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定制美貌
定制美貌
遭天譴？沈嚴輕蔑一笑，“你可能太高估我了。”
“什麽意思？”林曉曉沒懂。
沈嚴輕描淡寫的說：“毀滅全人類這種事，我暫時還做不到。”
“那你前面說的什麽病毒什麽基因，是什麽意思？”林曉曉坐了下來，情緒沒那麽激動了。
咬了口被她拒絕的青蟹，沈嚴不緊不慢道：“這些你以後有機會了解到，如果你感興趣的話。”
林曉曉見他吃得很香，也抓了只煮紅的青蟹來啃，“怎麽了解，去你們公司上班嗎？”
“有實驗室。”沈嚴把生蚝放進鍋裏，又架在火上烤。
“你們實驗室是專門研究人的？”林曉曉記得他說過他的人工智能研究離不開人，想必實驗室的主題也大致類似。
沈嚴敷衍道：“去了就知道。”
去不去另說，眼下林曉曉最關心的不是這事。她更關心的是當下，“那我們什麽時候能出去？”
“你想好了？”沈嚴反問她。
林曉曉感到莫名其妙，“想好什麽？”
“接納一個充滿新科技的世界。”沈嚴背對着大海，頭頂是初升的紅日，微微的海風掠過他淩亂的發絲。
注視着他柔和明亮的雙眸，林曉曉的心動了下，比起他戴着眼鏡，穿得西裝革履的樣子，她似乎對不加修飾，不戴眼鏡，穿着沖鋒衣随意慵懶的他，更有好感。
看出她在走神，沈嚴便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是伸了個懶腰，躺在沙灘上，抛出一個應景的話題，“你知道我為什麽這麽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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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曉曉沒忍住笑了，笑他自戀，卻又無法反駁，“為什麽，是因為你父母遺傳的好？”
“不是遺傳，我長得和他們毫無聯系。”沈嚴屈起一只手臂撐着腦袋，側身躺着。
“那你屬于是中了基因彩票？”林曉曉腦海裏出現了幾個與父母長相完全不同的明星。
沈嚴挑眉，“是基因的問題，不過不是基因彩票，而是基因編輯。”
“什麽？”林曉曉不敢相信這項技術在幾十年前就投入了使用。
“你應該聽說過。”沈嚴坐起身，“這就像程序員修改代碼，他可以根據需求去改變和篩選原有代碼。”
“你在和我開玩笑？”林曉曉還是不相信。
沈嚴拍拍身上的沙子，站起來，走到她面前，轉過身，“還有嗎？”
鑒于他們倆的關系，這個小忙林曉曉還是幫了，她幫他拍幹淨背後衣服上的沙子，同時也注意到他褲子上還有很多，但那個位置她不太方便去拍，“屁股上的你自己來吧。”
“你幫我拍。”沈嚴扭頭說，“都成夫妻了，還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林曉曉紅了臉，站起來不自在的走開，“你自己拍。”
于是沈嚴只好自己拍了幾下，可他還是心有不甘，頗有怨氣道：“你就不能對我主動點，我都送你面前了，你還躲我。”
臉紅得發燙的林曉曉假裝沒聽見，往椰林的方向挪。
見她如此不禁逗，沈嚴就暫停了攻勢，退回原本的邊界，若無其事的過來給她遞臺階下，“你想打椰子？我幫你。”
“嗯。”林曉曉低着頭不敢看他。
在等待的過程中，她的臉逐漸褪去了紅熱，心跳也變得平穩了。
——咚。
椰子落地，被林曉曉撿了起來。兩個人帶着戰利品回營地，這回總算告別了石器時代，不用再拿石頭或者樹枝開椰子了，終于可以用刀了。
鋒利的刀刃輕而易舉地就突破了椰子殼，透明的椰子水順着刀口緩緩流下。林曉曉先是本能地用嘴去接，喝了兩口，想起來他們其實有容器，就趕緊去拿了昨晚喝完水的空塑料瓶來接。
只是塑料瓶的口太小，有不少椰子水都淌到了外面。這可給林曉曉心疼壞了，恨不得把塑料瓶上面的水全都舔一遍。
接了大半瓶椰子水，椰子就空了。沈嚴順手将椰子殼扔掉，這一幕讓林曉曉詫異。
林曉曉質問：“你扔了幹嘛？”
“不然呢？”沈嚴理直氣壯。
林曉曉氣不打一處來，“可以拿來當碗，當過濾器，或者裝點其他東西，反正不能扔啊！”
她這麽認真，沈嚴反倒笑了。
“你笑什麽？”林曉曉搞不懂他。
沈嚴歪着頭，“你不喜歡我笑？”
“我覺得你在嘲笑。”林曉曉沒想和他調情。
