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替換
第26章替換
大家相安無事地訓練了一上午,谷非池還是很滿意,快到飯點的時候,章正過來叫走了谷非池。
兩人停在冰場外的走廊裏。
章正先禮後兵地問候了谷非池昨天的車禍情況,作為主管教練,表達了自己的慰問之情。
然後盯着谷非池欲言又止。
谷非池看着“老頭子”這一臉便秘的表情 ,主動問:“教練,什麽事情?你直接跟我說,別支支吾吾的了。”
章正打開手裏的保溫杯,喝了一口茶,才慢悠悠地說:“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這個綜藝《我能行》後面的錄制你就不用去了,換成了……”
他話沒說完,谷非池早已按耐不住自己興奮的表情,急忙打斷道:“不用去了,簡直太好了。”
章正一時愣住,不去外頭露露臉,有這麽興奮嘛,這種S級綜藝,多的人想去卻去不了呢。
雖然運動員不像明星那樣需要有多高的曝光度,多好的人氣,但大部分人還是挺願意出名的,畢竟出名還是挺有好處。
看到谷非池這樣子,章正的心裏也松了口氣,他還以為跟他說被人換掉,會不高興呢,結果人這麽興奮,也不知道現在的年輕人是怎麽想的。
“那行,你就全力備戰接下來的聯賽吧。”章正說。
“好。”谷非池滿臉洋溢着興奮。
吃完午飯,谷非池在食堂外遇上了包野。
包野顯然是專門等着他,一望見谷非池的身影便徑直走過來,卻不說話,眼神還有幾分閃躲。
過了兩三秒,才捏着自己褲縫,語氣帶着幾分不自然,對着谷非池解釋:“那個綜藝不是我想去的,家裏人沒問過我就安排的,我不知道這事。”
說完便直愣愣地盯着谷非池,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對方的反饋。
谷非池擰了下眉,看着眼前這張稚嫩的臉,他的臉上帶着幾分着急,似乎很期盼着自己的回應。
“啊,沒什麽的,那個綜藝我本來就不想去的。”谷非池語氣淡然。
包野卻不認為他內心也是這樣想的。
從小到大,他見過太多心口不一、兩面三刀的人,很多人都是當面一套,背着另一套。大多時候是畏于自己家裏的權勢,面上說不在乎,心裏卻在意得要命。
他今天上午才惹了谷非池不高興,他不想因為這件事再讓他倆的關系進入冰點,在技術這方面,他十分欣賞谷非池,也好不容易有這麽個人,讓他如此欣賞。
而且對于家裏這種擅自做主的行為,他一向感到厭惡,但自己能力有限,只得無可奈何。
人前,他是洋流集團的小少年,從生下來便含着金湯匙,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他也有很多不能自己做主的事情。
比如這次的綜藝,他不想去搶別人的東西,但家裏的意思扭不過,他們贊助了節目,想要通過節目為他以後的職業運動員生涯去鋪路。
包野的眉頭擰成麻花,他跟在谷非池身邊往前繼續走,低着頭,偷偷地去瞧谷非池的表情,心裏又默默地猜測對方的真實想法。
不過谷非池的像老學究一樣板着一張臉,表情冷漠,實在猜不出來到底是真不在意,還是假不在意。
包野扯住他的手臂,谷非池停下來朝他看。
“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包野繼續解釋,語氣急切。
谷非池皺着眉,他怎麽覺得今天的包野有點兒莫名其妙,相比較現在的他,他對那個高高在上的少爺形象,反倒更加适應。
“我真不在意,當初去《我能行》,就是趕鴨子上架,我本來就不喜歡在外面抛頭露面。”谷非池解釋。
“抛頭露面”,包野被這四個字刺激到了,心裏腦補嗎,難道他是在諷刺自己搶着去“抛頭露面”嗎?還說不生氣,果然跟那些假惺惺的人一樣,表面一套,背地一套。
谷非池看到面前人臉上透出明顯不信的表情,語氣嚴肅地又說了一次,“我的确不想去的,冰壺才是我的愛好,其他都沒有冰壺對我來說重要。”又繼續解釋,“上次去參加也是被迫無奈,因為運動員身份審批沒辦理下來,不能參加聯賽。正好有個綜藝,所以就派我一個閑人去參加了,算過渡期吧。”
包野聽到他解釋,這才點點頭“哦”了一聲,不過他的外耳廓微微泛紅,顯然是對自己誤會谷非池感到有些難堪。
