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章

第 53 章

重深深吸了一口氣, 徹底放松下來,“三哥”

重夜也極為放松, 松開馬鞭,伸開雙臂活動了一下,應了一聲,“嗯”

重深側過頭去看他,笑道:“咱們好久沒有這樣一起出來了”

重夜也歪頭看他,打趣他道:“以前也沒發現你還戀哥啊”

重深沒料到他會這樣說,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得了吧,我是不想打擾你與闌意約會”

重夜朝他舉起馬鞭,笑道:“我看你是皮癢了”

“駕”雖然知道鞭子不會落下, 但重深還是夾了馬腹, 往前跑去, 還回過頭來興致昂揚的說道, “比比,看誰先到城門口”

“小心”

話還沒說完, 轉角處出現的馬車就要撞上重深的馬了, 高雲青飛身上前朝馬頭拍了一掌, 重深剛正過身來馬就偏了,于是他趕緊勒緊馬繩,但馬受了驚, 瘋狂逃竄,重深便從馬上跳下,結果小腿被馬頭撞了一下, 當即站立不穩,直直往馬車內飛去。

重深驚魂未定, 下一瞬就與車廂內的雲席對上了眼,瞬間定住了。

重夜一眼就認出了這是東宮的馬車,連忙下馬,走到車前行禮,“臣重夜,參見殿下,愚弟莽撞,殿下受驚了”

沉穩的聲音傳進車廂,重深這才連忙站起來行禮,“參見殿下”

高雲青也連忙問道:“殿下可有受傷?”

重深這一撞看似危險,但十分幸運的是他只撞到了地板,并沒有沒有撞到雲席。雲席車簾也沒掀開,聲音清冷,“孤無事,回宮”

這話一出,重深就覺得不對勁了,怎麽感覺是照着他來的,便問道:“不知殿下夤夜來此,是有何事?”

Advertisement

重夜也感覺到不對勁,但他很識趣的沒有多問,因為他已經預感到太子來此多半是與皇陵的事有關系,翻身上馬,跟着太子車架後慢慢的走着。

雲席居高臨下的看着跌坐在地板上的重深,随着馬車的行駛,明暗的光影交織,惡鬼面具确實顯得十分吓人。

“将軍大半夜不睡覺,穿成這樣到城外來吓人?”

重深瞬間就明白了,雲席指定是知道皇陵的事了,心裏不禁咋舌,那些侍衛的動作也忒快了吧,讓他被抓了個現行,現在否認是不可能的了,于是說道:“臣與兄長打賭,看誰的馬快,城裏不準跑馬,所以才到城外來的,可能把人給吓着了,但臣絕不是故意的”

雲席聽着他胡謅,也沒打斷他,等他說完才繼續道:“原來是比馬,孤還以為你們兄弟想盜皇陵呢”

這還得了,重深坐也不敢坐了,連忙跪下,“殿下明鑒,臣與兄長走到此處,想起此處是皇陵,便想着去祭拜先太子,但又不知道先太子的墓在何處,于是便去問侍衛,但沒想到侍衛看到臣的面具吓暈了頭,臣以後再不趕時興帶這種面具,殿下就饒了臣這一回吧”

說起來,重深的傷疤也是為了救他才留下的,雲席也沒有打算将他如何,只說到:“将軍有心悔改,孤也不在多言,起來吧”

重深依言站了起來,但重深人高馬大的,馬車裏是站不下的,于是他便打算出去,還沒開口就聽雲席喊他坐,于是他就坐下了。

沉默了一會兒,雲席突然問道:“父皇給的祛疤膏用了嗎?”

重深可記着這事呢,每日早中晚都要厚敷,點頭道:“用了,時間太短,暫時還看不出來效果”

其實是他不敢照鏡子。

雲席道:“那是父皇從鬼谷神醫處得來的,只得一瓶,若是不夠,你可以讓周尤清照着配”

鬼谷神醫?重深恍然,難怪陛下病成那樣都還健在,只不過他只聽過鬼谷神醫的大名,從沒有見過他,“鬼谷神醫在皇宮,難怪周尤清回去沒有找到人”

雲席解釋道:“五年前在宮裏待了兩年,後來父皇的病情穩定下來後,他便離開了”

“去哪兒了?”

