道:“霖夜今天要回魔域嗎？”
“嗯。魔域每月一次的朝會需要參加。”
“參加朝會不是要穿朝服嗎？”
“朝服在魔宮。”
束完發，謝錦奕俯身一吻，說道:“我也要回天族一趟，可能會晚些回來。”
“好。”
霁漓夜跟顧若夜等人回去參加朝會，謝錦奕帶着書辭回了天族。
天族 後花園
“父君，你又要輸了哦。”謝錦奕陪謝天華射箭，得意道。
“老了老了，贏不了你喽。”
“瞎說，父君才沒多老呢。”
謝天華臉上的笑容收了收，說道:“你最近在雙星谷怎麽樣？”
謝錦奕不明所以道:“挺好的。”
“奕兒啊，聽父君一句勸，別跟魔族的太子走太近。”
“為什麽？”
“魔族勢大，你根本不知道有多亂，父君是怕你陷進去啊。”
謝錦奕抿唇，低聲道:“可是……我真的好喜歡他啊。”
謝天華沒聽清楚，問道:“你說什麽？”
“沒什麽。”
謝天華繼續道:“聽說，魔尊在給霁漓夜尋太子妃？”
“嗯。”
“可有看中哪族女子？”
“魔尊不知道，霖夜看中了。”
“哦？是嗎？”
“不知太子殿下看中了何人啊？”
“天族的。”
一句話，謝天華一口氣差點沒緩過來。
謝錦奕又在天族待了一下午，傍晚才回雙星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