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

第 25 章

周尤清不解的問道:“這麽晚不回去睡覺, 跟着太子幹嘛?”

重深道:“不放心,跟去看看”

周尤清困得很, 沒好氣道:“你不放心自己去看呗,喊上我幹什麽,我又不是門牌”說着靠到了牆壁上準備眯一會兒,結果牆壁太硬了,根本睡不下去,于是朝重深道,“你坐過來給我靠一下”

“我又不是枕頭”重深照葫蘆畫瓢的抱怨了一句, 卻還是坐了過去。

周尤清靠在他肩膀上,打了個呵欠抱怨道:“我都變成你的磚了,枕頭還委屈你了”

這話說得重深啞然了, “要睡就睡, 話那麽多”

“哼”周尤清傲嬌的應了一聲。

到了東宮門口, 雲席下了馬車後, 劉子钰就朝他們走了過來,“重大人”

重深忙下了馬車, “劉公公”

劉子钰語氣很溫和, “殿下待會還要起早上朝, 将軍有事請下午在來吧”

說完行了禮便準備走,重深叫住了他,“公公, 殿下他喊了太醫沒有?”

劉子钰蹙眉,“未曾喊太醫,怎麽, 殿下受傷了?”

重深道:“我看殿下狀态有些不對勁,公公就讓我和周大夫進去看看吧”

“這..”劉子钰為難了, 太子讓他把人趕回去,他怎麽能忤逆太子的命令,但若太子身體真的抱恙了,他也不能放任不管,于是他擡眸看了宮牆一眼。

重深心領神會,“多謝公公”

于是等劉子钰進去将守衛調走了,重深這才拽着周尤清下了馬車。兩人站在高高的宮牆下,周尤清實在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不是吧,又翻牆”

重深沒回話,提着他的衣領躍了進去,一路暢通無阻的去到了雲席的寝宮。劉子钰在門口站着,沒事人一樣目不斜視的放他們從窗戶跳進去了。

雲席睡得沉,他們倆一直走到床邊也沒吵醒他,屋內很暗,即便開了窗也看不清什麽,反而風刮進來冷嗖嗖的。

雲席的氣息不對勁,周尤清一靠近就察覺出來了,連忙坐下給他把了脈,臉色有些沉,“跟沈灼一樣的病,只是一直強撐着,現下是暈過去了”

周尤清沒有收聲,劉子钰聽到他的話連忙推門進來,點上了燈,這才看到雲席渾身都燒紅了,臉紅得能滴出血來,登時吓壞了,“周大夫,殿下他不會有事吧?”

周尤清道:“燒得太嚴重了,我先給你寫方子,然後在紮針退燒”

“勞駕您快點,我去拿紙筆”劉子钰連忙拿了紙筆過來,周尤清寫了藥方交給他去抓藥,又取了銀針,準備給雲席紮針。

三針下去,雲席悠悠得睜開了眼睛,入目就看到了站在床前的重深,“将軍?”

重深連忙問道:“你感覺怎麽樣了?”

雲席支撐着想坐起來,周尤清連忙阻止了他,“別動,一會紮歪了我可不負責啊”

紮?雲席這才瞧見他手裏的銀針,像是受了刺激一般猛地坐了起來縮到了床角,又看到了胸前紮着的針,臉色巨變,一把就将針扯出來扔了出去,大聲喊道:“滾,滾,滾啊”

重深吓了一跳,連忙解釋道:“殿下,你發燒了,紮針是為了給你退燒的”

雲席根本不聽他的話,目光死死的盯着落在床上的銀針上,抱着頭崩潰的喊道:“滾啊,滾啊,母後,母後”

周尤清見勢不對,連忙将針收了起來,朝重深道:“他應該是想起了什麽,你留下來看着他,我先出去”

重深點了點頭,視線一直落在雲席身上,溫聲的勸道:“殿下,沒事了,他走了,你別害怕”

雲席蜷縮着坐在角落裏,頭埋在臂彎,淚眼婆娑的盯着他,渾身都在抖,重深看得心裏難受極了,爬上床蹲在他身邊,拍了拍他的後背,“沒事了,沒事了,都過去了”

雲席還是那樣盯着他,只是眼淚突然不受控制的往下掉,一顆一顆,眼眶泛紅,可憐極了。重深沒忍住伸手抱住了他,兩人雖然身高差不多,但雲席很瘦,被他抱着顯得更為瘦弱了。

雲席在他懷裏哭得更誇張了,重深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只能不斷的拍着他的後背,一會兒說,“別害怕”一會兒說,“都過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哭聲才慢慢停了下來,他低頭看去,發現雲席睡着了。蜷縮着不好睡,他把他打橫抱起然後放到床上,确信他睡熟了之後,準備去叫周尤清在來看看,結果剛一站起來,就發現雲席還緊緊的拉着他的衣服,根本走不了。

重深就在他身旁坐着,但雲席周身的熱度一點沒退,重深看得焦心,想起小時候他發熱,母親都是用冷水給他敷額頭,于是叫了門外伺候的太監打了盆涼水來,擰了帕子放在額頭上降溫。

