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本文首發晉江

本文首發晉江

1月14日約莫是孔蒂加入切爾西以來最揚眉吐氣的一天:新一輪聯賽, 切爾西于王權球場挑戰萊斯特城,非常殘暴地完成了對衛冕冠軍的三殺。此一戰讓他們的積分來到了52分,而去年他們一整個賽季也不過才拿到50分!

孔蒂根本不給自己安放什麽氣度非凡的人設,他就是很高得意自己比前任穆裏尼奧好這麽多, 人人誇獎。就像一個豪門續弦一樣, 樂于看到大家一點也不懷念那個高貴特殊的白月光前夫人, 巴不得對方越發變成個冷掉的黏膩米粒。

比前任好, 讓他在高層面前越發昂首挺胸。再加上沙德那個殘酷無比的采訪一出來,直接把所有轉會緋聞扼殺在搖籃中,一時間搞得整個英超都是“克洛普笑話”, 更是讓他樂得不行。

哎呀, 克洛普。

哎呀, 瓜迪奧拉。

你說說你說說, 你倆是牛氣哄哄的, 但不照樣有人一點也不買賬嗎?

他最近看到沙德就想到對方那個“克洛普先生也是個教練”,然後就在心裏樂開花, 辦公室中偷偷放聲哈哈哈。教練們之間的關系是複雜的, 他們當然是彼此永遠的競争對手, 可是又久久當着同行, 所以處于一種偶爾惺惺相惜, 大部分時間希望對方倒黴的心理狀态裏。

沙德在采訪完的第二天才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他和庫爾圖瓦畢竟沒法正大光明地同居, 所以也不是每天都會住一起,如果有什麽事的話就分開來。

踢完彼得伯勒這天就是好像是有個什麽朋友組的派對, 沙德當然不會去,就自己回家早早睡了。他原本睡得好好的, 就是半夜模模糊糊醒了,不知怎麽竟然覺得有點冷清清的。

他可是從來不怕冷的。

不會是感冒了吧?應該不會的……沙德人生中只生過一次病, 他自己依稀還有點記憶。當時是某種病毒性大流感,但他也沒有病很重,就是感覺冷冷的,而且吃不下飯,躺在床上稀裏糊塗看動畫片。媽媽要給他吃冰淇淋,可是平時最喜歡的東西沙德這會兒卻有點怕了,打了個寒戰搖搖頭說不要。

最後做了什麽他忘了,好像是小診所的醫生從櫃子裏面翻找一會兒拿出了一小瓶伏特加,舉着沙德用的幼兒園小勺倒了極少一點進去,跟他說喝下去就不冷了。

爸爸米奧德拉格緊張得不行:“天,小孩子絕對不能喝酒,酒精會傷害大腦的,我們寶寶本來就不是很聰明——”

媽媽瓦列裏娅則是有點糾結:“我小時候生病也喝過,立刻就暖和了……但是你說得對,沙德本來就不是很聰明——”

“不是很聰明的寶寶”沙德果然表現得不是很聰明,他都躺床上吃不下飯了,蓋着被子毯子蜷縮成一小團,這會兒又來了力氣,急着探頭看醫生倒了什麽好東西:“甜不甜呀?要舔舔,給我舔舔——”

瓦列裏娅忍住暴力沖動,把蛄蛹蛄蛹的兒子塞回去:“舔什麽舔!小孩子不準嘗這個。”

他最終應該也是沒喝到那口酒的,不然那麽珍貴的甜蜜蜜的東西,他肯定會有印象的呀。沙德這麽醒了一會兒,又确信自己沒生病了,躺回被子裏打了個哈欠,本能地翻身打開手機想看一下時間。

他眯起眼睛,閉上,再睜開,終于确認了自己真的在大半夜收到了一連串未讀消息。

全都來自男朋友。

21:56

“你賽後采訪都說了什麽亂七八糟的,又上熱搜了。”

22:02

“睡了嗎?”

