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扣分
扣分
周一有升旗儀式，學校要求學生統一穿校服，佩戴校牌，還會有執勤人員巡邏，沒穿校服，沒帶校牌的還要扣分。
尤其這周還有省調查團下來調研，特意囑咐了一遍，不要給學校丢臉。
許言歡周末兩天都在謝清殊家裏整理漫畫手稿準備投稿，只能晚上回家熬夜寫作業，整個人有點迷迷糊糊，洗衣服的時候把校牌摘了，忘記放書包了。
等到第一節課下課，要下樓去操場參加升旗儀式時，猛然發現自己沒有帶校牌。
她在桌子裏，書包裏都翻了一遍，都沒找到多的校牌，當即一拍桌子，吼道：“有人有多的校牌嗎？借我一個！”
大部分人還沒下樓，聽到這話就調侃許言歡：“班長，沒帶校牌啊？”
許言歡捂臉：“快快快，有多的嗎，等下要下去了。”
班上的同學都在自己座位上翻找，但是，偌大的一個班級，居然連一個多的校牌都湊不出來。
楊采雲出主意：“不然畫一個？歡兒畫的還挺不錯的。”
還真有幾個人湊了卡紙和彩色鉛筆，傳給了許言歡。
許言歡哭笑不得：“現在哪裏還有時間畫這個！”
而且畫了也不能用好吧，一眼就看穿了。
班上的同學表示愛莫能助，許言歡只能無奈下樓，祈禱值勤人員發現不了，如果是熟人執勤的話，說不定能蒙混過關。
她在幹部群裏，跟大家關系也挺好的。
謝清殊将自己的校牌遞給許言歡，然而許言歡分明看到他是剛從胸口處摘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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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搖了搖頭，謝清殊今天還要上臺講話呢，沒帶校牌就太紮眼了。
“算了吧，你今天還要上臺發言，要是沒帶校牌就太明顯了。”
“可萬一你要被扣分了……”
他還沒說完，許言歡就笑着打斷他：“也不一定會被發現啦，學校幾千個人，值勤的哪裏看得過來”
謝清殊看着她刻意揚起的笑臉，心想可你會很自責的吧。
謝清殊了解許言歡，她從小學起就擔任班長一職，将班級的榮譽感看得比什麽都重。
班級要是因為她的原因被扣分的話，她會自責很久。
但，如果謝清殊将校牌給許言歡，導致他被批評扣分，這事會更讓她自責。
許言歡從謝清殊手上拿過校牌，停在他前面，給他重新別校牌。
她就這樣俏生生地站在他面前，低着頭給他認真別好校牌，然後給他整理歪掉的校服領子，柔軟的手指擦過頸間，謝清殊忽然想，他現在似乎只要擡手，就能将她擁入懷裏。
但他手只是輕輕擡起，然後又克制地放下。
人群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只有零星幾個學生越過他們走到前面，分明沒有人注意到這個角落，謝清殊卻察覺到此刻莫大的心虛，既害怕她察覺，又擔心她一直不察覺。
許言歡對他的心路歷程全然不知，她滿意地看了看整理後的衣服，果然這樣更好看，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揚起笑臉：“如果運氣真的這麽不好，那也沒辦法啦。”
“喂。”樓梯上傳來一道懶洋洋的聲音。
兩人擡頭看去，霍少揚逆着光站在樓梯口，目光直直地盯着許言歡，扔下一個東西：“拿着。”
許言歡接過，是一個校牌。
照片中的少年微皺着眉頭，似有一絲不耐。
是霍少揚的校牌。
“那你呢？”她說完就看到別在校服上的校牌，驚喜地說：“你有兩個啊。”
霍少揚微揚起臉，透着得意。
誰知，許言歡接着說：“那你怎麽不早拿給我。”
霍少揚：“沒良心的。”
他可是在書桌裏翻了好久才找到，一擡頭就沒看到人了，追出去就剛好看到許言歡給人別校牌。
這讓他有點不爽，他辛辛苦苦給她找東西，她卻在，卻在和別人卿卿我我！
對，就是在卿卿我我！
要不是為了班級榮譽感，他才不想把校牌借給她。
許言歡笑着說：“大恩不言謝啦。”
霍少揚哼了一聲，算她識相。
三人姍姍來遲，趕上了升旗儀式。
謝清殊在前面念着發言稿，滋滋的電流聲也無損溫潤的聲音，順着廣播傳遍校園，許言歡卻無暇欣賞，因為她發現今天值勤的是溫新輝。
