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十二章

【四月】

4.3

1.我發現身體的一個毛病,早上醒來早了會流鼻血!

2.今天太陽暖哄哄的,照呀照,風也涼快,吹呀吹,是喜歡的溫度。搜了下躺椅,最便宜的也是70,下午問我媽,我媽當場回絕,是動不了的老人用的!

嘁。

在院子裏背書,心思一直在飄,勉勉強強地完成任務。想起剛出成績那會止不住的哭,在得知了有點希望後下定決心拼命學,告訴自己要逆襲,開始的十天确實這樣,勁頭十足,然後可想而知,慢慢懈怠。

放了差不多五六天的假,沒看專業書,如今再拿起我有了種我真能考的上嗎的想法,不知道一直在堅持什麽。

高三上學的時間通知了,複試的方式還是未知,想想網面、現場面都會有好多困難。

現在發現看書真的可以讓人心靜下來,就不自覺的沉浸書裏,跟着內容走,而不去想現實裏亂七八糟的事。

但總得面對啊!

#家庭日常疑問:這個閨女懶像誰?

讨論答:不像爹不像娘。

(此讨論本人沒參與)

4.14

現在是22:17,隔壁房間兩個老寶兒在打來打去罵來罵去,和小孩打架似的,我忍不住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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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因是10點那塊時間,我媽要買口罩,糾結不已耗了不少時間,她趴着小蹄腕兒踢到正在呼嚕呼嚕睡覺的爹乖兒,給人弄醒了。

他心裏一陣煩躁,擡手拍了她腿兩下,力道應該不少,疼得我媽火了,然後一場戰火即發。

我媽上廁所前報複了兩下,回來不解氣說罵了一路,躺下繼續。

倆人說來說去,現在睡了。

晚上家裏請客,我跑到奶奶家躲着,從小這樣,也不算是不喜歡和別人說話,只是懶得說些有的沒的,也不熟。

那段時間在看書,剛買的,看着看着要被氣死,有的字加粗了,标點符號也亂用。十幾塊錢的書放以往不值得退,但反複想了想又看了看評論,覺得不行,過不了坎。跟賣家說了,他說可以。郵費的事另說,非退不可。

這本書是《傲慢與偏見》,以下兩段話太合我心!

“男女戀愛大都免不了借重于雙方的感恩圖報之心和虛榮自負之感,聽其自然是很難成其好事的。戀愛的開頭都是随随便便——某人對某人發生點兒好感,本是極其自然的一回事,只可惜沒有對方的鼓勵而自己就肯沒頭沒腦去鐘情的人,簡直太少了。”

“一對愛人婚前脾氣摸得非常透,或者脾氣非常相同,這并不能保證他們倆就會幸福。他們總是弄到後來距離越來越遠,彼此煩惱。”

4.15

中午寄完快遞,我爸問去不去超市。

我說買辣條。

他說那不去了,停了會又問還買什麽。

我說不買其他的。

我爸說小時候管你吃辣條,長大管不聽了哈。

我說管不聽了。

哈哈。

吃飯時,聽到我爸媽說起一個初中同學的父親,他媽長得不好看,滿臉的小黑點,但成天在太陽底下曬,被焦黃的膚色襯得也不明顯。我見過他媽媽。

他爸在我們這兒有個朋友去世了,留下個媳婦,他經常來幫幹農活。

我媽說,他媽長得醜管不了他爸。

這個年頭長得醜沒人權了?

4.18

又是焦慮的一天。

吃晚飯時看了個新聞:

