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劉寶還告訴雀婉， 周時越給的還不是現金， 是卡。

“老大知道讓雀小姐拿着你肯定不願意， 不如暫時讓我拿着跑個腿買東西也方便。等你哪天想要了，就不止是這張卡了。”這話說的極有深意。

看她除了臉紅不好意思外不為所動的樣子，劉寶心想果然老大說的都是對的， 只是不知道這種從金錢上開始的牽扯有沒有效咯。

不為金錢折腰的女孩子真是， 太不好追了！默默給老大點根蠟燭。

雀婉觀察着差點被雀奕丢棄的花草， 葉形纖長， 色澤宛如秋葉， 尖頭一抹靛青色夾在其中，與衆不同很是奇特。

“這到底是什麽玩意兒。”盤腿坐在客廳的雀奕問。

劉寶握着游戲手柄，慌張的望着電視機， “這怎麽玩， 我怎麽一下就死了？”

雀奕鄙視他一眼：“菜比。這不是姓周的送的草？你是他小弟你也不知道？”

劉寶眼露茫然：“啥？我們老大都送卡了還送什麽草啊。”卡不比花花草草實在？

雀婉看他很認真的樣子，意識到她和雀奕都弄錯了，這盆奇怪的不知道怎麽定義它是花是草的植物根本就不是周時越放在門口的。

雀婉越看這盆植物， 越覺得它長的像即将揮翅而起的仙鶴。

宋曲韓剛推開門，“卧槽！”一把泛着冷光的短刃從他頭皮擦過，要不是他反應迅速的躲開今天就要被剃掉一層皮了。

“白三你他媽到底會不會用刀！”宋曲韓虛驚一場的咆哮， 瞪着場上對打的兩人。

明顯比他們年紀要小的小夥子一個閃避，急忙躲開夾在威風的一腳：“越哥不打了，不打了！”

對面的人停下攻擊的動作，只是不悅的眯眼看着他，“你脫刀了。”

他轉身拿上一旁的毛巾擦汗， 門口宋曲韓撿起那把尖銳刀刃，指腹碰上去就是一條細小的傷口。他半點不介意，嘲笑白谒：“我說你小子跟阿越比什麽，不知道他是刀祖宗，連把刀都握不緊，我看你還是回家喝奶去。”

白谒一身是汗的坐在地上滿臉不屑的回擊：“那韓哥來試試。”

宋曲韓：“試試就試試。”下一秒白谒就被宋曲韓薅了一把濕漉漉的腦袋，白谒憤怒的伸手就揍。

周時越擦幹淨身上的汗水，冷淡的視線落在他們身上：“還鬧？”

宋曲韓沒忘記自己過來的目的，只覺得白谒這小子在省裏時就欠揍，分到敬州的部隊以後在這兒碰到還是老樣子。

兩人分開，宋曲韓湊上來道：“阿越，有事和你說。”

白谒好奇的擡頭，周時越和宋曲韓同時走到一邊去了。

另一頭雀婉查到了這盆不知來路的草的信息，應該說是一盆觀賞性的綠植，學名叫仙鶴蘭，國內不出産這樣的植物，屬于外來物種。

雀奕和劉寶陪她抱着這盆綠植去附近花店問問來路，結果半路碰到了鑒定中心的何青松，他含蓄的笑着說：“我爺爺是種花農，家裏有一片農田用來種些品種難得的植物，如果不是我考上警校，可能我也會去跟當個種花農。這花很少見，雀小姐從哪裏買來的？”

雀婉：“不是我買的。”

何青松：“那是？”

雀婉和他談不上熟悉但也算認識，實話告訴他：“不知道誰落在我家門口的，到現在也沒人拿走。”她問了對面鄰居，對方一臉疑惑的樣子，顯然毫不知情。

雀奕不認識何青松，劉寶卻是對他有印象，他敏銳的問：“你不是鑒定中心的工作人員嗎，今天不上班嗎？”他一臉笑容不惹人反感。

何青松反應過來：“哎呀，差點忘了正事，我要去種植園查點東西。”他看看雀婉懷裏那小盆仙鶴蘭，“雀小姐要去嗎，關于這外來物種種植園老板可能比我清楚的多。”

