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質問
質問
南煙第二天确實沒請假。她聽了缪琳的話，直接辭職了，不過是一時沖動辭的職。
早上一上班，秦子銘便将她拉到公司的雜物間，說想要跟她談一談。
“你為什麽突然要跟我分手，是因為蘇致嗎？”秦子銘問。
“跟蘇致沒關系，就是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南煙覺得莫名其妙，怎麽就把蘇致扯出來了。
“為什麽？我們一起經歷了那麽多，我對你那麽好。你是覺得我比不上蘇致嗎？還是覺得蘇致比我更帥更有前途更有錢？”
這人還挺有自知之明，南煙在心裏冷笑了一下：“你說的這不一個意思嗎？”
“所以，你是承認了？”
“對，我承認了。”南煙不想再跟他繼續糾纏，“你就是比不上蘇致，各方面都比不上。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
在她即将打開雜物間門的時候，秦子銘再次開口，語氣非常冷：“……什麽時候的事？”
“什麽什麽時候的事？”南煙轉身。
“你跟蘇致，什麽時候的事？上過床了嗎？”秦子銘走過來，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我不想回答你這個問題。跟你沒關系。”南煙轉身準備開門。
“呵，原來如此。我懂了。”秦子銘忽然擡手，一把撐在了門上。剛剛開了一個縫隙的門被重重地關上。
“你懂什麽了？”南煙被迫靠在門上，秦子銘的氣息越來越近，她皺着眉頭，厭惡地別開臉，繼續說道：“我不知道你懂了什麽，也沒興趣知道。借你的那三萬塊錢，顧逸應該已經幫我還你了。從現在開始，我們兩不相欠了。”
“兩不相欠？呵，是嗎？你以為還了那三萬塊錢，你就能徹底離開我？”
“那不然呢？”南煙問。
“你是不是忘了，你之前發生過什麽？你就不怕我把你那些事都抖落給他知道？”
“我，發生過什麽？”南煙疑惑地轉過頭，看向秦子銘，就見他忽然低下頭，粗硬的胡茬紮在她白皙的脖頸上，一陣刺痛。
“可憐我一直憐惜你……你說不要，我便不強迫你。沒想到你竟然背地裏跟他上床了。怎麽？你喜歡這種方式對嗎？”秦子銘粗重的呼吸噴在南煙頸間。
南煙不耐地皺了下眉頭。哎，真不想浪費靈力在這麽個渣渣身上。
就見下一秒，一個鐵盒忽然從門旁的雜物架上滑落，兜頭砸在秦子銘腦袋上。
“啊！”秦子銘吃痛地叫了一聲，松開南煙，捂住腦袋上被砸痛的地方，使勁地踢了一腳掉落在地的鐵盒，目光裏滿是戾氣。
“呵……”南煙忽然輕笑了一聲。
“你笑什麽？”秦子銘捂着腦袋，一臉不爽地問南煙。
“我笑你啊，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南煙輕飄飄道。
“你，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只準你和何珊搞到一起，就不準顧南煙和別人好了。更何況，她根本就沒有背叛你。你口口聲聲說對她好，實際上你自己心知肚明，是你配不上她對你的好。”
“你……你在說什麽啊？”秦子銘徹底搞不明白了，顧南煙明明站在他面前，為什麽又口口聲聲跟他說“她”，好像她自己不是顧南煙一樣。
“如果你是因為珊姐要跟我分手，我可以解釋的。我們倆只是工作上接觸比較多，可能也會有一些比較親密的動作，但其實我跟她之間……”
“你跟她之間的事，我沒興趣聽。不過，我跟你分手了，希望你已經聽懂了，并且以後也別再糾纏。”
“你以為跟我分手了，你還能在雨橙呆下去嗎？”秦子銘冷冷道。
“正好，姐姐我也不想呆這兒了了。”
“是嗎，那你覺得離開我，離開雨橙，你還能去哪兒？你以為哪家公司敢要你這樣的人？”秦子銘臉上帶着冷笑，一面掏出一個造型別致的金色打火機，有一搭沒一搭地擺弄起來。
什麽叫“你這樣的人”？原主到底怎麽了？
南煙疑惑地看向秦子銘，猶豫着到底要不要問清楚。但面對這樣一個渣渣，狠話都放出去了，她實在不想低頭。
“呵，看你這表情，我也不介意再多告訴你一件事。你猜，我幫你出的那三萬塊錢，到底買了什麽？”
“……”南煙更懵了。這都什麽跟什麽？
看來原主不僅有黑歷史被秦子銘知道，而且秦子銘“借”她的三萬塊，也沒花到什麽好地方。沒準買的就是個爆炸性的東西。
這原主到底是從哪個垃圾桶裏翻出來的這麽個寶貝疙瘩？南煙都開始有點佩服她了。
想了想，南煙還是決定屈尊一下。她勉強隐去臉上厭惡的表情，語氣盡量平和地看向秦子銘：“我還真忘了，要不秦老師你提醒我一下？”
秦子銘擺弄打火機的動作明顯頓了一下，以至于差點被打火機黃黃的小火苗撩到手。
只見他表情明顯抽搐了一下，臉色忽變，啪地一聲關掉打火機，将南煙往門旁邊一拉，擡手打開雜物間的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這人什麽情況？自己剛剛這麽“真誠”地請教，他怎麽就一言不發直接走了呢？
難不成剛剛他誤會她剛剛說的“請他提醒一下”，是在故意向他挑釁？
三萬塊到底買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還有，原主見不得人的黑歷史又是什麽？
不行，不能這麽不明不白地讓這個渣渣走了。她得問清楚。