22:18

“你是真不關心我又沒有亂玩啊,心真大。就說你笨(撇嘴emoji)。”

22:31

“真的睡了嗎?為什麽不說晚安就睡覺,你不會一個人在家裏偷偷哭吧。”

23:03

“和我生氣了嗎?(皺眉emoji)”

23:38

“好吧,好像是真睡了。晚安,沙德——沒良心的,雖然你沒和我說晚安,但我還是要和你說的,因為我不是你這麽沒有禮貌的壞孩子。”

02:47

“你怎麽睡得着的?沒心沒肺,壞,非常壞,咬你一口。”

02:50

“我家暖氣好像壞了。”

每句話感覺都認識的,連起來又變成閱讀理解大作了。沙德努力睜開雙眼,試圖讓漿糊一樣的腦子清醒過來,搞明白庫爾圖瓦在說什麽。而且怎麽暖氣還壞了呢,那大半夜的豈不是很冷。沙德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是不是應該現在跑過去看看庫爾圖瓦怎麽樣了,對方的頭像後就忽然又冒出話來:

“怎麽醒了。”

“消息忽然全已讀了。”

沙德想着問他怎麽還沒睡,怎麽暖氣壞了,有沒有受凍。但打字太慢了,對面等得不耐煩,幾次輸入中又取消,最後直接換成了語言給他撥過來。沙德本來就困得睜不開眼,黑暗裏看屏幕又很不舒服地在流眼淚,現在倒是終于可以閉上了。

庫爾圖瓦的聲音有點悶悶的:“做噩夢了嗎。”

沙德把臉貼着手機,陷入柔軟溫暖的床榻裏,打了個小小的哈欠:“沒有……蒂博,不睡,怎麽了?”

“……沒有什麽原因。”

一時間空氣安靜了下來,只能聽到他們倆的呼吸,仿佛兩個人正躺在一起似的。他們倆也是好笑,淩晨三點多在這兒不睡覺,原因卻都是“沒有原因”。沙德聽了一會兒庫爾圖瓦的呼吸,又蹭了蹭,小聲說:“想你。”

“粘人精。”庫爾圖瓦輕輕說:“一晚上都分不開,你怎麽這麽讨厭呢。”

“不讨厭……”沙德已經又要睡着了,聲音都在空氣裏飄散:“喜歡。”

庫爾圖瓦很無情地依然回了個“讨厭”。但等過了兩三分鐘,靜靜聽了一會兒沙德變得均勻的的呼吸時,他也慢慢閉上了眼睛,仿佛對方正躺在他旁邊,手疊在臉邊,很乖地那麽睡着。

“喜歡。”他像嘗草的藥師第一次咀嚼某個新東西一樣,生澀地感受它真實的味道,自言自語,讓這種情緒在唇齒間停留得更久一點:“喜歡你。”

總之因為當天晚上沒有和喜歡網上沖浪的庫爾圖瓦待在一起,沙德直到第二天中午訓練開始時才發現自己好像又說錯話了(…)隊友們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阿紮爾在被庫爾圖瓦鎖喉拖走前更是都快笑趴在他懷裏了,拍着沙德的大腿問他怎麽想出這麽刻薄的話來的。

沙德簡直有點着急了:“我,沒有,不是故意……”

看着他天真誠實、有點懊惱委屈的氣鼓鼓笨蛋臉,大家無情地笑得更大聲了。

克洛普本人倒是涵養非常好。

利物浦1月的賽程非常死亡,踢完曼城後一兩場,就又要踢曼聯,和切爾西緊緊跟了十來輪,現在因為踢曼市雙雄全都悶平沒分,分數有點掉隊了。

切爾西砍瓜切菜拿下萊斯特城的同時,他們正面臨本賽季第二回合雙紅會,做客老特拉福德挑戰紅魔。這場比賽踢得相當焦灼——穆裏尼奧想把大巴擺住死了心防守時,也沒幾個人能撬開他的城池——但同時因為一些意外,莫名變得很有戲劇性。

