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你還親了他!
第33章 你還親了他!
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先震驚謝書榮居然真的給他打了這十萬塊,還是該感概替身使者再創輝煌,以二字言徹底打敗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
汀野盯着屏幕,眼一眨不眨地看着銀行卡末尾那一連串零,有那麽幾秒他特別想截個圖甩給那sb教授看看,告訴他什麽叫做真正的資本。
不過理智還是戰勝了沖動,汀野給謝書撥了個電話過去。
今天是星期四,按照往常來算,謝書榮應該原地消失,只有周末才會現身。
像昨晚的情況真是少之又少。
電話隔了許久才被接起,謝書榮壓低聲音,背景裏有輕輕關門的響動:“怎麽了,阿野。”
汀野略顯疑惑:“你在幹嘛?”
聽筒內傳來兩聲淺笑,由于貼得太近,就像是對方附在耳朵窩裏發出來的,汀野不動聲色地把手機拉遠。
“在談合同。”謝書榮頓了頓,又問:“昨晚睡得好嗎?”
汀野:“……”
這不提還好,一提汀野就想起自己這通電話是幹什麽的。
“那些錢是你打我卡上的?”汀野皺眉,立馬道:“我現在退回去。”
謝書榮站在餐廳走廊上,聞言毫不意外,拿出早就想好的說辭:“別退,這張卡剛被我爸沒收。”
“……”汀野不信這種蹩腳的理由。
謝書榮也知道很難忽悠,末了補充道:“我在如意來餐廳談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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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像在印證這句話似的,電話那頭傳來一聲低喚:“榮,爸爸叫你進去。”
“跟誰打電話呢?”謝雨桐音色偏軟,卻又比普通小姑娘要嚴肅,汀野聽見高跟鞋噠噠的動靜,由遠及近。
謝書榮大概是把手機聽筒遮住了,壓低聲音應付了句什麽。
“哦,那你快進去吧。”謝雨桐叮囑:“乖一點,別再惹爸爸生氣了,等會結束後他要是再打你,我可保不準你能全身而退。”
“知道了。”
“我去上個廁所。”謝雨桐拍拍他肩,想起什麽似的伸手問:“口紅給我。”
接下來是一陣衣服窸窣聲,以及高跟鞋重新走遠的聲音,謝書榮這才松開話筒,壓低音量嘀咕:“還有什麽事嗎?阿野。”
“……”雖然汀野很想把這燙手的錢還回去,但顯然目前的情況不太合适,最後只輕嘆道:“沒事,你去忙吧。”
“好。”
通話結束。
窗外天光偏移,陽光從厚重雲層劃過,侵入房間內與之相對十幾米外的落地窗,如第一次發現它的那個夜晚一樣,灰白色窗簾半拉半敞。
敞開的那半可以隐約窺見屋內陳設,一些簡單的沙發跟衣櫃,除此之外并沒有多少生活氣息,幹淨地一塵不染。
緊接着汀野目光一頓,只見敞開的落地窗角落裏,有一個看上去非常年深歲久的古董花瓶。
裏面插了朵潔淨無瑕的白蓮花。
綠色根莖輕輕倚在青花瓷壁上,極盡綻放的雪白身姿柔情卓态,像某個隐晦不清卻又異常明顯的暧昧線條,順着裂口延綿不絕。
“……”汀野微微眯起眼,迷糊地想這朵白蓮怎麽那麽眼熟,跟藩何昨天新買回來的那一批有相似之處。
但還沒想清楚,手機就又滴滴地響了起來。
郵箱提示音一刻不停,猶如地獄惡魔般狂風襲至,汀野回過神來,都不用低頭去看,他都知道是怎麽回事。
某垃圾教授又開始發布他那些自以為能打擊人自信心的手段。
可能是這次少交了兩份,讓對方覺得終于達到了汀野的極限,于是開始往上加籌碼,斷定他一定會跟曾經扛不住壓力的無數學生一樣,灰頭土臉地爬回來低頭認錯,再乖乖聽話。
汀野垂下眼,冷冰冰地盯着郵箱APP圖标,半晌才若無其事地關掉通知,然後極盡放松地伸了個懶腰。
這一次深眠把前面熬的幾次大夜都給補好了,汀野現在精神飽滿,神清氣爽,難得有這麽舒适的時候,就應該胡吃海喝。
至于某些垃圾信息……
汀野換了件日常風格的衣服,給自己泡了杯熱牛奶,邊哼哼唧唧邊下樓。
垃圾什麽的,先死一邊去。
汀野剛走到一樓,還沒開始享受他的下午茶,就被一張渾渾噩噩、看着像是在鬧饑荒的可怖鬼臉給吓了一大跳。
賈小五滿臉幽怨地站在酒吧還未開門的玻璃上,皮膚緊貼着門,正怒氣沖沖地瞪着他。
汀野這才想起手機裏那連環奪命的未接電話,迅猛如他,反應過來後汀野尴尬地哈哈兩聲,打開大門客氣迎接:“兄弟你怎麽來了?”
“你看你,來了也不知道給我打個電話,一個人站在那怪瘆人的。”汀野大手一揮,就要伸手攬人,被賈小五飽含怒意的眼神給打了回去。
他怒不可遏:“你他媽真該死啊!”
汀野幹咳兩聲:“……也沒那麽嚴重吧。”
“有!”賈小五驟地拔高了好幾個音量,幾乎是咬牙切齒地擠出後半句話:“我問你,你跟對面白蓮花是什麽關系?”
