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章
第 61 章
白硯書一怔:“裝的?”
“嗯。”蘇遇點頭:“我那時候都跟他不熟, 上哪去喜歡他。”
“那你為什麽要跟他表白?”
“當時那情況有點混亂,我自己也有點暈,我不認識裴清越, 但是直覺他不好惹, 你知道的,他那表情看上去就好兇。”
蘇遇撓了撓頭, 老實道:“我想着再不好惹的人, 應該也不會打他的追求者吧。我當時腦子一抽,就裝着喜歡他跟他表白了呀。”
“可是之後你為什麽又突然轉來咱們班?還和裴清越當同桌, 不是為了追求他嗎?”
“追什麽追,這個只是碰巧。他當時在睡覺, 臉朝窗戶外趴着,只能看到個後腦勺,我哪知道是他。只是看着位置不錯, 就坐過去了。”
蘇遇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況, 又繼續道:“有一說一,當初要知道是他, 我才不敢坐在他旁邊。”
白硯書:……
天吶, 好大一個烏龍。
白硯書努力消化着這個事實:“所以你不想跟他表白,也沒追過他?”
“嗯。”
“所以你根本就不喜歡他?”
“嗯。”
“哦, 知道了。”白硯書消化的非常快,接受的也非常快, 小霸王脾氣那麽差, 不喜歡就不喜歡嘛, 當朋友也蠻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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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 不聊這些了,你可以下班了嗎?我們一起去吃飯。”
“不用了。”蘇遇搖頭:“你先回去吧, 我還要去實驗室拿東西。”
“行吧,那有空再約。”
白硯書走了,蘇遇去實驗室把成品交了,又去換了衣服,才收拾東西準備回去。
出門卻沒看到裴清越,往常這個時候裴清越都會很準時的來接他,他剛準備打電話問問,路回就匆匆忙忙走了過來:“蘇遇……”
“你怎麽來了?”
路回笑眯眯道:“老大剛有事,讓我來送你回去。”
蘇遇怔了怔,随後也笑了笑:“裴清越也真是的,有事不來接也可以,我可以自己坐車回去,幹嘛還要麻煩你。”
“沒事,我送你吧,一個人不安全。”路回打開飛行器的門,又伸手替他撐傘,笑道:“萬一像上一次一樣又被人給綁去了,那到時候哭都來不及。”
“不至于吧,我哪有那麽倒黴。”蘇遇忍不住笑出了聲,“總不至于光逮着我一個人綁。”
“這不是以防萬一嘛,安全帶系好,走了。”
“好。”
蘇遇被路回送回了家,另一邊,白硯書打着借來的傘剛上飛行器,就被人攔住了。
高大的身影站在雨裏,頭發臉上全是雨水,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眼睛裏進了水,眼眶裏紅通通的。
白硯書愣了愣,“裴,裴清越,你幹什麽?”
“我有話要問你。”裴清越面無表情的,氣壓極低。
白硯書被他吓了一跳,壯着膽子道:“你說。”
“剛剛蘇遇跟你說過的話,再說一遍。”
白硯書一怔,盯着裴清越冷漠的眼,試探道:“剛剛……我跟他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裴清越都聽到了,他和往常一樣來接蘇遇,卻在門外聽到了他倆全部的談話。
雨水明明沒有打濕他的衣服,他卻覺得冷的厲害,仿佛寒冬臘月掉進了冰窟窿裏,連手指頭都在冷的打顫。
他不信,他懷疑自己聽錯了,或者這中間可能有誤會,他要再去問一問。
可哪怕他平時膽大包天,肆意妄為,這一次他卻拿不出勇氣問蘇遇,他只能來問白硯書。
“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白硯書沒敢隐瞞他,一五一十把該說的都說了。
裴清越鋒利的眉眼緩緩垂了下來,冰冷的雨水順着發尾往下落,他垂眸沉默的聽着,自始至終都沒什麽表情,連話都沒說一句,聽完就走了。
白硯書目送他離開,盯着他離開的背影,只覺得小霸王從前那不可一世的嚣張氣勢,好像突然被這場雨給淋沒了,整個人莫名狼狽不堪。
*
蘇遇回了家,想了想,給裴清越打了個電話,意外的,裴清越竟然沒接。
相處了這麽久,裴清越很少有不接他電話的時候,大多數響了一聲就會被接起來。
蘇遇想着,他大概是真有事去了吧。
第二天照常去公司,下午回來還是路回送他。
蘇遇奇怪的問:“今天為什麽還是你來送?裴清越呢?他還在忙嗎?”
“不忙啊,他生病了送不了,只能我來送。”
“生病了?”蘇遇這下有點不淡定了:“為什麽生病?裴清越那麽強壯的人,他怎麽可能會生病啊?生什麽病了?嚴重嗎?去醫院了嗎?”
“你一下問這麽多,我該怎麽回答你?”路回撓了撓頭,被他一大堆問題給問懵了。
蘇遇都要急死了,還得耐着性子一樣一樣問:“他為什麽會生病?”
“他昨天晚上去飙車了。”
蘇遇一怔:“昨晚不是下雨了嗎?”
“是啊,下雨飙車,所以生病了。”
“下雨他飙什麽車啊?有病嗎?”
