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破冰
第14章破冰
此時，顧鳴卻開口替他解圍道：“他最近鼻炎好像犯了，火鍋的麻辣味太足，刺激到了。”
女人點點頭表示理解，谷非池似乎逃過一劫。
三人來到包房，女人坐在顧鳴的旁邊，殷勤地為他遞上菜單，她指着菜單說：“顧鳴哥，這是店裏的新菜滑肉，是用放養的黑山豬的肉做的，肉質緊實，吃起來特別巴适，你一定要試試。”
顧鳴漫不經心地看了眼谷非池，對着女人說：“算了吧，我們今天不吃豬肉。”
“啊？最近是在健身嗎？”女人問。
顧鳴笑道：“是吧。”
終于，菜點好了，女人才念念不舍地離開了包間。
上菜的速度極快，也不知道是不是老板特意吩咐過的，為了照顧兩人的口味，主要是谷非池，他們選了鴛鴦鍋，避開了豬肉類葷菜，點了牛羊肉、海鮮類。
從知道原身能吃辣到進到包房點好菜，谷非池的精神一直處于緊繃狀态，甚至比他在奧運賽場上還要慌上幾分，畢竟對他來說，暴露身份和上場比賽，後者顯然駕輕就熟的事兒。
然而……和一個熟悉原身的人相處卻是……驚心動魄又樂在其中。
谷非池實在是害怕暴露自己的身份，他被迫來參加綜藝便是因為運動員身份的審批遲遲不下，雖說現在身份審批已經成功下來了。
但是，他清楚自己的身份實在是疑點衆多，要是暴露出絲毫問題來的話，影響之後的冰壺賽事參與，就功虧一篑，得不償失了。
畢竟他現在最重要的是，搞好冰壺事業。
他對面前的顧鳴不夠了解，如今，他不敢輕易暴露自己。
憑借運動員的敏銳力，他感覺對方已經對他産生了懷疑，但又什麽不說，只得自我欺騙，對方應該不知道吧。
顧鳴用手撐住下巴，審視着對面坐着低頭沉思的谷非池，他從進包房後就幾乎沒怎麽說話一直保持着這個姿勢。
慢慢地兩人之間的銅鍋裏的牛油開始融化……
隔着霧氣，顧鳴打破沉默，問：“最近過得還好嗎？”
“啊？”谷非池嘴角微微抽了一下，看向他，不知所措，放在大腿上的手掐了下自己的腿肉，疼痛感讓他回過神來，“還好，挺正常的。”
顧鳴笑着點頭：“網上的那些言論不要過分在意，既然選擇了上節目，就要面對大衆，大衆想法“千奇百怪”，有人喜歡你，就有人讨厭你，人沒辦法得到所有人喜愛。你不要過分在意，專注你的喜歡的就行。”
谷非池明白這是他在轉着彎說上回節目播出後的那些網上言論，他看到時的确心情不佳，也沒意料到有些人的話竟然會如此惡意，仿佛覺得隔着互聯網這層紗便是“法外之地”了，他當時确實有些生顧鳴的粉絲的氣，“恨”屋及烏，也對什麽都不解釋的顧鳴有點意見。
但從他知道顧鳴是因為谷非池來節目之後，這意見便憑空消失，雖然他知道顧鳴不是為了他這個谷非池來的…他停下自我“想象”。
“我知道的，畢竟言論自由嘛，他們想說什麽我也沒辦法幹涉他們的表達欲，我尊重每一個人說話的權利。”谷非池語氣嚴肅。
顧鳴被他的言論自由理論逗笑了，笑道：“我也不是這個意思，你不能這樣說。所有的言論自由都要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不能超過這個界限，否則也是侵犯他人的利益。”
谷非池心想那豈不是自己的權益已經被侵犯了？他嘴唇微撅，皺着眉盯着顧鳴。
顧鳴抱歉道：“我替上次某些我的粉絲對你的過激言論道個歉，”又含着笑說，“請谷教練發發善心，原諒一下他們的沖動行為。”
谷非池嘴巴張大，暗道大明星轉變也太快了些，他還沒準備好，趕緊擡起雙手左右搖晃：“沒沒沒，用不着道歉，你當時不是已經快速解決掉了嘛。”
“那你不是也還是看到了嗎？”
“……”谷非池尬笑兩聲。
火鍋開始滾湯，外圈的紅湯圍繞內圈清湯規律地沸騰，白色的煙氣彌漫在兩人之間，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
谷非池心不在焉地涮着清湯，他想起這個店的漂亮女老板，那個女老板明顯對顧鳴有意思，
他想問，但又不敢問，最後有些支支吾吾地打探：“剛才那個老板長得還挺漂亮。”
顧鳴明顯一愣，正在涮毛肚的手停在半空，“七上八下”的毛肚剛被提溜出來，正半生不熟地“嗷嗷待哺”等待下一次入湯。
他看着谷非池，皺着眉頭說：“是挺好看的。”
說完，把筷子放回紅湯裏，隔了五秒才如夢初醒般往自己的油碟裏添了一片毛肚。
果然毛肚已經老得咬不動了。
谷非池分明還想再問，但現在的情形明顯不好再問，兩人都各有心思地涮着自家面前的菜。
