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

第 26 章

重深很是詫異, 連忙過去,“你怎麽在這兒?”

楊成衣見他過來, 放下手裏的杆子,“秣陵算到你與雲席近日進展神速,特意讓我來給你說說佛子的誕生規則”

重深心裏猛一咯噔,問道:“什麽規則?”

楊成衣舉起手指一一道來,“第一,佛子必須由雲席生;第二,想要孕育佛子, 必須由雲席向天地請願;第三,懷上佛子後,須剪下雲席的一縷青絲, 放到相國寺所供奉的白岫神君的神像內”

重深雖聽明白了, 但卻更疑惑了, “為什麽?”

楊成衣問他, “你對哪一條不理解?”

“我都不理解”

楊成衣站了起來,圍着他繞了一圈, 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這有什麽不理解的, 人世間哪有男人生子的”

“那為什麽他就可以呢?”

楊成衣洞悉了他心裏的想法,“你想替他生?”

重深斂下黑眸,掩藏起心中的想法, “我聽說女人生孩子就相當于在鬼門關走一遭,我..”

“得了吧,事情不是你想就可以的, 這事就此打住,你照做就行了”楊成衣搖了搖食指, 說着朝他伸出手,“我的寶貝呢?”

既然他不肯多說,重深也不在多問,但也不打算接他的話,指着地上的人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楊成衣努努嘴解釋道:“陽氣不足暈過去了”

重深詫異,“你吸了他的陽氣?他能同意?”

“我問了他,他同意啊”楊成衣說得十分理直氣壯。

重深更納悶了,“他會說話了?”

“他不拒絕,就算默認同意了啊”

重深算是聽明白了,無語道:“人家是個啞巴,怎麽拒絕”

楊成衣比他還無語,“要不是為了你們,我至于跑這一趟嗎。寶貝也沒有,我回去睡覺了”說完就原地消失了。

重深撓撓頭,寶貝不是想有就能有的,沒寶貝他也沒辦法啊。将重闌意抱進屋內,放到床上剛準備走,就聽他驚恐的大叫了一聲,“烏鴉說話了”

重深轉過頭,見他吓得不行,安撫道:“是你太累了産生幻覺了,好好休息休息,你看你都累得暈倒了”

“是幻覺嗎?”聽他這麽說重闌意對自己的認知産生了疑問,“可我真的聽到烏鴉說話了,它問我,給點陽氣可以嗎?我吓壞了,還跌了一跤”

重闌意将褲腿挽起來一看,果然淤青了。

重深自然是不能跟他說明原因,便繼續忽悠,“我回來就看到你暈倒在地,真沒有什麽烏鴉開口的怪事。你要是不信,我現在去捉進來你看看”

“不用了”重闌意搖着頭,“可能真的是太累了”

這世上怎麽可能有這麽離奇的事,可能是八哥學人說話他聽岔了。

重深點點頭,“在睡會兒吧,別累着了”

重闌意低眉順眼的應了聲,“謝謝重大人”

重深笑道:“太見外了,叫七哥就行”

重闌意也沒客氣,乖乖巧巧的喊了聲,“七哥”

“你睡吧,我先走了”

“嗯”

重深剛出院子,家丁就匆匆尋他來了,“七爺,剛才東宮的人來了,給了小的一封信,讓轉交給您”

重深邊拆信邊問:“他人呢?”

家丁回答:“已經走了”

“你去吧”

等家丁走了,重深才展開信來看,一眼就認出了是雲席的字,跟他的人一樣,雲席的字寫得極為風雅,筆走龍蛇,自有傲骨。

但信上的內容卻看得重深皺眉,信上說,今日陳營帶着免死金牌進宮,求聖上免去陳征的死罪,聖上已應下了。

不是想讓陳征死,而是重深想不通,陳家有什麽大功勞竟能得聖上親賜免死金牌。

重深看完後就将信燒了,這是他這些年在戰場上養成的習慣。睡了一天,現在精神得很,閑也閑不住,便去京兆府打算探望沈灼,結果到了京兆府才得知沈灼今早醒了就去了善民處了,戶部的錢已經到位了,沈灼去處理流民還鄉的事宜了。

重深又去了靜心庵,想看看有什麽能幫忙的沒有,結果在門口就遇上了搖搖晃晃的周尤清,周尤清看到他,眼睛亮了一下,“算你還有點良心,知道來接我”

重深問他:“你走路晃什麽?”

說起這個周尤清都一肚子氣,“你幾天不睡覺試試,看走路晃不晃”

重深無奈,“這麽困就在這兒睡呗,非要回去睡嗎?”