“?”汀野在心裏都編好了‘千刀殺的你為什麽不接我電話’的原因,甚至還準備好了就建模這事來跟他掰扯‘我為什麽還沒聯系段江’的理由。
搞半天就問了句這?
滿腹草稿無用武之地,汀野莫名其妙:“幹什麽,就普通朋友啊。”
賈小五冷哼:“普通朋友?”
“蒼天可見!”
“那你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麽你的普通朋友可以神清氣朗地從你店裏走出來?還是後門!”
汀野心裏一咯噔,張了張嘴:“這……大家都是開店賺錢的老板,我們聚一起聊聊商業很正常。”
賈小五:“他說你還在睡覺。”
汀野面不改色:“聊累了呗。”
賈小五不依不饒:“他還說你的手機放在沙發上,叫我晚點再打。”
汀野強裝鎮定:“談商業可以不用手機。”
賈小五快瘋了:“你還送了他一朵白蓮花,最重要是——你、還、親、了、他!”
“朋友之間不用客氣,區區一個……啊?等會?什麽東西?”汀野差點咬到自己舌頭,面色大驚,極力為自己辯解:“我不是,我沒有!你別亂說!”
“戳到肺管子了吧?”賈小五撸起袖子,把腦袋歪過去,指着自己的臉頰憤恨道:“來,請我臨城最要好的朋友往這裏親。”
汀野:“……”
“朋友之間不用客氣,你随便親。”
“……”汀野忍無可忍,擡手将他的頭推開,滿臉問號:“是,早上沒接你電話是我的錯,但我錯不至死吧?讓你這麽造謠我?”
賈小五像聽到了什麽笑話般,二話不說就把手機掏了出來,指尖在屏幕上哐哐滑,反手怼到他面前:“你自己看。”
汀野抱着懷疑的态度敷衍一掃,那明顯是一張躲在角落裏被人偷拍的照片。
照片裏,謝書榮正邁步從‘醉生夢死’的酒吧後門出來,身寬腿長面容白暫,手心裏還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束潔白清秀的蓮花。
許是覺得香豔,謝書榮微微低頭,鼻尖輕輕蹭過花瓣邊緣,細看之下他似乎是帶着笑的,光從外表看确實很符合神清氣爽這個形容詞。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穿着昨晚從汀野櫃子裏借來的淺灰色睡衣,領口開得比較大,在膚色與白蓮花的襯托下,謝書榮敞開的脖頸處暧昧痕跡異常明顯。
汀野震驚得下巴砸地。
“你以為這就完了?”賈小五冷笑,手指靈巧一滑,那感覺就像是在看一部默劇,抓拍的照片從謝書榮如何走出後門,到光明正大地拿出鑰匙進入對面酒吧。
每一個動作都拍得清晰、準确、無誤。
汀野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剛睡醒的大腦難得宕機。
“我給你念一下群裏的發言。”賈小五重重地咳嗽兩聲,聲情并茂且附帶了一點自己的不滿情緒:“啊!姐妹們!”
“看我發現了什麽寶貝,我就說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吧,瞧瞧白蓮花這腿!這腰!”
賈小五單手握拳抵在嘴邊:“偶買噶,等等!”
“炫酷民族風發了一張編輯過的圖片,他重點把白蓮花脖子上的吻痕給圈了出來并打字留言,我嬌嫩溫柔的小白蓮這是怎麽了?”
賈小五頓了頓,臉色更臭了:“這是哪個混蛋玩意親的。”
“穿着睡衣,拿着隔壁搞活動送的白蓮花,吻痕,姐妹們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
賈小五啪地一聲把手機扣在前臺上,不忍直視地念出後面的話:“那個自以為裝得很茶的綠茶把我家白月光拐上了床。”
賈小五兩雙眼睛死死盯着汀野,質問:“是這樣嗎?裝得很茶的綠茶?”
“……”
忽然有一種被媒婆狠狠拖入無人村拉去當本年度最佳新娘子的背刺感,以及黃河的水其實并不黃,甚至比兜還要幹淨的無力感。
“不不不……”汀野瘋狂擺手搖頭:“造謠!這是污蔑,我根本沒碰他。”
“那你解釋一下,為什麽白蓮花昨天晚上睡你屋?”
“還能因為什麽,當然是我……”汀野話音猛地頓住,突然抓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關鍵點,他問:“謝書榮從我屋出去後直接回了養生酒館?”
賈小五:“是啊,怎麽了?”
汀野不信邪,放下手裏的牛奶硬是要再看一遍照片,幽幽熒光印在眼底,将他心底裏‘奶奶個腿,我被騙了’的強烈怒火放大到了極限。
汀野死死盯着某張照片,非常确定以及肯定的發現,謝書榮那把鑰匙是直接從睡衣褲帶裏掏出來的。
昨夜,漆黑昏暗的路燈下,謝書榮清澈溫和的聲音仿佛還回蕩在耳邊。
他說:“沒有鑰匙。”
汀野閉上眼,好幾次深呼吸都差點沒喘上氣:“我被騙了。”
賈小五終于收斂了氣性,神情裏流露出一種名叫‘果然如此’、‘我就知道會是這樣’、‘你始終還是我認識的那位小綠茶學弟’的情緒出來。
“但是。”汀野話音一轉:“以謝書榮的為人,我不相信他會騙我。”
“我會去找他問清楚,然後澄清這件事。”
賈小五剛緩和下來的臉,登時變得五彩缤紛,就差沒伸手狠掐人中。
他略顯崩潰道:“藩老弟有句話說得對,那該死的白蓮花就是個禍害。”
作者有話說:
元宵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