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在市醫院裏, 周時越的傷口引起醫生護士們的圍觀。

就差一點, 刀口再深陷三毫米, 他的手就要廢掉了。他無疑是個狠人,醫生全程給他處理傷口時,即便疼也能強撐下去。

甚至整個過程中沒喊痛過一句, 除了藥物刺激時悶哼一聲, 可以說是對這樣的傷并不在意。

雀婉在他身旁眼睛都微微紅腫了, 像個小燈泡, 周時越還有閑心和她說:“晚飯又耽誤了, 別告訴政委我餓着你。不然這次報告都打不上去。”

她噗嗤一笑,随即又瞪着他,“你還說笑。”

周時越看她完好無損的模樣, 心情自然是好。不過她這時候還在緊張, 他便不提了。

等醫生護士都散了,病房裏林輝和趕到的宋曲韓才問他今晚發生的情況。

周時越簡單的說了一下,他認為林輝應該知道的更多才是。

“島國的青鶴組, 不正是東亞港灣最大的軍-火商。”

林輝想不明白的是:“你們誰都和他們沒有交集,青鶴組現任的組長為什麽要來找你們。要找也應該是我們啊,扣了他們組織成員的是我們敬州公安才對。”

他指的扣人, 就是雀婉在局裏看見的那次。

幾個島國男人,西裝筆挺,滿臉的不服。

“之前那兩盆仙鶴蘭是不是和他們有關。”雀婉記得種植園老板告訴過她,這種植物在異國生存期短,從島國漂洋過海遠道而來, 才會顯得尤為嬌貴難養。

而且目前出現的島國人是青鶴組的成員,今晚上找他們麻煩的又是對方現任組長。

就是不知道仙鶴蘭和青鶴組有什麽淵源,還是這個組織的什麽象征。

她的話提醒了林輝,他一拍腦門:“最近年底了,事情一多犯事也多,我差點把這個給忘了。我得回去,回去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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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時越:“讓宋曲韓和你一起去。”

宋曲韓沒意見,他們這邊出事,尤其是在高速公路上鬧這麽大,沒有一個好的說法公安很難對外交差。

并且周時越的軍銜在地方來說也是高級幹部,事态很嚴重的。

他眉頭一揚:“我給你這邊留兩個人。不是還沒吃飯嗎,跑個腿也好,你那邊也就不用派了。”他後面的話是和林輝說的。

論安全級別,警方的人還不夠他們軍方打的。

周時越答應了。“你安排吧。”

兩人簡單說了幾句,宋曲韓就帶人走了。他和林輝都故意對雀婉視而不見,溜的飛快,以至于周時越思緒還集中在青鶴組的事情上,一時忽略了她還在。

“累不累?你也回家去,我讓人送你。”

病房明亮的燈光下,周時越還穿着一身染了血的衣服,手上的傷口也被處理好,足足縫了二十幾針,他還能精神奕奕眉目柔和的看着雀婉。

考慮到她沒吃飯,于是還叫人過來送點吃的。

雀婉忽然伸手,擦去他臉上沾的血跡,動作突然,讓周時越定定的看着她。

“我想和你一起。”

“你應該回家休息,洗個澡睡個好覺。”他低聲道。

雀婉站着都不如他高,手指被周時越抓住。

他觀察着她現在的變化,竟然也不抗拒,甚至眼裏流露出些許順從。

是什麽讓她心态發生變化,是因為他在健尾一郎一刀砍下,他毫不猶豫替她擋住的時候嗎。

周時越漸漸松開手。

雀婉不明白他剛才還一副溫柔的樣子,怎麽一下就變的冷冰冰了。

“回去吧,這裏有人守夜,你在這裏反倒不方便。我讓人送你回去。”

他毫不猶豫的下令趕人。

雀婉慌忙對門口應聲進來的人道:“不要,你出去,我要留在這裏。”

她看着周時越,不自覺的露出委屈的神色,像是要被抛棄的孩子,發出心中的疑問:“為什麽不要我照顧你,為什麽要趕我走?你白日裏,都還不是這樣的。”

雀婉湊近他,沒發現彼此距離越來越近,只一心想得到答案。

“我做錯什麽了嗎?你不要我了……”

後面她的膽子似乎不夠大,在周時越的視線中越來越低,既忐忑又感到不好意思。

她原來是這麽想的。

周時越将她拉到懷裏,“誰不要你?”他的唇就在雀婉耳邊,旖旎而柔情。

她扛不住他忽而來的調`情,情不自禁打了個冷噤,腰上抖了抖。

“冷?”他下巴放在她臉頰旁,挨的很緊。

雀婉心跳快的像要蹦出來:“不冷……你說啊,那是為什麽。”

她今天有些粘人,糾纏不清,卻不令人反感。周時越聽出來她更像是對他不依不撓的撒嬌。

“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雀婉疑惑。

周時越:“還記不記得我問你,願不願意和我談戀愛,要結婚的那種。”

“你一直沒有回應,是願意還是不願意?”