來來回回好多次,周尤清花着臉終于端着藥回來了,見他用涼水降溫,便道:“想降溫洗熱水澡啊,比你這個快多了”說着就将藥遞給了重深,“喂吧,喂了就帶他去洗熱水澡”

重深将雲席扶起來靠在他肩膀上,接過碗來,舀了一勺喂給了他,結果大半都順着嘴角流出來了,周尤清看得着急,“你直接灌呗,等你啰裏啰嗦的喂完,藥都涼了”

“那怎麽行”重深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但一直喂不進去也不行,稍微想了想,就很雲席說,“殿下,喝了藥,明天我帶你出宮去玩好不好”

周尤清嗤之以鼻,“你當哄小孩呢”結果話剛說完,雲席就将藥喝掉了,一點沒灑,只是苦得鼻子眼睛都皺了起來。

重深又道:“我準備了蜜餞,殿下喝完藥就可以吃了”

周尤清看不下去了,“有事叫我”說完頭也不回就走了。

藥很快就喝完了,不過重深是沒有蜜餞的,長大的雲席不吃蜜餞,東宮也沒備,于是只能作罷了。

熱水劉子钰已經準備好了,重深讓他們都下去,自己帶着雲席去泡就行了。這本來是不合規矩的,但劉子钰也沒多說什麽,帶着人就走了。

浴桶在屏風後面,重深抱起雲席走到浴桶旁邊,讓他坐在桶邊,快速的解了衣帶。雲席很白,但因着發熱,渾身的肌膚都泛着粉,他的頭垂在重深的肩膀上,墨發散散的披着,更襯得膚白如雪。

雲席周身燙得厲害,重深不敢耽擱,脫完了連忙将他抱進了浴桶。熱水氤氲,他閉着眼,卸去一身清冷,就這樣靜靜地,沒有一點防備的坐着。袅袅上升的霧氣,勾勒出朦胧的曲線,長長的墨發在水裏散開。熱氣蒸出汗來,一滴一滴順着臉頰往下滴,“嗒”“嗒”蕩開一圈圈的漣漪。

重深沒有聽到水聲,他的耳中充斥着心髒的跳動聲,震得他再也聽不到其他的聲音。

重深下意識的松了手,雲席沒了支撐,猛地滑進了水裏,重深一個激靈回過神來,連忙将他撈了起來,雲席嗆了兩聲,修長灼熱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重深不敢讓他在泡了,将他抱起來擦幹了水,穿上了衣服又抱到床上去,又給他擦頭發。

重深一直擦到了天亮,劉子钰進來問:“殿下好些了嗎?”

重深這才回過神來,頭發早已經幹了,摸了摸雲席的額頭,回道:“不燒了”

劉子钰這才松了口氣,“要不要在請周大夫來看看?”

重深道:“去叫他來看看吧”

劉子钰很快就将周尤清叫來了,周尤清忙活了一晚上也才剛剛睡下,本來一肚子氣,但一看到雲席立馬就不氣了,這可是活寶貝啊。

周尤清看過後點了點頭道:“燒退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幾貼藥吃了,休息幾天就痊愈了”

劉子钰贊嘆道:“周大夫不愧是神醫弟子”

周尤清笑着道:“好說好說”

話剛說完,大理寺的差役來了,說是重夜請他去靜心庵協助,周尤清嘆了口氣,“換個人薅羊毛吧,熬夜要死人的”

“呸呸呸”劉子钰忙道,“周大夫福壽綿延,可不敢亂說”

看着周尤清重重的黑眼圈,重深也看不下去,就說:“要不,你寫個藥方,讓人帶去”

“都沒把過脈,哪能随便寫方子”周尤清拒絕了他,神醫的招牌可不能砸他手裏,“哎,在幫你們最後一次,這事了了,我也雲游找師傅去”

周尤清說完就跟着差役急匆匆走了,劉子钰端來早飯重深吃了,重深便一直在床前守着雲席,結果守着守着就睡着了,等他醒過來時天都快黑了,床上的人也不見了蹤跡。

重深連忙問道:“殿下呢?”

回答他的是一個臉生的小太監,“重大人,殿下進宮去了,陛下知道殿下生病很是揪心,殿下一醒來就進宮去了。殿下還讓我轉告大人,大人擅闖東宮的事就此一筆勾銷,大人回府去吧”

重深皺了皺眉,“他有說什麽時候回來嗎?”

小太監搖了搖頭,“殿下沒說”

他還想問問雲席是不是恢複記憶了,但現在顯然是問不成了,“行,那我回去了”重深說完便回府了。

一到家就聽到動物園裏吵吵鬧鬧的,聲音都傳到前院來了,重深便過去看是怎麽回事,結果遠遠的就看到楊成衣翹着二郎腿,懶散的躺在椅子上,拿着根長棍子在空中揮來揮去,鳥被吓得吱哇亂叫,負責動物園的重闌意直挺挺的倒在院子中間,不知道是不是吓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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