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節
建波示意方超坐下,自己也坐在齊晖的對面。
“以前我們三個可是一起混的!你別想抵賴,那時候誰一天沒打人了就手癢,天天說要去二中幹架來着?”
“一事論一事,你不要為了那個黃拾跟我吵架。”李建波擺擺手,讓齊晖不要說。
“誰TM為了黃拾給你吵架?!李建波你嘴巴小心點!”齊晖怒了,從沙發上站起來,臉拉了下來。
“好了好了,都別那麽沖,有話好好說,都多大的人了。”方超出來圓場。他轉頭問李建波,“黑道?事态嚴重嗎?”
“事情扯上陳五了,如果齊晖這時候抽身,肯定不會被牽連。”
“陳五?怎麽會惹上他這種人物?齊晖,你膽真大。”方超轉過來看着齊晖笑。
“不是齊晖,是黃拾。”李建波接着說。
方超的的臉色也變了,他問齊晖,“究竟是怎麽回事?”光陳市最大的黑道組織,老大喬振彪底下得力的一員猛将,為人心狠手辣,靠着殺人越貨在幫派裏從基層幹起,最後得到老大的賞識,晉升為小組長。
他殺過的人,數不勝數。
警方卻沒有能力逮捕他,每次設局逮捕,都會損失慘重。
齊晖臉色鐵青,他知道黃拾來歷肯定不清白,可也沒想到是跟陳五有過節,自己也是剛剛知道的,可這麽丢臉的事他不會明說。
即使黃拾是陳五的人,即使黃拾是被陳五追殺的叛徒。
他也是自己撿到的狗!
于是他只能說:“我只是收留了黃拾,不會受到過多牽連的。”
李建波臉色陰晴不定。他擔心齊晖的安慰,卻不肯明說,只能說:“這個黃拾隐瞞自己被追殺的真相躲在你身邊,你沒想過原因嗎?”
“他沒隐瞞。”
“哦?”李建波和方超異口同聲。
齊晖又靠近沙發坐下,換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他失憶了——”
李建波和方超沒有預料到這一點,兩人皆一臉詫異。
盡管李建波對黃拾的身份有過多懷疑,但他沒法指出明确的證據。齊晖一再表示自己不會遭遇任何危險,叫李建波放寬心。
李建波和方超對一個眼色,點點頭。
方超決定回局裏布下眼線,這幾天加大對光陳組的監視。
方超開着車送齊晖回公寓。
齊晖下了車,才發現自己把盒飯落在李建波家了,肚子餓得咕咕直叫。更重要的是他家小狗手受傷了不能煮飯,也不知道吃了沒有。
他走到公寓前面,發現大門前的花壇坐着兩個年輕人。
黑色的外衣,誇張的染發,像是深夜游蕩的不良少年。
他們看見有人接近,趕忙擡起頭看看來者。
一個嘴裏叼着煙的青年,眼神裏滿是怒意,哐當一聲踢開大門就走進了公寓。
“真不得了,竟然敢那樣瞪着我們!”
“對啊,真是找死,要不是我們奉了命,有要事在身,就先把他痛扁一頓。”
“然後再挂到街口的廣告牌上,看他敢不敢嚣張!”
齊晖走在樓梯上,連打了幾個噴嚏,也不知道是誰在念他。
他到了房門口,輕手輕腳地開門,夜裏十二點多,黃拾可能已經睡了。
他打開門,走進玄關,剛要開燈,就感覺有人從背後悄悄走過來,頓時肅起耳朵警惕。
“齊晖。”黃拾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顯得異常清晰。他走到齊晖背後,從身後用左手抱住了他的腰“放手。”齊晖道。
“不可能。”黃拾手圈得更緊了,“齊晖你去哪了,我以為你不回來了。”
“我已經回來了,趕緊放手。”
“我們去睡覺吧。”
“黃拾你是腦袋秀逗了嗎,不要逼我動手!”齊晖手扣住黃拾放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把他的手腕按的咯吱直響。
黃拾這才慢慢松開手,齊晖把燈開了,整間屋子都亮堂起來,黃拾因為一時不适應光線而眯起了眼睛。
齊晖只看到眼前一個穿着普通家居服,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男人,根本無法把他和黑道的人聯系起來。
“黃拾——”齊晖叫道。
“齊晖?”
“你還是想不起以前的事嗎?”
