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章

第 43 章

雲席沒理他, 打馬進城,直直往重府而去。重府門口的家丁看到太子擁着一個血人過來, 慌忙上前想幫忙,但也沒幫上什麽,雲席抱着人進門,面容冷峻的問了句,“周尤清在哪裏?”

“小的帶您過去”

雲席的臉色很差,家丁也不敢怠慢,慌裏慌張的往周尤清的院子裏走, 走得近了,大聲喊道:“周大夫”

周尤清正躺在躺椅上看書,聽到聲音後将書蓋在臉上, 佯裝睡着了。

家丁帶着雲席進了院子, 看到周尤清在睡覺, 吓都要吓死了, 連忙喊他,“周大夫, 太子殿下到了”

一聽來人是太子, 周尤清一把就将書拿下了, 站了起來,待看清他懷裏人的慘狀時,眼睛都吓圓了, “誰啊,這是”

雲席面無表情的回他,“重深”

“這是重深, 我的天”周尤清驚詫的大呼一聲,“快快快, 給我看看”

家丁也驚呆了,走了這一路他都沒認出來這是他們七少爺啊,天啦,這是被狗咬了?

雲席将重深抱進屋裏放到床上,在周尤清給他檢查時,軟軟的倒了下去,門口的家丁吓得手足無措,想去接又有點不敢,但讓太子倒在地上,他更不敢,于是連忙去接,但是他猶豫的時候已經錯過了最佳時間,雲席就這樣倒在了地上。

要命了,家丁趕緊去扶他,下意識大呼一聲,“殿下”

重深本來只是覺得丢臉沒有睜眼,聽到這聲音連忙睜開眼坐了起來,把周尤清都吓了一跳,“你詐屍啊”

重深看到雲席暈了,連忙站起來推着周尤清,“你快去給他看看”

周尤清被他倆搞蒙了,“你們今天是去玩不是被人玩吧?”

陽氣嚴重不足讓重深渾身無力,軟綿綿的推了周尤清一把,“快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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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去去,馬上就去”周尤清瞪了他一眼,“你趕緊躺好,真是不想要命了”

重深确實沒力,聽了他的話後,便躺了回去,并且說了句,“有事及時跟我說”

“跟你說有什麽用” 周尤清邊說邊讓人将雲席扶到隔壁房間。

重深心裏挂記着雲席的情況,想着快點恢複力氣過去看看,但還沒有及起身,周尤清就過來,進門就說:“沒什麽問題,你可以放心了”

重深問道:“那怎麽會暈呢?”

“那我怎麽知道,我是大夫,不是算命的”周尤清走過來,繼續給他檢查,一看就知道是被咬了,而且看牙印,整個腦袋都被吞進去了,周尤清不由得後怕,“老虎咬的?”

重深點點頭。

“你命可真大”

其他牙齒造成的傷口并不算嚴重,老虎最厲害的是獠牙,兩顆獠牙咬在他左右兩邊的臉頰上,另外兩顆咬在他的後脖頸上。臉頰上雖沒有致命穴位,但那傷口極深,顴骨都破洞了,後脖頸上有一條動脈血管都已經被擦到了,只是還沒有完全破裂,但也極度危險了,周尤清看得心都繃緊了。

見重深還在亂動,板着臉喝止了他,“安分點,沒我允許不能動,更別想下床了”

重深小聲抗議,“我有點擔心雲席”

“你擔心他?”周尤清最讨厭不聽話的病人了,這人如果是重深的話,讨厭程度要翻一百倍,“你是該擔心他,相破成這樣,以後他還能理你?”

重深只是可以複活,但痛感一點沒少,他自然是感受得到臉上的傷的,聽了他的話也有些挫敗,卻還是笑着問他,“真破相了?”

“破相算什麽,在亂動,人都要沒了”周尤清又急又氣,說話也沖。

重深不敢再亂動了,畢竟楊成衣可沒告訴他,破相了能不能複原,要是不能複原,那他要打死那頭虎。

周尤清見重深聽懂了,給他的傷口敷了藥,又纏上了繃帶,整張臉加一個脖子,只剩下一雙眼睛露在外面。

周尤清纏到最後見他很失落,便給他頭頂上打了個蝴蝶結,語氣也緩和了下來,“放心吧,只要你聽話,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一聽這話重深心裏就有底了,頓時喜笑顏開,但是一笑扯到傷口又痛,于是笑也不敢笑了,巴巴的說了句,“小阿清你最厲害了”

“別惡心人了”周尤清收拾了藥箱,在次叮囑他不要亂動後,出去給他配藥了。

重深到底是不放心雲席,等周尤清走遠了之後又叫了剛才在場的那個家丁來問,“太子的情況怎麽樣了?”

