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born擡起放在吧臺上的手,撥開了女郎挑-逗味十足的撫觸。

女郎妖冶的勾起紅唇, 凹凸有致的火辣身材貼近,緊身裙領口極低,事業線呼之欲出,在即将壓在男人穿着整齊西裝的胸膛時, 卻驀然一空。

“Reborn?”女郎一臉難以置信。

Reborn打量眼前的美豔的女郎, 這種送上門的極品尤、物按照他以前的性格自然不會推拒,只是在對方靠近他時, 滿是昂貴奢侈品香水味的氣息竄入鼻腔時, 他的身體下意識感到絲絲抗拒, 連基本的生理反應都起不了一點。

香氣應該更清甜一些,皮膚不夠白皙嬌嫩, 最好用力一點就能留下緋色的痕跡,聲音又嬌又軟, 用天真的表情語氣一臉認真的詢問他……

Reborn手裏轉動的酒杯忽然停了下來。

女郎不甘心的貼上來,誘人的紅唇即将吻上他的一瞬間, 戛然而止。

男人笑的紳士溫和:“抱歉,瑞, 我想你應該去尋找下一個合格的情、人了。”

他一擡眼, 似乎看到了什麽, 對着一臉錯愕的美麗女郎笑了笑,便轉身進入人群駁雜的酒池中,消失無影。

Reborn從沸騰的舞池人群穿梭而過,不時有穿着暴、露的火辣女郎對這位英俊出衆的男人投去暗示意味十足的媚眼,只可惜都沒能讓他停留下腳步,女郎只能遺憾的尋找下一個獵物了。

從舞池邊緣走出,Reborn壓低帽檐側身避開酒吧的服務員,在經過最後一個身量比起個子高挑的其他服務員,略顯得纖細嬌小的身影時,他忽然擡手摟住了對方的腰,擡起她的下巴落下一吻。

“Bella ragazza, ho il piacere di invitarvi e ho passato una serata meravigliosa esso”

【美麗的姑娘,我有這個榮幸邀請你與我渡過一個美好的夜晚嗎?】男人低沉磁性的聲線充滿了成熟男性的魅力,他的外表英俊深邃,眼神缱绻帶着勾、引的意味,這樣一個優秀男人的邀請有誰能夠拒絕得了呢。

離得較近的女郎們和同行的女性服務員都對這個幸運兒投去了羨慕的眼神。

“Naturalmente, signore, è il mio piacere。”

【當然,先生,這是我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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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運兒回應了他的邀請,取下男人別在胸口的鋼筆,在他手掌心裏寫下了一串號碼。

“Arrivederci。”

【待會兒見。】

幸運兒對他眨了下眼睛,走向了後臺。

Reborn目送着對方背影消失後,攤開手掌。

‘204、35、6。’

Reborn眯起眼眸。

“204房間,守衛35人,房內6人嗎……”

……

“杜爾斯,你剛才也太饑不擇食了吧,那種貨色你也看的上啊。”

“盧克,你懂什麽,雖然只是個服務生,但我保證她的滋味一定很棒,別忘了我可是征服過無數美人的柏林女性殺手哦。”

“哈哈哈,你扯皮吧,得,這次占你大便宜了,等會兒結賬的時候我就把那個小服務生買下來送給你,可不要太粗魯把人家玩壞了。”

“盧克,你真是懂我,來,為我們的友情再幹一杯。”

“好!來……怎麽又有人敲門,剛才服務生不是來過了嗎?”

酒氣熏天,面孔通紅的大胡子男人一臉暴躁的拉開門。

“滾!別打擾——”

黑禮帽男人對着他露出一個紳士禮貌的微笑。

“Ciao。”

……

Reborn拉開大門走了出去,他低頭看了看皮鞋上的幾點水漬,嘴角一曬,重新返回屋內,再次出來的時候鞋子已經變得锃亮幹淨。

從通道中走出,他姿态悠閑的點燃了一根煙,聽到酒吧裏驟然響起的刺耳尖叫聲,他将煙蒂一丢,準确無誤的扔進了最近一張酒桌的煙灰缸裏。

邁步走進被響亮歌聲籠罩的舞池,等他從舞池另外一端走出來的時候,整個人幾乎都認不出來了。

禮帽被一頂貝雷帽代替,嚴謹端正的西裝換成了一身休閑馬甲,襯衫下端一邊抽了出來,淩亂的搭在皮帶扣上,英俊的臉龐還多了一個鮮紅的唇印。

瞬間從優雅完美的紳士變成了風、流、浪、蕩的花花公子。

從酒吧門口出來,他眼神一掃,走向了站着門口旁邊的少女。

“Reborn先生,事情順利嗎?”

