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從英國飛往T市的客機在晚點了一個多小時後終于抵達,尹歡透過窗子看着這片熟悉的天空嘴角忍不住上揚。

飛機穩穩的停下後她依次拿出自己随身的背包随着人群向出口走去,移動的同時她掏出背包裏的手機開機,然後打開微信十分迅速的找到好友列表中的‘丁丁’按住語音:

“我下飛機了,你在哪裏呢?”

一松手信息發送。

沒出幾秒手機響了起來,尹歡接起電話只聽好友激動的在電話那頭喊到:

“歡歡你終于回來了!我就在出口穿着粉色衣服,你一出來就能看到我。”言罷丁町似乎還覺得自己說的不夠充分于是又補充了一句:“就是最漂亮那個。”

三年沒見依舊沒變,還是這麽不着調。

尹歡嘴角揚起笑的更加明媚,扯了扯肩上的背包笑着附和到:“知道了,最漂亮那個我肯定看得見。”

說完她快走了幾步,出通道一擡頭就看到了站在人群最前排的那個穿着粉色運動服的少女,她畫着淡淡的妝,一頭深藍色短發非常個性張揚,看起來确實惹眼。此時她正墊着腳伸長了脖子不住眺望。丁町似乎生怕她找不見自己手裏舉着一個大大的牌子,寫着‘尹歡’兩個字。

尹歡心頭一熱。

當初她不辭而別還以為她們會怪她,沒想到最後糾結的人只有自己。她暖心一笑,沖着沒認出來她的丁町大聲叫到:“最漂亮那位姑娘,舉着牌子累不累啊?”

丁町猛然側頭,看到尹歡的模樣後愣了兩秒,随後後知後覺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

“你是尹歡?”

不怪丁町認不得,當初走時尹歡一副小豆丁的模樣,又幹又瘦,該鼓的不鼓該凸的不凸。而現在再看,她個子雖然仍舊不高但小臉蛋卻張開了,精致的像櫥窗裏的芭比娃娃,整個人散發着一股誘人的朝氣。

尹歡呲牙一笑,顯擺似的露出一排潔白如玉的小牙。

丁町見此不僅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一把勾過她的肩膀倚在她肩頭笑的直發顫。

“出國三年還以為你出息成什麽樣了,沒想到——還是這德行。”

當初尹歡因為前面兩顆不平整的牙齒被她們笑話了很久,沒想到她一直記在心裏,更沒想到的是出國三年她要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整牙——

尹歡心情大好懶得跟她計較。

丁町笑夠後在等待托運行李的間隙又拉着她聊了很多她們身邊的趣事。

随後行李一出來二人推着行李打了輛出租車回到了市區。在尹歡決定回國的時候就托了丁町幫她在報考的大學附近找了房子,閑暇時敬職敬業的丁町将屋子打掃幹淨後又幫着填了些簡單的居家用品,讓這間簡單的屋子看起來多了幾分人氣。

放好行李後尹歡将屋子裏裏外外都巡視了一遍,随後滿意的拍了拍丁町的肩膀,感嘆道:

“幫我跑了這麽多天,辛苦你了,謝謝啊!”

丁町身子一歪躲過她的魔抓倒在了簡易沙發上,枕着胳膊切了一聲,“你可別跟我整那些沒用的,幼兒園尿床我替你背黑鍋時候你也沒說謝我啊。”

話音一落尹歡耳根一紅,好不容易聚起來的感動瞬間煙消雲散。

她扁着嘴一巴掌打在丁町屁股上,打的她嗷嗷直叫,尹歡瞥了一眼冷笑一聲“活該!”随後轉身去洗熱水澡。

伴随着浴室的水聲,丁町躺在沙發上抱着手機玩游戲玩的火熱,突然一陣手機鈴聲響起,她剛想發火餘光中看到備注面色一變一秒接起。

“喂,阿徹——”

電話另一頭林徹翹着二郎腿坐在俱樂部的長椅上,看着陸淮宇和邵然他們打臺球,聽到丁町的聲音他順手将嘴裏的煙卷拿了下去,吐出一大口煙圈後開口道:

“你在哪呢?老三和宇哥打臺球被撸了九局輸了一頓飯,要不要一起蹭他一頓?”

丁町随意的扣着指甲,低聲道:“下次吧,這次姐姐大發慈悲放過他一碼。”

林徹挑眉,一雙桃花眼中盛滿好奇。

邵然是他們圈裏著名的周扒皮,向來都是他扒別人,終于得着一次扒他皮的機會依着丁町好信兒的性格怎麽會輕易放過?

于是林徹輕笑着調笑到:“我還真不知道您老人家還有這大慈大悲的菩薩心腸呢?老實說,到底啥情況!”

丁町停頓了兩秒,側着眼向浴室方向瞟了一眼,随後輕聲回到:

“歡歡回來了,一會兒我得陪她吃飯。”

林徹一聽收回二郎腿驚訝的提高了音量,重複道:

“你說什麽,尹歡回來了?”