雲席道:“不知道”

“殿下沒有派人保護他嗎?”重深自是不信的,畢竟寧皇病成這樣,若是鬼谷神醫在,肯定更有保障。

知道重深不信自己,雲席也沒惱,面色依舊很平靜,“派去的人跟丢了”

“鬼谷神醫的功夫這麽好?”重深頗感詫異,他從沒有聽周尤清說過他師傅的身手,而且從周尤清半點功夫也不會來推測,他一直以為鬼谷神醫并不會武功。

雲席道:“不是,是易容術,鬼谷神醫的易容術惟妙惟肖,人還沒出京城,就跟丢了”

“哦”重深點點頭,看來鬼谷神醫一時半會也是找不到的了,恢複記憶的事,還是只能靠他自己。

此時城門早已關閉,高雲青出示了東宮的令牌後叫開了城門,馬車只聽了一小會兒便又重新走動了起來,重深靠在牆壁上,側頭掀起了窗戶的簾子,已到宵禁時間,白天繁華的街道此時安靜了下來,只聽得見馬蹄與車轍滾動的聲音。

銀月高懸,雲席看向重深,他整個人都隐在黑暗裏,只有那張惡鬼面具,映着月光格外的清晰,那面具做得栩栩如生,在雲席的目光中,惡鬼好像要從面具中掙脫出來。

雲席斂下眼眸不去看他,但前方晃動的車簾又看得他心煩意亂,不自覺的想看點光亮,但整輛馬車,只有重深那兒有光,他不想去看他,又覺得狹小的空間逼仄得讓人不舒服,他想開口說話逼走這種感覺,但又不知道說什麽,最後也只喊了聲,“将軍”

重深回頭看他,應了一聲,“怎麽了?”

雲席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像他與重深向來都沒有話可說的,但他們明明什麽都說了。雲席沉默了下來,但重深猜到他是想與他說話的,便問道:“覺得悶嗎?”

雲席搖了頭,這馬車不說天天坐,十天有八天是坐了的,他從來沒覺得悶過,怎麽今天會覺得悶了呢。

重深又往外看了一眼,回過頭來與雲席說:“今晚的月亮好大好圓,殿下要來看看嗎?”

雲席搖了頭,因為如果要看,就得坐到重深旁邊去,他不太想去。

重深笑着勸道:“難得有這麽好的月色,不看看太可惜了,我給殿下讓位置”說着主動坐到了對面,雲席覺得如果他在推遲未免太不近人情了,于是便坐了過去,掀開簾子往外看,月光很盛,滿地都是光輝,但他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一回頭便對上了重深幽深的眼眸,開口問道:“将軍看什麽?”

重深道:“借殿下的眼眸賞月,卻發現殿下比月光還要好看”

雲席微微皺眉,“将軍莫要說胡話”

重深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他果然不會說文绉绉的話。

又沉默了一會兒,重深鼓足勇氣問道:“殿下何日休沐?”

“嗯?”

重深道:“端午節快到了,臣想約殿下一起去郊外踏青”

今天是五月初一,還有三天就是端午節了,雲席想了一下,還是沒有立馬答應他,“孤看看那天有沒有別的事”

沒有直接拒絕就相當于成功了大半了,重深頓時高興了,“臣恭候殿下”

見重深默認他是答應了,雲席也沒有反駁,只是問道:“端午将軍不祭祖嗎?”

重深道:“臣清明已經祭拜過了,端午便不去了”

雲席點了點頭,重深問道:“殿下要去皇陵嗎?”

雲席沉默着沒有回答,重深見他不想說,便跳了話題,又問道:“端午節禮部準備了節目嗎?”

這次雲席回答了,“沒有”

春獵鬧出這麽大的事,各家尚有陰影,況且現在國庫存銀不多,不舉辦是最好的。

馬車很快就到了重府,馬車停下高雲青在外面說道:“殿下,重府到了”

重深聞言拱手道:“殿下,臣先行一步,殿下慢走”

雲席點頭應了他,目送着重深下了馬車,等他下了馬車雲席撩起簾子看去,目光剛好對上重深回頭看過來的視線,驚得他手微微一抖,差點就将簾子放下去了,但他很快恢複了平靜,還朝他微微點了點頭。

重深笑着與他揮手,“殿下慢走”

直到雲席放下簾子走了,重深才進了府,興高采烈的與重夜說道:“端午祭祖我就不去了,我跟殿下約好了去皇陵”

重夜自然是支持他的,笑着說道:“行,我會替你在祖宗面前解釋的,你放心去”

“謝謝三哥”重深興奮不減,聲音極大。

重夜哈哈大笑,“果然不一樣了啊,這麽有禮貌”

“行了,別笑,眼角皺紋都出來了”重深毫不客氣的說道,然後在重夜生氣之前趕緊跑了。

第二天,兩人打聽了一整天,都沒有打聽到雲奕的墓在哪裏,得到的消息都是怕疫病傳播,沒入皇陵,葬在了某個深林中。

但這話明顯有問題,因為同樣是疫病,先皇後就葬在了皇陵。

對,所有人都知道先皇後葬在了皇陵,但就是招不出她的魂來,此事只有問楊成衣了。

楊成衣對于每天都要被召喚這事都已經麻木了,出現時眼睛都沒了光彩,聽到他的話也有些詫異,“一國太子連個墓也沒有?”

重深道:“有墓也招不出來”

楊成衣肯定道:“招魂鈴絕不可能出現這種失誤,唯一的可能是她根本沒有就葬在那裏,那個墓就是個幌子”

此事争論不出個所以然來,還是只能把目标放在雲奕身上,但現在的問題是根本不知道雲奕的墓在哪裏。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