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噩耗

第56章 噩耗

半個小時前。

帝星議會大廳內,焦灼的氣息撲面而來,此時此刻大廳裏坐滿了蟲,貴族,元老院的長老以及軍部的重要首領排排坐開,全都是有頭有臉的重量級人物。

衆蟲面前一只蟲低着頭畢恭畢敬進行彙報,他正是那天做出“顧全大局”的中校。

“搜查小隊沒找到殿下,軍部一團主力幾乎殆盡,阿爾法軍團長、普萊上校和雅各布上尉也被星盜抓走了,不知所蹤,很可能…很可能已經兇多吉少。”

“你說什麽?”司令長盯着中校目光灼灼。

中校苦着個臉:“司令長,任務失敗真不怪我們啊!”

“我們遇到了…遇到了…”中校看了看四周坐着的蟲,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司令長重重一拍桌子。

“是異獸!我們遇到了異獸!”

此話一出舉座嘩然。

“不可能,覺得不可能!”

一位議員拍案而起:“話不能亂說,異獸早在十三年前就死絕了!”

“這位中校,不要任務失敗就胡亂攀扯,這不是能開玩笑的事。”搭腔的是一位白胡子老頭,他是元老院的元老之一。

“長老,千真萬确啊!”見衆蟲不相信,中校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快急死了,“那些異獸見蟲就咬,被咬的蟲也變成了異獸,軍艦上的每一只蟲都看到了,他們都能作證。蟲神在上,我絕無虛言啊。”

“感染!”貴族們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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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位貴族捏着手帕捂着鼻子退開數米遠,看着中校如同一顆行走的病原體,元老院和議會成員倒是沒那麽誇張,但也散開了些距離。

軍部的長官眉頭幾乎能夾死蒼蠅了,他傾身向前:“你有什麽物證?”

“軍艦裏的黑匣子可以證明,還有軍艦裏有被感染的軍雌,他們也算得上物證!”

一位貴族徹底繃不住捂着胸口尖叫:“你們竟然把還異獸帶回來了!”

尖銳的聲音如同金屬磨擦聲突兀又刺耳,卻說出了大部分蟲的心聲。

“你、你竟然還敢和我們待在一起!快把他抓起來!”

“不,不不,我沒有感染,”中校慌慌張張連連搖頭,“我一直待在軍艦裏并沒有參與戰鬥。”

這位惜命的貴族哪裏聽得進去中校的解釋,他尖着嗓子大喊:“侍衛,侍衛在哪?快把他拖出去!”

蟲蟲自危,議會廳裏沒有任何蟲阻止那位貴族的行動,往日嚴肅的議會廳堪比菜市場,雜亂吵鬧。

“安靜!”一直沉默的司令長開口。

“封鎖消息,參與救援活動的所有蟲立刻隔離。”

“荒原星出現異獸的事情有待探查,帝國的穩定與安全才最為關鍵首要。”

司令長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只蟲:“在場的各位最好管好嘴別透露半個字,如有違者休怪我不顧及昔日情面。”

被司令長的目光或氣勢吓到,衆蟲鴉雀無聲。

司令長站起身擡腿邁步,他身後,一大批軍部長官随之而動“唰唰”起身跟着往外走。

司令長:“通知下去,半小時後舉辦新聞發布會。”

“是!”

……………

半小時後,一身軍裝筆挺的司令長出現在帝星的每一處公共熒幕上,在每一位打開光腦的蟲民眼前,他的表情沉重而嚴肅,帶着深深的悲痛與遺憾。

“親愛的帝國蟲民們,在這裏我謹以軍部司令長的身份向各位報以深深的歉意。”

屏幕裏的司令長摘下軍帽放在胸前,彎腰深深鞠躬。

“帝國蟲民們,很不幸,此次營救殿下的任務失敗了。數天前盛大典禮上突如其來的星盜襲擊帶走我們的殿下,也為許許多多的帝國蟲民們帶來了苦難與傷痛,身為司令長本該保衛帝國安全的我難逃其咎。

我愧對帝國對我的信任,在此我再次報以深深歉意。

由于星盜過于陰險狡詐、地理劣勢等原因,此次救援軍部損失慘重,帝國失去了許多位優秀的軍雌,他們可能是各位的孩子、兄弟、愛蟲、朋友。

我能理解諸位的悲傷,我的雄子普萊也是此次戰鬥的随行者,同時我也失去了阿爾法,我的得意門生、一位優秀的後輩,此時此刻他們正生死不明。

為了帝國,他們死得其所,為了帝國,他們雖死猶榮。戰士們的名字将刻在功勳柱上,他們與帝國同在。逝者已矣,未亡蟲的苦痛卻無法磨滅,軍部将為犧牲軍雌的家庭進行慰問補償,聊表歉意。

知恥而後勇,一次任務的失敗并不會阻擾救援的決心,殿下是帝國的殿下,是我們的殿下,我們一定會帶他回家。”

司令長堅毅的臉龐倒映在屏幕前的每一只蟲眼中,言辭切切句句誠懇講到最後甚至老淚縱橫。

光屏前的蟲很難不為他們飽經風霜蟲至中年痛失愛子的司令長感到動容,帝國醫院前圍觀直播的護士醫生們也是如此。

護士A癟癟嘴:“司令長真可憐,普萊上校可是司令長唯一的孩子。”

護士B點頭認同:“世界上苦難千百種,最苦莫過白發蟲送黑發蟲。”

護士A:“等等,司令長還損失了一位得意門生,那是誰?”

