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低級失誤
第27章低級失誤
這樣擰巴地過了快一個月,期間兩人就保持着基本的問候,問得最多就是:
“待會兒吃飯嗎?
“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禮貌又客氣,疏離又親密。
似乎有一層無形的網将二人間隔開來,誰不首先去捅破,誰也不敢突破。
與此同時,全國冰壺聯賽第二站也即将開幕,谷非池将帶領冰壺男隊出站本次比賽。
他拎着那只“來來往往”的行李箱從顧鳴家裏走了出來,看着這棟熟悉的別墅,心裏情緒複雜。
聯賽的賽程緊張又充實,憑着本身出色國家隊的實力,再加上谷非池、包野這兩名新鮮血液的注入,國家冰壺男隊一路上順水行舟,順利非凡。
今天是最後一天的決賽,國家冰壺隊對上實力同樣不凡的南崗省隊。
賽前,谷非池特地前去叮囑包野,讓他不要在比賽中和之前的隊友起沖突,他看得出包野和前隊友的關系并不好,這一個多月把他放在身邊耳提面令,磨合期過了,兩人關系比起之前竟還好了不少。
少年雖然狂妄,但卻有狂傲的資本,一點就通,谷非池對他的實力很是認可。
這次比賽他擔任三壘隊員,谷非池則擔任四壘隊員。
比賽開始,第一局的賽前投壺,谷非池贏得後手機會。
南崗省隊一壘隊員投出他的第一壺,黃色把手冰壺投入大本營中心。
第二只壺,由國家隊投出……
經過前三局的投壺,大本營分布着國家隊的5個紅色冰壺和南崗省隊的3個黃色冰壺。
國家隊的紅色冰壺将南崗省隊的黃色冰壺緊緊包圍,并且還離得分區圓心距離更近,占據着場上的優勢位置。
南崗省隊四壘隊員入場,第1只冰壺,投入大本營裏挨着前3只黃色冰壺,看這戰術,明顯知道敗局已定,敷衍一投,只想盡快地結束第一局比賽。
下一位上場的是谷非池,他蹲下來,踩在腳踏器上,眼睛直視賽道前方。
此時,原本安靜的賽場卻傳來一陣躁動,而且聲音還越來越大,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包括谷非池。
他看向聲音傳來的方位,一眼便瞧見觀衆席中最耀眼的那個人。
是顧鳴,只見他頭上戴着只黑色毛織帽,臉上還帶了只口罩,雖然已經捂得嚴嚴實實,但那一身的星味兒,怎麽擋都擋不住。
幾乎全場的目光都朝向他,那張臉實在過于出衆,娛樂圈頂流,誰人不知呀。
不過他怎麽會來比賽現場?難道是來看自己的嗎?谷非池忍不住這樣想,放在冰壺把手上的手忍不住緊了緊。
轉念一想,算了,還是別自作多情。
他克制住自己的目光,強迫自己轉過神回到賽場中去,心裏規劃着滑向黃色冰壺的路線,目标是将其撞開。
蹬腿、滑行、送出……
紅色冰壺的軌跡從一開始就明顯偏離,兩個掃冰隊友望着他,不知所措地等待下一步指令。
谷非池盯着那只滑動的冰壺也懵了,他從未想到過這樣低級的錯誤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送出冰壺的力量太大,路線脫軌。
啪地一聲,竟然把大本營區的紅色冰壺全部撞散開……冰壺四處亂竄,其中4只紅色冰壺被撞得直接沖出賽道,大本營後邊緣剩下2只紅色冰壺惴惴不安。
賽場上的形勢急轉直下,4個黃色冰壺竟都毫發無傷地停在大本營,有穩坐泰山不倒之勢。
場外傳來觀衆們的陣陣噓聲。
他的心瞬間涼透,連自己是怎麽下場的都不知道。
和對方四壘隊員擦肩而過時,似乎還聽到了對方的嘲笑聲。
那聲音不大,卻在他心裏回響得厲害。
“谷非池,你怎麽回事。”章正在場下大發雷霆。
谷非池看着他臉紅脖子粗的樣子,心裏一時無解,他分心了,還造成巨大錯誤。
臉色慘白,低頭道歉:“對不起章教練,我剛剛分心了。”
章正當然知道他分心了,這不是他的正常水準。
今天是第二站聯賽的決賽,也是谷非池第一次參加正式的冰壺的決賽,沒想到一出場就搞了這麽一出事,還丢了這麽大個臉。
他想起比賽前信誓旦旦對體育中心領導們的保證,毫無疑問,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想起之前對谷非池的評估,其中的亮點之一就是有着強大的心理素質,沒想到老司機竟然也有看走眼翻車的時候。
看着面前人誠懇道歉的樣子,在比賽現場,又有這麽多臺攝像機拍着,他不便多說,只想賽後好好找他聊聊。
賽場上的由一壺失誤造成的頹勢,即使像谷非池這樣的天才冰壺運動員也束手無策。
第一局,南崗省隊勝。
第二局,國家男隊勝。
第三局,國家男隊勝。
……,國家男隊勝。
第十局,國家男隊勝。
最終,國家男隊獲得冰壺聯賽第二站冠軍。
谷非池在後面的九局中,拼盡全力全神貫注,最終衆望所歸,但他仍對第一局的失誤耿耿于懷。
低着頭站在冠軍的領獎臺上,心裏沒感到一絲高興,周圍的歡騰景象更令他感到難堪,他的腦海裏始終重複閃現着第一局的失誤,和章正對他恨鐵不成鋼的話。
感情誤事!
