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這麽敏感?”

第37章 “這麽敏感?”

難怪今晚的酒吧雖然有人在使用但還是不對外開放,難怪大家的氛圍那麽奇怪,估計是在搞什麽驚喜,生怕被其他不知情的人給破壞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沒想到汀野會在受邀名單裏,或者是奇怪謝書榮居然沒有提前帶汀野過來,而是讓汀野等到了最後一個才入場。

無論是什麽原因,汀野都不打算追究詢問了,在別人生日宴上他做不出讓謝書榮先幫自己澄清謠言以及歸還那十萬的事,這顯得太沒眼力見了。

謝書榮被人群簇擁至中央,那裏擺放了一輛推車,車上是一個定做的巨大蛋糕,它有六七層,非常高,奶油邊緣雕刻着一朵朵純白的蓮花圖案。

“哎,不是說這位爺從來不過生日的嗎?”同樣被擠在末尾的一個人突然壓低聲音問。

另一人回答:“我記得他以前是過的,那排面可比這大多了,至少蛋糕就比這個大。”

“誰問他以前排面了,我是問他怎麽突然又過生日了?”

汀野目不斜視,耳朵卻動了動,腳步悄悄地朝他們這幾個說話的人身邊靠近。

謝書榮個子很高,哪怕是站在人群裏也格外突兀,更何況他今天是主角,還特意換上了一件秋季最新款的休閑夾克。

只見他含着笑跟前排的朋友們道謝,骨節分明的手接過一旁遞來的打火機,蠟燭被周圍一雙雙手胡亂地擺在蛋糕頂端。

“大概是因為……”說話這人正是剛才開門大喊綠茶的那位兄弟,他摸着下巴,意有所指般:“出現了一個值得他願意過生日的人。”

汀野微微側目,但周圍光線實在太暗,只能勉強瞧見對方那如同刺猬一樣的寸頭。

有人問:“所以之前為什麽又不過了呢?”

汀野又靠近了點。

“這事啊……”寸頭用餘光朝角落瞥去,聲音不自覺地拉高:“還得從咱們榮哥初二時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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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謝書榮還不在臨城,他跟着父親住在清陽萍的古宅裏,在三十一號同樣的日子裏,朋友們陸續收到了謝家發來的邀請帖,這是往年的固定流程。

生日宴地點定在了當時比較出名的一個戶外場所,是花巨資包了場并且有專業人員負責布置,準備一切相關事宜。

“我那天去得晚,到地方的時候榮哥已經吹完蠟燭準備切蛋糕了。”寸頭邊回憶邊說:“我剛走進去,手裏的禮物都沒來得及放下,榮哥他爸就突然沖了出來,瘋了一樣把蛋糕推到地上,還用腳狠狠地往上面踩。”

寸頭萬分可惜:“你們知道那蛋糕有多好看嗎?真是浪費。”

“然後呢?”

寸頭:“然後榮哥就再也沒有開過生日宴了。”

汀野忍了會,沒忍住,主動問:“他爸爸為什麽要毀了生日蛋糕?”

寸頭意外地挑起眉,攤手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他爸把蛋糕毀了之後就硬拉着榮哥離開了,甚至沒給在場的客人道歉,事後也沒人出來解釋一句,就這麽過去了。”

“不過……”寸頭上下打量着汀野,下巴朝人群裏示意:“我覺得謝書榮今年開生日宴絕對不是興致上頭,要不你去驗證一下?”

汀野直覺不妙:“什麽?”

寸頭擡手掩嘴,出馊主意:“你過去把刀給他搶了,然後當着所有人的面親榮哥一口。”

汀野瞳孔地震。

寸頭:“如果他很生氣并且出手打你的話,說明這個生日宴另有原因,如果他不打你反而還親回來的話……”

後排站着吃瓜的其他人立刻配合:“會怎麽樣?”

寸頭整理衣襟,嚴肅道:“說明我今年又可以多蹭一次結婚宴。”

“………………”

寸頭:“訂婚宴也行。”

汀野:“……”

拳頭硬了。

在謠言滿天飛的這幾天裏,汀野本人其實是沒有站出來厲聲解釋過的,因為他覺得單憑自己一個人的聲明在衆多恐怖的嘴巴裏,最後也只能成為一條香噴噴的麻辣魚。

不僅毫無作用甚至還能給造謠者提供無限靈感,相信沒有哪位正主願意看到自己身上的髒水逐漸演變成五顏六色且來自不同地區。

這種情況被稱作謠言的最新版本。

但在此時此刻,汀野有一種非常想要解釋的欲望,一種不顧他人死活,大不了就把所有人給打到不信任謠言為止的瘋狂沖動。

汀野是真心想要這麽幹,也确實擡起了手,但就在他情緒即将爆發的那一刻,一道清晰帶笑的嗓音于店內響起,打斷了他剩下的動作。

“阿野。”

是謝書榮。

“阿野,過來。”