走神的結果就是，谷非池的筷子伸進了紅湯裏，本着不浪費的原則又把滾了辣椒的牛肉吃掉，牛肉一入口辛辣味直沖天靈蓋，瞬間鼻涕直流。
顧鳴看到，嘲笑着把紙巾盒遞給他，谷非池趕緊接過，迅速扯出一張……最後面前堆滿了用過的紙巾。
叮叮~這時褲兜裏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慌亂地掏出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眉頭微皺按下接聽，聲音沙啞：“你好，哪位？”
“你好，請問是谷非池老師嗎？我是涵世紀練習生們的經紀人黃與。”
谷非池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練習生的經紀人怎麽會打電話給自己？難道是他們私下練習冰壺受傷了？他趕忙回道：“我是谷非池，你有什麽事情嗎？”
對面聲音溫和，用詞妥帖：“這不是過兩天就要正式上冰了嗎？但練習生們私下合練情況不太好，怕上冰影響節目效果，您能不能特別指導一下，您放心我們可以單獨出誤工費。到時候單獨包個冰場，時間應該一天就成，您看呢？”
誤工費？谷非池覺得有點兒好笑，這應該算是加班費吧？不過這兩天還挺忙，時間也不曉得能不能擠出來。
對方見谷非池遲遲未做回答。
語氣有幾分急了：“谷教練聽得到嗎？您還有什麽要求也能提……”
“怎麽了？”顧鳴看到谷非池一臉的糾結。
谷非池把手機拿遠，用手貼着嘴小聲：“你公司練習生的經紀人讓我抽時間帶他們練一下。”
顧鳴點點頭，問，“那你有空嗎？沒空就拒絕掉，你不好意思拒絕，就把電話給我。”他并未放低音量，話說到後頭還有幾分強勢，甚至伸出手想要去接電話。
手機對面的人明顯接受到了信號，也不說話了。
這下陷入兩難境遇的反倒成了谷非池，他對着顧鳴搖了搖頭，把手機重新放回耳邊，聽筒那頭傳來經紀人黃與厚重的呼吸聲，忐忑裏帶着緊張，然後又傳出由遠到近的童聲，周圍似乎還有練習生在詢問情況。
谷非池答應道：“那就明天吧，行嗎？”
對面的聲音是控制不住的興奮：“好好，當然沒問題，我訂好了給您發信息，謝謝。”
“沒事。”谷非池挂掉電話。
“你還是答應了，你不想去可以不用答應他的，我幫你解決。”顧鳴說得很輕巧。
谷非池說：“嗯…黃與聽上去挺真誠的，時間擠擠總有的，而且那些練習生小朋友也挺可愛的。”
“真誠？”顧鳴呲笑一聲，“人家有求于你的時候拜托你一下，你就覺得他真誠了？練習生看上去可愛，你就覺得他們真可愛？娛樂圈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谷非池的心顫了一下，顧鳴能說出這樣的話，說明他曾經也經歷過不好的事情，他捏了一下自己的筷子，緊張地問：“你以前經歷過什麽事情嗎？為什麽要這樣說？”
顧鳴笑了一下：“跟你開玩笑呢，你真信呀？傻小子，怎麽說什麽都信？”
“因為是你說的，所以我才信。”
谷非池的表情很認真，确實是顧鳴說得他就信，剛才顧鳴讓他自己選，以為是他不便拒絕，甚至想要幫他拒絕。
實話講，他有點感動了，來到這個世界，第一個認識的就是他，幫他解決問題的也是他。
顧鳴怔了幾秒，他笑着說：“是嘛？那倒是謝謝你的信任了。”
吃完火鍋，兩人并肩走出包房。
前面的包房裏恰好也出來兩個男人，高一點兒的穿着羽絨服，手裏還拿着件羽絨服。
“江老師，你現在剛吃完火鍋，身上熱，這天氣一吹馬上就涼了，快點把衣服穿上，不然不準出去。”
男人的語氣強勢但動作溫柔得很，他站在包房門口用身體擋着不讓裏面的人出來，而裏面的男人則抱着他的胳膊利用自己的身體把他往外推，擠着半邊身子想要出來。
“哎，我都流汗了，太熱了，我要先透透氣，你讓我先出去，我再穿。”
“不行，這天冷得很，你肯定要感冒，別犟了。”
“哎，是顧鳴。”裏面的男人看到往前走的顧鳴，興奮地吼道，借着勁兒往前想要沖破男人的防守。
男人并未回頭，把他抱得更緊，說：“管他顧鳴、顧響，你先把衣服穿上。”
男人無奈妥協，迅速穿好外套，牽住他的手，目光炯炯地看向顧鳴，“是顧鳴吧？”又看了一眼的旁邊的人，露出思索的眼神，篤定道，“你是谷非池吧？那個冰壺教練，我看了《我能行》的先導片，你可真厲害！”
谷非池朝他禮貌地笑笑，點了點頭：“謝謝你，可以多多關注一下節目和冰壺運動。”
顧鳴則是保持大明星風範，淡淡地朝着他們點了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