南煙擡手摸了摸脖子上隐隐刺痛的地方，擡腿小跑着追出雜物間。
“秦老師，你別走那麽快嘛，等等我，我還要跟你……”話未說完，面前忽然出現“一堵牆”，南煙腳上來不及剎車，一頭撞了上去。
“對不起啊對不起！”南煙來不及細看撞到的“牆”到底是誰，她只想快點找秦子銘問清楚，于是腳步不停地繼續追過去。
卻見只一個轉頭的功夫，秦子銘不知何時已停下腳步，正轉過身來，臉上挂着燦爛的笑容。
“顧南煙！你怎麽回事？火燒屁股了嗎？”何珊的聲音從身旁“那堵牆”的側後方傳過來。
“啊,沒，沒有。我着急找秦老師有事……”南煙一面說一面扭頭，待她看清身旁被她撞的“那堵牆”是誰時，她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蘇致？！他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雨橙傳媒？他身後還站着個人，似乎是他的助理。
“蘇，蘇老師……”南煙站直身體，臉上扯出個驚訝又不自然的笑，“我找，找秦老師請教問題，對，請教問題。”她在解釋什麽，為什麽會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蘇致身高腿長，雙手插兜，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微眯了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看來，你們這兒同事關系挺不錯。”
他說話的時候，視線始終落在南煙身上。但南煙覺得他的視線落點不在她臉上，而是別的什麽地方。
她不自覺地擡手摸了摸脖子，剛好摸到脖子上的痛處，忍不住“嘶”了一聲。
這一“嘶”，她陡然間明白蘇致到底看的是什麽了？
她和秦子銘，一前一後從關着門的雜物間走出來，剛好被他撞上。而她的脖子，摸起來這麽疼，一定帶着明顯的紅痕。
蘇致此時會怎麽看待她和秦子銘，會怎麽想她和秦子銘剛剛在雜物間幹過的“事”，就很明顯了。
雖然她現在知道自己是已婚人士，跟蘇致絕無可能了，但這種情況，南煙還是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
但明着跟蘇致解釋，顯然不太好。畢竟人家是那麽大一個明星，此時辦公區十幾號眼睛都盯在他身上，她實在開不了口。
電光火石之間，南煙将目光投向秦子銘。
“秦老師，我剛剛請教你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呢？”南煙一臉認真地看向秦子銘。
秦子銘的笑容在臉上僵了一僵，南煙覺得秦子銘此時一定想跑過來掐死自己。
還未等秦子銘開口，何珊已搶先一步上前，将她一把推到一邊：“顧南煙，你怎麽一點禮貌也不懂。沒看見貴客來了嗎？還不讓開？”
“好的好的。”南煙一面貼着牆根站好，一面拿眼睛偷瞄蘇致。
不巧視線正好撞上蘇致的，她快速移開視線，低眉順眼地往旁邊挪了挪，企圖讓何珊阻斷蘇致看向她的視線。
挪到一半她又覺得不對。她在幹什麽，有什麽好躲的，她跟秦子銘本來就沒幹什麽。
“蘇老師今天大駕光臨，不知有何指教。”何珊擡手沖蘇致作了個“請”的動作，示意他跟自己去辦公室談。
“指教談不上。不過昨晚聽貴公司某員工信誓旦旦說了件事，還讓我過來求證一下。這不，我今天剛好有空，就過來求證了。”
何珊往前走了一步，蘇致的視線再次落在南煙頭上。
南煙咽了口口水。
她想起昨晚蘇致問她和秦子銘關系時，她好像确實說過“已經分手，下午分的。不信你可以問秦子銘。”
她當時不過就是随口一說，哪能想到這位大明星還真記住了？
記住還不算，他還真來了！
而且這麽巧，剛好碰上她和秦子銘一前一後從關着門的雜物間出來，她脖子上還帶着紅痕。
這都什麽事兒啊！
“哦，蘇老師想求證的是什麽事呢？”何珊順着蘇致的目光看了南煙一眼，繼續道：“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幫蘇老師解答一下。”
“當然。”蘇致扯了扯嘴角，終于從南煙身上收回目光，看向何珊：“當然是好事，跟你們家秦老師有關的。”
“那蘇老師這邊請，到我辦公室談。”何珊掃了南煙一眼，然後向秦子銘遞了個眼神，快速領着蘇致和其助理朝她的辦公室走去。
秦子銘會意，也跟在三人身後，進了何珊辦公室。
跟秦老師有關……蘇致到底要跟何珊說什麽？
總不至于真的是來求證她和秦子銘關系的吧？
南煙心不在焉地回到工位上，時不時擡眼看一下何珊的辦公室。
從她坐的位置，能看到蘇致背對她坐在椅子上，雙腿交疊，姿态放松，而何珊和秦子銘，臉上則至始至終帶着小心翼翼的笑容。
也不知道在談什麽，讓一向在公司有女見愁稱號的何珊能陪笑陪成那樣。
等待的間隙，她想起脖子上的傷，快速起身去衛生間照了下鏡子。
果不其然，脖子上多了一個指甲蓋大小的紅痕，但說實話，若是不仔細看，其實并不能發現。
也不知道蘇致是什麽眼神，竟然一看就看見了。
南煙用水拍了拍紅痕處，然後拉過一縷頭發擋了起來。
等她出衛生間的時候，剛好看見何珊辦公室的門打開。蘇致在何珊和秦子銘一左一右的簇擁下，率先走了出來，看起來心情似乎還不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