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倒也不是眼熟,這張臉她絕對是沒見過的。只是那雙眼實在太過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差不多的,但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了。

“下不為例。”

那位不知名的仙君并未怪罪,而且惜字如金。

司冥神君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一會看看這個一會看看那個。絮影覺得這家夥實在欠揍。

待把那幾位仙婢打發走之後,司冥神君一拍腦門,“不好意思,本君想起來還有點公事需要處理,還請太淵仙君幫忙照看一下我帶來的這位小仙子。”

……

絮影與司冥神君相處了上萬年,他有時候的演技着實拙劣得很。

于是毫不客氣地反問:“所以剛才那些仙婢裏頭你又看上了哪個?這一次需不需要我給你撮合?”

司冥神君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把扇子,“哪裏的話,我這次是真的有事,你們先去赴宴,我随後就來。”

絮影狐疑地看着他的背影,很顯然并沒有全然相信。

她扭頭沖着太淵行禮:“不知這位仙君如何稱呼,提前謝過仙君了。”

絮影雖然辦事馬虎,可是她這人禮數一向周全。只是太客氣了,看得太淵仙君心裏很不是滋味。

本來在下界好不容易跟絮影熟悉了一下,眼下好像又要重新經營。

罷了。

“本君乃昆侖山的太淵仙君。跟我來吧。”

絮影:??????

太淵仙君扭頭的一瞬間沒看見絮影長大的嘴巴,那嘴巴大得都能塞下一顆雞蛋了。

這該死的司冥神君怎麽不早說,她可真會給自己找事。

絮影對昆侖山的這位仙君唯一的了解途徑是夫子給他們講的史籍。

就如同方才那些仙子所說,太淵仙君常年不出昆侖上,他不愛出門,但是卻打架很厲害。

據說上一場仙魔大戰時,他曾經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至于是個怎麽樣的壯觀景象絮影無從得見。

但是她印象中會打架的男神仙至少都長得魁梧有力,為了拿武器身上應該練就了一身滿滿的肌肉才對。

但是反觀這位太淵仙君,從後面看過去十分的瘦削,就那一身簡單的衣裳都穿得仙氣飄飄。

也怪不得那些個女仙個個要神魂颠倒,絮影剛才看了那張臉也有些受不住。只是她實在難以生出旖旎心思,仙魔大戰的時候她還沒出生呢!

要是她喜歡上太淵仙君,那跟喜歡老祖宗又有什麽區別!

絮影一路跟随老祖宗,哦不太淵仙君穿過了不少回廊長亭。終于在她不耐煩之際聽見了絲竹之音。

這還是她來天庭以來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絮影不愛參加這種宴會,總覺得人多的地方不自在,所以司冥神君也就随她去了。

今日實在逃不開,果然進門之後遇到了不少打量的眼光。

絮影悶聲走在太淵仙君的身後,低頭縮肩試圖把自己的存在感減少到最小。

可是她忘了,絮影本人是沒什麽存在感,可是她前面可是走着一個活招牌。

她先前倒沒看出來,太淵仙君雖然人很安靜,卻認識這麽多神仙。走了這一路向他打招呼行禮的人源源不斷,害得絮影跟在後頭也不得不回禮。

“坐吧。”

絮影得了太淵的命令,終于能坐下來歇口氣了。

桌案上的點心和瓊漿玉液看着着實美味,可是絮影也不敢動作。她在外人面前一向拘謹得很。

四周的男神仙和女神仙來敬酒那太淵仙君全都照單全收,不知怎麽的絮影覺得那些女仙好像全都有意無意的在看自己。

絮影看着太淵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生怕他等會喝醉了。

這司冥神君不再,她一個女神仙又不好貼身照顧。嗳,愁人得很。

她用手肘有意無意間碰了碰太淵仙君,稍稍偏過頭想提醒一下:“仙君,不如少喝點?”

絮影說完這句話都尴尬地抓頭發,她一介晚輩,怎麽好去讓人少喝點。

太淵的輩分絮影數都數不明白,剛才那句話實在是逾矩了。

“那個,我的意思是喝酒,喝酒傷人啊前輩……”

“好。”

好???

就這???