“對啊,有病!現在燒的很厲害。”
蘇遇:……
“我的意思是說他下雨為什麽要去飙車啊?”
“這我也不知道。”路回撓頭:“平時他要去飙車,都是我們幾個約着一起去,昨天晚上他也沒約我們,獨自一個人就去了。”
蘇遇擔心的問:“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沒有啊,我問了他家管家,一切都挺好的,沒有發生什麽特殊的事。”
蘇遇想了想,還是決定去看看,“路回,我暫時不想回家,你能把我送去裴清越家嗎?”
“當然可以。”
飛行器沖天而起,一路急行,最後停在裴家金碧輝煌的宅子前,好在安保還認識蘇遇,見到是他,開門就讓他進去了。
蘇遇輕車熟路去了裴清越的房間,房間窗簾拉上了,看上去黑沉沉的,只亮着一盞昏黃的小夜燈。
蘇遇走到床前,探頭看了一眼,裴清越整個人都窩在被窩裏,只露出個頭,呼吸聲重重的。
蘇遇把被子往下拉了拉,見他臉色通紅,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果然很燙。
“怎麽燒成這樣了?”
聽到動靜,燒得迷迷糊糊的人睜開眼睛,見到是蘇遇,眼睛一亮,頓了頓,那點亮光又熄了,然後拍開他的手,默默的轉過頭去,用後腦勺對着他。
蘇遇怔了怔,這是怎麽了?生病就不認人了?
頓了頓,他蹲下去趴在他床邊小聲的問,“難受嗎?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裴清越不說話,好半天才抿了抿唇,悶悶問:“你怎麽來了?”
“聽路回說你生病了,我過來看看你。”
“我沒事,睡一覺就會好,你回去吧。”
蘇遇依舊蹲在床邊沒有動,餘光看見放在櫃子上的藥劑,試探着問:“你怎麽不喝藥?”
裴清越不吭聲。
“溫度這麽高,不喝藥怎麽會好。”
“不用你管,你走開。”
蘇遇頓了頓,起身走了。
裴清越聽着越走越遠最後逐漸消失在門外的腳步聲,整個人都不好了。
确定蘇遇真走了,氣得用力狠狠的錘了一下床。
讓你自以為是,讓你嘴硬,讓你裝。明明想見的不得了,還硬讓他走,這下好了吧,他真走了,走得幹淨利落。
你就繼續燒着吧,燒死了他也不心疼,反正他也不喜歡你。
這一認知,讓燒迷糊的人都快碎了。
為什麽啊,他哪差了,為什麽蘇遇會不喜歡他,怎麽可能不喜歡他,嗚嗚嗚啊……
越想越難受,越想越傷心,往後餘生他都非蘇遇不可了,一顆心全撲他身上了,結果蘇遇竟然不喜歡他,這是什麽人間慘劇造化弄人啊!
就在裴清越要碎成渣渣的時候,門又被人推開了。
裴清越頭疼欲裂,身上燒的骨頭都疼,心裏又很煩,語氣當然也沒好到哪裏去。
“都滾出去,別來吵我,讓我安靜一會兒。”
“都生病了,還這麽大火氣。”蘇遇拿着自己配制的藥劑走到了床邊,伸手打開了燈:“起來吃點藥,吃了藥就讓你安靜,絕對不吵你。”
裴清越一怔,猛地擡頭看向蘇遇。
蘇遇頭發還沾着水,顯然是剛剛出了一趟門。
裴清越盯着他,抿了抿唇:“你不是走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我去給你配藥了。”蘇遇晃了晃手裏的藥劑,輕聲哄道:“我親手給你做的,一點也不苦,甜甜的,起來喝一點好不好?”
裴清越愣了愣,“你頭發濕了,去吹一下。”
“沒關系,外面在下毛毛雨,只是濕了一點點,先喝藥吧,喝完藥我再去吹。”
蘇遇朝裴清越伸手,這一次裴清越沒再拒絕。依着蘇遇的力道,坐起來靠在床頭邊,乖乖喝藥。
喝完藥,蘇遇去倒了水,又找毛巾,又找吹風機,他走到哪裏,裴清越就盯到哪裏,眼睛都粘在他身上了。
頭發吹幹了,蘇遇又走了過來,給裴清越喝了點溫水,又準備扶着他躺下。
“時間不早了,躺下睡吧。”
“你要走了嗎?”裴清越擡眼盯着他,伸手死死抓着他的衣角不放:“那你走吧,我沒事的。”
“不走。”蘇遇摸着他的額頭,溫度還燙手,給他額頭上貼了散熱貼:“溫度這麽高,我不放心。你睡吧,我守着你。”
聽到他不走,裴清越這才悄悄松了手。
蘇遇将窗邊的軟椅移了過來,坐到了床邊,然後又随手關了燈,只将小夜燈調亮了一點。
昏昏沉沉間,裴清越一把抓住了蘇遇的手:“蘇遇……”
“嗯。”
“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因為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啊。”
裴清越心口被紮了一刀,他眼眶被燒得紅紅的,莫名委屈又可憐:“只是好朋友是嗎?”
蘇遇搖頭:“不是。”
“還有?”裴清越眼睛一亮,用期待的眼光看着他。
“還是好同桌,還是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