少女走近他,小聲的詢問道。

Reborn眯眼看了她片刻,才輕輕‘嗯’了一聲。

少女剛剛松了口氣,忽然被男人一把抓住手腕拖進旁邊的磚頭暗巷裏,她被緊緊壓在身後的紅色磚頭牆上,剛一擡頭,就被一雙灼熱的薄唇封住了說話的能力。

這個吻一點也不溫柔紳士,充滿了強勢和屬于男性本能的侵、略性,幾乎要将她吞吃入腹一樣的兇猛殘暴。

少女還沒有到能夠承受得了這麽激烈可怕的掠奪,她只覺得自己肺部裏的空氣都要被一一壓榨幹淨,舌頭更是到發麻發痛的程度。

這實在是太過分了。

手腳發軟,使不上力氣,推拒他胸膛的手變得軟綿綿的猶如欲拒還迎,雙腿顫抖的幾乎站立不穩,即使有他托着,但是身高差距讓她只能踮起腳尖承受,于是體力流逝的更快。

就在初雪覺得自己快窒息而亡的時候,男人終于大發善心的放過了她。

初雪咳了好幾下才恢複正常的呼吸頻率,她雙頰緋紅,眼裏閃爍着可憐的水光。

“Reborn、先生,我……做錯什麽、事情了嗎?”

Reborn盯着她嬌豔紅潤的唇瓣,以及滿臉無辜又帶着幾分隐藏的委屈表情。

他的神情掙紮又不甘,最終放棄一樣嘆了口氣。

“……真是不公平。”

……

加百羅涅家族的BOSS三十歲生辰,對同盟家族以及各方好友都遞出了邀請函,雖然這些年加百羅涅至七代目過後開始走下坡路,到了九代目這一時代,家族內部更是出現了嚴重的財政危機,不過在兩年前又奇跡性的發生了轉變,不但財政危機解決了,家族事業還在東歐地區擴張了一番,地位竟比之以前更加繁榮。

如今成了香饽饽的加百羅涅九代目生辰宴會,各方勢力自然齊齊到場祝賀。

Reborn也在邀請賓客中,不僅是因為他和彭格列關系密切,其次介于上次他從別國黑、幫勢力中救出了加百羅涅年幼的繼承人,這份恩情也足夠得到含金量極高的邀請函了。

“你已經盯着加百羅涅夫人看了一個小時了。”

一個調侃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怎麽,很喜歡她?”

初雪愣愣的說:“她很美。”

Reborn嘴角一勾,手指拂過少女精致的側臉,用篤定的語氣道:“你以後會變的比她還要美麗。”

初雪沒有露出羞澀的表情,只是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宴會中心。

加百羅涅的BOSS有着一張标準的意大利帥哥的英俊面孔,他顯得很年輕,臉上帶着溫和的笑容,看上去更像是個衣冠楚楚修養良好的貴族公子。

他的手臂挽着他的妻子,那是個極其美麗的女人,輪廓混合了東方人的精致和西方人的深邃,湛藍的眼眸宛若憂郁清澈的大海,一頭微卷的絲挽成了優雅端莊的發型,顯得她更加高貴宛若神話中的絕美女神。

她臉上的表情很淡,唇邊的笑容公式化而顯得略微僵硬,眼神游離沒有焦距,但即使這樣她也美的不可方物,讓所有人的視線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了過去。

“姐、姐姐!”

一道帶着驚喜的稚嫩童聲響起。

Reborn在和一個模樣威嚴的中年人攀談,獨自縮在偏僻角落裏的初雪一邊吃着點心,一邊目不轉睛的看着加百羅涅夫人,一不注意就被個小小的身影撲進了懷裏。

“嗚嗚……吓死我了,醒來後沒有看到姐姐還以為你出事了!”

帶着哭腔的童音軟軟糯糯,一下子拉回了初雪的意識。

“迪諾?”

