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絮影剛打開門準備離開,迎面就撞上了一個人。

偏偏那人還眼熟的很,絮影看到來人的一瞬間,頓時怒上心頭!

“咦。”

來人顯然也很是疑惑,見到絮影的時候竟然似笑非笑,滿臉的挑釁。

就是化成灰絮影都不會忘!

那該死的蛇妖,果然不是好東西。

只是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絮影記得那蛇妖是被“行止君”降服了!

她思及此回頭看向太淵仙君,想要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麽。

絮影不知道,她此時的表情仿佛要殺人。

還有那蛇妖,也不是個省心的,偏偏要火上焦油。

他湊近絮影說:“哎呀呀,好巧呢。我被仙君帶來這昆侖山上,可是有一陣子沒見到小仙子了。竟然這麽快修為就上漲了。”

絮影強忍着沒有打人,只氣憤地伸出手捏着那讨厭蛇妖的衣領,一字一句地問:“你,是,被,他,帶來的?”

她扭頭看着太淵,試圖要個解釋。

屋內的劍拔弩張,把外面的昌奎他們也吸引了進來。

三個徒弟看清楚情況又默默地站在一旁,此時還是不說話的好。

太淵的臉色好像比先前還要白一些,他也不打算解釋。這個事情其實早晚要敗露,只是現在提前了而已。

“正如你所見,蛇妖是我帶來的。”

這無異于太淵自曝,看來他是承認了。

絮影把手中攥着的蛇妖丢開,手上沒留情,直把人給甩出去好幾步。

蛇妖捏着脖子,腹诽道:“你這個女人懂不懂溫柔啊?”

絮影沒有搭理他,站在那裏攥緊拳頭,全身都在發抖。

這些人都把她當傻子耍。事到如今連個解釋都沒有。

此刻的她覺得自己就像個傻子,虧她剛才還對太淵感激涕零。

指不定人家心裏還在嘲笑她呢。

絮影看了太淵一眼:“耍我很好玩嗎?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去行止山找過幾次?你不是很喜歡在我身上找樂子?這下可滿意了?”

太淵聽見她的這些話,臉色頓時白如紙。

“不是的。我沒有。”

他想留下絮影,想阻止絮影往外走的步伐,可是絮影根本不給他機會。

剛走了幾步,太淵的腳步就開始踉跄。随後猛地噴出一口血。

鮮紅的血噴灑在地面他的前襟,把衣裳染的紅豔豔的。原本單薄的身軀,現在仿佛一碰就要碎掉。

絮影聞聲扭頭,正看到太淵往地上栽下去。

“太淵?!”

絮影生氣歸生氣,可是看到他這樣一時又有些擔心。

在她猶豫間,二弟子仇齋已經扶住了他。

她還從來沒見過這麽脆弱的太淵。

仇齋把太淵扶起來往榻上走,如果不是他動作快,恐怕太淵就要摔到地上去了。

大弟子應厚攔住想要上前查看的絮影,“就不勞仙子關心了。”

說完沉默了良久,又添了一句:“這世上誰都可以指責師父,唯獨你不可以。”

絮影心裏雖然不是滋味,可還是要反駁:“難道他就該騙我嗎?”

應厚不願再與她多費口舌,轉身去查看太淵的傷。

昌奎也走過來拍拍絮影的肩膀,收起平日的嬉皮笑臉,難得嚴肅一回:“其實師父不是個捉弄人的性格,這件事或許有誤會。等師父好了你再親自問他。”

絮影被這兩人接二連三弄的有些六神無主,一個個都跟打啞謎一般。

她又瞪了那氣人的蛇妖一眼,賭氣離開。

絮影覺得十分傷心,明明自己沒有錯……

她才是被捉弄的那一個,為什麽一個個都來讨伐自己。

但是絮影從不自怨自艾,她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心大,想得開。

畢竟人生在世,誰不會遇到點困難和矛盾。更何況這件事也不是不可挽回,她現在不過是需要消化一下糟糕的情緒。

絮影這些日子以來對太淵的印象都還不錯,是以她覺得接下來再看看這人的表現。

随後她尋了個偏僻的地方等着,等太淵親自過來賠罪。

為了太淵不致于想找人的時候找不到,她幹脆就在主峰找了片山林。

這裏離太淵的寝殿很近。

林子裏的樹很密,她蹲在一棵參天大樹下找了根小木棍戳螞蟻。

絮影也想清楚了,她要等着太淵的解釋。

就是不知道這個家夥什麽時候才能好,這麽弱的身體竟然比她還要廢物。

“讓你騙我,讓你騙我。”絮影一邊拿木棍戳螞蟻洞,一邊小聲地發洩。

怪不得她找不到那勞什子“行止君”,騙的她好苦。

“絮影仙子原來在這裏啊。”

百花仙子淡笑着從一旁走來。

随後一個淡淡的陰影投下來,正好籠罩着絮影。她一擡頭就看見裝扮精致的百花仙子。

不僅打扮的好看,身上還有很濃重的香粉味。

絮影從未用過香粉,所以有些不習慣。

“啊嚏——”

她打了可噴嚏随後起身,問:“仙子有什麽事嗎?”

