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金牌主持人

第11章 金牌主持人

汀野盯着那兩句話沒回,由心覺得謝書榮這個人是有點幸運值在身上的,不然為什麽他每次都能猜得這麽準。

走廊裏傳來治療車輕微滑動的聲音,汀野将視線從手機上挪開,片刻後他打開攝像頭,拍了一張很模糊的、汀向陽在睡覺的照片發過去。

野風也向陽:猜猜在哪一床。

對方或許還在酒吧內周旋,隔了許久才回。

XSR:你妹妹長得很好看。

野風也向陽:這烏漆麻黑的你就看清楚了?

照片拍得很暗,連輪廓都被弱化了,汀野反複點開,放大縮小,把眼睛瞪圓了也只能看到鼓起的被子。

XSR:有些東西是不能用眼睛來看的,我說她長得好看就好看。

汀野被逗笑了,他把聊天記錄往上劃,手動保存了那張氛圍感強的照片。

随後退出微聊軟件,點進微博,他有段時間沒登這個號了。

汀野把這兩張照片上傳,沒有文案,直接發布。

年輕人都是夜貓子,還在關注這個賬號的網友很快收到了推送提醒,并快速留下兩條含淚評論。

一樓:我崩潰了,誰懂啊,一個好好的角色建模博主,不知道從哪天起變成了一位情感豐富的街溜子!

二樓:接一樓,我也崩潰了,他隔半個月上來就發這兩圖,我的阿德獵戰士呢!最後的草圖都出來了,為什麽博主不放完整的建模成品啊!孩子真的很喜歡,做出來會超級帥吧!

三樓:博主你說,是誰糟蹋了你,只要你開口,我他媽隔着屏幕也要過去殺了那畜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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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樓:就是說,第一張酒吧的圖片好好看啊,構圖很有想法啊,是哪位攝影師呀?

汀野給四樓點了個贊,于是其他人徹底瘋了。

倒是有一個網友發來了一句早點休息還有晚安,汀野下滑屏幕的動作頓了頓,認真看了遍那人的名字。

蓮花看茶。

很好,這位網友取名的本事相當地道。

汀野的微博昵稱跟微聊名一樣,都叫野風也向陽。

不同的是,微博昵稱末尾被他額外加了顆黑色的五角星,看上去格外張狂邪魅,混雜在各路博主裏也算群星閃爍。

一開始汀野注冊賬號的目的只是單純記錄一些建模作品,後來粉絲漸漸上漲,他也有了防盜意識,作品便打上水印。

而後又試着做些小短片,将自己的建模角色通過動畫的形式活起來,包括那年高考後的暑假,他與網絡工作室合夥制作的短片也放在上面,被帶火的流量讓這個賬號得到了一定的提升。

現在那個短片還躺在頂置裏,那年文案只有簡簡單單的一句“請觀賞”,剩下的都是其他合作大佬的微博艾特。

當時播放量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評論區被擠爆,一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誇獎,回都回不過來。

汀野後續又做了幾個虛拟角色,阿德獵戰士就是其中之一,曾經在軟件上随意勾畫過大概輪廓。

現在去翻還能看見許多期待成品的留言,再後來汀野簽了合同,進了爾雅工作室,而這個短暫存在過腦海中的幻想角色再也沒有後續。

從簽合同開始,這個微博就被他荒廢了,汀野很少甚至不太願意登號。

直到某一天他開始接顧客,正式為自己打上情感導師的職業稱呼後,這個曾經火遍各大平臺的賬號,在一個平平無奇的深夜,發布了第一條感情充沛的微博消息。

內容如下——“他追我太久,怕他傷心難過,心理過意不去,就勉強答應啦。”

這是汀野接到的第一個顧客,那位女生就是這樣回答的,關于她為什麽想要分手的最初原因。

凡事都有第一次,只要開了頭,剩下的就輕松多了。

該賬號就跟換了個主人一樣,時不時抽風冒出一兩句愛情方面的短句,但大多都是顧客們自己的觀念,汀野只負責記錄發表。

于是就有了此刻評論區的鬼哭狼嚎。

評論區還在往上增。

樓層已經疊到了四十八。

四十八樓回複:我這關注了個什麽玩意兒?

從五十開始往下走,全是複制粘貼——阿德獵戰士請求出戰!

汀野退了賬號,心說阿德獵戰士并不會上戰場,因為在最初的想法裏,阿德獵只是一只充滿惡意的貓。

病床上的人動了動,汀野擡起頭,發現自己的好妹妹把被子往上提,這回是徹底遮住了鼻子。

他伸手扯下來,沒一會又被扯回去,汀野神情複雜,很擔心她哪天晚上把自己給捂死了都不知道。

六點整,汀野悄聲離開病房,誰也不知道。

小姑娘醒來的時候,只看見被移動過的椅子,跟床頭放着的棒棒糖。

汀野一晚上沒睡,清早回到酒吧洗澡,完事後把自己狠狠砸進床裏,幾乎沾枕就睡。

而敞開的窗戶外,正對着的是“養生酒館”二樓的一扇落地窗,謝書榮穿着睡衣,端着豆漿跟包子,斜靠在厚重的窗簾後,漆黑的眸子掃過汀野胡亂的睡姿,最後重新拉上窗簾。

這一覺睡得有點久,汀野醒來的時候外面夕陽連成天,金橘色的光從窗口照進來,好像要把整個房間都點燃一樣。

“野哥。”藩何在樓下喊道:“今晚我能不能請個假。”

汀野踏着人字拖,在前臺抽屜裏摸了兩盒巧克力:“理由?”