整場比賽競争激烈、黃牌不斷,達到了雙紅會該有的沖擊力和火藥味,但偏偏進球一共就兩個,而且本質上還都是曼聯進的。上半場時曼聯球員博格巴禁區稀裏糊塗頂了個烏龍球,進球進得蠻早的,就是進自家球門去了(…)

而下半場,眼看着比賽都要結束了,克洛普原本覺得今天這三分都該就這麽揣入懷中,誰知道曼聯來了一次教科書級別的快速反擊,進球的人是剛被替換上場不久的老将伊布。他宛如雄獅降世,威風凜凜地在場邊滑了深深的印子,手張開放在耳朵邊,意思是想要聽聽呼聲。

夢劇場完全滿足了他,都在撕心裂肺地喊OMG,這裏的god到底在喊誰就屬于是一個自由心證的問題了,反正伊布是笑嘻了。

被絕平了,而且是雙紅會上被絕平了。甚至這一場比賽利物浦一個球都沒進,兩個都是別人的 !

賽後發布會上記者們都在等待克洛普破防,畢竟這一場失利怪致命的,英超冠軍夢今年可能又要破滅怪致命的,誠心誠意打算要挖個小球員結果對方卻那麽說——本來不該是致命的,但是,但是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記者們手機裏的沙德表情包越來越多了,最開始是做采訪時會用到,後來單純就變成了好用,愛用,不用渾身難受。沙德,一款移動的笑話制造機,在球場上是不是切爾西的必需品不好說,但在手機裏絕對是愛英超人士的生活必需品。

不過這會兒是正經采訪,勝利,失敗,誰表現還行,誰應該背鍋被開會,曼聯主教穆裏尼奧賽前出言挑釁克洛普直白回擊,現在雙方卻悶平了,兩個主教會如何表現?落後切爾西7分,還有争奪英超冠軍的野心嗎,還是希望轉變重心、主攻歐冠?這些問題像沸騰高湯的泡泡一樣,發布會剛開始,就立刻滾動起來。

讓誰也沒想到的是,克洛普沒破防。比賽被絕平了,自己被對方教練挑釁了,球員們狀态不佳/板凳薄弱難以為繼了,他都沒動怒。有記者拿他的穆裏尼奧最近的戰績做對比拉踩時,他甚至哈哈一笑,主動自嘲:

“何塞,他是特殊的一個。而我呢,也是個教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笑得天崩地裂了,都給我去看剪輯,渣叔主動在賽後采訪裏玩魚皇公式了!”

“本來還行的,我只是嘴角古怪上揚,但下面有個記者笑得“噶!~~”了一聲,像雞打鳴一樣,全場安靜了兩秒又二段笑。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一刻我真的繃不住了(捂臉笑哭)”

“渣叔,你也為魚皇這麽泥石流的小男孩着迷對吧,他是不是好特別好不一樣(沙德抱球笨比笑.jpg)”

“有一種腦子連接着外太空的美(玫瑰花)”

“渣叔人好好啊,被魚皇這麽說都沒有生氣,還說目前依然想要他來,沒準夏窗事情會發生變化的。”

“可能是不想和一條沒有壞心的小魚計較吧(不是)”

“你家沒有壞心的小魚,是不是很長一條,天天啃英超後衛為食的那種。”

“真笑吐了。不是家人們瓜瓜有回應嗎,好想知道他怎麽看魚皇這個發言哈哈哈哈。”

“回了回了,鏈接在這兒:……。總而言之,就是瓜說:‘我非常開心,他說我人很好哎。’”

“……瓜丢啦你怎麽這樣!魚聽了都震驚(沙德驚訝臉.jpg)”

“……瓜丢啦你怎麽這樣!魚聽了都震驚+1(兩張沙德驚訝臉.jpg)”

“渣叔:後半句還有一個人你就假裝沒看到對嗎,原是我不配(沙德跪地捂臉.jpg)”

“啊啊啊啊啊啊樂死了樂死了,我都不敢想象魚魚要是進城了得多好笑,來吧來吧,不是覺得瓜人很好嘛(引誘)為什麽不來呢?(扭動)(做法)魚來!魚來!魚從四面八方來!”