兩人沉默着一起回到冰場,開始下午的訓練。
訓練結束,谷非池回到出租房裏,收拾着行李,他的物欲不高,所以搬到這裏之後,除了比賽用的裝備,并沒有再添置其他的日常物品。
還是之前的那個行李箱,收拾好後,他蓋上行李箱的蓋子,拉好拉鏈,推着箱子準備出門,臨到門口卻又停在沙發邊,坐了下去。
什麽叫“近鄉情怯”,現在就是吧。
一想到待會兒回去就要面對顧鳴,他就感到忐忑,不知道該以怎樣的方式和他相處,該用怎樣的眼神看他。
總之,一切的一切,他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今天一整天的訓練,對他來說算是一絲的喘息空間。
可是喘息也有結束的一天,接下來到底該怎麽辦,始終理不清楚。
不敢面對,那就先瞎坐下來,磨磨時間吧。
他盤腿坐在沙發上,拿出手機打開微博,令他沒想到是,微博首頁“顧鳴醉駕”的詞條,高高挂起。
他迅速點進去,有人爆料,顧鳴這次車禍原因是醉駕,現已被《我能行》節目組換掉……
爆料看上去有模有樣,谷非池要是當時不在車上,都快要信了。
他終于有了要回去的理由,提着行李箱飛馳下樓,駕車“回家”。
回到別墅,顧鳴沒在客廳,他匆匆把行李放回房間,便上了二樓。
站在顧鳴卧室門口,擡起手已有一分多鐘,但這手仍未敲下去。
嘎吱一聲,門從裏面打開了。
顧鳴換了早上的白色真絲睡衣,身着一身全黑家居服,那一頭卷發也打理得整齊中透着幾分慵懶,整個人漂亮得都能直接上場拍雜志封面,同早上不修邊幅的樣子簡直大相徑庭。
“你回來了。”顧鳴的聲音有些暗啞。
谷非池停在半空的手收回,握成拳放在身側,他看着對面的人,上下嘴皮磨了磨,欲言又止。
“怎麽了?”顧鳴微微仰起頭問。
“怎麽了,你不知道嗎?”谷非池看着對方一臉無所謂的模樣,自己似乎是皇帝不太監急了,好笑得很。
顧鳴聽到這話,皺起了眉,那雙桃花眼裏更是泛起了一層淡淡的水汽,接着打了個哈欠,眼裏的水霧更濃了了些。
他拿手背捂着嘴,聲音懶散又帶着幾分軟糯,像是半夢半醒間的撒嬌:“怎麽了嘛。”
谷非池感到由內到外的燥熱,他咽了口水,嗡着聲音說:“你沒看到網上的爆料嗎?說車禍是因為你醉駕導致的。”
顧鳴朝着他翻了個白眼,拿左手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笑道,“就這事兒呀,”盯着他問,“你急什麽?”
谷非池這下是無言以對了,對呀,自己急什麽?人家當事人都這樣雲淡風輕,他一個“外人”,有什麽好急的。
他低着頭,垮着臉說:“嗯,是我多管閑事了。”然後扭身就要走。
顧鳴趕緊抓住他的手臂,笑道:“哎,跟你開玩笑呢,唐霏早就去處理了,本來就是假新聞,我們用事實說話,謠言自然不攻自破。”
谷非池停在門口,聽着顧鳴的話,心裏的石頭終于放下了,他不理解娛樂圈的這些彎彎繞繞,他只是單純的擔心顧鳴。
顧鳴誠然有名,但“高處不勝寒”,莫須有的流言更是害人的利器。
可對方好像并不需要他的關心,他自己就能處理好所有的一切。
又轉念一想,要不是這場車禍有他的份兒,他才不去關心呢,等顧鳴傷好了,兩人就橋歸橋,路歸路,井水不犯河水。
顧鳴見谷非池一直沒說話,以為他還在生氣,他在手機上的監控視頻裏看到了谷非池一回家就直奔二樓的過程,但過了好久都不見敲門聲,他只好自己把門打開。
而後就看到了立在門外的谷非池,看他那着急的模樣,就曉得應該是看到網上那些爆料,他只是想逗逗他,沒想到,似乎弄巧成拙?
顧鳴搖了搖他的手臂,問:“怎麽了?生氣呢?”
谷非池心裏有氣沒出發,但看着顧鳴那張臉,那雙帶着笑意注視着他的桃花眼,便什麽氣都消了。
但還是裝作在氣,咬着後槽牙說:“哦,沒事就好,反正也不關我的事。”
顧鳴看到他想要同他撇清關系的态度,禁不住松了那只抓着他手臂的手,臉上的笑意也慢慢消弭。
谷非池看到胳膊上松開的手,心裏感到失落,但他的傲氣也上來了。
今天,他不想低頭。
“晚飯快做好了,待會兒下來吃飯。”谷非池說完便匆匆下樓,不帶一絲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