雀婉自然欣然答應，感興趣的道：“一起吧，我們也去瞧瞧。”

雀奕和劉寶沒有意見，本就是陪雀婉出來的。倒是有雀奕和劉寶一唱一和在，居然很快就和何青松打成一片，甚至連他去種植園查什麽東西都弄清楚了。

“有一起婚內謀殺案，兇手不小心在現場留下了可疑的物質，經過鑒定出來裏面包含了一種特殊的植物元素，這家是全市最大品種最齊全的種植園，我想在這裏看看是否有和現場吻合的植物。”

既然同路他們便聊了起來，雀婉好奇的問：“兇手抓到了嗎？”

何青松：“抓到了，只是物證不全，現在只能靠我們這裏了。”

不多幾分鐘他們就到地方了，種植園老板今天也在，看上去和他比較熟悉，引薦一番後何青松得了線索去忙他的了，于是雀婉便自己和種植園老板交談起來。

老板對她居然能抱着一盆仙鶴蘭來十分意外：“這是蘭花裏的一個特殊品種，起源日本，離開發源地就很難被人種植。”

雀婉在他圍繞着仙鶴蘭啧啧稱奇時問：“本國沒有嗎？”

老板笑道：“沒有，這是以前小日本在國際花卉上眼紅咱們國家大花蕙蘭、瓣蓮蘭花得勝特意栽培出來的，這花難養，以刁鑽出名，離開日本以後一個月內就會敗落，你這盆應該也快了。”

“日本仙鶴蘭，又名‘騰雲的武者’。”

蘭花本是謙謙君子，德才兼備高尚廉潔的象征。這盆蘭花形似仙鶴，別名卻又是“騰雲的武者”這樣富含殺氣凜然的名字，花與名簡直天差之別。

雀婉解開了仙鶴蘭的疑惑，對是誰送她的卻一無所知。劉寶提議：“要不回去查查監控？”

雀婉也有些猶豫，要查監控就要和物業聯系，為了一盆花需要這麽興師動衆嗎？

最終她還是點了頭：“按照老板說的，這花極其難養，價值應該不菲，還是早點找到人還回去。”

那邊何青松也忙完了過來看看他們的情況，得知他們要回去查監控便和老板打了招呼一同走了。

何青松回局裏，雀婉他們回小區，分開始何青松問她：“雀小姐你一般假期會忙什麽事啊？”

雀婉詫異的看他，何青松不好意思的道：“是，是這樣的，剛才在園裏我剛和我們主任通過電話，知道我們碰到一起就想讓我問問你，有沒有興趣到我們中心做實習生……咳，上次主任那裏聽柳院說了，覺得你天賦很好，要是你願意每年假期在我們中心實習工資照付的。”

沒想到他居然說的是這個，之前林隊長就說鑒定中心王主任找她有事，只是一直沒見上。雀婉因為仙鶴蘭的事也忘了聯系對方，看來何青松說的實習生工作就是王主任聯系她的事了。

何青松怕她拒絕回去不好交差，連忙道：“雀小姐你先想想，其實工作很簡單，要是你願意就和我們主任聯系，我還有事先回了。”

他揮手離開，雀婉禮貌點頭目送他遠去這才和等在一旁的雀奕劉寶回家。

本以為通過監控能查到仙鶴蘭的主人，誰知道查是查到抱着仙鶴蘭進出小區的人了，卻不是花的主人，對方只是個專業跑腿的。聯系上以後也只說可能門牌號弄錯了，讓他拿回去口上答應着，卻一直不見有人來。

