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在他們走進超市， 蕭孝也徹底離開後周時越問雀婉：“他在這裏打工？”
“嗯， 對啊……”雀婉不是八卦的人， 更不喜歡在背後談論別人。
周時越也只問這一個問題，不涉及蕭孝的個人情況，見好就收。要想知道， 他直接去查就行。
雀婉經過這些小插曲， 已經忘了剛才周時越逗她的事。
她熟練的在零食架上挑選零食的樣子， 讓周時越頓覺她應該沒少這麽幫高荷花跑腿。
什麽薯片， 辣條， 巧克力，爆漿面包條，這些對周上校來說都不是他會接觸的一類。這就是女人和男人之間的不同了， 尤其是男人和軍人之間又有身份的差異。
不得不讓周時越懷疑， 這些和飯菜比起來，真有那麽好吃麽？
雀婉買好零食還選了兩瓶飲料，結賬時站在收銀臺等待的周時越就已經把卡遞了過去， 他旁邊拿着手機正準備刷微信的雀婉：“……”
出來以後周時越替她拎了那一袋分量不輕的零食，“能吃完嗎。”
雀婉一看他就不懂，她給周時越把錢轉過去：“今晚就能吃掉啦。”
微信一響， 周時越沒拿卻看到了雀婉轉賬的屏幕，他眉頭一皺。
“把錢領回去。”
“不要。為什麽？”
雀婉不肯，他們現在是什麽關系啊，她憑什麽用他的花他的。
但周時越卻說：“這筆賬只要我不領也會自動退回去吧。”意思就是她領不領也沒關系，只要他不點領取， 就還是花了他的錢。
想撇清楚關系？想的倒美。
雀婉對此沒有辦法，她也鬥不過人家。周時越怎麽安排她就怎麽來，只有乖乖聽話的份。
就連從車上取了水果籃，再一路把她送回家門口她也拒絕不掉。
“你要開學了是不是？”
雀婉趕他走，又怕高荷花聽見聲音，偷偷摸摸的回應：“是啊，你快回去吧。”
周時越卻不像她那樣，光明磊落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的大爺樣。
“開學後把課表發給我一份。”
雀婉沒想到他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憑什麽哦，你要幹嘛呀？”
周時越：“監督你。”
哈？她有什麽好監督的，難道還要看她有沒有好好上課嗎。
“你怎麽監督啊，你又不在我們學校又不是我同學。”雀婉看傻子似的看他。
周時越不受絲毫影響，發現她小看她，捏了下她嫩生生的臉頰：“有的是辦法。”說完他像聽見裏面的動靜，稍稍推了她一把，“進去吧，早點休息。”
他們在外面一待也有個把小時，時間不早了。
雀婉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好幾秒，在高荷花出來給她開門時才收回視線，走到樓下靠着牆壁的周時越聽見雀家的門合上以後才走。
雀婉沒回來前，高荷花和雀光正日常每天晚上打電話。
這次她在話裏話外都向雀光正問周時越的情況，雀光正也不是傻子，第一次周時越就膽大包天的當着他的面說要打報告和雀婉确定戀愛關系。只是當時大家都在睡覺，高荷花也沒被吵醒，也沒人提這個。
部隊裏的兵們或是熟人知道消息，也不敢當着人家媽媽的面八卦，以至于高荷花一直不知道這件事。
雀光正哼哼：“婉婉還小，不急着搞對象。”男人有什麽好？女兒他還想多留幾年呢，又不是舊社會，這麽着急幹什麽！他怕是忘了他自己就是男人的事了。
高荷花也不是着急，只是覺得雀婉到了該談戀愛的年紀，不能戀愛經驗都沒有吧，以後走上社會還不會被別人騙啊。當兵的平常都不怎麽接觸女性，私生活幹淨，給寶貝練練手也行啊。
成了就是好事，不成就當是年輕時一段瘋狂的回憶。
高荷花思想覺悟之高，怕是雀婉和周時越都萬萬想不到的。
只是在平常看電視時會不經意的和寶貝女兒讨論讨論戀愛的好處，正好開學時間要到了，聊聊學校裏有沒有人追。
雀婉反應慢，不知道她媽怎麽突然和她聊這個哦，而且她除了學業上的事很少和高荷花說起她在學校的事。
尤其是有沒有人追她這件事，當初李天然對她做的事，為了怕媽媽擔心有人騷擾她，雀婉是提都不提的。好在有雀奕幫她，他也尊重了雀婉的決定，怕說出來讓他四叔母擔心，何況學校裏有他護着。
事情當時遠沒有那麽簡單，但對雀婉來說這個暑假發生了許多事，就像做夢一般。一直陰魂不散般纏着她的李天然已經坐牢了，離的她遠遠的再也接觸不到，她便覺得安心了。
這起案件後期如何她都是在公安局裏聽何梅梅談起的。
從香洲城回來休息了一兩日她就去鑒定中心報到了，工作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麽多，但要學的還不少。
王平安為了看看她的水平，把能通過畫像确定犯罪分子的事安排給她，得到的結果讓他一直将信将疑的心态發生改變。沒有再因為柳山亭的推薦再對雀婉産生誤會，認為她的能力被誇大了。