“天殺的城迷,我一進來就看見你們在搶我的兒!誰不知道瓜迪奧拉是PUA大師啊,我們魚魚腦子笨,去曼城還不得天天給PUA得翻肚皮了,不去不去,走開走開。”

“慈母多敗兒!你們這些媽媽粉對魚皇的人生發展沒有好處!(滑稽)”

最艱難痛苦的12月雖然過去了,但1月開始才是傷病潮的爆發期,英超許多球隊要三線乃至四線作戰,就連切爾西這樣沒英冠可踢、聯賽杯也滾蛋的球隊還有足總杯要撈一下呢。1月英超大部分球隊依然有五場乃至更多比賽要踢,球員們剛結束第三場比賽,一天休息的空隙都沒有,國際比賽日又到來了。

當然了,這裏的艱難是英超球員特有的,12月之所以不安排國際比賽日,就是因為全世界都放假了——FIFA的官員們有很多要放假,所有過聖誕的聯賽(除英超)都要放假,誰勾八在這日頭裏踢球。別的聯賽的球員都美美地享受7-14天的寒假,幸福地窩在大house裏享受聖誕呢,誰在寒冬臘月裏頂着風頂着雪一個月踢六場球啊!

這種事簡直讓男人都宮寒,太可怕了!

沙德這一次被征召時似乎隊內地位明顯上升了——畢竟他這一個多月踢得,那可是相當哇塞,經常上頭條(ps終于是褒義的頭條)的小射手一枚,而且這兩天還被瓜渣兩個名帥一起下手搶呢,一下子仿佛就從魚頭魚腦大聰明變成了某種腦袋散發着金光、面目模糊款款走入房間的小球星。

只有莫德裏奇看他應該是依然毫無濾鏡的,非常熟稔和自然,見面就往他肩膀上來了一拳頭——當然了,沙德紋絲不動。幸好他非常英明地沒用力,否則此刻疼的只會是他自己的手。

“盧卡!——”沙德立刻松開箱子,甩着不存在的尾巴抱了上來:“很多很多個早上好。”

“這都什麽和什麽,你應該說新年好——”莫德裏奇一邊吐槽,一邊卻忍不住笑了,呼嚕了一會兒沙德的頭毛才把他推開。他看起來好像個無害的漂亮的金色卷毛垂耳兔,但是整個國家隊誰看到他都虎軀一震自覺問好。

沙德還是自覺或者說無意識地一直跟在他身後,做個小跟屁蟲。拉基蒂奇來的時候就忙着笑話他們:

“盧卡,你新聘請的保镖挺漂亮。”

沙德還在傻乎乎地說:“是我,是沙德,不是保镖。”

莫德裏奇罵人到一半的欲望消失了,仗着沙德看不見沖着拉基蒂奇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吓得後者立刻舉手投降:“我錯了我錯了,不開沙德的玩笑了。”

沙德更困惑了:“什麽玩笑?”

報道日的上午總是無所事事的,大家就只用“抵達——放行李——在大廳閑聊”。沙德在俱樂部吃飯的待遇太好了,什麽時候摸到食堂去什麽時候有的吃,到了國家隊來一下子又變成三餐嚴格定時定量,忽然好不習慣。

他倒是很乖啦,沒有坐在地上大喊我餓了我餓了給我飯吃給我飯吃,但是肚子替他喊了,一直在咕咕叫。拉基蒂奇很是關心地問要不要提前帶他去看看有沒有東西吃,沙德知道他們的飲食是單獨負責的,要是偷吃別的出了什麽問題會惹得主教練很生氣,于是搖搖頭。

莫德裏奇不知道怎麽站在幾步遠外還是能聽到他們在說什麽,扭頭過來喊了一句:“別亂慣着他,哪裏這一會兒就餓死了——他能忍住的!”