運氣真好,汀野在心裏對寸頭評價着,介于這是生日宴,他不好真動手,只能遺憾地瞪了寸頭一眼。

真可惜,差點就能殺雞儆猴了。

轉身時發現人群已經讓出了一條路,汀野很順利地就走到了謝書榮跟前。

“生日快樂。”汀野說。

謝書榮笑了笑:“謝謝。”

汀野視線掃過不遠處沙發上堆積起來的各種禮物盒,輕聲抱怨:“你應該早點跟我說的。”

謝書榮知道他的意思,偏頭用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沒關系,你是我第一個邀請的。”

先挑起約飯的是汀野,但改時間的卻是謝書榮,如果真要嚴格來講,還不一定是誰邀請誰呢,不過汀野沒計較,默認了謝書榮的話。

“來,拿着。”謝書榮此時已經許完願吹完蠟燭,他伸手輕輕拉了一下,汀野便順着力道站在蛋糕面前。

謝書榮把手裏的塑料刀塞進汀野手裏,溫和地說:“你來替我切第一刀吧。”

周圍的朋友都沒有說話,視線全放在汀野一個人身上,有好奇、有吃瓜也有打量。

“不行。”汀野拒絕:“第一刀得壽星親自切。”

閃光燈還在頭頂搖晃,謝書榮那張白淨的臉藏在暗處,低垂的睫毛遮住了眼底大部分情緒,汀野擡了擡手,想把刀還回去。

謝書榮沒接,他站在汀野身後,思索片刻後用左手輕輕搭在對方的側腰上,右手握住汀野拿刀的手,整個人就像是從背後虛抱住一樣。

汀野渾身僵硬:“你……”

謝書榮比他高,下巴松松地俯在人肩膀處,聲音放得很輕,帶着一點控制得當的柔軟,親昵而蠱惑:“我們一起。”

“我把我的第一刀分你一半,希望你在今後遇到的所有困難都能迎刃而解。”謝書榮是貼着他耳朵說話的,汀野甚至能感受到嘴唇輕觸耳廓的柔軟,哈出的溫熱氣體直往耳朵裏鑽。

汀野有點癢,下意識側頭,卻讓原本若即若離的觸感變得更加真實,謝書榮不用移動分毫就可以輕而易舉地吻上他的耳朵。

“!”汀野能清晰地捕捉到謝書榮試探性伸出來的舌.頭,濕潤且柔滑的奇怪觸感騰然而升,那感覺就像是被高壓電流狠狠握住了命門,汀野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

注意力全放在他那只可憐的耳朵上,以至于都沒發現虛搭在腰側的手悄無聲息地繞到了腹部,這讓他們之間的姿勢變得更加暧昧起來。

“這麽敏.感?”謝書榮含糊着笑了聲,胸腔随着聲帶震動,汀野後背如同火燎般滾燙,他想往前挪一點拉開距離,但推車就在眼前,根本沒地方可逃。

謝書榮大概是看出了他的意圖,便不再逗人,認認真真地帶着他切蛋糕。

“別緊張。”

越是這麽說汀野繃得就越緊,他感覺周圍的空氣都變得不再流通,又熱又悶,還伴随着枯葉玫瑰與蛋糕的甜膩味。

奶油被切割,雕刻精致的蓮花圖案被輕易破壞,謝書榮覆蓋在他右手上的清瘦腕骨稍一用勁便帶着汀野切下了一塊完整的蛋糕。

摟人腰腹的掌心終于撤掉,謝書榮拿起盤子把這份最大的蛋糕送給汀野。

汀野還緊繃着,耳朵紅得像是要滴血,心髒亂跳的無措感讓他嘴笨地又說了一次:“謝謝,生日快樂。”

謝書榮嘴角上揚的弧度變大,他笑了笑:“不客氣。”

頓了頓,又問:“你對芒果不過敏吧?”

汀野擡手捂了捂發燙的臉,聞言搖頭:“不過敏,怎麽了?”

謝書榮:“沒事,頂層是芒果夾心,你在想你要是過敏的話,我就幫你換第二層,不過還好你不過敏。”

汀野覺得自己還沒從剛才的氛圍裏掙脫出來,為了緩解內心的酥癢,他便多問了一嘴:“那第二層是什麽夾心?”

謝書榮傾身去夠盤子:“奧利奧碎。”

“哦。”

汀野埋頭往嘴裏使勁扒拉了兩口,奶油味在口腔裏放肆蔓延,等他一個人沉浸式吃播了半分鐘後,汀野猛地察覺到一件很恐怖的事。

那就是關于謝書榮的朋友們。

自從汀野手握上塑料刀開始就再也沒有人開口說過話。

背景音樂暫停後,整個酒吧就陷入了一股難言的安靜中。

也就是說,他剛才跟謝書榮之間的所有小動作都是被許多人圍觀且拍照的,畢竟好兄弟過生日總會有那麽幾個人想要錄視頻留作紀念。

“……”汀野維持着吃蛋糕的姿勢,悄悄擡眼。

果不其然,在座的兄弟們眼觀鼻鼻觀心,默默無言任勞任怨,卻又蘊含着無限壓力的視線跟個機關槍一樣突突直射。

很好,懸着的心終于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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