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周時越把她送回家裏, 傍晚時分雀奕居然不在。恰巧這時候一條消息進來:一幫哥們兒聚餐, 我晚點回來。
看着她進門的周時越也發現了家裏沒有其他人, “雀奕呢。”他送雀婉回家幾次都會看見他,有他在家周時越倒也放心雀婉安危,今天他不在周時越便跟了進來。
“他出去和朋友聚餐了。”雀婉回頭看見他站在玄關處站的身姿筆直, 正氣非凡, 眼睛卻找不到他該穿的拖鞋, 有些猶豫有些思量, 終于向她來請求支援的目光。
鞋櫃打開, 一雙嶄新的大紅色繡了花的女士拖鞋放在周時越腳邊。雀婉站起身讓他穿:“沒有其他新拖鞋了,你只能穿這個了哦。”兩手一攤,一臉無辜。
周時越敢說他在雀婉眼中看到了絲絲狡黠之意, 小妮子內心絕對在幸災樂禍, 等着看他出醜。
他想的沒錯,雀婉就是想看他笑話,她靈動的雙眸越發顯得天真:“周, 叔叔,你怎麽不穿呀?”怎麽,怕了啊, 她眼睛仿佛在說話。
周時越眼神微暗,底下那雙豔俗的大紅花拖鞋就是她對他的惡作劇,也是挑釁。或許,他該讓她知道敢這麽惡作劇一個将要三十而立的男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周時越彎腰當着雀婉面換上了那雙拖鞋。
他穿了!他居然穿了!
雀婉驚訝的瞪大眼, 而且那雙拖鞋的碼數根本不合适,高荷花三十五碼的小腳,周時越四十四的大腳都被快它撐爆了,而且還有一大半腳沒擠進去。
如此英俊高大的帥氣男人竟然無所畏懼的擡眼和她說:“岳母的拖鞋好看是好看,就是小了。”他還略有遺憾的擡起腳,掂了掂那雙中年婦女最愛款拖鞋。
這滑稽又搞笑的一幕,讓本來笑容上臉的雀婉随着他的話又凝固了。“你別亂叫,誰是你岳母?我媽媽才不是!”她仰頭告誡他的樣子實在像極了在勸導不聽話的孩子。
“你确定要和我一直站在這裏理論?”她要真想,周時越其實也不介意,就是怕她累着。于是他擡腳往客廳走去,雀婉跟在他後面問:“周時越你聽見沒有啊?”
“周時越聽不見。”
他突然停下,雀婉一下撞在在他背後鼻子生疼,抽氣般驚呼一聲。“疼……”
周時越轉過來抓着她仔細查看,“哪裏撞疼了?”
“鼻,鼻子。”
雀婉鼻尖一看就紅紅的,眼淚都出來了。“你怎麽老撞我呀?”上次也是,他還兇巴巴的問她是不是不看路。
“我看看。”周時越小心扳過她的臉,一只手就能蓋住雀婉的小臉,皮膚又白又嫩像剛做好的嫩豆腐,令人心生旖旎。
周時越越看越久,手擦過她臉頰,雀婉疼的又不是臉是鼻子,早覺得不對。“好,好了吧。我不要你看了。”周時越的目光漸漸變的危險,雀婉開始噤聲。
“真這麽疼?我揉揉。”
周時越輕柔又輕柔的摸了摸她的鼻頭,雀婉被他摟在懷裏感受到這種溫柔,發愣的她已經沒有拒絕的餘地。忽然雀婉低頭,好大的腳,和她的拖鞋一比還是像個巨無霸。等等!
“你的鞋怎麽裂了?”
周時越動作一頓。
拖鞋邊緣還不是微裂,是整個被他的腳穿破了鞋頭,襪子都出來了。
“雀奕不在家你怎麽吃飯?我答應過政委照顧你。”他轉身就往廚房裏走。
雀婉:“你把我媽媽的拖鞋穿壞了!”
“冰箱在哪,有沒有菜?”
