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謝意不禁在心中狂喊：男主的嘴也太毒了！
他委屈的摸摸屁股，撅着嘴，“兄長明明就在阿福的身邊，為何不拉阿福一把呀？”
“為何要拉你？”謝道衡眉眼間盡是慵懶之色，他随意的站起身，居高臨下道，“謝道福，站起來，繼續。”
謝意只能忍着委屈扶着地站了起來。
站直身子後，謝意便接受到了來自上官祺安慰的眼神。
好，原本不怎麽委屈，對上上官祺的安慰眼神之後，謝意現在更委屈了。
就算謝意意志力再怎麽強，說到底他也只不過是一個小孩子，更何況平時被上官金羅寵着，自然是站不了多久的。
沒過多長時間，謝意欲哭不得，“兄長，阿福不行了。”
“這就不行了？”謝道衡連眼色都沒給謝意一個。
“真的不行了。”謝意點頭如搗蒜。
“那就回屋去吧。”謝道衡眸中冷漠。
上官祺羨慕的看着謝意臉上樂開了花，随後擡起眼看了一眼自己的這位太子表哥。
自己本就繼承了父母的優點，生的極好，可他瞧着，這位太子表哥的容貌，那才稱得上是一絕。
謝道衡就那麽随意的站着，墨發輕輕飄揚，俊美的五官漂亮的有些不真實。
察覺到上方傳來的冰冷的視線，上官祺急忙低下頭。
大表哥美則美矣，就是容貌上與姑姑和姑父不怎麽相似。
也不像小表弟一樣，旁人一看就知道是姑姑生的。
“今日便到這裏吧，若是你明天還想練，明日這個時辰，在這裏等着。”謝道衡下巴微擡，側目看了上官祺兩眼，就要轉身離開。
“大表哥！”上官祺熱情，“你不去吃飯嗎？”
謝道衡視線輕飄飄落下來，上官祺急忙改口，“太子表哥，你不去吃飯嗎？”
謝道衡定定的看了上官祺一眼，緩緩道，“一會就去。”
“好呀！我和阿福等着太子表哥！”上官祺說完，便屁颠屁颠的像陣風似的朝自己的院子跑去。
“殿下。”從钰不知道從哪裏出來，低聲道，“殿下何必對上官世子如此上心？”
“孤需要一把利劍，一把完全為孤所用的利劍，”謝道衡斂眉，“或許，他可以成為這把利劍。”
“可是……”從钰猶豫道，“上官世子……”
“好了，”謝道衡冷聲打斷道，“這裏是侯府，有什麽話，晚上去徐府再說。”
*
“為何兄長還不來呀？”謝意得了謝道衡的“赦免”，幾乎是立馬便跑回院子，然後吩咐下人準備吃食。
誰知剛等着上官祺回來，這厮竟然說謝道衡也要同他們一起。
謝意心想，你要是知道你邀請的人，未來會毫不猶豫的把劍往你的胸口捅，你就會後悔你的決定了。
可是無奈，上官祺經過今日上午謝道衡對他的教導，謝道衡的形象在他的心裏變得更崇高了些，無論謝意使出什麽撒嬌的手段，他都堅決不同意謝意先吃。
于是，餓着肚子的謝意只能恹恹的趴在桌子上，內心期待着謝道衡可以趕緊來。
“太子表哥！”上官祺驚喜出聲，“你終于來啦！”
謝道衡面色始終淡淡，嗯了一聲。
不過很快，他就察覺出了些許的不對勁。
上官祺不是說謝道福也會一起等着他嗎？人哪裏去了？
此時竟沒有了平日裏的叽叽喳喳的聲音，謝道衡反倒覺得不适應了。
“謝道福呢？”謝道衡閉了閉眼稍微壓制了煩躁。
“阿福在這裏。”謝意渾身沒勁，和一條蛇似的從桌子下面站了起來，還吓了上官祺一大跳。
“阿福，你好好的鑽到桌子下面做什麽！”
“因為阿福已經餓的站不起來了。”謝意哼哼唧唧，有些埋怨的意味在裏面，他噘着嘴看着謝道衡，“兄長來了，現在可以吃了吧？”
一旁的下人早就把菜擺放好，謝道衡不知想到了什麽，竟然直直的走到謝道福旁邊的位置上坐下。
謝道福此時的注意力全放在了食物上，根本沒有注意到此時謝道衡正暗暗的打量着自己。
“阿福，這是全長安城最好吃的烤鴨，我特意吩咐他們給你買的，可好吃啦！”上官祺滔滔不絕，“還有這個，這個是糯米糕，甜甜的，還不膩！”
上官祺此時扮演起了大哥哥的角色，見有些菜品距離謝道福遠了些，便把謝道福心心念念盯着的菜全給謝道福夾了一遍。
“謝謝表哥！”謝意深知被人照顧幸福，此時也不在乎剛剛上官祺的固執了。
只有身旁的謝道衡意味不明。
“烤鴨好吃嗎？”謝道衡輕牽嘴角，就要伸出筷子。
說時遲那時快，還未等謝道衡反應過來，一片鴨肉便被放到了謝道衡身前的碗中。
一向有些潔癖的謝道衡眉間攏起怒氣，再擡頭，只見謝道福邀功一般，眸子亮晶晶的，“好吃！兄長也嘗嘗！”
