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滅族
滅族
夜半三更，時宇口渴難耐，本想着起身喝杯水，一睜眼就看見霁漓夜那張臉，還離的老近。
時宇:“！！！”
霁漓夜很少允許他睡在自己寝宮，即使是讓他睡在自己房裏，一般都是睡偏殿。
時宇輕輕地摸了摸那雪青布條下的眼尾，自言自語道:“殿下對不起，沒能治好你的眼睛。”
不料下一秒，霁漓夜的手就抓住時宇的手，往被子裏一塞，另一只手又将他往自己這邊一攬。
“乖乖趕緊睡，明日還要去參加讨論大會。”
“我去嗎？”時宇有點驚訝。
霁漓夜“嗯”了一聲，繼續說道:“醫術界的讨論會不是一直想去，但是沒去成？”
之前也有一次讨論大會，但是那時霁漓夜被林鶴厭重傷，時宇實在放心不下，便錯過了那次機會。
“謝謝哥哥。”時宇欣喜道。
“嗯，早些睡吧，明日我同你去。”
“好！”
翌日
霁漓夜戴上帷帽，穿了襲月白色長衫便帶着時宇去參加讨論大會了。
意外的是，今年的大會地點竟然設在了華陽山上。霁漓夜自從上次中毒後就再沒來過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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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宇知道後有些擔心霁漓夜，扯了扯霁漓夜的衣角，憂心忡忡道:“殿下，要不然咱們回去吧。”
霁漓夜反手拉過時宇的手，大步朝大會地點走過去說道:“既然來了，那就去。”
時宇看着霁漓夜牽着他的手，心中竊喜。
各族頂尖的醫師都在此處，時宇的出現令衆人一驚。
“時醫師來了。”
“他不是不來嗎？”
“我天！牽着他那個是誰？！”
“不會吧！”
“鼎鼎有名的時醫師居然有家室了？！”
時宇朝個別人點點頭，算作行禮。
來參加讨論大會沒什麽規矩，向來都是按醫術高低論資格。
時宇上一屆的大會雖然沒來參加，但他的位置沒變，還是在首座的旁邊。
時宇拉着霁漓夜做到位置上，開始和他聊聊大會的注意事項。
天族也有人來參加，謝錦奕旁邊站着一位白衣白發的妙齡女子。從她與人的對話得知，她是代表天族來的，名叫雪沐。
謝錦奕注意到時宇和那戴着帷帽的人進來時，總有一股若隐若現的幽香，那股香味很好聞，清新，使人忘卻一切煩惱。
在他出神之際，已經跟着雪沐走到了時宇面前。
“時醫師，好久不見。”雪沐客氣了一下。
時宇也客客氣氣道:“好久不見啊雪沐。”
“上一屆大會你沒來參加實在是太可惜了。”
“沒辦法，臨時有事，實在是無法安心來赴會。”
雪沐若有所思道:“什麽事啊？”
時宇笑笑，說道:“私事，不太方便說。”
本想繼續聊聊別的，沒成想謝錦奕盯着霁漓夜，惹得時宇心情有些不太好了。
時宇擋在霁漓夜前面，陰沉着臉道:“謝少主，麻煩你莫要如此看着我哥哥，好嗎？”
謝錦奕回過神，黯然神傷道:“……抱歉。”
一陣風吹過，霁漓夜的帷帽被吹起了些，謝錦奕不禁瞳孔一縮。
霧藍色的長發。
本就有些懷疑，此人是不是霁漓夜，洋桔梗的幽香，霧藍的長發，又是和時宇一同而來的哥哥，此人必然是霁漓夜無疑。
“霖……！”
還沒來得及喊出來，就被術法封口了。
雪沐在一旁着急道:“時醫師的哥哥這是作甚？”
時宇看了一眼霁漓夜，轉頭對雪沐說道:“放心，我家哥哥只是暫時封住了他的口，待大會結束後便會自動解除。”
話音剛落，一聲清脆的鑼鼓聲便随之響起。
無奈，謝錦奕只好跟着雪沐坐到時宇對面的席位上。在此席間，謝錦奕的目光一直落在霁漓夜身上，霁漓夜的帷帽沒摘，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只是喝喝茶和時宇時不時聊幾句。
此一別，下一次相見就不知是何時了。自上次離開雙星谷，就把那塊玉牌放在星淚湖的石桌上了。沒有特定的權限，上雙星谷時的三千九百四十二階臺階就需要三步一叩首才能上去了。
他倒不是怕這些，他怕的是上去以後見不着霁漓夜。
大會結束的很快，不過傍晚就已經結束了。謝錦奕還愣愣的看着霁漓夜坐的位置出神，直到雪沐拍了他一下才反應過來。
“怎麽了？你怎麽老是看着那邊？”雪沐疑惑着，朝他看的方向看去。
謝錦奕見對面的位置是空的，趕忙拉住雪沐的胳膊問道:“霖夜呢？他們去哪了？”
“你在說什麽？時宇他們早就走了。”
