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章
第 62 章
裴清越兩眼一黑, 身上熱的像被火在燒,心裏卻被澆了半桶冰水,長滿了冰碴子, 冷得他直打哆嗦。
“就不能是別的什麽關系嗎?”
“你還想要什麽關系?”
“我……”裴清越默了默, 幹脆選擇閉嘴。
蘇遇卻繼續問:“裴清越,你怎麽不說話了?”
“不想說。”
“我想說, 我有問題想問你。”蘇遇趴在床邊, “你昨天晚上下着大暴雨,為什麽要去賽車呢?”
裴清越不說話。
蘇遇又繼續道:“下次不可以這樣了, 下雨天視物不清,道路濕滑, 賽車很危險的。而且你看,淋了雨還會生病,還會發燒, 下次不可以這樣了, 聽到了沒有?”
裴清越依舊不說話。
蘇遇在他臉上捏了捏:“你聽到沒有?”
裴清越拍開他的手:“我要是不聽呢?”
“不聽?不聽我下次就不管你了。”
“不管就不管,誰稀罕你管了。”裴清越惡狠狠瞪了他一眼, 又轉了過去, 用後腦勺對着他。
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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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麽生個病,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還亂發脾氣, 還無理取鬧。
“裴清越……”蘇遇無聲嘆了一口氣,算了, 人都生病了, 好好哄一下吧。
“我剛剛說錯了, 不會不管你, 你下次生病了我還親手給你配藥,還來照顧你, 行不?”
裴清越哼了一聲。
蘇遇又繼續道:“但是我還是不希望你下着雨去飙車,你生病了,我會很擔心的,萬一要是受傷什麽的,我會心疼死的。”
裴清越悶悶道:“你真的會心疼嗎?”
“嗯,當然了。”
裴清越抿了抿唇,又默默轉過身來,藥劑使人困乏,裴清越喝完藥,沒一會兒就泛困了,眼皮有千斤重,呵欠一個連着一個。
蘇遇給他蓋上被子,溫聲道:“好了,很晚了,你睡吧。”
裴清越眼睛睜不開了,手還從被窩上伸出來捉住蘇遇的手,才徹底昏昏沉沉的睡過去。
蘇遇任由他握着,守了他大半晚上,中途給他換了退熱貼,又給他喂了水,天快亮了,确定燒退下去了才回家。
第二日,屋外天光大盛,金色的陽光透過窗簾射進了屋裏。
裴清越緩緩睜開了眼睛,好像不燒了,只是還沒什麽力氣,他自己爬起來看了一眼,身旁已經沒有人了,蘇遇走了。
門又被人敲響了,管家探頭進來看了一眼,見他的臉色好了不少放心了,頓了頓又問:“少爺,要不要吃早餐?”
裴清越有氣無力道:“不吃,不餓。”
“蘇少爺給你熬的粥,不喝一點嗎?”
裴清越一愣:“蘇遇給我熬了粥?”
“嗯,他走的時候熬的,說你醒了之後要讓你喝點清淡的東西。”
“他什麽時候走的?”
“剛走沒一會兒。”管家很欣慰的道:“少爺您轉過來也才一年,倒是也交到好朋友,他昨晚守了你一夜,走的時候還給你熬了粥,還說哪怕你胃口不好,一定要勸你喝一點。”
裴清越怔了怔,“把粥端過來吧,我有點餓了。”
“好。”
喝完粥,才放下碗,路回和傅笙就來了。
“老大你好了一點沒有?快點好起來,地下賽場裏又新來了幾臺機甲,銀紫色的,那配色真的絕了,好看死了,我們一起去看。”
兄弟兩圍在床邊說東說西,裴清越心不在焉的回答他們。
路回盯着他看了幾眼,突然道:“老大,你怎麽不笑了?不高興啊?”
