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換願望
換願望
許言歡晚上躺在床上, 白天發生的事在腦子裏來回閃現。
少年靠近時落在臉上的鼻息，黑暗中發亮的雙眼，以及人群的起哄聲。
許言歡一把扯住被子将整個人直挺挺地蓋住, 到現在她都還覺得臉發燙。
不是，霍少揚他有病啊！
還好她反應快，不然這事要是傳到老師耳朵裏去了, 就麻煩了。
決定了，以後不理他了, 省得他做事之前都不動腦給她添麻煩！
一晚上沒睡好, 第二天許言歡挂着黑眼圈到謝清殊家裏，打着哈欠說：“小書, 我來寫作業了。”
謝清殊給她沖了一條咖啡：“沒睡好？”
許言歡一口氣灌下, 又含了一顆糖, 她含含糊糊地說：“是啊, 煩死了。”
“就昨天那事，霍少揚簡直跟沒腦子一樣, 當着那麽多人面親過來，我又不是跟他談戀愛, 哦, 你不在沒看到, 虧我還送他生日禮物，真是氣死我了！”
謝清殊沉默地聽着她變着花樣罵霍少揚，始終沒有開口, 其實他看到了。
樓下的聲音很大，他從琴房走出來, 班上的男生上蹿下跳不知道在喊什麽，許言歡起身試圖控制場面, 但一群興奮的男生哪裏聽得進去。
霍少揚遠遠地往他這邊看了他一眼，似是挑釁，又像是輕視。
他看到霍少揚有條不紊地脫下黑色外套，将兩人蓋住，以及對方用力扣在頸部的手掌。
俨然一副接吻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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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謝清殊覺得自己像是被丢入了水中，四周的吵鬧聲忽然變得沉悶而遙遠。
他張了張口，卻不能聽到自己發出的聲音。
直到許言歡的聲音傳入耳中，像是破開了迷蒙的水瘴。
他走下樓，依着本能将許言歡拉到身後。
許言歡仍在嘀嘀咕咕抱怨霍少揚恩将仇報，是個十足的惹禍精。
一直沒聽到回應，她忽然問道：“你有在聽嗎？”
謝清殊保持微笑：“有的，別說了，快寫作業吧。”
許言歡把作業一一擺出來，嘆了一口氣，按道理來說，星期五剛考完考試，是不會布置作業的，但各科老師都是這麽想的，所以竟然詭異地留下不少作業。
桌子上還擺着不少漫畫工具，許言歡忽然想到自己至今還沒有收到回複的投稿，止不住地憂愁：“漫畫志的結果還沒出來，我不會沒過吧？”
謝清殊：“還沒到一個月。”
雜志社走的流程偏長，一般來說，一個月沒有回信才可以轉投其它雜志。
許言歡趴在桌上：“我其實不太擔心啦，至少應該能過個初選。”
過了初選後，就會刊登在雜志附頁上，進行很長一段時間的人氣pk，直到選出最後的勝者。
雖然是第一次畫長篇，但許言歡有過多次投稿經驗，過一個初選應該是穩的，至于後面新星計劃的評選，她就沒什麽底氣了。
說到底長篇漫畫重要的是故事情節，這方面的經驗她還沒有。
不過現在想這些都還太早，許言歡拿起筆，現在重要的是寫作業。
她寫了一會就止不住的打哈欠，謝清殊見她實在犯困，說道：“想睡就去睡吧，去我床上睡。”
許言歡搖頭：“不了，我就眯一會，這咖啡一點用都沒有啊。”
她實在太困了，便趴在桌上打起了盹，很快便沒了聲音。
謝清殊輕輕喊她：“許言歡？”
許言歡沒應，身子伏在桌上随着呼吸輕輕起伏。
謝清殊将椅子移到她旁邊，依舊輕輕地喊她：“許許？”
秋日金色的陽光落在許言歡臉上，像是上等的瓷玉，有一種剔透得漂亮。
