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節
毫不相稱。
包廂中間的地毯上,跪着貴哥——
“阿七——”陳五喚了一聲,貴哥的手下阿七就從人群裏擠了出來。
“五爺。”他也怕,可是卻假裝鎮靜。
“我看就由你來,把王貴的手臂砍下來,你看怎麽樣?”陳五喝了一口茶,味道極好。
“啊?啊!”阿七也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小的,小的怎麽敢啊。”
“我讓你砍你也不敢?”
“小的… …”
“既然你忠心護主,那沒辦法,就拿你的手臂來抵你家主子的如何?”
“不要啊,五爺!我砍我砍!”
阿七吓得靈魂出竅,貴哥面如死灰,張經理不停擦汗,雖然說他一直跟黑道打交道,真正的剁手跺腳的場面,這還是第一次見到。
很快有人送上來鋒利的刀子,貴哥看着那長長的刀鋒,三魂七魄都跑了幾個。
“阿七,快點,我還有事要忙。”陳五催促。
“五爺您就饒了小的吧,我再也不敢了——”貴哥邊喊邊哭,頭雖然磕得很響,畢竟是磕在地毯上,也沒有多痛,只是他都要六神無主了,對面的陳五爺還是一臉暴戾地看着他。
“阿七——”陳五又叫。
阿七手裏顫抖着拿起那把刀子,跟拿起了幾十斤重的東西一樣,怎麽也擡不起來,在看着滿臉驚恐的貴哥,他的心跳早已漏了幾拍。
不砍,他一定會死,被陳五爺下令處死;砍了,日後這王貴一定會報複,到時候自己也是不得好死。
阿七以前認為當一個好的狗腿子是要靠能耐的,而現在,他已經确信自己沒能耐了。
阿七的手還在抖,卻怎麽也下不去手。
“阿七,你是要幫你的主子來抵這條手臂嗎?”陳五又問。
“不不,五爺,小的這就砍。”阿七看看四周,露出一個懇求的表情,對着陳五幾個手下問:“能不能請你們幫着按住他。”
幾個人請示陳五爺,陳五點點頭。
那幾個人很快就把貴哥抓住了,右手臂伸出來,按在茶幾上,張經理看也不敢看。
“阿七?你敢?我平日你待你不薄!”貴哥顫巍巍,聲音都嘶啞了。
“阿七,怎麽還不動手。”陳五喝着茶。
豁出去了!阿七眼睛一閉,手起刀落,一道刀光從貴哥的眼前閃過,接着貴哥就看見自己的手臂從茶幾上彈了出去,掉落在地毯上,而自己的肩膀,正噴着血——
震驚了從指縫看見了被濺的一臉血沫的阿七。
貴哥的瞳孔無限放大,臉色蒼白。貴哥發出他清醒前的最後一聲吼叫:“啊——”
包廂隔音,可畢竟沒有關牢實了,不夜城的客人,在那夜都聽見了禽獸般的凄鳴。
黃拾這幾天一直呆在一座豪宅裏。房裏的人,每個見了他都是一聲敬畏的“江公子”。
丁行雨說喬振彪一直待在香港,回來的日子并不明确,但是黃拾必須要在喬老大回來之前記起他在光陳組的所有事情。
包括他的身份,他的任務。
心裏迫切地想着齊晖,可是卻沒辦法出去,丁行雨說:“如果你沒辦法恢複記憶,現在的你出現在齊先生面前,只會給他招來危險。”
只能強忍着去見齊晖的沖動,黃拾想 ,齊晖他有沒有在想我,想起的時候,會不會因為自己不在了而感到難過呢。
成樂和成歡這幾天一直待在江宅,失憶的江哥比起以前根本就是兩個人,如果是以前他們對江夏元下了迷藥,現在一定是一個缺了胳膊,一個少了腿,可這個黃拾,被他們三兩句話就搪塞過去了。
“如果江哥不恢複記憶就好了。”成樂說。
“好是好,可是到時候金禾哥被人欺負就沒有人替他出頭了。”成歡說。
“金禾哥真是個蠢貨,還是老大的兒子呢,怎麽跟老大比起來就是灘爛泥。”
“噓——你敢說這個,真是找死,小聲點。”成歡一把捂住成樂的嘴。
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的,比如說,不是你想當黑道你才是黑道,有些人,即使不想,一出身也便是了,命運這種東西,沒有幾個人能贏得過它。
黃拾在書房裏翻着東西,丁行雨說讓他多看看熟悉的東西,說不定就能勾起回憶。
可是這個落差實在太大了,一個無所事事,之會煮飯洗衣服的黃拾,和一個有個幾千手下,呼風喚雨的江夏元。
黃拾翻到一個木匣,上了鎖,他看看雙胞胎兄弟,指了指手裏的東西,“鑰匙呢?”