雀婉張了張嘴:“……”結婚,對她來說很遙遠啊,突然提起讓人很不适應啊。太,太早了吧。

周時越沒有逼她,似乎已經料到了結果,松開了摟着她的手。

仿佛透着淡淡的遺憾:“回去吧,聽話。”

雀婉感受到那陣遺憾,心裏微慌,甚至還覺得失落。

“我,我我願意啊!”她立馬答應,回答聲在安靜的病房裏異常響亮。

門口的兵都被驚動了,想偷聽不敢偷聽,順便還幫他們将病房的門拉緊合上,站遠了些。

雀婉以為這樣說周時越就不會趕她走了,說完她仿佛也變的輕松了,有什麽不一樣了,容光煥發般雙目亮晶晶的期待的望着他。

然而周時越表情一凝,嚴肅的像在訓人。

“不許撒謊。”

他趕她:“你走吧,我知道你今晚是因為受到驚吓,看在我為你受傷的份上,你是一時感動才會答應的。我不勉強你,也不會強求你的回應,喜歡是放肆,愛是控制。我對你是後者,雀婉你明不明白?”

“無論什麽危險,我保護你,是我的使命,我的責任。你也不需要因為感動而胡亂答應。”

雀婉從沒覺得自己那麽嘴笨過,她一面覺得周時越說的很對,一面又覺得不是他說的那樣的,她不是那麽想的。

她不止急紅了臉龐,還差點急哭了。

一個“我我我”我了半天也沒說出來什麽,“不對,不對!”

周時越沉默的凝視她。

雀婉突然想起他平時那麽喜歡逗她,這時候她答應了他卻無論如何都不肯相信,他怎麽那麽笨那麽豬腦子。

一氣之下揪住周時越的衣領,勇猛無畏的親了上去。

周時越神情錯愕,似是想都沒想到雀婉會這麽做。

傻姑娘憑着一腔嬌憨,硬生生的讓他跟熱血方剛的毛頭小子一樣,胸腔熱血,脈搏心跳,清晰明了。

他現在應該明白她沒有撒謊了吧!

嗯?他怎麽不閉眼,親親的時候還直勾勾的盯着她。

雀婉大膽的伸出舌頭,舔着對方嘴唇,這一下就拔了老虎須一樣,不知死活的撩撥。

周時越另一只沒有受傷的手一把掐住她的腰,力道重的叫她發出小動物般痛苦的嗚咽,剩下的聲音都被吞進他的口中,只留下嗯嗯啊啊聞者臉紅聽着心跳是聲音。

站回來的兵四肢僵硬的往外走,他直覺要是讓周上校知道了沒他好果子吃。

這個牆角聽的,讓青澀的士兵十分鐘內不敢站回去。

而這時見到戰友回來,一起的還有他們的隊長,士兵不斷的朝他們打手勢。“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拎着外賣的戰友瞬間警戒起來,眼神茫然,怎麽了出事了?

白谒幹脆利落的制止他們前進,跟過來看看他們老大情況的劉寶側耳傾聽。

雖然他這方面訓練比不上老大,但在這安靜的走道上,只要沒有雜音耐心去聽,還是能聽到一些細微的動靜的。

白谒眉頭皺起,對着口型:“怎麽回事?”

士兵怕打擾病房裏的兩人,站在原地繼續比手勢。

“有動靜,有動靜。”

白谒瞪眼,廢什麽話他不知道有動靜,要不然幹嘛跟傻子似的站在這兒?

“裏面什麽情況?!”

劉寶耳朵動了動,聽見什麽後被白谒突然打擾,讓他聽到的聲音又模糊了。

他朝白谒噓了一聲,仔細聽着。

這次他聽見了,雖然不太清楚,但是好像是誰在叫,又像是在嗚咽,吃吃不進去吐吐不出來,舌頭跟被咬住一樣。

他猛然一驚,輕手輕腳靠近病房。

白谒看他這種做賊的姿勢,立馬跟上去,士兵見攔不住他們,只好湊過去跟他們一樣。

病房外有扇窗,藍色的窗簾沒有全部拉上,透過一點縫隙能看見裏面情況。

于是就是幾個年輕人偷偷摸摸的扒着窗戶的畫面,接着像是看見什麽不得了的畫面,一個個嘴巴張成O型,能塞得下一個雞蛋那麽大。

“老,老房子着火了。”

未經人事的劉寶和其他兩個兵看的面紅耳赤。

只有白谒看的目不轉睛,“沒想到啊,越哥猛啊。”

病床上按着雀婉頭親吻的周時越十分敏銳的往他們的方向看來,窗簾背後空無一人。

躲在下面的白谒他們:“我擦,被發現了了。”

哥,還是男人嗎,這時候還能注意到他們?

“現在怎麽辦?”誰也不敢進去打擾。

“隊長,要不我們撤吧,二十分鐘後再上來。”

還想再看的白谒被劉寶拖走,“快走,老大要出來了。”就在他們離開的前一秒,病房的門真的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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