也只有在睡着時，他才能肆無忌憚地看着她，不用顧忌滿腔的歡喜。
謝清殊擡起手靠近她，卻在觸到對方清淺的呼吸時收回手。
一陣風吹來，窗簾悠悠地飄蕩，擺在書桌上的卷子被風吹起，蓋在了許言歡臉上。
謝清殊捏住書頁一角，正要拿開，卻忽然改變了主意。
他慢慢傾身，隔着卷子吻過她的側臉。
——
星期一上課，同學都有點興奮，今天應該要出成績期中考試成績了。
第一節課是數學，許言歡拿了年級最高分147，被孫老師表揚了一番。
霍少揚的數學成績也不錯，140分，也被表揚了，說盛京來的學生就是不一樣，但不提倡同學們學習。
他本人卻興致缺缺，因為他發現許言歡居然不理人了。
早自習的時候，霍少揚問許言歡吃的什麽早餐，她沒回答，他還以為她是在專心背課文沒聽到。
第一節課前發了數學卷子，他又問了一句數學考了多少分，許言歡和前桌後桌的同學交流成績，唯獨不搭理他。
霍少揚想明白了，許言歡就是獨獨不搭理他呗。
仔細想想，昨天從周六生日party後半段開始，她躲得他躲得遠遠的，仿佛他是什麽洪水猛獸。
最後離開的時候，他和她說再見，她也沒理人。
當時他還當她是玩累了沒計較，現在想來，那時候她就開始不理人了？
她跟其它人都保持原來的态度，只有跟他，都不講話。
行，看她能忍到什麽時候！
下課後，許言歡站起身，許言歡的位置在裏邊，進出都要經過霍少揚。
這個動作表示她要出去，往常這時候霍少揚已經起身給她讓位置了，但現在他不想動。
他微昂着頭，冷淡的目光落在許言歡身上，似乎在說，他就不讓怎麽了？
許言歡哪裏肯理他，直接把謝清殊的桌子推開，繞道走了。
霍少揚坐在座位上，越想越氣，他哪裏惹到她了，憑什麽還給他甩臉子看！
于是起身追上去，在樓梯口一把攔住她：“鬧什麽脾氣？”
許言歡當耳旁風，從他旁邊繞道走。
誰知她往左走，霍少揚就往左走，她往右走，霍少揚就往右走，攔在她面前礙眼。
許言歡不得不開口：“讓開。”
霍少揚氣的磨牙，卻還忍着脾氣問道：“讓開可以，你得告訴我怎麽惹到你了。”
許言歡只得無奈地說道：“我不想惹麻煩。”
霍少揚不解：“我怎麽給你惹麻煩了？”
許言歡見他完全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有點火氣：“周六那天，你那樣子做就是給我惹麻煩，你不知道要是這事被老師知道，可能會以為我們早戀，找我們談話，甚至請家長到學校來了解情況，這，對我來說就是麻煩。”
霍少揚皺眉：“就因為這？”
他經常被老師請家長，上課不認真，和同學打架，甚至是因為言語過激拒絕女生的告白，也會被請家長。
當然，來的都不是他家長，只是他爸的秘書。
所以他不覺得被請家長是一件很麻煩的事，因為這事可能壓根傳不到他家長耳朵裏。
許言歡強壓火氣：“這就足夠了。”
她說完便大步繞開霍少揚，不再理他。
等她回到座位，這次霍少揚乖覺不少，見到她回來就起身，讓她進去。
許言歡依舊保持着霍少揚勿近的姿态，和前後的人都能聊，就是不搭理霍少揚。
她忽然聽到霍少揚問：“你給的願望還算數嗎？”
聲音居然還聽出了一絲委屈。
許言歡沒接話，她已經打定主意不和霍少揚說話，這時候可不能破功。
見她沒回應，許言歡從手腕摘下一個黑色手鏈，推到她面前：“我要換個願望。”
許言歡垂下眼，黑色手鏈是用普通編織繩編織的手鏈，只是中間纏繞了一塊水晶滴膠，滴膠裏面是一片幸運四葉草。
是她送給他的四葉草。
許言歡問：“你說什麽？”
霍少揚說：“我不要約會了，我要你別生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