不能物歸原主，雀婉便暫時把它放在家裏，果然像種植園老板說的那樣，這東西不好養，沒幾天葉子就泛起了黑斑，花根被蛀蟲啃咬，敗落的很快。

高荷花給雀婉打電話聯系，話裏話外都在透露着想念她的意思，問她事情處理好了沒有，有沒有照顧好自己，餓沒餓肚子吃沒吃好飯。

雀婉十分耐心的聽她念叨，也不覺得麻煩。她也不太清楚林隊長那裏的情況，沒有人聯系她進展到哪兒，還需要她協助什麽。

後來雀光正下班回來見高荷花和雀婉在通電話還安慰幾句，順便提醒一下雀婉時間暑假過去一半，沒多久就要開學了，下一秒就被高荷花揪着耳朵罵他掃興。

雀婉聽着電話那頭精神奕奕的父母的動靜微微一笑。雀光正說的也沒錯，雀婉這事沒了解她就要一直待在敬州，再過不久就開學了，也沒必要再過去了。

倒是劉寶，周時越沒讓他歸隊，他便每天準時來雀家報到，久而久之從一開始和雀奕劍拔弩張的氣勢也緩和了。他也不是整天每時每刻都待在雀家，日常訓練他不能少，通常會申請兩個小時的訓練時間和方順他們彙合。

雀婉的日常情況也是通過他來跟周時越彙報。

他不止從劉寶口中知道了仙鶴蘭的事，還知道了鑒定中心邀請她成為實習生的事。

雀婉接到周時越電話時的感覺與和高荷花通話不同，他身邊好像還有其他人在叫他的名字，她聽見周時越和人說了句：“等我兩分鐘。”然後冷不丁叫了聲她的名字。

“雀婉。”

那聲音比雀光正和高荷花還像家長。

周時越像是知道吓着她了，一聲低沉的輕笑讓雀婉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去試試。”

雀婉茫然：“什麽哦？”

“實習生。”周時越建議道：“對你來說會是一場不錯的歷練，你的畫也能幫助更多人。”

他的話讓雀婉一陣觸動，她從小喜歡畫畫，長大以後按部就班的讀書上學，其實對未來做什麽工作也很迷茫，似乎繪畫專業的工作都十分大衆。

雀光正和高荷花對她未來做什麽都是表示支持的态度，她自己也沒有一個準确的目标，眼看大一大二都過去了，大三大四要來了，再過不久就要畢業了。在她自己都不太清楚的情況下，居然是周時越給了她一個方向。

許是見她沒反應，周時越又叫了她一聲。“考慮的怎麽樣，嗯？”不知道是什麽關系，雀婉只覺得他今天的話音不管說什麽都能讓人耳朵暖呼呼的。

她摸摸發癢的耳根，逼迫自己忘記他發出來的低柔鼻音：“我，我知道了，我自己會和王主任聯系。”

她想說周時越不要管她，但男人一句話把她話堵在喉嚨裏。“聽話的好孩子，等我回來。”

通話結束，雀婉摸摸手機屏幕上的熱度，和她臉頰上的一樣，已經分不清到底哪個更燙了。

只是她回想周時越的最後一句“等我回來”，難道他那裏有什麽事出任務去了？如果是怎麽沒把劉寶帶上？

還沒等她細想，背後傳來破碎的聲音和雀奕劉寶相互指責的動靜。

“是你！”

“不是我！是你撞的它！”

“明明是你不讓我好好從那邊過路！”

地上仙鶴蘭的花盆裂成兩半，露出濕潤的泥土弄髒了客廳地板。

“婉，你快來，劉寶把你的花摔碎了！”雀奕先發制人。

劉寶咬牙切齒：“你卑鄙。”

雀婉對他們兩個這樣的狀态已經麻木了，只是在雀奕欺負人家劉寶時出來說句公道話。“種植園老板說這盆花一出國就活不過一個月，碎了就碎了，它的生命期限也到了。”

她蹲下來收拾，雀奕還在哼哼。

劉寶不好意思的找掃把來幫忙，雀婉從泥土裏發現一個東西，“等下。”

“這是什麽？”

她撥開泥土，把透明的一角小包裝整個拿起來。泥土抖落，露出裏面的白色粉末狀的東西，三人神情頓變。

“誰放在這裏面的？”他們都沒想到這裏面居然還藏有東西。

雀婉有種不好的猜測，她起身對他們道：“我們去鑒定中心吧。”

劉寶和雀奕飛快答應，這時候也不鬧了，一個幫雀婉收拾殘跡，一個去樓下發車。

雀婉直覺她手裏拿的東西不簡單，最好他們誰也別碰讓專業的人來看，于是三個人出發去了敬州公安局找林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