家丁遲疑着沒有說話,重深見狀便知道周尤清肯定沒有對他說實話,頓時坐了起來,喝道:“說,不說我自己過去看”

周大夫千叮萬囑一定要看好重深不要讓他亂動,不然要出人命了,所以他一坐起來,家丁就吓壞了,連忙跪了下去,“七少爺,周大夫說太子殿下是魇住了,不用管他,他自己會好起來的”

重深一聽,這還得了,猛地想起雲席發燒那晚,連鞋也顧不得穿,起身就往外走,家丁吓得連忙抱住了他的腿,不讓他動,重深力氣沒恢複多少,夯不動他,便只能沉着聲道:“放開”

家丁搖頭以示拒絕,重深沉下心跟他講道理,“若是殿下出了什麽事,阖府上下都跑不掉,再說了,你還不相信周尤清的醫術嗎?”

家丁動搖了,他相信周大夫的醫術,更重要的是,他不想死,于是就放開了重深,等重深離開後,又急急去找了周尤清。

重深來到隔壁房間,房門關着,重深也沒敲門,踢了幾腳才踢開了門,進去一看,床上沒人,在屋內掃了一圈後,發現內屋的角落裏蹲了一個人,他縮在角落裏,雙手抱着頭,身體在不停的抖。

重深看得揪心極了,緩步走過去,在他面前蹲了下來,溫柔的喊了聲,“殿下”

很低很低,但他聽到了,雲席在哭。聽得他心疼,也顧不得那麽許多,伸手抱住了他,拍着他的後背安撫道:“沒事了,沒事了”

雲席從他懷裏擡起頭,看到他包成那個樣子,哭得太兇,聲音都有些黏黏糊糊的,“重深”

這個姿勢,即便重深低頭也看不到雲席的臉,但這一聲,讓他的心都軟了,“嗯,臣在”

雲席問他,“我可以相信你嗎?”

“臣永遠忠于殿下”

“我腦子裏有一個畫面,我很難受,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雲席說着說着便又帶上了哭腔,“重深,我看到我母後了”

重深以為他是想皇後了,便準備安慰他,但雲席接下來的話讓他沉默了,雲席說:“母後全身的血都被放幹了,我想救她,但是被捆住了,一柄利劍穿透了父皇的心髒,地上好多血,重深,我好怕”

那場景像夢魇一般纏住了雲席,讓他止不住的發抖,重深聽得眉頭緊皺,難不成皇後和先太子的死另有隐情?

但現下不是查真相的時候,還是安撫雲席要緊,聽他這麽說,他也知道肯定是今日他臉上的血刺激到他了,于是便道:“沒有血,真的,不信你看看我”

雲席果真擡起頭看他,“重深,我看不到你”

許久沒聽過雲席說這樣孩子氣的話了,重深忍不住輕輕的笑了一下,“嗯,因為我今天有點不舒服,臉色不好,怕吓到你”

雲席盯着他的頭頂,“你有蝴蝶結”

重深的心都要化了,親近人的雲席真的好乖啊。

“周尤清給我系的,好看嗎?”

雲席眨了眨眼睛,随後說道:“不好看,都看不到你了,什麽時候能解啊?”

重深想了一下,解釋道:“過幾天,不過沒關系啊,還是看得到眼睛嘛”說着使勁眨巴着眼睛。

雲席用手去戳了他的眼睛,這次重深沒有眨眼睛,雲席問他:“你沒有感覺嗎?”

“有感覺啊”

“那你怎麽不動?”

重深道:“因為我願意給你摸”

雲席的手頓在空中,愣了一下才放了下來,從重深懷裏出來,蹲得太久腿有些麻,反正沒有別人,索性坐到了地上,盯着重深的眼睛與他說道:“重深,我心裏沒那麽難受了,我要回去了”

他不難受,重深倒難受起來了,心裏既高興又失落,朝他伸出手,“地上涼,我拉你起來”

雲席搖頭,“不用,腿麻了,坐一會兒”

重深便也坐到地上陪着他,雲席見他一直盯着他看,便問道:“怎麽了?”

重深想了一下,還是搖了頭,雲席見他明顯是有話想說的,又說道:“你說啊”

“那我說了,你不要生氣哦”

“嗯”雲席點頭應了他。

重深看着他,心裏有些忐忑,但還是朝他伸出手,遲疑的說道:“你,可以,給我牽牽嗎?”

雲席愣了一下,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彙,氣氛有些緊張。重深收回了手,故作輕松的說道:“哈哈,我說着玩的,你別當真,我這個人就愛開玩笑”

“哦”大概是剛剛哭過的原因,雲席看起來有些懵懵的,他點了頭,然後說道,“我以為你真想牽呢”

重深心裏不好受,面上卻作出更加無所謂的态度,擺擺手道:“沒有啦,兩個大男人牽什麽手啊,挺奇怪的”

聽完他的話,雲席也點了點頭,重深見狀心裏更是被堵得喘不過氣來,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麽了,便道:“那什麽,我去找周尤清再過來給你看看”

重深剛站起來就被雲席叫住了,“重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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