平時要是說起機甲,裴清越永遠都是眉飛色舞的,今天這明顯不對勁的很啊,整個人無精打采的,提不起半點精神。
生病了精神不好可以理解,但是不至于笑都笑不出來吧,反而仿佛一副要哭的模樣。
以前也有生病的時候,但是也不見凄慘成這個樣子,好像路邊上被人抛棄的小狗。
傅笙附和道:“對呀,怎麽拉着個臉,神情也不對勁,生無可戀的,好像失戀了一樣。”
裴清越一噎,整個人都不好了,他表現的這麽明顯了嗎?
“老大,你怎麽了?你怎麽不說話?你真失戀了啊?”
“沒失戀。”
“沒失戀,你怎麽擺出這麽個表情?”
兄弟三哥從小到大關系鐵的很,裴清越也沒有什麽可以瞞他們的,沉默半天,幽幽道:“失什麽戀,從頭到尾就沒戀過。”
傅笙路回:???
“字都認識,這怎麽湊到一起就聽不懂了呢?什麽意思啊這是?”
“意思就是從頭到尾都是我自以為是,蘇遇他……”裴清越用被子悶着頭,有氣無力道:“他根本就不喜歡我。”
他把前天聽到的一切,挑挑撿撿全說了。
路回傅笙一怔,兩個人的眼裏都滿是不可置信:“不可能啊,他怎麽可能不喜歡你?我不信。”
裴清越苦笑道:“我也不信。但是他都親口說了,我還特意去問了白硯書,白硯書在現場,他聽得一清二楚,現在就是不信也得信。”
路回傅笙都啞火了,媽呀!怎麽會這樣,老大都情到深處不可自拔了,定情信物都送了,想必他倆未來的孩子叫什麽都想好了。結果到頭來,蘇遇竟然還是局外人。
這也太慘了!人間慘劇啊。
難怪老大原地發瘋,下着暴雨都去飙了一夜的車,這擱誰誰不發瘋啊!
路回還算冷靜,所以腦子還能轉得動,他想了想,突然道:“那這樣的話,校慶那天他打電話給我說他有喜歡的人了,要追人,那他追的是誰?他喜歡的是誰?”
“還有那天在食堂吃飯的時候,有個小歐米伽給你送蛋糕,你接了之後他就哭了,那他為什麽哭?”路回信誓旦旦道:“他明明就是喜歡你的。”
裴清越聽完眼睛一亮,對啊!這中間是不是還有誤會?
傅笙撓頭:“要不我們再問問?”
“問誰?”裴清越頓了頓,“問白硯書吧,別問蘇遇。”
“好,我幫你問。”路回拿過終端,找到白硯書的號碼撥了過去。
白硯書接得很快:“路回,你有事?”
“有。”路回想了一下措詞,開口問:“你平時和蘇遇關系還挺好,他的大部分事情你應該都知道吧,話說他有沒有喜歡的人?”
“沒有。”白硯書回答完,又八卦的問:“你問這個幹嘛?你想追他?”
“我不追他,我就是好奇,校慶那天下午,他打電話給我,說想追人讓我教他。我當時在電話裏還聽到了你的聲音,你當時也在現場對不對?他當時想要追的人是誰?可以透露一點嗎?”
白硯書一愣,“那個……呃……”
路回眯了眯眼睛,直覺這中間有問題,立馬來了精神:“吞吞吐吐幹什麽?有什麽是不能說的?”
