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美人舞,傾玉顏
第48章 美人舞,傾玉顏
那把鑰匙和江瀾月有什麽關系?
按照江遇所說,江瀾月已經去世十六年了,為何冷哥非要找那把鑰匙。
這裏面究竟藏着什麽樣的秘密?
正想着,門被人從外面推開,江硯郬斜靠在門框,眉眼淡漠:“醒了就起來,今天不準睡懶覺。”
今天是除夕。
按照以往的習慣,要起早貼對聯。
他一身灰色的居家服,額前的頭發沒有經過打理,多了幾分松弛之感。
看上去好接近多了。
書房裏,筆墨紙硯已經備齊。
江硯郬挽起衣袖,串着佛珠的左手背在身後,右手持筆杆,沾了些濃墨,開始下筆。
他的字跡很好看。
行雲流水,落筆如生煙。
骨節分明的手宛如白玉一般,真正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底蘊涵養,舉手投足間,都展現出優雅矜貴之氣。
他沒有擡頭,自顧自的問:“會寫毛筆字嗎?”
秦瑤一向不在外展示自己真正的字跡,就連教江遇寫作業,用的都是工整的小學生字體。
Advertisement
“不會。”
江硯郬眯了眯眼,嗓音很淡:“過來,我教你。”
秦瑤站到他身前,江硯郬把筆放在她白皙的手裏,調整好她的握筆姿勢,握着她的手背,寫下一副對聯。
上聯:“美人舞,傾玉顏,紅砂點點斷心弦。”
秦瑤挑眉。
她寫下。
下聯:“冷佛子,蓮花身,淨植亭亭妖我心。”
她的毛筆字歪歪斜斜,一點字形都沒有,不過這文筆倒是不差。
江硯郬嘴角挂着淺淡的笑,用那只戴着佛珠的手箍住她的腰,眉如墨畫,低笑着道:“罵我呢?”
秦瑤偏頭看他:“我誇你。”
“罵我勾引你啊?”
“難道不是嗎?”
秦瑤反問。
“我怎麽妖你了,說說。”
“眼神妖,身材妖,動作妖,你哪哪都妖。”
江硯郬:“……”
究竟是誰先開始的?
他只不過是受她影響。
他湊近,五官分明,眼眸深邃,高挺的鼻梁碰到她的鼻尖,沉下半分眸,戲谑着問:“那……勾到你了嗎?”
秦瑤指尖微頓。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已經習慣他的靠近,甚至他主動遞過來的薄唇,氣息幹淨清冽,不由心的想要靠近。
她擡眸,那雙眼睛蒙上一層不明的情愫,抓着他的手說:“嗯,勾到了。”
聞言。
江硯郬反手握住她的,修長的指尖插入她的指縫,十指交合,微涼的唇覆了過來,溫柔細膩……
秦瑤被吻的腦袋放空,江硯郬另一只手不知道什麽時候摸到她的小腹,觸感清晰,她一下子清醒過來。
誰能想象。
她肚子裏真的有了一條小生命。
江硯郬字跡好看,寫對聯這件事一般都交給他。
秦瑤閑在一旁無事。
注意到放筆墨的櫥窗裏竟然有國畫的顏料,她重新拿了一張畫紙,安靜的坐在一旁鼓弄。
江硯郬時不時瞧她一眼。
秦瑤用了好幾種顏色調出不同層次的粉、白、青三種顏色。
握着畫筆在紙上畫了一朵蓮花。
寫下一個‘妖’字。
……
午後。
秦瑤沒什麽胃口,坐在地毯上一顆一顆的掰着石榴。
江硯郬見她那速度,估計到天黑,也難填飽肚子。
一把搶了過去:“笨死了,剝個石榴都不會!”
秦瑤只是拿那石榴打發時間。
江硯郬低下眉眼,動作認真,沒一會,紅彤彤的一碗石榴籽出現在她面前。
他抽了張濕巾擦手,大發善心的吐出兩個字:“吃吧。”
秦瑤看他一眼。
問道:“這麽會剝石榴,之前給別人剝過?”