周時越越走越快,只給她留下一只破爛的拖鞋躺在地上。
雀婉抓着他的小辮子不放,在後頭幸災樂禍的說:“你把罪證落下了,我要拍照片告訴我媽媽。”好你個周時越,你也有今天。
她蹲下來拿起根本不能穿的大花鞋,想到男人穿它時一臉嚴肅又滑稽的樣子,忍不住捂嘴偷笑,接着就被快速返回的周時越拎起來。
“誰要告狀?是你這個小家夥。”他把她抱到腿上,手掌對準她的屁股,“出來挨打。”
看在她乖巧如斯,又調皮至此的份上,他力道不重。
巴掌落下。啪。
雀婉鯉魚打挺震驚擡頭,滿面羞恥的粉色。他他他居然打她屁股……
又啪的一聲。周時越盯着那挺翹圓潤的臀部,他拍打一下臀部就微顫一下,肉感十足,“還告狀嗎?”他脫口而出才發現聲音已經暗啞。
雀婉羞的全身粉的像蝦子蜷縮起來,手被擒住動彈不得,怕他繼續連忙說:“不告了不告了……唔。”羞憤的她都要哭了。
周時越本意并不是欺負她,奈何剛才一時沖動,手感太好,居然有些不想放開。又聽雀婉求饒心中不免有些遺憾,面上卻是正經無比的冷漠表情,只是眼睛看着她仿佛眼裏有火,灼熱無比。
此時雀家就只有他們兩個,雀婉梨花帶淚的弱弱回頭,周時越早知道她嬌氣,從第一面就知道她嬌的不得了。
這會不過他輕輕打兩下屁股就這副模樣,他喉嚨發幹,早覺得心火在燒,某處異樣的感覺分明。
“我,我不說……”雀婉察覺他神色眼神都不對,氣氛變的很危險,趕緊傳遞自己的求生欲。這時候她才領會對男女體力之間的差距。
周時越許久未說話,直到雀婉腿麻手酸不舒服掙紮幾下,他調轉了姿勢把她放在沙發上。雀婉只能看見頭上一片陰影,周時越彎腰深深看進她眼裏,低頭在她嘴上落下一吻,之後一臉隐忍的起身:“我去做飯。”
他卷起袖子把拖鞋放去玄關處,往廚房走去。留下躺在沙發上承受溫熱一吻的雀婉呆呆望着他偉岸的背影,摸着自己發燙的臉頰久久不能回神。
廚房裏傳來的動靜讓人聽着意外的覺得溫暖。萬家燈火亮起,正是飯點時刻,周時越熟門熟路的仿佛雀家成了他自己家,更讓雀婉驚訝的是他居然真的會做飯。
周時越:“野外訓練,長時間行軍作戰需要補充精力,團隊任務時需要輪流負責大家夥食,久而久之就會了。”
雀婉被他叫來吃飯,剛開始還因為之前發生的事十分別扭,在聽見他主動談起其他話題後感到新鮮又好奇。
只是周時越實在是不像會做這些的人,他是軍銜不低的上校,在她印象中他應該就是冷冰冰指揮作戰的軍官,可是今天他給她的特別越來越多了。
“說起來,政委在炊事班待過,他的手藝更好。”他主動提起雀光正,雀婉一下就上鈎了。
“你也待過?所以你和我爸爸做飯的手藝都是在炊事班學的嗎?”她坐在桌前,米飯和菜香味正濃吸引她動筷。
周時越看她肯吃又不鬧別扭,眉色浮現出淡淡的溫柔,只是一閃而過沒叫雀婉發現。
“炊事班的兵不只是做飯,他們和其他兵一樣日常也要訓練,關鍵時刻一樣是作戰人員。負責一個連的部隊夥食只是他們一小部分工作,看似簡單實則重要,屬于後勤部門,作為上級我們都需要明白它的重要性。”
“剛進部隊時我被分去炊事班勞務過兩個月。”說是勞務,知道真相的只有雀光正,裴信和宋曲韓他們。其實是懲罰周時越當時太年輕太出風頭,引起兵營裏一幫人不滿,即便他挑了全部人拿了第一名,上面還是罰他訓練結束後要去炊事班幫忙,以消衆怨。
雀婉這還是第一次與他兩個人單獨吃飯,氣氛雖然不一樣,但有周時越循循誘之,也是溫馨柔和的。雀婉從他那裏聽了不少關于雀光正的事,這已經刷了不止一點好感,至少面對周時越時她已經不再畏懼他了。
飯後雀婉端着飯碗去廚房,被周時越在門口攔住。“我來。”他簡直是下廚房上廳堂一條龍服務根本不用雀婉操心,态度又極其理所當然。
雀婉哪裏好意思,扳着手指頭站在廚房門口,她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孩,“還是我幫你吧,今天麻煩你一整天了。”
周時越看着她,燈光下吃飽飯的她面容粉嫩,溫柔可人,只是還不夠。他宛如耐心充足的獵人,等待入坑的獵物誘惑她:“不用,政委問你時替我美言幾句。”
雀婉疑惑:“你也需要這些嗎?”
周時越知道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也不打算解釋,水花落下,忽然他擡起沉靜的面容看向她背後,旋即關了水龍頭放下碗朝她走來。
“怎怎麽了?”她想起飯前他做的事一下緊張的後退。
周時越按住她的肩,手指抵在唇上噓了一聲然後放開她。他聽見門外有動靜,只穿着襪子的周時越走路悄無聲息,極快的在玄關處凝神聽了幾秒後打開門。
雀婉跟在他後面不敢驚擾他,外面是漆黑的樓梯,燈光一亮什麽都沒有她也看不出來什麽。周時越将門關上,她問:“你在找什麽?怎麽了嗎?”
