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各懷心事
沈千峰唇邊的笑容消失了，不可置信地望着平西王。
半晌，他才擠出一點笑容：“那就恭喜大哥了。”
“恭喜我做什麽？我看得出你很喜歡那蕭翎兒，我豈能奪你所好呢？”
沈千峰苦笑：“我不過是你的一名副将。皇上豈會将公主許配給我？”
“我們是兄弟！”
“可那又如何？呵，今晚皇上不是要在月央宮給我們辦慶功宴麽？怕是順便做宣布了。皇上賜婚，那可是金口一言，誰能忤逆？”
這麽一看，似乎這婚事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了。
“平西王沉吟道：“公主既然要逃，顯然是不滿意這門親事。皇上是那麽寵愛她，我想事情也許還有回轉之地。”
“回轉？如何回轉？現在都已經快到晚上了。”
“只要皇上不開口，我們就有機會。”
“可若皇上真的在宴會上賜婚呢？”
“那我就在皇上開口之前，先請皇上賜婚。”
“你請皇上賜婚？”沈千峰不解，“就算可以，但除了永安公主，你一時間上哪裏找一個姑娘皇上為給你們作主主呢？”
平西王笑了笑：“不是還有個适婚的公主嗎？大不了……”
沈千峰失聲道：“你是說永靜公主？”
永靜公主是永安公主的姐姐，但誰都知道她因為從小身體羸弱，一直靠着太醫們開的方子調養身子，才能活到現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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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靜公主的身子，別說皇上是否舍得，也不知道她還能不能生兒育女。你已經二十八了，不年輕了，還要能等上幾年？你這樣做我如何過意的去？”
平西王拍了拍沈千峰的肩膀：“不必多想，這宴會還沒開始呢。皇上也未必會在今晚開口，一切靜觀其變……”
……
蘇心凝足足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才将眼前這些事情消化完畢。
永安公主蕭翎兒是蒼雲王朝現任皇帝的妹妹！這也太不可以了，為什麽自己會在路上會遇到一個公主，然後還被她帶回了皇宮？
若是自己是個男的，怕是可以平步青雲，成為驸馬爺了。
“哎呀心凝，你就不要這般愁眉苦臉了。”蕭翎兒扯了扯蘇心凝的衣袖。
蘇心凝哭笑不得：“這愁眉苦臉的人，似乎是你吧？”
蕭翎兒之所以溜出宮，是因為她無意中聽到皇上有意将一個公主許配給那個平西王。
蕭翎兒有個姐姐叫蕭靜兒，也到了适婚的年齡。不過因為身體的原因，皇帝不舍得她這麽快嫁人。蕭翎兒自然就成新娘的不二人選。蘇心凝有些同情蕭翎兒。要知道平西王是多麽可怕的一個人啊？皇上這不是将自己的妹妹往火坑裏推麽？
而且蕭翎兒這脾氣，萬一沖撞了平西王，就算她是公主，怕是也好不到哪裏去吧？
蘇心凝嘆了口氣，望着趴在桌上的蕭翎兒：“皇上是你的親哥哥，你都應付不來，你跟我說又有何用呢？我聽說那平西王，挺心狠手辣的……”
蕭翎兒立刻坐起身來，奇怪地望着蘇心凝：“平西王心狠手辣？你是聽誰說的？”
蘇心凝一臉疑惑：“不是嗎？”不心狠手辣怎麽會把自己打成那樣？不心狠手辣會讓那老婦生不如死？當然，這些經歷她可不敢說。
蕭翎兒道：“你不要光聽別人說什麽就信什麽，難道你親眼看見了嗎？他若是心狠手辣，皇兄怎麽可能讓我嫁過去？要知道皇兄可疼我呢。其實那個平西王，是個外冷內熱之人。”
“是麽？”
“當然啊！他作為護國大将軍，又被皇兄封為王爺，自然得有一定的王爺風範。其實那些狠啊，毒啊，都只是對待敵人的時候才用的。而且他現在正值壯年，不僅高大，武藝高強，最的是長得還特別英俊潇灑，上平西王府說媒的人多得去呢。”
蘇心凝就不理解了：“照你這麽說，你為何還不願意呢？”
蕭翎兒垂下頭，羞赧道：“因為我心裏……已經有別人了。”
“原來如此啊……既然你有人了，那你怎麽不跟皇上說，把你賜婚給你人呢？”
蕭翎兒道：“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歡我啊。我不想以公主的身份勉強他。”
蘇心凝搖搖頭，看來這公主的愛情觀還不差的，便又道：“可今晚這宴會你是逃不掉的。既然平西王并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麽糟糕，你又不願意勉強你人娶你，那就只能認命了。”
古代本就是這種“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包辦婚姻制度，就算到了二十一世紀，也還是有這樣的父母，比如說封晔。
蕭翎兒急了：“我才不想認命呢！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
“什麽？！”蘇心凝立馬跳了起來，“你是在說笑麽？若是讓皇上看到我這個生面孔出現在你的身邊，把我當成刺客了那可怎麽辦啊？我才二十歲，還不想死呢！”
蕭翎兒拉着她坐下：“不要怕，你以為我做事是那麽沒分寸的麽？其實我昨晚已經跟皇嫂說過了，她也肯定會跟皇兄說的。而且昨天你被淩少宇，就是那個帶頭的侍衛抱進來的。他後來有跟我說你，一點內力都沒有，不會是什麽刺客。再說，若不是我先撞到你，你也不可能認識我啊。”
“什麽？”蘇心凝再次跳起來：“你你你你讓個男的抱我——”
蕭翎兒無奈：“沒辦法呀，我抱不動你，也背不動你啊。我知道姑娘家的清白很，可是事态緊急嘛。而且他除了抱過你，也就只是摸過你的脈象而已。我有看着的，不可能讓他随便碰你的啦。
“诶……好吧。”反正自己面前的是公主殿下，她要做什麽就必須做什麽。仔細想想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不是嗎？總不能讓人把自己拖進來吧？
蕭翎兒見蘇心凝沒什麽反對，便高興道：“那就這麽說定了，今晚跟我一起吧！”
……
這宴會是慶賀平西王凱旋歸來而設的的人也不多，主要是平西王軍隊的将領們。這次戰事之後，邊疆可以平靜好長一段時間了，這都是他們的功勞。
只是皇帝有意将妹妹許給平西王，平西王卻想着如何推脫。他看着沈千峰在身旁一邊喝悶酒，一邊強顏歡笑地看着場中央的舞女，自己心裏也不是滋味。
雙方各懷心事，給宴會增添了一些奇怪的氣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