此時的太淵沒有一點醉态,反而看起來比剛才更要平易近人一些。

他支起一只腿,把胳膊放在上面。整個人看起來慵懶又閑适。

絮影偷偷瞄了一眼,看他沒有怪罪自己的意思這才放心下來。

只是她驚覺,這太淵是不是有點像行止君啊?

一想到此,絮影連忙搖了搖頭。

不應該啊,兩人長得完全不一樣。行止君眼角的那顆痣是點睛之筆,太淵也沒有。

太淵整個人看起來太端正了,端正清雅到讓人不敢亵渎。

絮影悶了一口酒,酒壯慫人膽:“仙君可曾知道下界有一座山頭,名叫行止山?”

太淵仙君偏了偏頭,似乎是在認真思考,随後道:“不知。”

絮影對這個回答并不意外。她略微松了一口氣這件事跟太淵仙君沒關系就行。

随後再有人來敬酒,太淵仙君皆以身體不适為由給擋了過去。

絮影看着他的臉好像有些紅,大概是酒喝多了有些醉。

“扶我起來。”

太淵仙君撐着絮影,半個身子都靠在絮影的身上。動作太突然,絮影差點沒站穩。

她戰戰兢兢地問:“前輩您的意思是?”

只聽身旁人帶着酒氣湊到他耳邊說:“醉了,回去休息。”

……

就說不能喝多吧,還好沒有醉得太狠。

旁邊一個十分有眼力勁的仙婢連忙湊過來:“我知道太淵仙君的下榻處,仙子請随我來。”

這簡直解了絮影的燃眉之急啊。她剛好不知道去哪。

她連忙道謝:“那就多謝仙子了,既然仙子知道怎麽走,不如正好把太淵仙君扶回去?”

絮影覺得自己這個提議好極了。而且這話說完,她竟然在那仙婢的眼中看出了躍躍欲試。

原來還倚靠在她身上的太淵仙君不知道何時醒了,道了一聲:“不可。”

那仙婢剛伸出來的手也被一陣風給刮得縮了回去。

奇怪,這天庭的風怎的如此冷。

絮影擡頭看了一眼,沒發現什麽異樣。

好在仙君們的下榻處都不怎麽遠,絮影跟着小仙婢的指引很快就到了。

先前熱熱鬧鬧的仙會與這裏的幽靜簡直大相徑庭,方才廳堂裏鬧哄哄的,仙友們扒着酒壇子醉得東倒西歪,這裏只能聽見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仙子就送到這裏吧。”

絮影好生給那仙婢送走,沿着小路慢慢地扶着太淵仙君往屋裏走。

這整個天庭絮影就認識一個司冥神君,還把她給丢下跑了。

屋子裏很幹淨,窗外是郁郁蔥蔥的花草,窗戶邊還放着一支花瓶。裏面不知道是什麽花,聞起來芬芳撲鼻。

不愧是天庭,感覺比他們冥界好看多了。

絮影動了動被壓酸的胳膊,使出了吃奶的勁把太淵仙君送到榻上。

或許是用力過猛,絮影彎腰時一頭的青絲順着脖頸傾瀉下去,正好與榻上之人的頭發糾纏在一起。

兩人離得近,絮影只覺得太淵身上辛夷花的味道太好聞了。夾雜着淡淡的清雅的呼吸,弄得她心都亂了。

在她扯開兩人頭發的時候,正好一張精致的臉撞進她的眼裏。

太淵仙君并沒有醉的很厲害,此時正半阖着眼看她,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

絮影越急,那頭發越解不開。遠處看去仿佛是絮影正伏在他的身上一半。

她急的後背都出汗了。這要是被人看見了可如何是好啊。

榻上挂的雲錦搖擺不定,床頭的流蘇也在微風的吹拂下搖曳生姿。

絮影害怕太淵仙君誤會,在觸及他那雙半阖的雙眼時硬着頭皮解釋道:

“那個,仙君再等一等。我很快就解開了……”

太淵無奈擡手,停留在二人頭發交纏的地方呆着些仙力扯了一下。

終于解開了。不過仙君弄斷了自己的頭發。

絮影錯愕地看着自己發尾纏着的那一縷頭發,不知所措。

太淵仙君把一只手放在額頭,問:“你一直叫仙君,怎麽如此生分??”

絮影仔細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那叫……祖宗?”

……

太淵沉默了一瞬,臉色并不好看。但還是開了口:“仙君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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