初雪低下頭,看着埋在自己胸口嘤嘤哭泣的金發小正太,摸了摸他的頭,柔聲安慰道:“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迪諾哭了一會兒後,才發現自己臉下軟綿綿香噴噴的地方是哪兒,小臉頓時紅透,眼神閃爍着,卻沒有松開少女。

他害羞的抱緊了少女纖細的腰肢,嗯嗯嗚嗚的賣乖裝弱,讓心軟的少女又輕言柔語的安撫了他好一陣子。

“迪諾,那位美麗的女士你認識她嗎?”

迪諾一愣,轉頭看了眼,神情瞬間低落了下來,他有些難過的說:“她是我的母親,可是她一點不喜歡我,從來不叫我的名字,也不想靠近我,也許是我不夠聽話吧……”

朝氣蓬勃的小金毛像只得不到自己喜歡的骨頭一樣蔫兮兮的,初雪摸摸他的小腦袋,剛想開口,視線餘角無意看了一眼宴會,臉色瞬間大變。

一把摸出藏在大腿處的手、槍,她推開迪諾,猛地朝宴會中心沖去。

‘砰’的一聲槍響,猶如一滴沸水滴入了油鍋,人群在寂靜一秒後,猛然爆發出了驚慌恐懼的尖叫聲。

身着尋常正裝禮服的男子眉心出現一個血洞,眼睛睜的大大的,倒在了地板上,他的袖口,滑出了一把精巧的手、槍。

看他倒下的方向,正好是朝着宴會主人。

初雪手裏還握着手、槍,但是已經有無數把槍口已經對準了她的頭。

但在看清楚是她擊斃偷襲者的時候,宴會主人加百羅涅瞬間朝着她露出了感激的微笑,朝她走了過來,加百羅涅夫人也跟在她旁邊。

“這位美麗的小姑娘,實在感謝您的及時救助……”

看清楚初雪臉的瞬間,加百羅涅BOSS愣住了。

初雪對着男子點了下頭,然後小心的看向了睜大眼睛呆呆看着她的絕美女子。

“你、你好……夫、夫夫人……”初雪緊張的舌頭都在打結,白嫩的臉蛋更是紅透。

加百羅涅夫人那雙美麗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她,眼底浮現若隐若現的水光,神色變得十分溫柔。

“你好,小姑娘。”她的聲音溫柔而微啞,像是很久很說過話一樣,但卻溫柔的仿佛滴出水來一樣:“我們見過嗎?”

兩雙無比相似的眼眸四目相對,一種奇妙令人想要哭泣的濃郁感情同時充斥在對方胸腔。

砰砰砰,心髒在跳,緊張混合着奇怪的喜悅激動。

“夫、夫人……我、我可以抱抱你嗎?”

女主一愣,情緒寡淡的臉鮮活了起來,本就絕美的五官更是美的奪人呼吸,她笑着說道:“當然可以,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我很喜歡你……”

初雪渾身通紅,頭頂好像冒煙一樣飄起白霧,她緊張的同手同腳,僵硬的伸出手。

加百羅涅夫人唇邊的笑容越來越柔和,初雪害羞的抱住了她,同時她的眼淚不由自主的滾了下來。

初雪突然有種想放聲大哭的沖動,把所有委屈和煩惱都想和這位美麗又溫柔的女子訴說一遍。

她的肩膀,卻忽然被溫熱的液體浸濕。

“對、對不起,小姑娘,不知道為什麽我就哭起來了,不好意思弄髒了你的衣服,等會兒我賠給你十件,不,一百件,你喜歡什麽樣的……”

女子柔軟的聲音顫抖着,夾帶着脆弱的哭泣聲,她不停的說着,聲音變得越來越哽咽。

初雪眨了下濕潤的眼睛,瞳孔卻倒影出了一個黑點,目标正指着加百羅涅夫人背後心髒的位置。

‘砰!’

兩聲槍響,偷襲者率先倒下了,只是他手裏的槍口也冒出了煙霧。

子彈穿透皮肉的微弱聲音淹沒在接連起伏的叫聲中,看着面容絕美的女子驚恐的表情,以及快速朝自己趕來的Reborn和迪諾,初雪的世界仿佛進入了慢速的倒帶中。

有點冷。

她眨了眨眼睛,發覺自己好像聽不見他們的聲音了。

溫熱滾燙的淚珠不斷滴落在她臉上,初雪吃力的擡起手。

“不要哭……”