周尤清道:“我樂意你管得着嗎”

“周神醫,請”重深不和他争論,做了個手勢。

周尤清将手懸在半空,嗔道,“還不扶着點”

重深将他扶住,十分上道的說道:“神醫您慢點”

周尤清噗嗤一聲笑出來,将手抽了回來,“不跟你開玩笑了,回去睡覺了”

重深并不是很想走,“裏頭怎麽樣了?”

周尤清聽出來他想進去,勸道:“女子堕胎,你想進去看?”

“算了算了”重深一聽連忙擺手,“我送你回去”

在馬車上,周尤清将處理結果告知了重深,所有受害人都選擇了堕胎,重夜派人去将她們那份善銀領了回來,把她們的家人也接了過來,此事便算了了。

重深嘆了口氣,這事也只能這樣了。

接下來的幾天重深跑了幾趟東宮,但都沒有見到雲席,只是接了旨讓他去善民處維持秩序。

夜以繼日的發了七天,終于将所有善款發到了流民手裏。重深回府洗了個澡換了個衣服,便去東宮複旨。

這次沒有跑空,只是雲席正在接見刑部尚書趙華,他便在院內等着,沒等一會兒趙華便出來了,與重深打了個招呼便離開了。劉子钰進去通報了聲後出來叫他,“重大人,殿下請您進去”

“多謝”重深笑着說着,跑了兩步上了門前臺階後才放慢了腳步。

今日天氣很好,春已過了大半,日頭也越來越大,陽光照進大殿,滿室生輝。雲席在窗邊站着,陽光灑了他滿身,手裏端着一品清茗,細弱缥缈的水汽袅袅升起,美得不似人間物。

重深擡眸看了他一眼,又連忙垂下眼眸,拱手正色道:“臣重深參見太子殿下”

雲席回過身來,“将軍免禮,沈灼已經述過職了,将軍不必在贅述”

重深倒也不全是為了述職來的,“臣憂心殿下貴體,不知殿下是否痊愈了?”

雲席道:“有勞将軍費心,孤已大好了。若無其他事,将軍便回去歇息吧”

“殿下”重深并沒有打算走。

雲席見他有話要說,順着他的話往下問:“還有事?”

重深做足了心理準備後才問道:“殿下,是,想起了之前的事嗎?”

雲席似乎很是詫異他為何有此一問,在重深期盼的目光中搖了搖頭,“尚未”

重深的心沉了下去,為了不引起雲席懷疑,他連忙轉了話題,“殿下,陳家為何會有免死金牌?”

在他的了解中,陳家并不是什麽大宗世家,只是陳征祖父中了狀元,但最後也不過官居五品,只是陳征有個叔叔,娶了當今皇上的胞妹,陳家才開始在官場上嶄露頭角,說到底也不過是沾了點皇親,這也不至于會有免死金牌啊。

這話問得就有些逾矩了,但雲席并沒有惱,反而解釋道:“當初征戰,國庫缺錢,父皇便下旨讓文武百官籌措軍款,陳家捐了白銀三千萬兩,求了一道免死金牌”

重深聽了只覺得訝異,“他陳家發家不過三代,竟能拿得出這麽多錢?”

雲席側頭看向高空的太陽,光芒四射,可總有些地方是背陽的,這世上純黑與純白都是極少數,灰色才是常态。

他的語氣帶了些釋然,“不管前事如何,能在國難當頭慷慨解囊亦算忠義”

重深有些詫異于雲席包容的态度,但轉念一想,小時候的想法多幼稚,長大了難免會變的,那三千萬兩的的确确解了當時的燃眉之急。

重深正準備告退,卻見劉子钰匆匆進來,也沒避諱重深,直接禀報道:“殿下,戶部的人傳來消息,說護國山莊地下室內發現大批量的毒蟲,張大人和其他幾位大人都被咬了,如今已經昏迷不醒了”

雲席聽罷眼神一凜,連忙吩咐下去,“馬上讓太醫院過去”

劉子钰應了聲,連忙去了。

善民處的事結束了,重深手頭上暫時無事,于是便請命道:“殿下,張大人昏迷,護國山莊群龍無首,不如讓臣過去看看”

雲席略一思忖,“此事孤另有人選,剛才趙華來說,蕭靜涵此人頗為怪異,将軍帶周大夫去刑部大牢走一趟吧”

“是”

重深剛踏出門口就聽見雲席的聲音傳來,“召沈灼前往護國山莊,在張棠醒之前全權處理護國山莊事宜”

“是”

傳旨的小太監跑得飛快,把重深也帶動了,加快步伐回了府。

這幾日周尤清終于得空好好補了覺,得空正準備鑽研他師傅傳給他的醫書,這才剛剛把書找出來,就看到重深急匆匆的朝他院裏走來,心知不妙,慌忙跟下人說道:“不管誰來找我就說我不在啊”說罷匆匆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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