俱樂部人聲吵雜,林徹的聲音眨眼間就被更大的聲音淹沒,沒人注意到他曾有一秒的失态。

唯獨握着球杆的陸淮宇,在林徹說出‘尹歡’二字時候已經瞄準的手突然一抖,白球徑直掉進洞中穩贏的局瞬間逆轉。

他眸色深沉,毫無聚焦的看着前方,待球進網發出一聲碰撞才突然緩回神,直起筆挺的脊背,看着那球眼中掠過一絲薄怒。

被撸到懷疑人生的邵然抱着那根還沒出過鞘的球杆立在桌旁瞌睡連連,陸淮宇這超失水準的一球讓他懵了一瞬,随後擡起頭眨着小三角眼疑惑的看着他。

陸淮宇咬着牙深吸了一口氣,漆黑的瞳孔一厲,本就氣不順看到邵然的眼神更加郁悶,他一把将手裏的球杆扔到桌上,抓了把精短的頭發,狀似漫不經心地說到:

“讓你一局,不想讓你輸得太難看。”

随後走到林徹身邊一屁股坐了下去,拿起他身旁的煙叼了一顆,點燃。

邵然聞言也來了倔脾氣,讓服務生收了球,自己挺了挺下巴倔強道:“輸怎麽了,輸也要輸的有尊嚴!”

一旁剛挂了電話的林徹一聽忍不住大笑,“您可就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我還不了解你,你不就是怕宇哥讓你你都贏不了更掉份麽。”

被揭了心思的邵然嘿嘿一笑,果然啥都瞞不過這群從小玩到大的兄弟。

林徹話音剛落又再次開口道:

“玩夠了吧?玩夠了是不是就得研究一下吃啥的問題了,老三好不容易出回血咱們可得好好琢磨一下。”

一刀未平一刀又起,雙劍合璧紮的邵然心肝直顫——

……

洗完澡後尹歡将那頭半長不短的頭發散了下去,她的發質特別好,柔順的垂在耳邊光澤感十足。

丁町無聊的拿起她一縷頭發把玩,卻發現手感竟不是一般的好,被拽着的尹歡動作有些不方便,于是有些委屈的轉過頭控訴般的看向她。

玩的正歡的丁町一擡眼正巧看到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當即嗤笑:“歡歡啊,你得慶幸。”

尹歡不明所以:“為什麽?”

丁町掐了一把她窺視已久的白皙水嫩的小臉蛋,尹歡被她掐的眉頭一皺,見她要發火丁町才松開,繼而道:

“我是個女人都覺得你好看到不行把持不住,這要是個男人估計你一個眼神都得飛撲上去。”

丁町這話不是誇張,尹歡長得精致,帶着四分之一混血,占了外國人的特點眼睛大睫毛長,還有一半江南血統,又占了水鄉女子的櫻桃小嘴,吳侬軟語,就算生氣那都像是在撒嬌,嬌氣到不行。

尹歡被她這麽一說臉色一紅,終歸還是個未成年少女,對于撲不撲這樣的話題是既害羞又好奇。

“就你話多。”

丁町嘿嘿一笑,随後扯着她追問:“餓死了,你到底想沒想到要去吃啥?”

尹歡‘嗯’了一聲,認真的想了一下,随後提議:“我們去阿婆那裏吃酸菜魚吧!”

阿婆的店已經開了二十幾年比她們的年齡都長,從小父母帶着他們去吃,所以那裏也算是她們一衆人的第二個家。

闊別三年,尹歡最懷念的還是那裏,想念阿婆的味道,想念——她和他們一起瘋狂的日子。

說到阿婆丁町當然同意,她恨不能舉雙手雙腳贊成,她激動道:

“那你還不趕緊穿衣服,沙楞麻溜利索走起。”

看她的動作尹歡一愣,她皺眉輕笑:“你不至于吧,我懷念一下也就算了,你幹嘛一副猴急的模樣?”

丁町停下穿衣服的動作氣哄哄的回過頭,虧她好意思,自打她走了以後老大就已經把那裏當成了禁地,她們跟着吃瓜撈,就算偷着摸着一年也就去個一回兩回,對她來說簡直殘忍。

“老大傷心,已經把那裏改成了禁地,我上次去吃還是去年過生日阿徹偷偷帶我去的。”

陸淮宇——

這個她自回來就沒敢提起的名字,終于在她的口中聽到了。

尹歡小手緊緊的握着,心裏說不出什麽感覺,就是覺得有點透不過氣。

“他,還好嗎?”

丁町神經大條的聳了聳肩,絲毫沒看出尹歡的緊張:“好不好就那樣呗,脾氣倒是越來越大,一點就炸跟個爆竹一樣。”

“……”

——

尹歡和丁町蹦蹦跶跶到達阿婆店裏時候好巧不巧的,正好碰到了在門口抽煙的林徹。

四目相對三個人皆是一愣……

林徹詫異的看着尹歡,眼中滿是驚豔。

丁町嘴巴一鼓,擋在了尹歡面前:“你偷吃!”

林徹額頭黑線劃過,“什麽偷吃,宇哥帶我們來的,我這是明着吃。”

什麽偷吃,說的好像他人品有問題一樣。雖然他确實幹過——

宇哥,他也在這裏?

尹歡心頭一跳,沒想到這麽快就見面了,她覺得自己還沒做好準備。

林徹轉頭再次看向尹歡,正式打了個招呼:“小歡好久不見,還記得我吧?”

尹歡微笑點頭,“怎麽會不記得,阿徹好久不見。”

一共才三年,說的好像三十年不見一樣。

林徹翩然一笑,一副桃花面燦爛無比。

“來都來了一起吃吧,邵然和胖子都在。”

丁町沒有顧慮當即拉着尹歡二話不說就往裏沖,剛剛因為不能吃邵扒皮那頓飯心裏還不舒服呢,現在好了,不僅吃到了還多吃回來一份,氣死他。

尹歡懷着忐忑的心情在後面跟着,也不知道見到她他會是什麽表情?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