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周時越的車沖出跑道, 撞開了安全護欄, 直到開出五十米的雜亂草地上才停下。
檢查站那邊已經派人過來看了, 周時越的車做過特殊的防護改裝,即使到現在也沒出大問題。
“雀婉。”停下以後,他擡起雀婉的臉查看傷勢。
好在那時沖力雖猛, 但雀婉及時抓住了車頂前扶手, 才沒因為用力過猛撞到頭。
“我, 我沒事。”她聲音都在顫, 心跳加速的跟什麽似的。
周時越摸摸她的頭, 回頭看一眼不遠處火花沖天煙霧缭繞的地方。“你在車裏等我。”
雀婉抓住他的手,“我跟你一起去,好, 好不好。”這裏也算荒郊野外, 漆黑一片,她也怕的。
“不行,太危險了。”周時越堅定的道。
雀婉還是被留在車內, 她看着他走開的背影,不禁為他提心吊膽起來。
警鳴聲響起,周時越上了高速道隔得不遠就能看清裏面的情況, 貨車之大足以将轎車壓扁了,整個車身都翻了。
他走近飛快看了遍情況,耳垂微微一動,以迅雷不知掩耳之速避開一輛朝他沖過來的摩托車。
對方兩個人,其中一個跳下車就向周時越拳腳招呼過來。
二人都帶着頭盔, 一身緊身黑衣與夜晚融為一體,漸漸從馬路上打到草地上。他們用木倉,周時越閃避開來,猶如獵豹般上前扭斷了一個人的手骨頭,奪過他的武器。
“誰派你們來的。”
對方視線陰鸷,先跳下來的人冷哼一聲,什麽也不說朝他開木倉。
地上那人奮力而起,一拳打向周時越的肚子,一腳橫掃底盤。拳拳相撞,臂力之恐怖,不亞于鋼鐵般的力道,周時越面不改色的擋住,回以拳擊,直接将對方頭盔生生打穿一個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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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片紮入對方眼睛,周時越再回旋轉身将他踹出十幾米遠。
“不愧是被改造過的‘國家戰士’。”
陰鸷的看着同夥被打的半死不活,健尾一郎冷漠的注視着這一幕,緩緩摘下頭盔道。
“今日有幸,能和君交手一戰,必然受益匪淺。”
周時越神色漠然如初。
“周君不說點什麽嗎?”
周時越:“你廢話太多。”
健尾一郎陰沉一笑,“看來周君一點也不好奇了,那好吧,我聞周君是華國用刀第一人,不知道比起我們軍刀文化又如何……就讓我見識見識一下吧。”
夜裏黑寒,他手裏出現一把島國傳統短刀,在黑暗中陰冷的光一閃,如流光般又消失在刀身上。
周時越贊賞的看了一眼:“好刀。”
健尾一郎笑容更深,也更冷:“這是我祖上的長輩曾在甲午華島戰争中使用過的,歷經幾百年,有我家刀鍛冶護養至今。今天,就用周君來祭它第一滴血。”
話畢,他以不輸周時越的速度沖過來,只要周時越慢了半拍他的皮肉就會被削下來。
“周君好運氣。”
周時越的刀一直沒拿出來,健尾一郎攻勢勇猛,周時越防守過招,他看的出來對方是專業訓練出身。
“不知是否有幸能見一見傳說中周君的刀刃?”
健尾一郎步步緊逼。
周時越眼也不眨的攻為上,手為鷹爪落在他的頭頂。
“你還不配。”
健尾一郎一刀過來,擋住周時越的手傳統短刀的刀鋒也差點刺破他手上的血管。周時越手反手扭轉捏在他肩膀,只差一點就能擰斷健尾一郎的脖子,命懸一線的感覺從未如此鮮明,驚出他一身冷汗。
周時越的手雖沒成功擰斷他的脖子,但在他肩上那一力道,也足夠叫他肩頭骨頭受傷。
“都說華國為禮樂大國,用刀之人手最為重要,怎麽周君如此下作?”竟傷他骨頭,是想廢了他一條胳膊。
他話是這樣說,一樣揮刀下死手。
健尾一郎半屈膝,刀光便在周時越臉頰上留下一道血痕,“看來周君也不如何,是我情報誇大……”
他話沒說完,周時越便借機踩在他膝蓋上,躍然而起淩空而上一手為肘重重頂他背後脊椎,在刀刺過來之前翻身離開從背後擰住他的手。健尾一郎後踢腿逼退周時越,下一秒周時越直取他命門,驚的健尾一郎匆匆後退。
然而周時越根本不給他後路,一招比一招狠辣,直到一腳即将踢到他面上,健尾一郎要擋,手腕突然一麻,周時越将他刀奪踢飛了。
“你之話多,令人生惡。”周時越再一拳打向他的肚子,健尾一郎噴出三道血。“更不配用刀。”
附近有人發現他們正趕過來,健尾一郎發現動靜,臉上的血讓他陰沉俊秀的面容看起來肖似惡鬼。
他陰陰一笑,子彈劃破虛空,朝周時越而來。
“咬人的狗,不會叫呢。”
健尾一郎的同夥指着周時越的頭,急切的道:“一郎少爺,支那的人來了。”
子彈擦着周時越的頭皮而過,被他躲開。
健尾一郎略有遺憾的笑着說:“看來今日的切磋只能點到為止了。”
周時越冷冽如冰的聲音道:“你說來就來,想走便走。青鶴組的十三代,也不過一個縮頭烏龜。”
“切磋?你是這麽想的?”