藩何:“今晚是大一新生最後一天軍訓呢,有迎新晚會。”

“哦。”汀野快要餓死了,吃得有點急:“那關你屁事?你大一新生?”

“你這人怎麽這麽死板。”藩何翻了個白眼:“迎新晚會有表演啊。”

汀野不為所動:“哦。”

藩何試圖誘惑他:“美女很多。”

“哦。”

藩何一把搶過僅剩兩口的巧克力,說:“還有獎品,一張火鍋免費卷,你今晚拿到咱們夜宵就有着落了。”

汀野下意識又要哦,反應過來獎品是什麽後,立馬拐了聲調:“什麽時候開始?”

藩何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樣,笑着說:“六點半。”

汀野扭頭去看牆上的表,剛好六點整。

等他重新換件衣服下來,藩何已經靠在門口準備出發了。

汀野擡眼,視線掃過他,涼飕飕來了句:“怎麽?你今晚有節目?”

藩何打扮就跟要去獻身的男舞姬,非常搔包,汀野看了只覺得惡心。

偏偏他還不自知,張開雙臂轉了半圈,滿是期待地問:“怎麽樣?帥不帥?”

汀野眼角抽了抽,說:“現在開始離我三米遠,少于這個距離我他媽踹死你。”

藩何:“……”

進校門前,汀野在外面買了個醬香餅頂着,他餓得有點幽怨,警告道:“我要是沒拿到火鍋票,你就去給隔壁養生酒館當經理。”

“……”藩何無語:“別人不一定收。”

汀野瞪了過來:“你他媽還真想去?”

“……”藩何大喊冤枉:“錯了野哥。”

臨大的迎新晚會汀野已經參加過兩次,這是第三次,每年都是那些把戲,除了唱歌就是跳舞,對剛入學的新生來說确實有意思,但對于汀野這種老生來說就差點意思。

不過今晚的表演有點不同,汀野路過宣傳欄時,看到了一個很熟悉的人物海報。

藍色樂隊主唱——梁歲辭。

傳聞那個跟汀野有過生死之交的流量一哥,長相也是一副娃娃臉,喊出的嗓子卻是爆炸式的高音。

整個樂隊走的都是又拽又狠又吊路線,風格跟他那張看上去初、高中生的臉背道而馳。

跟張旺有那麽一丢丢沾邊,不過張旺性格膽小,是真初中生性格,梁歲辭是那種頂着可愛模樣的臉,幹着社會人的事。

藩何在前面催促:“走啊,看他幹什麽。”

汀野涼飕飕地說:“他可比你好看太多。”

這是事實,雖然娃娃臉幹的事都過于兇悍,但臉是一張好臉,極具欺騙性。

迎新晚會由于藍色樂隊的加入變得比前兩年更加熱鬧。

非臨城大學的也擠過來湊熱鬧,搞的本校學生都沒地方站,藝術學院的操場人山人海。

汀野就在這人山人海的角落裏,往主席臺的樓梯上坐下,醬香餅已經吃完了,但還是很餓,沒飽。

北京時間已經過了六點半,表演卻始終沒有開始,下面還在維持秩序。

他看着遠處燈光,忽然覺得現在去吃火鍋比等拿到火鍋票要來得劃算。

時間劃算,價格不劃算。

而後又想自己為什麽一定要吃火鍋,其實也可以吃點別的,總之就是要比在這幹坐着來得舒服。

正胡思亂想着,舞臺上突然傳來一陣話筒滋啦聲,緊接着就是一道天籁之音,不過語氣有點差:“外圍的。”

這個話筒特別給力,放射出去的聲音廣遼地猶如無邊大海,操場上争執的人都停了下來,紛紛看向舞臺。

謝書榮今天換了一件西裝,還是黑色的,但衣領上沒有銀鏈子,舞臺刺目的燈光從頭頂打下來,襯得他既高大又俊俏。

骨節分明的手搭在麥架上,臉部表情很淡,聲音又冷又煩:“不是本校學生請離開操場,學生會成員不要再講道理了,直接趕人。”

此話一出,外圍更加熱鬧了。

汀野沒看操場,目光始終落在舞臺人身上,他差點忘了,謝書榮不止是金融專業的扛把子,還是新一屆學生會主席,從文藝娛樂部門升上去的。

不同于往常見過的他,今晚的謝書榮脾氣很不好,一整個冷臉,幹什麽都透着一股‘這破活動什麽時候結束’的煩躁勁。

跟昨天等在車站邊,笑着各說各話的溫和氣質完全不同。

汀野覺得有意思,便停止了腦袋裏那些吃火鍋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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