一個貨車沒有超貨證被交警攔下,女的蠻不講理,先說證已經辦了還沒下來,後又看交警态度強硬,莫名其妙地質問,你們怎麽還不下班。

交警回我們24小時值班,女的又問誰規定你們24小時值班的,哪有這種規定。

……

交警撥了110,女人躲到車艙裏了。

原本晚上不打算學了,心裏難受,但還是拿起筆杆子,帶着耳麥也靜不下來,稀裏糊塗寫了幾個題。

又想起這大半年或者說一年多的備考,一事無成,以前最瞧不起的淚泛起。

想起一句話“你看看周圍,所有人都活着”。

恰好姑父打電話來問,我聲音止不住得很大。

他那兒有個女生今年也考,她考醫,過了國家線。姑父問我過沒過,我說過了,他說那穩了,我說不行,得看院線。

這個問題糾結來糾結去,他還是不懂,我爸媽也不懂。

我也不懂。

我不懂我到底在堅持什麽,渾渾噩噩地就選跨了這個專業,喜歡談不上,除了要備考的內容少,其他什麽優勢也沒有。

想起在天津的最後一天。

那天是十二月十四日,趕上四六級考試。

教室被清空,我去朋友給找的實驗室看書。那裏面只有器材,很大,空蕩蕩的,整層樓可能也沒人。

下完準考證給我哥發去考點,他訂好酒店。

忽然情緒上來,就哭了,眼淚擦不完,放開聲哭。忍不住啊。

然後改簽車票,買了當晚回家的票。

買完票學不進去,就收拾東西下樓,去打印。打印店裏有機構免費給打,不過要進群。那時眼睛還紅着,不敢看對方,低頭應和幾句,掃碼進群,對方給打了三張。

掃了單車騎回小區,在門口買了米線帶回去吃。

下午沒學習,看電影看不進去,睡覺也睡不着,老想着哭,躺在床上什麽也不幹看着天花板也能流出淚,很莫名其妙,委屈嗎,不是。

看不到頭。

朋友問我在哪。

我說回去了,買了晚上回家的票。

之前說的過兩天,朋友驚訝,從教研室背着書包就來了。

我去洗臉,不想讓她看到我哭,但沒用,她看出來了,但也沒問,我們心照不宣。

朋友來前我就收拾好了,租屋裏空蕩。我們又坐了會,到要去坐車的時間。我跟房東說了鑰匙放哪裏拍了視頻然後鎖上門,下樓。

路過垃圾桶,我想看看我丢掉的行李箱還在不在,果然不在了。

我嘟囔了句,朋友不知道聽成啥,問我,ta嗎?

我:什麽?

朋友:那個男生。

我:……不是。

我想起朋友之前說這可能就是你倆最後一次見面,要不走的時候和他見個?

我笑了笑,說行。

可想而知,這是我的嘴炮。

路對面最近新開了一家烤冷面,我沒有吃過,排隊的人不少,我們湊到後面。

我跟朋友說白天打印的事,又說要重新去打四份。

我這個人有時候愛琢磨點啥,這裏你免費得到了,必然會在另一處失去。

我怕應驗到考研上。

所以,她排着隊,我去了旁邊的打印店。

烤冷面的味道不錯,我們一路吃到地鐵站。吃完,擁抱,祝福,再見,我上樓,她回校。

又剩了我一個人。

坐在火車站裏,腦裏神游,想這半年,想上一年,想很多事,再放空,不玩手機呆呆坐着,坐了好久,卻覺得時間過得很快。

火車要開了,我點開手機,看到朋友發的朋友圈,眼淚唰地往下落。

我們都要好好的。

上車,坐在窗邊,戴着帽子聽歌,邊聽邊流淚,這好像已經不是我能控制的了。直到車裏的燈熄滅,我還沒上床。因為朋友發的,陸續有人跟我聊天,給我加油,我說感謝,其他的話不多。

或許從這時起,我就在慢慢割離,割離過去四年或者說是五年的生活。

我是個絕情的人。

4.19

快十點才爬起來洗臉刷牙。

外面淅淅瀝瀝下着小雨。

我媽說,太陽照屁股了。

我說,什麽照的啊?

我媽說,雨點照屁股了。

說起洗澡的事。

我爸的腳被刮下一層灰,現在瞧白瞧白的了。

我媽說我爸,讓我給你洗這麽幹淨去看人啊。

我爸說,不是啊,然後又一本正經地加了句,看人也不是光腳去的。

又說起上次我爸去打麻将。

他贏了兩百元,回來邀功被繳,成天在我媽耳邊念叨,讓她還了。

我媽說,他不能有個情婦,有了給人錢還成天要。

我說,對媳婦和對情婦能一樣啊。

我媽說,是哈。

……

她成天的沒事找屁吃(悄悄說)。

剛才我爸冒着小雨替我把打印的《用我一輩子去忘記》取了回來,到家說,我感冒了找你啊,然後又不待停地騎着借來的電動車走了。

感謝老爸。

4.22

下午6點,太陽西斜,大地被籠罩着一層光。遠處的山脈起伏透着朦胧感,像在畫中,近處田間裏剛鋪好的塑料薄膜閃閃發亮。一對夫妻前後扛着犁耙順着溝一趟一趟來回走。春風呼呼地刮着,滲着難挨的冷意。棉襖套在身上,應該關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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