喉嚨發不出聲音,可是初雪知道對方聽到了她的話。

越來越模糊的視線中,她的眼前開始出現了幻影,一道細長的黑色裂縫宛若怪獸的嘴巴緩緩張開,最終定型成一條通道一樣的入口。

黑暗前的最後景象,是一簇明亮的橙紅色火焰,似乎在向她靠近。

53.裏世界25

空氣靜止了。

不單只是空氣, 所有人的時間都像是被按下暫停鍵一樣定格住,連同血液的流動,思維的運轉,所有的一切,都被強行停滞。

在這靜止的空間裏, 唯有一人不受影響。

橙紅色的璀璨火焰安靜的燃燒,明亮沉寂的火光在那雙永恒無垠的眼瞳中跳躍着斑斓的光影。

鞋底踩在地板上的聲音在着寂靜的空間裏無限倍被放大,只是在場無人能夠聽到。

來人腳步驟然停頓了下來,他蹲下身, 看着表情停留在驚慌痛苦的絕美女子懷中的少女身上, 她的眼睫輕輕搭着,臉頰透着淡淡的粉色, 可愛又安靜, 好像睡着了一樣。

只是她的胸口, 卻綻放出了一朵鮮紅妖豔的紅色血花。

手指顫抖着,瞳孔顫抖着, 嘴唇也跟着顫抖。

最終閉上雙眼,化作了一句輕而又輕的嘆息。

“初雪, 我來接你回家了。”

澤田綱吉小心翼翼的抱起少女,生怕弄疼了她, 只是在他站起身時,又驀然停住。

少女的手指依戀無比的勾住了女子的散亂垂落下來的長發, 那麽的小心翼翼, 那麽的卑微惶恐。

死氣狀态下的年輕彭格列首領看了看女子的臉, 又看了看少女,清冷的瞳眸微微一怔。

他像是明白了什麽,更加憐愛的伸手将少女臉頰邊的發絲撥到耳根後,嘆了口氣,将少女的手指拉了回來。

想了想,他取下一枚少女頭發上的雪花發夾,放在了女子手心裏。

沒有人注意到他的離開,在經過一位中年男子時,澤田綱吉的腳步頓了頓。

更加年輕的,彭格列九代目首領。

和頭發花白一副慈祥和藹老爺爺的老年版九代目不一樣,現在尚且年輕的他面容威嚴,氣場淩厲,完全符合裏世界一流黑手黨家族彭格列的首領形象。

時間不多了,他必須盡快帶着少女回去,不然就得永遠留在這個過去的時代。

這種逆行回溯,本就違背了時間的規則,利用漏洞回到過去,自然無法長時間停留,要麽在盜取的時間裏返回自己的本來時間軸,要麽就永遠留在過去,成為歷史的一部分。

寂靜的可怕的空間裏,沒有一絲聲響。

本該是這樣的,但是澤田綱吉卻感受到了一股危險而強大的殺氣。

他轉了下頭,對上了那股來源,臉上流露出一絲愕然。

黑發黑眸的男人沒有了禮帽的遮掩,深刻立體的臉龐透露出冷冽凜然的壓迫和強大,明明他的身體也和其他人一樣暫時成為了不能動彈的雕像,可是周身卻散發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殺意。

澤田綱吉自然認識這個男人,那是他未來的家庭教師的成人模樣,在國中時期的彩虹之子成年化時他就見過了家庭教師的大人模樣,即使他此刻已經經歷了不少磨練和血腥的洗禮,卻仍舊為這個正處于全盛時期強大到可怕的男人感到一分寒意。

他的目光只停留了一瞬,便打算挪開,不過下一秒,澤田綱吉怔住了。

剛才,他好像看到……過去的成年版本的家庭教師的眼珠好像轉動了一下。

不!這種事情不可能!

理智在否認,然而瞬變的臉色和超直感卻讓他顧不得其他,飛快的沖向了通道口。

在他前腳剛踏入通道裏,身子卻立刻一轉,不得不推到一邊避開這一擊足以令他重傷的攻擊。

“你、想帶她……去哪兒?”

冰冷的聲音還帶着殘餘的凝滞生澀,身體卻已經恢複過來。

但是空氣中卻響起了細微的‘噼啪’聲。

那是骨頭被重力空間擠壓的聲音。

多麽可怕的男人,偏偏他的神情并沒一絲痛苦之色,面無表情的盯着澤田綱吉,目光在他身上的火焰停頓了下。

“死氣、火炎?”