成樂說:“江哥,你的書房沒人敢進來的,鑰匙肯定是你自己收起來了。”
黃拾想了想,直覺驅使他走到書架前的辦公桌上,從上往下數第三個抽屜,打開了,翻開一兩本筆記,果然發現一支鑰匙躺在底下。
成樂成歡面面相觑。
黃拾打開木匣子,翻出一本老舊的筆記本,名字欄歪歪扭扭地寫着“江夏元”。他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不想翻開這筆記,頭又一陣暈眩,一只名為“不安”的生物,盤踞了他所有的腦細胞。
黃拾小心地翻開,原來是一本課堂筆記,還是數學課上記的,他看了幾頁,忍不住笑出來。
成樂對成歡說:“江哥好像很開心。”
“對,我從沒見他這樣笑過。”
黃拾翻了幾頁,突然一個名字跳進他眼簾,筆記本身一行歪斜的字:齊晖,我們下午要去哪?
下面寫着一行字跡不同的字:我問一下建波,去他家好不好。
黃拾面色突變,又翻了一頁。
“齊晖,這是我媽媽給我做的包子,我留了一個給你。”
“齊晖,昨天玩的好開心啊,我們下次再去看海吧。”
“齊晖,你昨天怎麽沒來,我一直在等你。”
“齊晖,你不要生氣了,我下次不會被打了。”
“齊晖… …”
“齊晖… …”
黃拾快速地翻閱着,他開始頭痛欲裂,手裏拿着筆記本踉跄地跌坐在沙發裏。
黃拾你是誰?
江夏元你又是誰?
黃拾你愛齊晖。
江夏元你也愛齊晖嗎?
齊晖出院的時候,陳春香來接他。她淚眼汪汪,說我家黃小哥怎麽突然就不見了。
齊晖笑着拍拍陳春香的肩膀:“放心吧,春香,我這不正要去找他嘛,以我的能耐,很快就能帶他回來。”
陳春香一把将齊晖推開,罵道:“摸什麽摸,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啊?你個齊混賬。”
“老太婆你都徐娘半老了誰TM樂意摸你啊。”
“哎呀!你個齊混賬,你的眼光沒有黃小哥的一半!!”
兩個人在醫院大門處推搡,惹得一些行人駐足圍觀,還以為是兒子跟媽媽在打鬧,都笑着搖搖頭。
穆何很快開着一輛車過來了,他下車來,後面還跟着一個陳東斌。
面對齊晖疑惑的眼神,穆何聳聳肩,“在路上看見他踩着單車,于是停車問了一句,東斌說要過來接你出院,我就順路把他載過來了。”
“東斌?你們什麽時候這麽熟啊,穆何?”齊晖也只是随意問一下。
陳東斌連忙擺手,“沒有的,我們一點也不熟。”
齊晖懶得理他,過去搭着穆何的背。
穆何低聲跟齊晖說:“去我店裏吧,我有事跟你說。”
“怎麽了?”
“有關黃拾。”
齊晖一張臉由平靜到欣喜——
19無法揣度的前景
這是齊晖第二次來黑都。
穆何的酒吧,相較于一個月前,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外牆粉飾一新,鑲了巨型的霓虹燈牆面,一溜的黑色,金色的“黑都”兩個字在上面異常顯眼。
走進去之後發現地板全換成了透明的玻璃,地下鑲了燈管,把整個地板都照的閃閃發亮。
齊晖走進來便遇見了茱莉,茱莉對着穆何叫了聲“老板”,看到齊晖便慌忙逃了。
上次這個齊先生和一個男人在酒吧門口打架,最後兩人都重傷住院了,這事情傳的沸沸揚揚。茱莉沒想到這齊晖還是個暴力狂,說不定還有S的傾向,自己還是躲遠點好。
陳東斌一直跟在齊晖和穆何的身後,齊晖好奇地轉過身去問他:“你怎麽跟來了?”
“我來看你。”陳東斌說着用手托托眼鏡框,齊晖看見對方指甲縫裏的粉筆屑。
“我沒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我單車丢了。”
“啊?”齊晖不耐煩了。
穆何卻說道:“齊晖,你有點過分了。”他把一直畏手畏腳的陳東斌往身邊一拉,“剛才我載他過來的時候他把單車丢在路旁了,沒理由讓他走路回去,等一下我會送他回去。”
齊晖無可置否地點頭。他身理直覺就厭惡陳東斌,沒有理由。
穆何轉身對陳東斌說:“你先過去吧臺那邊喝點東西,我們講完話就送你回去。”他說着喚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