“你不會是想在島上過一輩子吧？”沈嚴調侃她，“但我可沒這個打算，你要真有這想法，就只能守活寡了。”
短短兩句話堵得林曉曉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唯有意味深長的盯着他，希望他能自己識趣。
本來兩人還能僵持一會兒，可偏偏島上天氣最是變幻莫測，剛還出着太陽，這會兒就下起了大雨。
兩個人慌忙躲進住所，然後把背包拉到身邊，防止被雨淋濕。至于外面的鍋和吃剩的食物，已經來不及管了，只能任由大雨沖刷。
雨一落下來，溫度就随着降低，潮氣也跟着上升。再加上沒了火堆，他們的住所陰涼得可怕，林曉曉很快就被冷得不得不往沈嚴身邊靠近，此時此刻，什麽恩怨情仇都必須擱一擱，先保證自己不被凍死是首要任務。
幸而沈嚴不是小氣的人，他大方的把林曉曉圈在懷裏，頭挨着頭跟她說話，“林曉曉，要是沒有我，你可能早就死在這座島上了。”
林曉曉凍得直抖，嘴上還是不示弱，“我謝謝你，要是沒有你，我壓根不會出現在這個鬼地方。”
一陣爽朗的笑聲從沈嚴胸腔裏傳來，林曉曉感受着這笑聲的震動，不知怎麽地，竟也跟着有些愉悅。
雨越下越大，天地間彌漫出白汽，有那麽幾秒鐘，林曉曉恍惚得覺得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她蹭到沈嚴的頭發，滑滑得猶如絲綢，不由感嘆，“沈嚴，你用什麽牌子的洗發水，發質還挺好的。”
“我好的不止是發質。”沈嚴蹭了蹭她的面頰。
林曉曉整個人又爆紅，惱羞成怒的罵道：“你有病吧。”
“其實我的美貌是經過計算而得出的，在出生之前，關于外貌的基因就已經被篩選重組過。”沈嚴開夠了玩笑，終于說了句正經話。
這引發了林曉曉的好奇心，“那其他基因是不是也可以人為幹預？”
沈嚴沖她眨了下眼睛。
“如果是這樣，是不是意味着可以定制一個自己理想中的嬰兒……”林曉曉順着這個思路想下去，“那以後想要什麽樣的人類，就可以量身定做一個，甚至可以批量生産？”
沈嚴點頭，“也可以這麽說。”
“可這樣的話，普通人類怎麽辦，會不會完全被時代抛棄，成為淘汰品？”林曉曉內心有些沉重。
沈嚴嘆了口氣，“有了電子閱讀後，紙質書籍并沒有随之徹底消失。同理，普通人也不會因為科技的發展而完全滅絕。”
“你說的只是不滅絕……”林曉曉懂了他的意思，普通人類未來的命運就像紙質書籍逐步被電子閱讀取代的過程，雖然依然會有部分紙質書籍存在，但大部分都被取代了。
她想到了另一件事，“如果普通人想活下來，是不是必須要接受改造，比如變成半電子人，植入芯片和機械？”
沈嚴搓搓她的胳膊，“別杞人憂天了，你改變不了什麽。”
“那你都告訴我了，我還能裝作不知道嗎？”林曉曉掙紮着推開他，“我不是想當救世主，也不是反科技，我不過是想死個明白。”
外面雨停了。
沈嚴沒想和她争辯，起身活動了下，“這裏邊漏雨了，晚上不能住人，你看你是跟我回去，還是留下來？”
林曉曉抱着膝蓋，懶得理他。
住所門口的火堆已經被大雨澆得熄滅，煮飯的鍋裏也全是積水。沈嚴把鍋裏的水倒掉，然後将鍋塞進背包裏，順便收拾了其他東西。
坐在一旁的林曉曉，就這麽靜靜觀察着他的一舉一動。她很篤定沈嚴不會丢下她不管，無論是從法律的層面還是道德與情感，她都确定他不是那樣的人。
“其實可以的話，我希望和你有更多獨處的時光，因為這對于增進我們之間的感情大有幫助，我也希望你能更了解我，而不是單單停留在對我外表的欣賞。”沈嚴背起一只塞得鼓鼓囊囊的背包，餘下一只空的背包他則扔給了對方。
林曉曉沒想到他能說出這番話，拿着空背包，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
沈嚴似乎沒指望她能立刻回應什麽，他拉着她走出住所，走到沙灘上，來到海邊。
天空中出現個黑點，離他們越來越近——接他們的直升機來了。
兩人背着背包在直升機螺旋槳掀起的狂風中逆風而行，随後一同彎腰鑽進了機艙。
直升機遠離地面，望着生活了不到四十八小時的小島，慢慢在眼前縮小，島上的住所還證明着他們來過的痕跡，林曉曉感到既熟悉又陌生。這兩天的一切對于她猶如一場夢，現在是夢醒的時刻了。
“你會懷念這裏嗎？”沈嚴在她身旁問。
林曉曉看着他，心想即使懷念，她懷念的也是跟他一起度過的那些點點滴滴，而不是這座島。
可她說不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