沙德立刻備受鼓舞,虔誠地魚魚發誓:“我能忍住的!”

拉基蒂奇再次舉手投降,踱步過去和莫德裏奇無奈地小聲溝通,告訴他也不用這麽苛刻。此時此刻他還有點埋怨好友,感覺他每次一回到國家隊就稍微有那麽一點點壓力怪和不近人情。

他想,盧卡你明明就最看重這小子,為什麽又要故意對他有點兇嘛。

然而半小時後他就發現了小醜竟是他自己——

莫德裏奇和沙德疑似去樓上房間轉了一圈,然後沙德手裏就捧着一份帕斯卡回來了,正吃得好開心。帕斯卡是一種東歐甜品,據說就是俄羅斯流行到周邊的,是用幹水果、堅果和白巧克力做成的,上面放鮮奶油……等等,等等,哪裏的帕斯卡?

“我帶的。”莫德裏奇滿臉無辜地說。

拉基蒂奇:???

“那奶油呢?”

“你都要帶他去亂吃東西了。”莫德裏奇理不直氣也壯地說:“我去廚房要點奶油能怎麽樣——這是還沒放糖的。”

再無糖的奶油,放在一塊白巧克力做成的甜品上能有什麽用啊啊啊啊啊啊。拉基蒂奇有點輕輕地崩潰了:

“盧卡,你剛說不要溺愛的——而且你帶帕斯卡來幹嘛?特意給沙德帶的是嗎?”

“看在上帝的份上。”莫德裏奇嘟哝:“他是個踢了一整個聖誕節、輪到1月7號他們那個節他依然過不了的倒黴小孩!在倫敦那種鬼地方,他連這玩意都吃不到,我可是知道的!拿出你的同情心來,伊萬。你走吧走吧,就當沒看見——哎呦,沙德,你不要頂着臉上的奶油亂跑!!!”

拉基蒂奇:……

世界杯預選賽慣例是按照六大洲分開,各踢各的。歐洲區毫無疑問是豪強林立、最後關注的賽區。今年因為東道主俄羅斯默認占據了一個名額,也不用參賽,所以是54個球隊分成9個小組進行雙回合制積分賽,每組六支球隊。9個小組的頭名球隊都将直接晉級世界杯決賽圈,而8個成績最好的小組第二将進行附加賽,決出最後4個名額——是的,如果不幸積分太少的話,就算是小組第二也有可能連附加賽都沒得踢。

就算是能踢附加賽,一下子被淘汰掉一半,也還是非常殘酷。很顯然,拿下小組頭名就是進入世界杯最好最穩妥的方法。克羅地亞隊所在的最後一組看起來并不那麽強勁,除他們以外,分別是冰島、芬蘭、土耳其、烏克蘭和科索沃。作為組內一號種子,克羅地亞在前兩輪比賽中沒什麽可說地拿下了土耳其和科索沃,這一輪他們的對手是烏克蘭。

從紙面實力來看,烏克蘭顯然不至于給他們帶來什麽困擾,他們隊內最大牌的甚至不是球員,而是去年歐洲杯結束後剛走馬上任的主帥舍甫琴科。面對這個名字,沙德難得想起了一點點八卦,大概是剛到俱樂部的時候大家總是會把他和舍甫琴科放在一起讨論,甚至有人異想天開地問他們互相認不認識,仿佛所有東歐人都應該拉個自己的小群。這些人讨論的重點當然不是“沙德像舍甫琴科一樣棒哎”,而是“沙德和舍甫琴科沒得比”。

烏克蘭和俄羅斯是很不同的,而且關系相當微妙,差勁的那種微妙。但在英國人看來,都是前蘇聯一家人,沒什麽區別。烏克蘭核/彈/頭舍甫琴科是靠着國籍在阿布那兒與衆不同的,俄羅斯笨笨魚(…)沙德也是靠着國籍才另得老板青眼,不然他什麽也不是啊——他甚至沒有一頭金發!