一旁的護士C突然搭腔:“你不知道?”

“哎呀,你可別賣關子!”護士A和護士B異口同聲。

護士C:“救援殿下任務的軍團長名叫阿爾法,是司令長的得意門生。”

護士A:“阿爾法?”

護士B:“就是上次害得軍部失利被送上軍事法庭的那個?”

“對,就是他!”護士C點頭。

護士C突然壓低聲音神秘兮兮:“聽說他還被控訴結婚三年不回家讓雄蟲獨守空房。”

“什麽!”護士A震驚,大喊出聲。

“噓——”

護士A轉頭對着朝他看來的蟲抱歉地賠了個笑臉,壓低聲音朝護士C問道:“真的假的,這麽勁爆?”

護士B撇撇嘴:“三年不回家,怕是他家雄主家裏不缺他這一個不想讓他回家吧。”

護士C“才不是,他雄主就他一個雌蟲,還是雌君。”

護士A再次瞳孔地震:“這年頭還有只娶一個雌蟲的雄蟲?”

護士C:“誰說不是啊,最戲劇的是最後救他竟然是他雄主,當槍匹馬勇闖軍事法庭。”

“這簡直是絕世癡情好雄蟲啊!”護士C繪聲繪色表演着。

護士B眼中的不相信明晃晃:“真的假的?小說裏都沒有你說的誇張。”

“騙你是狗,我這還有視頻呢!”面對質疑,護士C毫不猶豫掏出光腦。

視頻中黑發雄蟲将他的雌蟲護在身後,他以單薄的身軀抵抗所有對雌君的控訴,言辭慷慨,那種為了雌蟲奮不顧身的樣子,任何蟲見了都很難不沉迷在他的癡情和溫柔之中。

護士A捂着小心髒:“我的蟲神,這是什麽絕色好雄蟲!雌父,我戀愛了!”

護士B不屑:“你一天到晚能戀愛八次!”

護士A:“愛情就像龍卷風!這次是真的,我能感覺得到!”

護士B再次不屑:“哪次你沒有感覺到?承認吧你就是色!”

護士A毫不嘴軟:“食色性也!再說了這位閣下比以往任何雄蟲都要美麗癡情,我好愛!”

護士C再次壓低聲音:“這位閣下還在我們醫院呢,13樓。”

“13樓?”護士A低呼一聲。

13樓可是重症監護室,大病之蟲待的地方,一般裏頭的蟲都是時日無多。

護士B:“那位閣下生了什麽病?”

護士C聳了聳肩:“查不出來的怪病,渾身疼,偏偏身體一點毛病也沒有。”

“他好可憐哦。”護士A癟着嘴雙手捧心:“好心疼…”

護士B翻了個白眼,他可看不慣護士A整天戀愛腦矯揉造作那股子勁。

“你又心疼了?醫院裏每天死的蟲可不少,你要是同情心泛濫,怎麽不心疼那些死去的軍雌?”

護士A皺了皺鼻頭:“軍雌有什麽好心疼的,他們只會和我們搶雄主。”

“保家衛國,屍骨無存,他們不算英雄?你現在能自由行走有吃有穿他們功不可沒!”護士B瞪大眼睛胸口起伏。

護士A也生氣了:“我有飯吃有衣服穿靠的是自己認認真真上班,和那些讨蟲厭的軍雌有什麽關系?他們死了也好,死了就能少點蟲分享帝國的雄蟲了。”

護士B氣極反笑:“三句不離雄蟲,雄蟲就高等了?”

“對呀,要不然怎麽那麽多蟲擠破了腦袋要找雄主?”護士A歪了歪頭臉上的疑惑顯而易見。

“………”

面對護士A真誠求問的大眼,護士B幾乎喪失了言語功能,他覺得恐怖,因為護士A說這話時完全真心實意、發自內府,絲毫不覺得哪裏不妥,好似一切本該如此。

而這才是最可怕的。

瘋長的藤蔓纏住了樹,一點點蠶食、絞殺,開出絢爛的花。那花不會反省藤的殘忍,只會花枝招展抱怨着樹的死亡,累累白骨上開出的花,怎麽會明白藤蔓狠毒?

“瘋了,你瘋了!”護士B指着護士A面色驚恐連着後退幾步。

“哐當——”

他撞到了一旁的推車,鑷子夾子酒精棉散了一地。

“你沒事吧,快起來!”

這可吓壞了護士A,他急急忙忙伸出手熱心腸地想要扶起地上的同事。

“滴滴滴——”走廊上尖銳的警報聲響起。

“是1314病房!快!”

休息聊天的醫生護士立刻沒了那股子悠閑,直奔發出警報的那間房間而去。

那裏,正是俞白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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