百花仙子人看着柔柔弱弱,說話也是十分溫柔。她開口道;“你別介意,太淵他人就是這樣。其實他也不是有意的……”

絮影本來還想原諒一下太淵,可是一到來人求情,她就十分反感。

她壓下心中淡淡的情緒,盡量語氣平和:“你和太淵很熟悉?又憑什麽來替他說項?”

這話問的其實不太禮貌,但是絮影也顧不上什麽禮貌不禮貌了。

到目前為止沒有一個人向着她,饒是她脾氣再好也不該什麽情緒都沒有。

花仙子尴尬了一瞬,表情有一瞬間的扭曲,但很快又恢複成平日裏的模樣。

她說:“我們其實……不知道仙子有沒有聽說太淵仙君他已然有了命定的姻緣。當日有人聽見月老親口說的,說太淵的姻緣線動了。”

絮影點點頭,這事她确實聽過。不過這些日子她一直在忙別的,是以也分不清這到底是傳言還是真的。

但現在看百花仙子這煞有其事的樣子,怕不是真的了。

百花仙子:“其實那姻緣線上正是我的名字……”說着她低頭作嬌羞狀。

随後解釋道:“不管怎麽說,我們以後是要結為仙侶的。太淵若是有什麽做的不對的地方,我在這裏替他道歉可好?仙子不要生氣了罷。”

……

絮影聽了以後,感覺一股酸澀流過。她突然就鼻子酸了一下。

太淵還說什麽把這裏當家,這裏只有她一個外人才對吧。

她堆積了很久的情緒,終于決堤。絮影忍住眼眶的酸痛感,轉身離開。

“不必了,我也沒有生氣。百花仙子該做什麽去做什麽吧。”

絮影這人做事從不拖泥帶水,既然不合适那她離開就是了。

一切都是因為她自己蠢,她也不該去埋怨別人耍着她玩兒。

看吧。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

或許絮影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點發酸,讓人聽起來心裏一堵。

她也不會看到自己身後百花仙子的得逞一笑。

原本還挺好看的一張臉,因為那個笑變得不再單純,甚至還有點陰毒。

絮影加快腳步,确定自己離百花仙子已經很遠,才悄悄擡起指尖輕輕擦了一下眼角。

她喃喃道:“果然還是冥界适合我。”

但是這樣悄無聲息地走掉顯然不夠禮貌。絮影生氣歸生氣,可她骨子裏是個守規矩的人,至少昌奎對她還不錯。

絮影悄悄原路返回,打算單獨跟昌奎道個別。

絮影在太淵寝殿不遠處游移不定,反反複複在心中演習。

她小聲地說:

“等會要怎麽跟昌奎說呢?”

“要不然直接說我要走了?”

昌奎:“你要說什麽?”

絮影被這突兀的問話下了一跳。“你怎麽在這裏?我正想找你。”

昌奎:“巧了,我也正想找你。”

昌奎現在的臉色有點臭,他還是第一次這麽對絮影。

方才昌奎在屋子裏檢查師父的傷勢時才知道,師父竟然傷的這樣重。

絮影看到這麽的昌奎,不安地搓着衣擺,手指絞在一起,看起來頗為不安。

随後絮影倔強地擡眼,下定決心一般:“我是特意來找你,想跟你說一聲我要回冥界。我讨厭你們昆侖山!”

後面半句話其實讓絮影有些心虛,她在昆侖山也有美好的回憶。也不全然是讨厭。

昌奎慢慢走近,少年人的身軀不算高大,但從後面看去也足以把絮影整個人擋住了。

腳下摩擦着樹葉雜草,傳來“沙沙”聲,他說道:“你這就要走?你可知師父為何會暈倒?你可還記得自己扛了幾道天雷?”

絮影心中隐隐有了一個猜測,弱弱地回道:“四,四道……”

昌奎:“師父原先是在閉關的,可是卻不顧勸阻去了凡間。第一回是請司冥神君捏的替身,第二回可就是他本尊了。你可覺察到絲毫?就沒覺得你口中的‘行止君’有何不同嗎?”

……

“怎麽會這樣……”

絮音聽了這些話,感覺腦子嗡的一下。

接下來昌奎又說了什麽她已經全然聽不見了。

她一把揮開還要再上前的昌奎,不顧昌奎的阻攔瘋狂的往太淵寝殿方向跑。

絮影心中好像有什麽破開一樣,心裏亂的像螞蟻亂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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