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疑點

6．疑點

“怎麽回事？！”我揉了揉眼睛，轉頭看向電腦屏幕。我的QQ沉寂無比，根本沒有什麽默默答應我的好友請求。我拉開椅子，無視蘇語疑惑的目光，前前後後徹徹底底地搜查了一邊，沒有，沒有，沒有！難道我和默默的那場對話僅僅是幻覺？我見到曉曉也僅僅是幻覺？！

蘇語倚着門框道：“剛才你忽然就暈過去了，連呼吸和心跳都全數消失。你的靈魂……在那一剎我感應不到。”

我的笑容中夾雜着淡淡的譏諷：“靈魂？這些你認為我會相信麽？這一切不過都是幻覺而已。”琉璃睡得很香，在夢中還伸出舌頭，滿意地舔着嘴唇。蘇語沒有直接反對我的看法，只是瞄了一眼鐘：“‘默默’是不可能加你了，不是還有電話嗎？要不要碰碰運氣。”

翻開手機蓋，我撥打了默默的號碼。意外的是，不是空號也不是關機，而是接通的聲音。接着電話接通了，一個好聽但是疲倦的女聲在那頭響起：“您好，這裏是第四醫院，請問您是謝雨默的家人嗎？”

謝雨默，默默？！這個名字聽起來格外耳熟，不過一時間也想不起來。我清了清嗓子，想着說辭：“呃……我們是她的朋友。準确的說，是校友，這個點打來電話實在抱歉。”對面的女聲一下子拔高了幾個調子，洋溢着興奮：“校友也好！謝雨默這孩子很可憐，得病三年多了，也沒有一個人來看過她。我是白芳，她的監察陪同護士。”

監察陪同？我摁開了免提，緩慢說出心中的猜測：“她得了精神病？”

“沒錯，很嚴重的精神分裂症。”白芳在那頭的語氣也夾雜着心痛，“這孩子剛來的時候，幾乎見到什麽東西都會害怕，總是蜷縮在牆角，醫生和護士一接近她，她就會發出狂叫，并且發病。我們一開始也無可奈何，後來經過兩年的接觸，這孩子的病情稍稍好轉，至少不排斥醫生和護士了。也對，三年了，她的一個親人都沒來看過她一眼，甚至連公安局都查不到她的身份信息，我們只從她六中的學生證上得到了一點點關于她身份的信息。”

這麽說來，謝雨默的一切都消失掉了？我抿着唇沒有發表意見。

蘇語忽然插話道：“我們明天去醫院一趟，帶來一個和她可能會有同樣病症的患者。”

白芳對忽然冒出的聲音沒有做太多驚訝：“嗯，那好，現在已經很晚了，我們明天見。”說着，電話就被挂斷了。

我苦笑道：“事情越來越複雜了。”沒錯，謝雨默瘋了，已經不可能和我對話了，那些所見的也全部都是幻覺。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可是你見到的也不一定是虛幻。”蘇語舉起一面鏡子。在臺燈柔和的光下，我看見了脖子上三枚青色的指印。

***

第二天，我和蘇語帶着琉璃，一大早就趕往第四醫院。現在的情勢已不容多想，自己的生命随時有可能受到威脅。

進了醫院的精神科，我先給琉璃挂了號，然後就四處打聽白芳的下落。幾經輾轉我終于見到了白芳，那是一個瘦弱并且蒼白得有些病态的女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護士裝，幾乎要和那身衣服融為一體了。

“你好，你們就是今天早上給我打電話的那兩位吧。”白芳笑了笑，眼睛下的黑眼圈格外刺目。琉璃膽小地躲在我身後，用懷疑的目光從頭到腳打量了白芳好幾遍，毫不掩飾對她的不信任。

我單刀直入道：“我們想見見謝雨默。”

這個要求提出之後，氣氛尴尬了兩秒，白芳就慌忙擺手：“不行的，那孩子從不見生人，她會很害怕，就像……這個女孩子一樣。”說着，用恐懼的目光看着琉璃。

蘇語冷面依舊：“我們見她，就有我們的理由，自然，她也沒有害怕我們的理由。”

最後白芳還是被我們說服了，就先去了謝雨默的單人病房，沒過多久她就再次鑽出來，用一種奇怪的眼光看着我們：“她讓你們進去。”

謝雨默的病房如果用兩個字來形容，那就是單調，一種近乎于毀滅性的單調。房間的牆、地板、床上甚至連天花板都是醫院特有的白，謝雨默呆滞地坐在床上，穿着一身雪白的病號服，皮膚也是蒼白得仿佛能看見血管。她的眼珠和頭發是黑的，手裏還拿着一只破舊的兔子玩偶，現在已經髒得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了，這大概就是房間裏唯一的兩種色彩。

我正在編織着語言，就聽見謝雨默獨特而壓抑的嗓音：“我見過你。”她一只手摟着那個兔子玩偶，一只手擡起來指着我。

“咦？”我忍不住發出驚呼。

謝雨默用那對死灰色的眼睛看着我：“我認識你，你是張洛。”

難道正如蘇語所說，昨晚上我看到的一切根本就不是幻覺，而是真實地發生過？我不覺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上面的青色指印還沒有消退掉。

“蘇語……？”謝雨默看向蘇語的目光不再平靜，而是猛烈地顫抖着，好像看見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蘇語！蘇語！你是蘇語！”蘇語對于突如其來的認知只是淡然地應聲，把琉璃護在身後。

謝雨默的狀态簡直是瘋狂：“蘇語！過了這麽多年！你終于來看我一眼了？你不認識我了？得病的是你吧！你忘了我？”

蘇語抿唇：“對不起，你應該是認錯人了，我根本不是你要找的人。”

謝雨默忽然扯出一個詭異的微笑：“你果然忘了？當年不是你把我從狐仙大人的嘴下救出來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QVQ存稿要發完了大家等着跳坑吧【遠目【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