他上周不是值勤了嗎？怎麽這周還在值勤！
依他那個小性子，要是發現她帶的是別人的校牌，肯定要記上一筆。
千萬別發現啊。
許言歡眼觀鼻鼻觀心，完全不往溫新輝的方向看，就怕引起他的注意。
他穿梭在人群中，眼神落在許言歡身上又很快移開。
看來沒發現，許言歡送了一口氣。
然而沒等着口氣出完，她又看到許言歡猛地回頭，目光似是落在了校牌的位置。
許言歡以為自己肯定被發現了，誰知道溫新輝只是看了一眼就走了。
咦，轉性了？
難道是沒有看到她沒帶校牌嗎？
管他的，蒙混過關就好了。
周一的升旗儀式很快結束了，許言歡覺得萬事大吉，學校的執勤主要集中在早上的校門口，以及周一升旗儀式，只要過了這兩個時間點，就算沒穿校服，沒帶校牌也不會追究。
“終于結束了。”許言歡和身邊的朋友說着，只覺僥幸。
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這邊教導主任帶着調查團正介紹着學校，忽然看到一個有點面熟的臉，于是出聲：“欸，這位同學，就是你了，你來介紹一下我們學校。”
教導主任對許言歡有印象，長得很标致的小姑娘，上次看到她是在執勤，發現有學生翻牆翹課，雖然他最後沒找到那個翻牆的同學，但記下了這個值勤的同學。
能執勤的一般都是班級重要班幹部，說明這孩子肯定是好學生。
“我看看哈，是理科一班的，嗯，霍少揚？”照片中英挺的少年和眼前這個乖巧的小姑娘根本不可能是一個人，
完蛋了！許言歡感覺天塌了！
——
第二天一早，唐勝宇飛奔向許言歡座位，人還沒到，聲音先到了，語氣不無幸災樂禍：“班長，你扣分了啊？”
好像在說，你也有今天啊！
許言歡郁悶地趴在桌上，像個發黴的蘑菇。
今天的批評欄只登記了許言歡一個人，進出校門的同學都能看到，好丢臉啊。
她沒好氣地瞪他：“怎麽，班級扣分，你很高興啊？”
楊采雲這時也到了，她不僅看到批評欄的名字了，還是昨天案發現場的見證人。
她看着許言歡冷靜地将校牌摘下裝進口袋，露出一個非常官方的笑容：“好的老師，現在為您介紹下我們學校，永江一中建立于……”
楊采雲都替許言歡捏了一把汗，雖然前面鬧出了一點烏龍，不過後面進行地很順利，給學校争了臉。
但，當着調查團和那麽多師生的面，許言歡還是因為沒帶校牌扣了一分。
楊采雲都為這運氣叫絕，她安慰道：“沒關系啦，只不過扣了一分而已。”
完全沒有被安慰到！
要是別人扣分，她大概也能這麽安慰，可現在導致班級被扣分的是她。
她可是班長啊，總不能寬于律己嚴于律人吧。
她前兩天還頭頭是道地和霍少揚講要有集體榮譽感，結果轉眼被打臉，丢了理科一班的分，沒臉見人了啊。
班上的同學陸陸續續地到了，有人看到了批評欄上的名字，都過來開口調侃兩句，把許言歡都說得自閉了。
他們倒不是惡意，好不容易逮到好學生犯錯，可不得多說兩句，等下次還要等到什麽時候！
霍少揚看着腦袋就沒擡起過的許言歡，冷淡道：“吵死了。”
他一開口，直接将熱火朝天的氛圍拉到零度一下，圍着的人立馬做鳥獸散。
許言歡悄悄擡起一點腦袋，從校服袖子露出眼睛，打量了一下周圍，總算清淨了。
霍少揚的聲音依舊帶着慣有的懶散：“你要做鴕鳥到什麽時候？”
許言歡小聲說：“沒臉見人啊。”
她一看到霍少揚的臉，就想到集體榮譽感五個大字，更丢臉了。
霍少揚輕嗤一聲：“沒出息。”
早自習的鈴聲響起，許言歡溫吞地坐直身體開始背課文。
班分已經扣了，學習可不能再耽誤了。
午休過後，楊采雲帶了一個好消息：“今天我去辦公室搬作業，猜猜我聽到了什麽好消息？”
許言歡搖頭：“不知道，不過你個衛生委員，為什麽每次都比我這個班長還提前得到消息啊！”
楊采雲：“我是萬事通嘛，還聽不聽了！”
許言歡連忙說：“聽聽聽！”
“今年一中和七中的籃球聯賽，因為下個月七校聯考的原因，所以提前到了這個月。”
許言歡：“然後呢，這算什麽好消息？”
這消息她上周就知道了，友誼賽而已。
楊采雲微笑：“如果在籃球聯賽中贏過七中，能夠加三分班級分。”
“這就意味着，如果我們能在聯賽中贏過七中，那麽這三分就能補上這個月被扣的班級分，不會影響下個月的流動紅旗評比。”
許言歡頓時眼睛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