“有人在門口逗留。”周時越怕她害怕,淡淡道:“應該找錯家門了。”
雀婉提起來的心緩緩放下,她對上次回家路上李天然過來找她的事心有餘悸,現在人被控制在公安局出不來,她想應該是周時越聽錯了。
氣氛瞬間安靜下來,天色越來越黑雀婉嘗試着問:“要,要不你回去吧,剩下的碗我自己洗就好了。”
周時越目光落在她白皙的脖頸和淡粉的耳垂上,忍着想去觸摸的想法,撇開頭看着牆上的鐘,正好八點。“你去洗澡,準備休息,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他态度強硬,固執的站在這裏,雀婉不去他就不走一直盯着她,像要陪她耗着。
雀婉在他深沉的注視下服軟了,往自己房裏走去。不得不說有周時越在總比她一個人在家裏安全,她心裏也安穩的多。
雀婉拿了換洗的衣服出來時,周時越已經在廚房洗碗了,聽着裏面傳來的水聲,讓她覺得就像平時高荷花在家裏打掃家務般安寧平和。
周時越卻是聽着她走向浴室的腳步聲,在聽見她關門的動靜後擦幹淨手回到客廳裏聯系劉寶。
“明天來雀家報到。”
等雀婉出來,周時越坐在客廳裏打開了電視,聽着新聞重播。他安然舒适的坐在沙發上遙遙望過來,一下就看見她剛洗完澡小臉紅撲撲,身上噴香美人出浴的畫面。
雀婉倏地心下一緊,她感覺周時越看她的眼神像匹餓狼。
“你要喝,喝水嗎?”
他聞到一陣浴後的馨香,喉嚨一緊:“不。”
“哦,哦。”雀婉慢慢挪動步子,發覺周時越的視線重新回到電視上不曾看她一眼,悄悄松了口氣馬上躲回卧室裏。
外面電視的聲音漸漸小了,雀婉躺在床上,一直繃緊的弦放松下來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天色大亮時,等她醒來客廳的沙發上空無一人,周時越已經走了。門從外面打開,雀奕站在門口,正抱着一盆花端詳着。
雀婉看他頭發淩亂衣衫不整的樣子,就知道他昨晚肯定沒回來。雀奕抱着花盆進來:“這是你買的草嗎?怎麽長的這麽奇特,不會被老板坑了吧?葉子黃了吧唧的。”
雀婉打量起他懷裏的一盆花草。
“我沒有買啊。”
雀奕:“那誰買的,難道放錯了?昨晚沒其他人嗎?”
其他人……就只有周時越呀。雀婉忽然的安靜讓雀奕擡頭,他敏銳的問:“姓周的昨天送你回家的?”
雀婉見瞞不過去,也沒什麽不好意思的點頭。
雀奕恍然大悟,嫌棄的盯着懷裏的草:“這麽醜,姓周的什麽審美?我去丢了!”
門沒關,他往外走,雀婉剛要叫住他,一只手拉開大門,劉寶從外面竄進來恰巧擋住了雀奕的去路。
他一臉燦爛的朝兩人打招呼:“雀小姐,你好啊,我又來了。”
對上雀奕,他直接勾住他的脖子:“哥們兒,好久不見,想哥哥嗎?”
雀奕只差把花盆砸到他頭上。“我想你個頭,你跟那個姓周的一丘之貉,都是糟老頭子壞的很!”
果然有什麽樣的領導就有什麽樣的下屬,一個個都想從輩分上占他便宜,想的美!
雀婉一大早就面對這麽熱鬧的場面,連勸的心思都沒有。
這時手機一響,周時越打過來電話問她:“劉寶到了?”
雀婉耳朵一熱,那感覺就像他本人在她耳邊說話。她不自覺的輕聲回應:“他剛剛才來,是你讓他過來的嗎?”
周時越:“嗯。”
雀婉不明所以。
周時越低沉道:“你不在我眼底,我不放心。”她動人美麗,他早已知悉。
“有什麽難做的事讓他做,除了國家發放的工資外我會額外補貼他。”他微微一頓:“就當是我提前履行的義務。”
義,義務……什麽義務?
雀婉腦子像是被人敲了一棍,頭腦暈暈的。
然而這時候周時越已經挂了電話,只剩和雀奕鬧完了的劉寶笑眯眯的過來問她:“雀小姐,要吃什麽早餐嗎,老大已經替你付過生活費了,吃什麽買什麽都可以哦。”
生活費?!有點明白周時越意圖的雀婉徹底慌了。生活費都是家長給的,周時越給她生活費是想做她家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