好吧,還有長得漂亮。确實确實是漂亮的,你可以嫌魚皇笨,嫌魚皇沒技術,嫌他踢的是糙球,但沒必要和這張臉過不去,這實在是很美貌的一張臉,走過路過為什麽不吃一口呢。而且前“布選前鋒”舍甫琴科與托雷斯來到切爾西時都已經年紀不小了,真愛歲月全留給了別的俱樂部,只有沙德卻還很年幼。

他的球衣號碼是18歲,是因為他來到切爾西時就是18歲,對着鏡頭露出一張天真笑臉,眼睛亮亮的毫無陰霾,根本不知道自己馬上就得面臨生活的毒打,只無知無覺地散發幸福能量,誰路過了都能吸到一口陽光積極的感覺。就算有很多委屈,也還是對切爾西一心一意。不怪男人總是要娶年輕漂亮又天真熱誠的妻子回家(劃掉)老板們總是會越來越喜歡買年輕漂亮又天真熱誠的球員回俱樂部,确實有很現實的合理性。

沙德的腦容量,是不足以支撐他意識到他和舍甫琴科遇到這種事,在外人看來是微妙到類似于甄嬛見純元莫名相遇。他只是想到了這是個前輩,而且是老板很喜歡的前輩,僅此而已,接着就像吐了個泡泡一樣把這份思緒吐掉了。

主帥科瓦奇很糾結要不要給他首發的機會。沙德這一個多月的表現實在是太驚豔了,但考慮到他進入國家隊的系統未必那麽适應,而且可能還是不太穩定,所以就只是把他當成了第一替補,還是讓曼朱基奇首發。

沒有首發也不會不開心,沙德這一點是讓所有教練都喜歡的。在國家隊其實很清閑,明天下午的比賽,今天晚上早早就沒事做了,他就和庫爾圖瓦開着電話,聯機打游戲。庫爾圖瓦游戲玩得特別好,沙德玩得亂七八糟——他反應很快,但是因為奇思妙想太多了,所以玩得奇奇怪怪。

和別人玩游戲時,庫爾圖瓦總是要讓一讓的,比如說競技類五局讓個兩局,合作類放慢速度偶爾假裝失誤,才能讓自己和朋友的友誼進行下去,不至于不斷失去游戲搭子。這是他從青春期時開始習得的人際交往方式,庫爾圖瓦說不上喜歡還是不喜歡,有時候他得意于想要看穿和控制他人的行為如此容易,有的時候他又厭煩于自己非得演戲才能實現這一點。

但和沙德在一起玩的時候他就不用忍讓,因為反正沙德不在乎輸贏,做什麽都很開心,在游戲裏輸了一百次都還是一樣喜歡他,而且下一次也還是一樣興致勃勃地拿起手柄。

庫爾圖瓦懶洋洋地和他抱怨:“你太弱了,我一直贏,和你一起玩好無聊,不想打了。”

沙德當然也不會生氣,只會撒嬌——其實也沒有在撒嬌,但庫爾圖瓦覺得他在——說一些黏糊糊的話:“喜歡玩,和蒂博一起,喜歡。”

只要能一起玩,哪怕一直輸也沒關系,畢竟沙德想要的就是“在一起”。庫爾圖瓦挑了挑眉頭,關掉顯示屏,正要說別的話,門卻被推開了,阿紮爾探頭問:

“哥們,Kevin睡覺去了,打牌缺人,來不來——哎你變态啊,坐床上傻笑什麽呢?”

迎接他的是一個怒氣蓬勃、速度和力道都相當驚人的枕頭。

“我草!你到底什麽毛病!”阿紮爾憤怒地喊:“怎麽到了國家隊症狀更嚴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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