他的語氣有些怪異,但很快變得冷漠,黑色的眼瞳落在他懷裏的少女身上。

“把她還給我,不然,殺了你。”

一字一句,飽含殺意。

澤田綱吉根本沒時間去解釋,他怎麽也沒想到全盛時期的Reborn會強到這種地步,竟然能強行掙脫束縛。

死氣狀态下的面容變得更加冰冷不近人情,澤田綱吉一言不發的攻向他,好在規則對于Reborn的壓制還在,對方僵硬的身體遠不如正常時候的靈活矯健,讓他還能占據一絲上風。

眼見通道已經隐隐有支撐不住逐漸有垮塌的跡象,澤田綱吉咬了咬牙,用最大炎壓逼退Reborn,然後快速沖向通道口。

半個身體進入了通道,背脊突然一冷,強烈的危機讓身上的肌肉瞬間繃緊,澤田綱吉只覺得脊椎骨都感覺了鋪天蓋地而來的殘暴殺氣。

他大聲喊道:“Reborn!”

黑色的通道像漩渦一樣旋轉扭曲,中心處慢慢的擠出一個人影來。

大約七八歲年齡的黑發小男孩,臉頰的鬓角有些獨特,表情嚴肅慎重的根本不像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小正太。

他擡起槍口,對着Reborn連射了幾槍,逼的他不得不後退。

因為身體遲緩劣勢,Reborn肩頭不幸不被擊中了一槍,暗紅色的液體在深色的正裝布料上擴散。

但奇怪的是,小男孩肩頭的位置也出現了一個同樣的傷口。

Reborn怔了下,眯起眼眸,直直的盯着小男孩。

“看來你已經發覺到了。”

小男孩渾然不在意自己身上的傷勢,看着Reborn說道:“如果你還想她活下去,現在最好停手,現在也只有我們能夠救她,你要是強行留下她,也只會是一具屍體而已,但在未來,你還有機會見到活着的她。”

Reborn果真停下來了。

見澤田綱吉已經完全進入了,小男孩沖Reborn勾了勾唇,轉身踏進了通道。

鮮血順着手臂滴落進掌心裏,順着手指彙聚成血珠,最終被暗紅色的地毯吸收融為一體。

Reborn閉上雙眼站在原地良久,再次睜開時,那雙漆黑無聲的眼瞳已然恢複了平靜。

“未來……嗎?”

……

“為什麽她還沒有醒?”

在這幾天裏,這句話已經被很多人問過數遍了,夏馬爾看着幾張滿是迫切焦急的臉,只能無奈的攤手道:“她的身體雖然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但仍處于危險水準,大概是身體本能的保護措施,才讓她的意識處于深度昏迷中。”

“這句話幾天前你就說過了。”

獄寺凖人煩躁的抓了抓頭發,連續幾天不眠不休查閱各項資料讓他的眼球布滿了駭人的血絲,白淨的眼睫下,也浮現了一圈淡淡的青色。

他也知道夏馬爾已經盡力了,試過多種辦法都沒讓少女産生一點反應,她就像是童話裏的睡美人一樣,一睡不醒,或許永遠都不會——

——怎麽可能!那家夥生命力那麽頑強,才不會……

眼前澤田綱吉抱着胸口染着大片血跡,呼吸都仿佛停止了的少女,獄寺凖人安靜了下來。

他忽然想起,這個家夥,只是一個普通的十四歲女子國中生而已。

她沒有父母,沒有親人,沒有依靠,沒有特殊能力,普通又平凡的小女孩而已。

她才十四歲,正好是人生剛起步的美好開端,剛剛渡過艱辛的童年,美麗的生命還沒來得及綻放屬于她的奪目光芒。

就這麽,安靜的,乖巧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好像死掉了一樣。

也許真的……永遠都不會醒過來了。

獄寺凖人用手背蓋住了眼睛。

“獄寺,對不起。”

山本武拍了下他的肩膀,沉痛而懊悔道:“都怪我當時沒有說清楚,才會導致深月桑她……”

山本武是最後知道這個事件的人,當那件突發事件發生的時候,他才剛從其他地方做完任務回來,根本不知道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彭格列的情報人員詢問他的時候,他只是誠實的回答了他和初雪之間的談話,因為談話內容非常稀松平常,他壓根就沒往其他方面想。

然後他就被告知初雪刺殺艾德家族繼承人以及偷取彭格列內部重要資料,第一反應他就覺得不可能真的,他所認識的少女根本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可是他沒想到少女自己承認了下來,滿腔的信任頓時被冷水澆滅。

即使如此,他的內心還是抱着微弱的希望和祈禱,想盡辦法想要保住少女的生命。

但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讓他根本來不及反應,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放在心尖上的少女一次次頻臨死亡,而自己卻無能為力。

……

靛青發色的男子眯眼打量着床上的少女,轉頭看向床邊圍繞的幾人。

“Kufufu,你們确認要這麽做嗎?”