“我忘了,我已經很盡力的想,但還是想不起來。”
“你怕嗎?萬一以後都想不起來。”
“不怕,我有齊晖——”黃拾終于适應了光線,一雙清亮的眸子看着齊晖,就像一個單純的孩子。
“好,如果你遇到危險,我一定不會扔下你不管的。”齊晖拍拍黃拾的肩膀,“誰叫你是我撿回來的呢。”
黃拾也笑,伴随着一陣輕微的頭疼,直覺告訴他,一定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
而他不會允許齊晖出事。
穆何正在浴室裏淋浴,他敏銳的感覺到自己的房門鑰匙孔插/進了鑰匙,然後門被打開了。
有自己家裏鑰匙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自己,一個是穆安麗。
他趕緊扯了條浴巾圍在腰上,頂着濕漉漉的頭發走出浴室,來到客廳,果然看見穆安麗坐在沙發裏。身後站着四個身強體壯的保镖。
穆安麗已經快五十了,但面容卻顯得很年輕,看起來像三十出頭,她一身寶石藍的長裙,臉上的妝容十分精致,黑色的長發完成一個很高的髻。看起來更像是要去參加一個舞會。
其實她剛從一個舞會回來,車輛途經兒子的公寓,便上來看看。
“你怎麽來了?”穆何冷冷地說道,絲毫沒有見到母親時應有的喜悅。
“我來警告你。”穆安麗和他針鋒相對。
“有勞你了,我最近可沒闖禍啊。”穆何說着在沙發上坐下,沙發墊很快就被他頭發上的水珠潤濕了。
“你當然會聽話,可是你的豬朋狗友卻不一定。”穆安麗笑道,嘴角只輕輕一揚,神态和穆何很相似。
“你什麽意思?”
“那個齊晖,他惹了不好惹的人,你跟他這麽熟,只怕會吃虧。”穆安麗依舊微笑。
“齊晖怎麽了?”穆何聽到齊晖的名字,精神開始集中。
“齊晖是沒什麽,可聽說他養了一條狗,這條狗可不得了——光陳的陳五,丁行雨,還有成不了氣候的金禾都在找他。”穆安麗又頓了頓,“只有他們的老大一人被蒙在鼓裏。”
穆何臉色開始變得難看,“你是說那個黃拾?”
“黃拾?這名字倒挺有趣。”
“穆安麗——”
“你叫我什麽?”穆安麗眼睛對上穆何。
“媽——”
“乖兒子,這幾天跟齊晖保持距離,估計有幾撥人要開始動作了,你不要摻合。”穆安麗說着就站起身來,“記得把頭發吹幹了再睡覺,還有——別染頭發了,你淺發色挺好看。”
穆安麗挨着保镖離開,穆何還愣愣地坐在沙發裏。
喬振彪坐在鋪着虎皮的藤椅上,神色有點不自在,他手一伸,在旁邊給他扇風的年輕姑娘就把一杯茶遞到他手中。
他綴了一口茶,緊皺的眉頭這才開始舒展,繼而緩緩的舒了一口氣。
喬振彪長得很高很壯,眉毛是淩厲的劍眉,眼睛底下有刀疤,是年輕時候跟人拼殺留下的紀念品,現在他已經快六十了,可是仍舊威風凜凜。
“老大您有心事?”一個穿着長袍馬褂的中年男子,站在一旁,幫喬振彪空了的被子再續滿茶水。
中年男子個子不高,但氣勢很強,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半眯着看着手裏的茶壺。
“不知道下面的人找到夏元了嗎。”喬振彪說着,又喝了一口茶。
江夏元失蹤已經很久,竟沒人能找到他,枉費自己是光陳組的老大,手下好幾萬,遍布全城,竟然連個人也找不到找不到的原因有幾個,其中之一就是江夏元已經死了。
可是他究竟為何而失蹤?竟沒人能給他說明白了。
“放心吧,老大,只要一找到江公子,自然有人來禀報。”
“嗯,陳五,你辦事我放心——”喬振彪睜開眼睛,對上陳五忠心耿耿的眼神,“其他人要是有你一半的能耐,我就放心了。”
“老大你真是過獎了,日後江公子回來,還是您的得力助手。”
“我倒是不在意,只是怕秀彬想着夏元這孩子。”
“大小姐很喜歡江公子。”
“陳五你也看出來了?”
“不,是底下有人議論,我怕說出來惹您不高興,便沒說。”陳五聲音嘶啞而又有力度,說着這些奉承的話,竟然沒有半點虛假的感覺。
“哈哈哈——看來是衆望所歸,等找到夏元,就給他們辦喜事如何?”喬振彪心情大好,不由得從椅子裏起來,在房間裏踱步。
“一切聽老大安排——”陳五也跟着笑,他的表情和顏悅色,內心一聲冷笑——
江夏元,你躲了這麽多時日也該玩夠了。
也該到了上西天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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