江硯郬眼底眸色暗淡一瞬。
秦瑤精準的捕捉到他的神色,皺着眉頭好奇的問:“你家為什麽吃飯多擺一副碗筷,是有什麽講究嗎?”
江硯郬沒說話。
雙眸結上一層寒霜,明白人都不會再追問下去。
可是秦瑤沒有時間耗了。
善解人意的道:“沒關系,你要是不想說就不說,畢竟……我知道的,我只是個外人。”
“我從小就沒有家,也沒感受過家庭的溫暖。”
她說完對上他的眼睛,一副做錯事情的可憐模樣。
江硯郬伸手碰了碰她的眼尾,劍眉微蹙,這點事情也值得讓她紅眼?
秦瑤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他生怕下一秒她就要掉眼淚。
沉聲道:“沒有不想說。”
秦瑤:“那你還給誰剝過石榴?”
江硯郬語氣很沉,似乎很久沒說出那兩個字了。
“我姐姐。”
秦瑤:“她是個什麽樣的人?”
江硯郬背靠着沙發,嗓音徐徐:“她很聰明,熱愛醫學,為了尋求更好的醫術遠去國外求學,家裏從不限制她做什麽,直到有一天,她打來電話說在那邊交了個男朋友,還拜了一位師父,我們都以為她生活的很好,直到……”
江硯郬頓了下。
仿佛過去那麽久的事情再次提起,就像發生在昨天那般,“直到她回來,性情大變,整日裏疑神疑鬼,問她到底經歷了什麽她也不說,生下江遇之後便死在了手術臺上。”
秦瑤秀眉皺起。
原來江瀾月有這麽一段過往。
秦瑤路過樓梯口。
聽見傭人們讨論:“屋子已經打掃完了,就還剩一個大小姐的房間,你們誰去?”
“我不去我不去,大小姐那屋子冷森森的,看起來好吓人。”
“可是夫人吩咐今天是除夕,每一間屋子都要打掃的。”
“那我們一起去吧,打掃完趕緊出來。”
三兩個傭人結伴,一起進去打掃。
秦瑤盯着傭人的方向,随後離開。
除夕夜。
阖家團圓的時刻。
江母在廚房和傭人們一起包餃子,江硯郬陪着江父下棋,江遇在客廳看電視,家庭氛圍溫馨極了。
秦瑤用一根銀絲撬開那間屋子的門鎖,這間屋子已經十六年沒人住過了,裏面的裝飾卻沒有動過。
這位江家大小姐房間裏并沒有什麽多餘的擺件,最多的就是書籍,各式各樣的醫書。
秦瑤随手拿了一本,她很熟悉,這是燼洲出版的醫書。
所以她是去了燼洲學醫,那又是拜的誰為師父,又是愛上了哪個渣男落得這個下場?
既然那把鑰匙和江瀾月有關,有沒有可能鑰匙就被江硯郬放在她的房間裏。
她開始翻找,銀絲插進每一個抽屜。
終于,看到一把精致的鑰匙,上面刻着一個‘月’字。
秦瑤眼角透出野氣。
這大概就是冷哥要的那把鑰匙了,費盡心思,在江都耗了那麽久,終于找到了。
當她準備起身時,胳膊肘不知道撞到哪裏,一本皮質的本子掉在地上。
連帶着一張照片。
她伸手撿起來,看到照片上的人時,瞳孔一縮,一種難以言說的情緒湧上心頭。
這照片上的人……
為何與她長得如此相似?
顫抖着手翻到照片背面,上面清晰的寫着幾個大字——溫知晚。
溫知晚。
是媽媽的名字!
秦瑤心頭一緊,仔仔細細看了好些遍,原來她和媽媽長得如此像,她小心翼翼的将那張照片放到口袋裏。
這是唯一一張,媽媽的照片。
那本子裏什麽字都沒寫,只夾了一張照片。
秦瑤不多做深究,至于江瀾月這裏為什麽會有她媽媽溫知晚的照片,回到燼洲之後,再問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