澤田綱吉握了握拳,臉色有些蒼白,對着男子點頭道:“麻煩你了,骸,這是最後的辦法,我們也只能試試看了。”

六道骸沒有看他,只是頗為詫異的瞥了眼黑發的小男孩。

至從少女被澤田綱吉帶回來後,反應最大的不是那些擔憂少女傷勢的人們,反而是這個一開始就對少女頗為無情的殺手先生。

明明最開始無比冷酷堅決的模樣,現在卻相反的換了态度,雖然臉上沒什麽表情,可是行為上可以說着急也不為過。

實在太奇怪了,尤其是在Reborn主動和他開口時,這種怪異的違和感到達了沸點。

六道骸最終還是沒能忍住,随口問了一下,本來他不指望從Reborn回答的,卻不想Reborn平靜的說了一句話。

“見到了過去時間軸的我,然後就想起了以前被夏馬爾催眠忘掉的記憶。”

原來如此。

對那些讓這個殺手改變如此之大的記憶産生的濃烈好奇心,讓蠢蠢欲動的六道骸甚至想進入對方夢境以尋求真相的沖動,不過一想到他這麽做後的下場,便只能遺憾的放棄了這個誘人的想法。

54.裏世界26

“你為什麽還沒死!”

“像你這種只會浪費食物的垃圾, 就應該去死啊!”

“去死去死去死——啊!”

上一刻還被他壓在身下毆打的女孩子忽然翻身而起,兩只手掐着他的脖子就往樹上狠狠撞去,力道兇狠的讓男孩的額頭瞬間見血。

但女孩兒卻未停下,一下又一下,将男孩的頭狠狠撞向樹皮, 不一會兒血流滿面。

“啊啊啊——救我啊!!”

男孩滿臉血混合着慘叫聲将望風的兩個同夥叫了過來,紛紛沖上來把女孩兒連拽帶拖扯開。

女孩本就比他們瘦小的多,力氣不敵幾個男孩,很快被反壓制。

先前被毆打的男孩抹掉一臉血, 露出混着血水的牙齒, 陰測測道:“之前把她丢進結冰的河裏發着高燒的情況下都能活下來,這垃圾命真硬。”

另一個頭發雜亂跟狗啃一樣的男孩催促道:“別廢話, 伊芙姐姐快回來了, 趕快把她弄死, 不然機會是落不到我們頭上的。”

“急什麽,這個垃圾平時可沒少給我苦頭吃, 現在落到我手上,不好好折磨她一番, 這口氣怎麽消得下去。”

男孩一把抓着女孩淩亂的銀發狠狠一拽,盯着她灰撲撲的臉咧嘴獰笑:“小野、種, 我們來好好算一下你以前的賬吧。”

三個男孩和女孩都是一家貧窮福利院的孤兒,院長是個好心人, 雖然日子清苦但也沒有放棄任何一個孩子, 不過由于人數太多, 食物資源就非常有限,為了讓自己能多争取到一點東西,福利院的孤兒們暗地裏勾心鬥角,欺壓威脅,毆打搶奪,屢見不鮮。

不時有因為各種‘病死’的孤兒被擡出去,身體更強大的一些大齡孤兒占據比較大的優勢,彼此間都默默訂下了一條規定,每到分配資源時,總會有一些體弱多病的孤兒‘自然死亡’,還有一些孤兒選擇了貢獻了自己大部分的資源,以求自己不會成為下一個‘病死’孤兒。

