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年3月23陌生短信

2015年3月23日陌生短信

2015年3月23日  星期六  拉薩  多雲

三月的拉薩還很寒冷，圍巾口罩、大棉襖，我全副武裝好才出門。穿過龍王潭公園，德吉路很快就到。再次站在聖路易咖啡館樓下，那種悲傷的情緒已經很淡，更多的是感慨。

我們最後一次見面就在這裏。那一天我們像兩個傻子，面對面大眼瞪小眼竟然坐了五個小時，感謝咖啡館沒有趕我們。

那時，意外發現你的一條說說，是你和你表妹的合照，挨得很近，下面的評論裏你的班長還恭喜你，你回應謝謝！

我慘遭雷轟，越想越覺得你和你表妹的藝術照有問題，簡直和婚紗照沒什麽區別了。我因此大發飛醋，更重要的是以為你欺騙我，這是我最不能忍受的，因為這代表你人品的瑕疵，我害怕看錯了你。

你發微信我不回，我問你你不正面回答，最後你連微信消息都越來越少了，我一氣之下把你□□拉入黑名單，微信删除。直到一周之後正是情人節，你才終于出來找我了。

在這間咖啡廳，我逼問你藝術照的真實情況，你緊張的不停喝水。

“我班長他們已經認定了自己以為的答案，我越解釋只會越亂，索性就不多說了。”

傻子，謝謝只會讓誤會更深。

我們沉默了很久，為避免你太尴尬，我借口去衛生間，其實只洗了個手就出來了。

“我的天哪，那時候是瘋了吧，怎麽莫名其妙就答應她去拍了？……”後面的我沒聽清，但前面那段喃喃自語使真相差不多大白。

再回來，我把水遞給你，這是為了讓你回答疑問被我收繳了的。誤會解除，然後空氣裏只剩甜膩的氣息在彌漫。你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吧，女人何以如此善變？

因為我最在意的，是你的态度，我怕你有所隐瞞。

事實證明，你可能真是個傻子。

“你好厲害，我長這麽大還沒受過這種待遇。”事後，你默默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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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調侃你，是不是有點像領導審查的感覺？

走進裝潢華麗典雅、極具西式風情的大廳，我依然選擇了那個靠窗的小隔間。輕紗簾幕背後，仿佛又看到你堅持要把自己先上來的熱餐換給我，對我說，吃熱的好；你看着我時發亮的眼睛；我提議離開時你不想離開的神情，甚至說就這樣面對面坐着也很好，可以多看看你；你坐在對面輕輕握住我的手，眼裏含笑的樣子……

最後的那個下午，我們從咖啡廳到布宮廣場、從超市到酒店，我們在靜谧的房間裏親吻、擁抱，但是，也僅止于此，你說，不行，萬一沒有分到這裏會害了我。

那一刻，我幾乎認定就是你了。

可惜，現實很殘酷。

我也做不到抛棄安穩的工作、違背父母的意願去追随你。

現在，也沒有後悔，只是淡淡的遺憾。

今天，是我的生日。今年我22歲了，在這裏已經一年。

我的同事有邀我出去玩的，有請我吃飯的，我都不想去，突然，十分想念這裏，一個人就出門了。

要了熱熱的香芋奶昔。想起那時你被我捉弄，吃了兩大杯冰凍奶昔，原來你喜歡吃甜食，我還笑話你。後來，才知道你有腸炎，不能吃辛辣、冰冷的東西。

就今天，讓我放肆一些吧，不想控制自己。打開手機翻出僅存的你的兩張軍裝照，制服把高大的你襯托的更加英武，那熟悉的笑容，仿佛正在看我。

不小心又看到那條短信。

想你不是沒有原因的，我以為經過大半年已經忘了，沒想到，突然出現的一條陌生短信一下子就全盤否定了我的以為。

短信接收時間是淩晨，沒有姓名、沒有落款，只有寥寥的幾個字：生日快樂！希望你幸福！

人的潛意識真是一種奇怪的東西，我一瞬間下意識想到的就是你。

沒有人能告訴我，答案對不對？自己也沒有去驗證，不是不想而是沒有必要，我知道是你。

昨天收到一個包裹，沒有署名，發貨地址甚至是南方的城市，可是，裏面的東西是我提過一次的手工定制生肖項鏈。

情人節在商場逛的時候，你問我喜歡什麽？旁邊正好是金店，我懂了你的意思卻不想你破費，于是就說：“我要手工定制的項鏈，不喜歡金子銀子的，金子的像暴發戶，銀子的戴久了會暗淡。”

“喜歡什麽樣式的？”說着就要拉我進去。

“不要，這裏的都是成品，沒有定制的，定制的才有意義。到時候就做成生肖樣式吧，嗯……咱倆換着戴，你戴我的雞，我帶你的馬，好不好？”

我本只是随口一說，你還一直記得。

這條銀色的鏈子上墜的不是我們說好的馬，而是我自己的生肖，雞。

手指下意識地給這個陌生號碼做了備注。

這是你的新號嗎？

為什麽，還記得我的生日？還記得這條鏈子？是為了回應我送你的生日禮物，還是……你還記着我嗎？

這個念頭只在腦海裏一閃而過，我搖頭。何必自作多情，不管是什麽，都沒有意義。即使答案是對的，我也依然無能為力。

如此想來，甚至希望你比我做的好，早點忘記這段無疾而終的感情，尋找到一個對你好的人。也許，你已經這樣做了誰又知道呢？畢竟，距離去年相識，已經過去快一年了，連我自己如今，想起你也可以淡然處之了。

一個男人又能有多長情？

不過，還是謝謝你，給我這麽美好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