聞言，謝錦奕的心裏是止不住的失落。
“回家吧。”
“好。”
此後不久，便傳來神魔兩族聯姻的消息。魔域，霜城人流絡繹不絕。
聯姻的人并未公開，只是告訴外界，神魔兩族要聯姻了。不過幾日，魔域就已經到處都是一派喜氣洋洋了。
“殿下！”
“你看這個好不好看？”
霁漓夜帶着時宇和顧若夜等人一起到霜城游玩幾日，順便采購些東西。
這時，時宇手裏拿着一個紅通通的花球。
霁漓夜笑道:“好看。”
霁漓夜常年在外都是戴着帷帽的，只能聽到隐隐的笑聲。
“殿下，我們想去醉君樓。”顧白奕道。
“去吧。”
醉君樓，霜城最出名的酒樓。
白夜兒笑嘻嘻朝時宇問道:“小時宇去嗎？”
“好哇！”
顧白奕等人帶着時宇就直奔醉君樓去了，獨留下顧若夜和霁漓夜兩人。
“走吧霖夜，我們去前面看看。”顧若夜笑吟吟朝霁漓夜伸出手道。
霁漓夜眼睛已經好了，只是顧若夜下意識習慣了，總是忘記他眼睛好了這件事。
霁漓夜沒說什麽，将手放在了他手心裏。顧若夜就這麽握着他的手繼續逛。
我的殿下，留給你我的時間不多了……
三日後，天神到魔域商談訂親一事。
魔域
“聽說了嗎，天神大人來了！”
“聽說了聽說了。”
“傳聞這次與神族訂婚的是皇室！”那男子還刻意壓低了聲音。
“我倒是覺着，可能會是太子殿下。”另外一男子道。
“此話怎講？”
“之前不是在說太子妃之事嗎，但是太子殿下遲遲未給出答複。眼下天神大人回來了，神魔兩族又要聯姻，你說……”那男子的言外之意即使不用人說也知道了。
另外的那位男子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一臉我什麽都懂了的表情。
而這些話一字不漏的傳入了隔壁桌謝錦奕的耳朵裏。
即使他早為霁漓夜娶妃一事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沒想到還會這麽心痛。
霖夜，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心灰意冷的謝錦奕失魂落魄的回了天族，将自己關在房裏，不吃不喝。
謝天華将整個天族封住，不讓他再出去。
在這期間，謝天華來勸過了，雪沐來勸過了，書辭也來勸過了，可就是聽不進去。
過了幾日，聯姻定下了，魔族二皇子和天神大婚。
這個消息一出來就炸了。
“怎麽是二皇子？！”
“我以為會是太子殿下的，畢竟他們倆關系這麽好。”
“救命！我的二皇子啊——”
但這個消息還沒傳進天族。謝天華不忍心看自己兒子這麽自甘堕落下去，卻又沒辦法。
“奕兒，你出來吧。”
謝天華的手撫在謝錦奕的房門上。謝錦奕的靈流将門封起來了，怕傷着他，謝天華不敢冒然打開。
屋內的人沒應答。
過了許久，謝天華終于松口了。
“罷了，你去尋他吧。”
下一秒，大門豁然大開，謝錦奕的頹廢樣連他爹都看不下去了。
“收拾收拾再去，別給我丢人。”
謝錦奕衣袖一揮，變成了往日裏的模樣。
“父君，謝謝你。”
“去吧去吧，別煩我。”
“嗯。”
說罷，便飛奔離開了。
謝天華看着他遠去的背影，長嘆了口氣。
三步一叩首，謝錦奕都已經準備好上去了，但不知為何，直通山門的路開了。
謝錦奕明明記得，慕祁念跟他說過，沒有特定的權限，是無法打開直通雙星谷的路的。
可他明明已經把霁漓夜給的玉牌還回去了，為什麽這條路還能打開呢？
謝錦奕沒有細想，直奔雙星谷而去。
今日的雙星谷和往日裏一樣。繁星點點，明亮如白晝。只是今日沒有值班的侍衛，謝錦奕跑到星淚湖去，沒尋見霁漓夜。
奇怪了，這個點他應該在星淚湖的。
謝錦奕又跑到別的地方去找了找，也沒人。
無奈，他只好在星淚湖等着。
直至後半夜，謝錦奕才被驚醒。
“錦奕兄？你怎麽在這？”
是慕祁念。
“我來尋霖夜。”
“二殿近日帶殿下去霜城了，可能過幾日才回來。”
“啊……無妨。”
“錦奕兄先去歇息吧，你的屋子一直都有收拾。”
謝錦奕愣了下神才反應過來道:“好。”
謝錦奕并未休息好，他做了個噩夢。
夢裏，霁漓夜與他越來越遠，他父君和天族的人也與他漸行漸遠。
他被困在那，什麽都做不了。
翌日，謝錦奕的眼皮一直在跳，他總感覺有種不好的預感。
下午回了天族。
剛到天族地界，謝錦奕就看到了許多具慘死的屍體。
他心裏更慌了，趕忙回家去。
然而，他看到的，是整個天族的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