“能說。”以前不能說,因為怕追不成功會被嘲笑,但現在不一樣了,他現在追上葉學長了,以後在一起,他們總會發現,還不如直接坦白。
白硯書輕咳一聲:“追人的是我,不是他。我喜歡的人性格和你還挺像,我又沒經驗,又怕丢人,所以就麻煩蘇遇幫我問你。”
傅笙,路回,裴清越:……
真相大白了!好家夥,又一個自以為是。
白硯書還在喋喋不休,借着這個機會謝謝他。“路回,你說的那些都好有用,謝謝你!你幫了我一個好大的忙,我現在已經追求成功了,非常感謝,周末請你吃飯。”
“吃飯就不用了。”路回抽了抽唇角,跟他聊了幾句之後,又轉移到正事上:“蘇遇真沒喜歡的人?悄悄的說,我怎麽覺得他喜歡我們老大呢?老大不喝他的水他哭,不吃他的早餐他也哭,老大接別人的小蛋糕他還哭。”
“這個我知道,每次我都在現場。”白硯書掐着手指頭一一道:“賽場那次,是有人踩到他的腳了,送早餐那次是他剛打完噴嚏,接蛋糕那次是因為那天的花椰菜裏有整顆的花椒。”
傅笙,路回,裴清越:……
又真相大白了!行,又又一個自以為是。
白硯書信誓旦旦道:“放心吧,他才不喜歡裴清越。”
裴清越捂着胸口,被刀子紮進心髒了。
電話對面沉默無聲,白硯書又說了幾句,才問:“路回,還有事嗎?”
“沒事了,那個……我就随便問問,你不要告訴蘇遇,要不然怪尴尬的。”
“好的。”
電話挂斷,卧室裏氣氛沉重,裴清越臉色比剛剛更生無可戀了,行!最後一點期待都沒了。
傅笙與路回對視一眼,安慰道:“老大,你也別氣餒,他現在不喜歡說不定以後會喜歡。再說了,你還可以追他,近水樓臺先得月嘛。”
“我追他?呵!想都別想,我才不追他。”裴清越磨了磨牙,哼哼唧唧半天,過了一會又爬了起來問:“追人怎麽追?”
傅笙路回:……
你好歹再多堅持一秒。
“問你們呢,怎麽不說話?”
傅笙路回同時搖頭,他倆又沒追過人。
幾個人湊在一塊,又是讨論又是問網友,最後總結了一下:“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咱先得了解他喜歡什麽類型的,才好有後續的追求方法。”
“對。”
三個臭皮匠抵得過一個諸葛亮,這句話果然有道理。
“怎麽知道他喜歡什麽類型的?”
“直接問他。”
于是,三秒鐘後,蘇遇的終端也響了。
蘇遇守了裴清越一整夜,回家就睡了,這會兒正睡得迷迷糊糊的,見是路回的電話,努力睜開眼,清了清嗓子問:“路回,有事嗎?”
“咳……沒什麽事,就白硯書說他找對象了,是比我們大兩屆的學長,這事你知道嗎?”
“知道啊!他告訴你的嗎?”
“嗯,還說感謝我,要請我吃飯。”
“這頓飯,他該請你吃,你可是幫了很大的忙。”
“真有意思啊!”路回感嘆道:“咱們五個裏他最開始脫單,還挺新奇的。”
“怎麽了?你也想談了?”
“我?”路回笑了笑:“遇到合适的就會談啊!你呢?”
蘇遇迷糊着點頭:“我也一樣,遇到我喜歡的就談。”
終于聊到這個地步了,路回抓緊機會問:“那你喜歡哪種的?”
裴清越已經坐到了路回旁邊,仔細豎着耳朵聽,心口緊張得怦怦跳。
“我嗎?”蘇遇無聲的打了個呵欠,努力集中渙散的思維想了想,從前在淩雲派時,師兄也問過他同樣的問題,他當時怎麽回答來着,“脾氣溫和,性格好。”
裴清越一怔,只覺得一把刀紮他心口了。
他脾氣暴躁,性格差。
蘇遇:“光風霁月,人品清朗。”
裴清越吐血。
又又被紮刀了。
他和光風霁月扯不上邊,相反,他嚣張肆意,跋扈恣睢。
蘇遇:“成熟穩重,含蓄內斂。”
裴清越繼續吐血。
又又又被紮刀。
他不成熟也不穩重,相反他冒冒失失還幼稚。
蘇遇:“上進,好學。”
再次紮刀。
他不上進也不好學,一上課就只會睡覺。
裴清越的心口被刀子紮滿了,行!徹底完蛋,蘇遇喜歡的類型和他一點也沾不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