女孩本來應該在一年前的篩選中成為‘病死’孤兒中的一員,可是她卻在一次次的在無數次的蓄意謀殺中存活了下來,并向院長告了密。

但是院長沒有相信她,因為他們僞裝的很好,在院長面前也表現出了一副聽話乖巧好孩子的形象,那些死掉的孤兒也确實是因為各種意外死去的,完全和他們沒有關系。

雖然把院長糊弄過去了,但也讓他們對女孩的告密行為恨得咬牙切齒,明裏暗裏用各種方法偷偷弄死她,不過每一次他們都以為女孩會死,可偏偏她都挺過來了。

并且暗地裏給他們下絆子,甚至有兩次還讓院長差點發現他們行兇的證據。

按道理說,就算她再厲害也不可能對付得了他們那麽多人,但是卻有個資助這個貧困福利院家的小姐分外喜愛她,每次來都會給她很多好東西,甚至還隐隐有收養她的意願。

能夠被一個富裕家庭收養,從此過上衣食無憂的幸福生活,幾乎是所有孤兒的夢想,這讓他們嫉妒的差點發狂。

于是他們就裝巧賣乖希望得到那位大小姐的青睐,可是那位大小姐從來不會在他們身上多花一分心思,反而對這個瘦的跟個猴子一樣的女孩子疼愛有加。

咬碎了牙齒的同時,他們覺得,只有徹底讓女孩消失,才能讓那位大小姐看-上他們。

“三十二號,伊芙死了。”

一個年齡較大點的女孩子跑過來說道。

這讓幾個正準備行兇的男孩愣住了,臉上的神情變幻了一番,竟停留在了幸災樂禍上。

就趁這個空隙的時間,女孩掙脫了束縛,逃跑了。

“初雪,我已經說服我爸爸收養你了。”

“很快我就會來接你了,一定要等我哦。”

臉頰上有兩個可愛的小酒窩,大概十二三歲的少女溫柔的對她說道。

她的笑顏仿佛冬日裏的陽光,溫暖而甜美。

伊芙是個頗為富裕的商業家族的大小姐,她心地善良,溫柔娴靜,最開始只是對福利院的資助也是她的善心所為,但是她的家庭并不支持她的行為,所以她只能從自己的日常生活中節約出來的錢捐助給福利院。

是她在寒風凜冽的大冬天中救下了趴在湖泊邊上身體凍得僵硬奄奄一息的初雪,并将她帶回家中細心照料,兩人相處的那段時間,讓伊芙幾乎把她當成了親妹妹般。

可是她父母卻十分反對,盡管伊芙态度堅決,但初雪還是被強制送回了福利院。

伊芙經常去福利院探望初雪,給她帶了很多吃的和生活用品,同時她努力的說服自己的父母,終于在她堅持不懈下,她的父母同意了收養初雪的決定。

初雪也一直很期待能和伊芙成為一家人,可惜這個願望永遠都可能實現了,因為伊芙一家,全都死了。

沒人知道兇手是誰,只是一夜之間,全家連同仆人一起都死在了房子裏。

由于他們的死法十分凄慘,就傳出是他們仇家下的手,導致平時和他們家關系不錯的人們都不敢給他們收屍,最後還是警察局的人簡單的料理了他們的後事。

初雪根據從那些嘴碎的人身上得到的消息,來到了埋葬伊芙一家人的山坡上,因為害怕被報複,所以連墓碑都沒有,初雪只能根據土地的松軟程度判斷哪個地方埋了人。

她用撿來的鏟子一個個的挖,接連挖出來的幾具屍體都不是伊芙,鏟子壞掉了,她就只用靠自己的雙手去挖。

衣衫褴褛,頭發雜亂的小女孩在偏僻的山坡上挖出一具具死人的屍體,若是有人看到,必然會被吓得魂飛魄散。

直到雙手鮮血淋漓,皮肉綻開的手指都不自然的扭曲,就在初雪感到絕望的時候,她終于挖到了伊芙的屍體。

那個溫暖如朝陽般的少女安靜的躺在土坑裏,精致的小臉只餘下可怕的青白色,兩只眼眶空空的,顯然眼球被人挖走了。

初雪記得,那雙碧綠的眼瞳美麗的如同最晶瑩剔透的寶石,讓她經常看到發呆,伊芙每次見她這幅模樣,都會笑着抱住她,親親她的臉蛋。

少女的四肢也呈現不自然的扭曲,手腕腳腕都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切口,雖然已經不再流血,但是可怕的傷痕依舊令人觸目驚心。

初雪抱住了少女沒有心跳的身體,卻再也感覺不到她溫暖安心的體溫。

她把少女洗幹淨,将她的頭發編成了辮子盤了起來,并點綴了幾朵鮮花,身上血污肮髒的衣服也換成了幹淨漂亮的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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