“不過是出來挨我打罷了。”
要論彬彬有禮的氣人,健尾一郎不如周時越多了,他面無表情,雲淡風輕般,語氣之輕蔑讓人恨得牙癢癢。
論挑釁周時越說的理直氣壯,是真的半點不将健尾一郎看在眼裏,他自始至終都沒拿出自己的刀刃來。
“好,好,好。”
健尾一郎連說幾個好,看來是真的氣的不輕了。
周時越察覺到背後有人,早有準備奪過對方的木倉,子彈穿過頭顱留下一個深深的血孔,和健尾一郎下屬死不瞑目的表情。
而另一頭對方絲毫不管下屬死活,已經拾起了杯周時越踢飛的家傳短刀,朝另一頭飛奔而去。
雀婉坐在車裏,車窗打開才能隔着遠遠的距離看到後面打鬥的情況。
她只見那個一身黑衣滿臉污血的俊秀男人持刀而來,周時越在後面追上來,兩人身手和速度都讓人心驚。
寒風冷吹,雀婉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們,直到和逃跑的健尾一郎對上視線,她心中一緊。
對方看見她卻跟餓狼看見肉一樣,雀婉只見他笑的十分血腥,她下意識不好,正要把門鎖上,然而健尾一郎在這時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飛奔到車前把門打開。
與此同時在他揮刀向雀婉時,周時越以一秒之差趕到,伸手直向他脖頸,健尾一郎在這時轉身一刀砍他。
短刀刺破皮肉的聲音令人感到陰冷,周時越的手腕上多了一道深深的只差見到白骨的血紅傷口。而健尾一郎悶哼一聲退到不遠處,以被踹的姿勢半蹲在地,手撐着短刀一邊抱腹。
周時越那一腳踹斷了他左邊肋骨。
“一郎少爺!”接應健尾一郎的青鶴組成員突然出現,警方的人也即将趕到。
他不欲多留,走時深深看了一眼雀婉和周時越,留下一句話。
“東有女郎,風采明媚,只能來日再會。”
他的人神出鬼沒,在林輝後腳趕到時,消失在茫茫夜晚中。
“周時越。”雀婉急忙下車,臉色白的跟粉筆一樣,抓住周時越的手都在抖。
她看見了,那道傷口血肉中可見白骨,要是再差一點,說不定他的手就被砍斷了。
“我沒事。”周時越收回目光,安慰雀婉。
她嘴唇在顫,眼角紅了一塊道:“你的手,手周時越……”她握住他的手,也不敢碰,那裏一看就疼。
是血肉模糊的疼。
剛才那個陌生男人拿刀砍過來時,距離她只差一根指頭的距離,差一點,差一點她相信那刀就能将她砍成兩半。
林輝及時趕到,來的還有醫院的人,看見周時越的情況,頓時面色凝重的發問:“怎麽弄成這樣?!這裏,快過來看看。”他回頭叫來醫生。
周時越仿佛感覺不到痛一般,就是手腕上流血不止也照樣面不改色:“回去再說。”
林輝不由得禁他是條漢子,也虧得他腕上那串佛珠擋住了,只是也被血跡沖刷弄髒了。
“你這珠子幫你擋了一回,質量還不錯啊。”
雀婉這才注意到他那串佛珠,也是稀奇,健尾一郎那一刀下來竟然沒讓它損傷半點。
周時越順着他們目光看着受傷的地方,他讓人眼皮一跳的動了動手。“是它。”
林輝:“?”
周時越:“我的刃。”
傳聞周時越的刀,非一般武器,它是軍部在深海發現的一種新型特殊材質,經過精密研測是這世界上最硬的物質。
目前世界上所知的硫化碳炔是最硬的物質,硬度超出鋼鐵兩百多倍,但這種佛珠的硬度卻比硫化碳塊還硬。這種發現已經被納入保密資料當中。
而軍部還能将設計成串珠形狀,上面有特殊按鈕,只要周時越願意就能将它融合,重新組成刀刃的形狀。之所以是刃,是因為它長不過半尺。
适合暗殺,行刺,一刃致命,也稱“必殺刃”。
雀婉被他的動作弄的心驚肉跳,她猛地吼他:“夠了,你就不疼嗎,再動手都要斷了!”
被吼的周時越眼中閃過詫異,這樣冷漠的神色有一秒的怔忪。
而先提起佛珠的林輝也是一陣心虛尴尬,“哎,雀婉說的對,周上校你就別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了,快別亂動,讓醫生趕緊治好傷口。”
雀婉紅着眼眶,眼淚巴巴的瞪着周時越。
林輝:“那雀婉你松松手,哎讓周上校到救護車上去。”
然而他怎麽說,雀婉都固執的挽着周時越另一只完好無損的手,随他走到哪裏就跟到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