謝道衡緊緊的攥着手中的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其折斷。
他承認，此時他想狠狠欺負眼前這個粘人包的心情達到了極點。
他甚至後悔沒有給他多下點藥，讓他再難受幾天了。
這樣，今天這種足以讓他發瘋的事情就不會出現了。
可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這個面子，他不能拂。
忍着內心的不适，謝道衡夾起那片鴨子肉咬了一口，心中怒意更甚，“還不錯。”
謝意笑笑，随後繼續自己的幹飯之旅。
桌上三個人，一個在認真幹飯，一個在忙着照顧自己的小表弟，還剩下一個謝道衡，空着一只手，在謝意毫無防備的時候，泰然自若的摸上了謝意的大腿。
正在認真吃飯的謝意不禁一震，他嘴裏的肉還未咽下去，呆呆的看着謝道衡。
察覺到大腿處傳來的柔軟的觸感，謝道衡心中的想法被推翻，心中震驚，但表面還是裝作平靜。
“你六歲了，竟是這般瘦弱，多吃點吧。”
謝道衡仿佛不信一般，又在謝意另一條腿上用力摸了摸，這才收手。
“大表哥也吃呀！”在上官祺的角度，他看不到謝道衡剛剛做了什麽，還樂呵呵的。
“孤吃飽了。”謝道衡挑眉，再次看了謝意微微顫抖的大腿一眼，戲弄道，“看，這般瘦弱，吃個飯竟也這般。”
謝意愣住。
男主剛剛是在耍流氓嗎？
哪有弟弟吃着飯，哥哥摸弟弟腿的！
謝意強迫自己把嘴裏的肉咽下去。
難不成，是因為自己說了要做謝道衡的好弟弟，結果卻總是和上官祺在一起玩，男主不高興啦？
還是說，男主見上官祺給自己夾菜，他不高興啦？
謝意愣愣的想着，嗓音軟軟，“阿福平日裏吃的挺多的呀。”
謝道衡冷眼，“就你這瘦胳膊瘦腿，若是吃得多，怎麽會一個時辰都站不了？”
“那是因為阿福還小嘛。”謝意委屈。
謝道衡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早就沒了吃飯的心思，直接起身離開。
謝意這才松了一口氣，随後繼續開心的幹飯。
*
“殿下，當真……”徐吟章面色凝重，“當真摸準了？”
“第一遍摸的時候，孤也是不信的，所以孤才摸了第二遍，結果并無不同。”明亮的燭火之下，謝道衡黑眸裏覆了寒霜一般，“皇後私下竟未讓謝道福習武。”
徐吟章還沉浸在謝道衡主動摸了謝道福的腿這件事情上。
他和謝道衡是發小，自然沒有誰比他更加清楚謝道衡的脾氣了。
謝道衡嘴上說他厭惡謝道福，可是卻也能忍着厭惡主動觸碰謝道福。
徐吟章不禁對謝道衡更加佩服了些。
“那殿下如今是怎麽想的？”
“孤竟然摸不清皇後的想法了，”謝道衡合上眼睛，前些日子，上官金羅對他關懷的話語還萦繞在他的腦中。
平日裏，上官金羅是不可能對他說這樣的話的。
謝道衡幼時也曾渴望過得到母親的喜愛，可是失望積攢的多了，慢慢的也就不再渴望。
關于上官金羅為何獨獨不喜自己，謝道衡也是知道些什麽的。
宮中曾有秘聞，說是謝道衡降生之時，天降異色，并且當日，上官金羅大出血，為了生他，幾乎是搭進去了半條命。
這個解釋似乎天衣無縫。
可是最近，謝道衡自己卻察覺出了什麽不同。
比方說，上官金羅上次這般關懷自己，似乎是去年的這個時候。
六月，到底有什麽特殊的寓意？
能讓上官金羅放下心中對自己的芥蒂，主動關懷自己？
謝道衡睜開眼，緩緩道，“孤的想法，從來都沒有變過。”
謝道衡本不想争，可是他身上擔負着太多，皇後雖是自己的生母，可不喜自己，又有了嫡次子，難免不會做出想扶持嫡次子上位的事情。
是現實逼迫自己做出了這樣的選擇。
謝道衡冷漠道，“她既然做了萬全的打算，那孤就不能讓他如意。”
“臣也無法揣測皇後的意思，若是皇後真的有那種想法，為何六皇子六歲了，也不曾請過教書先生，更不曾習武？”
“孤偏不如她所願。”
“她想讓謝道福居萬人之上，那孤便把謝道福囚禁在身側，讓他親眼看着孤是如何一步一步走上那高位的；她若是想讓謝道福安安穩穩的做一個對孤沒有威脅的王爺，那孤便讓謝道福成為孤的利劍，随時随地為孤所用。”
謝道衡喃喃，“謝道福，永遠都應該和孤糾纏在一起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