旁邊的包野一直關注着谷非池的動靜,作為跟谷非池一樣同樣的天才型運動員,他知道第一局的低級失誤對他的打擊,更明白是顧鳴的到來影響到了谷隊。
他的心裏說不上來的有點不舒服,不知道是他覺得對方第一局沒發揮好讓前三壘隊員的努力白費,還是因為大明星顧鳴對谷非池的影響,和他倆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他和谷非池一同站在領獎臺上,看到身邊人低垂的眼眸,伸出手臂攬住他,說:“谷隊,沒關系的,別想了,後面九局發揮得特別棒。”
少年的眼神明亮,眼底清澈又真摯。
谷非池扯了個笑容,搖着頭說:“是我失誤了,還在第一次正式比賽的決賽上失誤了,還是在這麽多觀衆的面前。”
包野故意說:“反正冰壺這麽冷門,他們又看不懂……”
谷非池聽到,一把捂住他的嘴,然後意識到前方有攝像機,若無其事地放下手,偏着頭在他耳邊低語:“你小子真是什麽都敢說,沒看到前面正在拍嗎?”
包野無所謂,哼哼道:“我聲音又不大,而且說的是事實呀。”
谷非池:“……”
場內的攝像機正常運轉拍攝着,同樣的觀衆席上的顧鳴也注視着一幕。
賽後采訪。
星空裏電視臺作為本次聯賽的合作媒體,又是綜藝《我能行》的出品臺,首先對谷非池第一局的失誤發出質疑。
“谷非池你好,我是星空裏電視臺記者,對于比賽第一局的低級失誤,你有什麽要解釋的嗎?”
谷非池面帶嚴肅,語氣誠懇:“第一局的失誤完全我的問題的,我個人全權負責……”
還沒等他回答完畢,此時傳來一位新媒體記者的提問,問題犀利:“在今天之前的冰壺正式比賽中,你從未出過場,但第一次比賽卻直接以國家隊隊長的身份出場,這個你能解釋一下嗎?”
記者的意思是他不配國家隊隊長的頭銜,面對這種對于他實力的質疑,谷非池自信回複:“什麽身份出場是由國家隊內部決定的,我的實力足夠強,難道不配當這個隊長嗎?”
那個記者笑了笑,繼續提問,“那對于你這種“空降兵”,憑什麽首次出場比賽就是隊長呢?”語氣揶揄道,“那你作為“實力強大”的隊長,請你再解釋一下,第一局失誤的原因。”
記者問題的火藥味實在明顯,谷非池沉默着盯了他一兩秒,考慮到自己的身份的确經不起推敲,避開隊長的問題不做解釋,直截了當道歉:“對于今天的第一局的失誤,我再次說句抱歉,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低級失誤。”
那記者仍舊不準備放過他,不依不饒地再甩出個問題:“據一些網上的爆料,你曾經是顧鳴的助理,辭職不久便搖身一變成了國家冰壺隊運動員,同時還參與了顧鳴作為嘉賓的S級體育綜藝,之前顧鳴發生車禍時你倆也是在一起,今天顧鳴還來了比賽現場,你和顧鳴的關系真的很“好”嗎?”
記者擠眉弄眼,故意加重了“好”這個字。
聽到這裏,谷非池這才徹底明白這記者今天安的什麽心,這哪是體育記者,分明是來挖八卦的狗仔。
他黑着臉,敷衍了事:“私人問題不回複。”
記者見他拉着臉,更是覺得有料可挖,堅持不懈地又問:“那顧鳴……”
“我們是運動員,你老問娛樂圈的事情幹嘛。”一旁的包野早就看這記者不爽,絮絮叨叨地問個沒完,忍不住出言打斷。
記者朝着包野翻了個白眼,看向谷非池繼續剛才的問題:“那顧鳴今天是特地來看你比賽的嗎?”
谷非池剛準備開口,包野又搶了先,語氣霸道:“你這人,讓你別問了,你還越問越有勁兒是吧。”
一邊說一邊手裏還舉着拳頭,警告意味十足。
那記者也是個頭鐵的,見到這架勢,更是來勁了,可能是覺得“運動員暴打記者”這個标題更具話題性。
躍躍欲試着仰着身體朝前。
谷非池一把拉下包野的手,小聲道:“你幹嘛,采訪區這麽多媒體、攝像機,別沖動。”
包野的手被谷非池緊握着,少爺嚣張的氣焰一下就滅了,別扭地“哦”了一聲,原來呼之欲出的身體也縮了回去。
前隊長李木對賽後采訪算是有些經驗,站出來解圍:“我們待會兒還要複盤,各位記者朋友,那我們就先行一步,再會。”
說完便推着他倆朝采訪區出口走,後面的隊員也通通跟着魚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