雀婉在局裏享受工作人員相同的待遇，早中都有食堂在局裏吃，高荷花根本不用操心她每天吃飯怎麽辦，晚飯就安排的好好的。
很快她就被何梅梅帶着和局裏的年輕人熟悉，一起吃飯沒事還能外出約杯奶茶。
“又是那對情侶。”
中午休息時間，何梅梅帶她到奶茶店坐着，另有何青松一起說話。
雀婉順着何梅梅目光看去，奶茶店門打開，一對十分年輕的男女推門而入。相貌出色，引起店裏其他人的注意。
她回想起來，不就是她把仙鶴蘭送到局裏，當時在公安局門口撞見的情侶嗎。
“這兩位是祖宗。”何梅梅似是心有餘悸的拍着胸脯道。
雀婉不明所以。
“你知道他們怎麽進的公安局嗎？”
“搶銀行。還有被外籍人士舉報，脅迫了人身安全被林隊抓回來的。”
何青松就常待在鑒定中心還不知道這事，替雀婉問出疑惑：“這麽牛批？這樣你們還放他們出來。”
雀婉更是想不到那個看起來嬌嬌小小的女孩子和她身旁英俊帥氣的男生會幹這種事。
何梅梅大有你不懂的架勢，讓他們湊近過來小聲比比：“人家有牛批的資本！”
搶銀行還有資本？好像也是……
“還記得那幾個在我們局裏鬧的日本人嗎，本來是他們在銀行裏取錢，被人跟蹤威脅，這對情侶正好也在上去幫忙。”何梅梅語氣忽然變的一言難盡：“但是一發現對方是日本人就不幹了。”
“什麽叫不幹了？”何青松滿臉懵逼。
雀婉也是非常好奇的回頭看了眼買好奶茶的情侶。
“就是……在制伏劫匪後，脅迫那幾個人搶銀行，不然不準他們走。”
“噗。”雀婉差點一口奶咳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聽見他們談話聲了，那對情侶中的女孩子突然看向雀婉朝她俏皮的眨了眨眼。
這不是知法犯法嗎？那幾個人在銀行裏被逼着搶銀行，不就是在其他國家犯罪嗎？
這麽牛批的嘛！
“為什麽？”雀婉收回目光，不知道在她回頭時那個女孩子依偎在她男朋友身邊，小聲說了幾句悄悄話，被男生拍拍腦門制止了。
“筆錄上說是出于惡作劇的心态，由于當時情況混亂，那幾個日本人也有攻擊他們的行為，沒有真正達到搶銀行的行為，林隊把那個男孩子扣下來在局裏關了一個星期上教育課才放出來。女孩子每天雷打不動的到局裏報到，為了她男朋友連林隊家都摸清了，大有不放她男朋友出來誰都別想好過的意思。”
這種為對方不顧一切的精神卻是讓他們當時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後面何梅梅還說：“查了這兩人身份，還是你今年的師弟師妹，敬大新生呢。現在的娃，怎麽都這麽不得了哦！”
雀婉和他們一起離開奶茶店，經過他們那一桌時，聽見一聲悅耳的輕笑。接着對上那女孩子的笑顏，一聲輕飄飄的話語落在她耳中。“小師姐好啊。”
她環望四周，反應過來這聲音是女孩子的。但何梅梅跟何青松都是一臉疑惑她怎麽不走了，顯然并沒有聽見剛才那跟打招呼似的玩笑聲。
她是怎麽做到以輕飄飄的聲音叫她，而不讓別人發覺的？
臨近下班時刻，周時越開車過來接雀婉送她回家。
這種接送已經維持了近一個星期，連高荷花都知道周時越成了她的專職司機，并且沒有任何意見。
“明天你不用來接送我了。”雀婉也拒絕過，可是周時越一再堅持，她也找不出不讓他這麽做的理由。“我要開學了。”她說。
周時越沒有半點意外，他已經讓劉寶從雀奕那裏了解到敬州大學開學的時間了。
從雀家到敬州大學并不遠，坐個地鐵十五分鐘的事。
雀婉站在車旁被他叫住。“記得把課表發我。”他強調道。
黃昏下她被周時越背對落日，冷漠黑亮的桃花眼深深凝視着，心頭那一絲對于他們關系的疑惑被冷不丁的羞澀壓上頭。
從他去她家吃飯那天起，樓梯間她還沒想好如何回答他，直到今天他也沒有追問過她的答案。仿佛就這樣擱置了，雀婉此時也不确定他怎麽想的，自己也不知道怎麽拿決定。
她小心翼翼又覺得有幾分忐忑和害怕。
周時越看她不說話，以為她又和他鬧脾氣不肯答應，解了安全帶準備下車。
回過神的雀婉趕緊叫住他，“你你你別下來了，給你就給你，我要回家了。”
周時越望着她微微僵硬着往家裏走去的背影，想起她臉上那片緋紅的不自然，暗沉的眼神閃動。她看見什麽了，那不自然的樣子，是害羞了？
他偏頭看向後視鏡裏的男人。
宋曲韓說他天生一雙桃花眼，冷漠時無情的叫人心碎，溫柔時如冬暖雪化，含情脈脈。勾誰不行，怎麽不對雀婉試試。
周時越不确定剛才有沒有做到宋曲韓說的勾，但雀婉似乎害羞了，也不是沒有效果。
他摸摸嘴唇，卻無半分志得意滿。美色總是不長久的，要想娶老婆還是得實幹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