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白蓮花養眼
第38章 白蓮花養眼
在一片極度詭異的氛圍中,謝書榮依然我行我素,切蛋糕的手都不帶抖一下,一心一意地分蛋糕,神情平靜到仿佛沒察覺般。
汀野已經分不清舉起來的閃光燈是手電筒自帶效果,還是為了能在黑暗中拍得更清楚而打開的閃光燈,當然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不管是手電筒還是拍照,前段時間流傳出來的謠言經此一遭是永遠都洗不幹淨了,他跟謝書榮兩個人就算是把嘴講爛都無濟于事。
明白這一點後,汀野徹底擺爛。
無所謂了,反正都這樣了,誤會就誤會吧,又不會掉塊肉。
汀野在衆多探究的視線裏悄悄後退,往角落裏靠了靠,主要還是臉熱,離壽星遠一點可以先讓狂跳不止的心髒冷靜一下。
最先打破這氛圍的是那位出馊主意的寸頭,他擠進來樂呵呵地想要蛋糕:“生日快樂啊榮哥,恭喜你又大了一歲。”
新切好的蛋糕沒有落到寸頭手上,謝書榮放下刀,自己拿過叉子淺嘗了一口,不鹹不淡地說:“自己切。”
寸頭:“……”
“真不愧是你,雙标得有點過分。”寸頭嘟囔着:“對那小綠茶就是手把手帶着切,對我就是翻白眼,榮哥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它不痛嗎?”
謝書榮沒搭理他,只是伸手把即将退到角落去的汀野給扯了出來:“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新交的……”
汀野握叉子的手緊了緊。
謝書榮停頓兩秒,輕聲道:“比知己高比伴侶低的關系。“
這個回答讓在場的許多人都愣了一下,包括緊張等待的汀野,他放下手裏的蛋糕叉,疑惑擡頭,卻只能瞧見謝書榮線條流暢的側臉輪廓。
比知己高但又比伴侶低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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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有人會在介紹某一個人時用上這種奇怪的說話方式,知己就是知己,朋友就是朋友,情侶就是情侶。
而這種比什麽低又比什麽高的解釋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高調地告訴所有人,他在謝書榮心中的地位非同凡響,遠遠高過這些朋友們。
汀野張了張嘴想說什麽,但最終還是沒開口,因為他忽然想起前些天借住的夜晚,謝書榮問他:“所以我們?”
汀野回答:“我們當然……是比朋友更甚。”
硬要掰扯的話,從某種角度上來說謝書榮剛才的解釋确實沒問題。
這算得上是經過了兩個人的共同認證後公開的。
不過汀野還是在心裏小小地動容了片刻,謝書榮沒管其他人聽到後是什麽表情,震耳欲聾的背景音樂重新開啓,謝書榮被人拉上去唱歌。
是梁歲辭的《手铐》。
謝書榮悠閑地坐在高腳凳上,手輕輕搭在話筒頂端,五官被彩色燈光籠罩,讓人看不清神情,兩條修長的腿抵在瓷磚地板上,指尖跟着節奏做出敲擊的動作。
臉還是那張臉,卻莫名少了幾分幹淨溫和,多了點平時沒有的野性,乍一看有點像在迎新晚會上,謝書榮站在臺上面露兇狠地下達即刻趕走非本校學生的命令。
倒也符合這首歌的氣勢,但梁歲辭的音樂大多偏高音,這是獨屬于他一個人的作曲風格,因此落在謝書榮這裏便低沉了很多。
像怎麽都掙不開的手铐緊緊捆綁,又像是自願臣服在圈套裏不動聲色,極盡高昂的聲調響徹酒館,或許困住人的并不是歌詞裏的手铐,而是其他什麽的東西。
汀野低頭,發現盤子裏的蛋糕被他無意中攪拌損毀,早已失去了原先的形狀。
“哎?”有人靠了過來,試探性問:“你跟咱們榮哥真在一起了?”
汀野知道這是謠言引發的一系列操作。
“想知道?”
那人愣了下,可能沒想到汀野這麽好說話,于是連忙點頭:“當然,我快好奇死了!”
汀野鎮定地吃了口蛋糕,反問:“那你們榮哥有談過戀愛嗎?”
“啊?”那人以為汀野也像其他情侶一樣調查自家對象的老底,想都不想就擺手搖頭:“沒有。”
可能覺得兩個字太單薄,那人又補充道:“從我認識榮哥開始,就沒見他跟誰好過,連一丁點謠言都沒有,除了你。”
“只有我?”
那人非常肯定:“只有你。”
汀野點頭,他往高腳凳看了眼,謝書榮剛巧唱到高潮靠後的部分,問話這人兩眼放光地等着汀野的答案。
“過來點。”汀野邊說邊伸手往褲帶裏掏,那人不明所以,但還是很聽話的靠近兩步:“嗯?”
汀野拿出手機,單手在屏幕上随意點了幾下,在對方激動萬分,猜測汀野是不是要把兩人互相表白的信息偷偷給他一個人看時,汀野開口了。
“V我三百聽假話,五百聽真話。”汀野把收款碼怼在那人臉上,語氣平靜無波:“支付寶也行。”
那人期待的表情緩緩裂開:“……”
汀野:“怎麽?嫌少?那就六百假話,一千真話,請問您想要哪種?”
“……”
汀野想了想,說:“都不要?那就八百真假參半怎麽樣?”
那人表情變得一言難盡,目光複雜地在收款碼上流轉千回,萬分艱難道:“祝你跟榮哥百年好合。”
汀野心想這些人真是敢問又不敢付出實際行動,實在沒什麽意思,準備收手機。
就在這時,一聲‘滴’突兀地在耳邊響起。
寸頭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并且非常大方地滑了一千過去,眼底閃爍着濃厚的興趣,問:“正好找不到理由打聽,我選真話,快告訴我。”
汀野:“……”
寸頭跟他對視兩秒,非常懂事地把周圍豎起耳朵蹭瓜吃的人給推開,并體貼地附上耳朵,搓手道:“我準備好了。”
汀野瞥了眼微聊,确确實實收到了錢。
他沒想到原來這世界上真的有大冤種,本來就是做個樣子,誰成想還真給賺到了。
既然澄清不了的話,拿來賣也不錯,相信謝書榮不會介意的,畢竟他自己都說了,他們之間的關系比知己還高。
那就不能怪他了。
汀野收起手機,朝騙過來的顧客露出一個職業假笑,說:“沒有。”
寸頭:“啊?”
汀野重複:“我跟謝書榮沒有在一起。”
寸頭看向他:“你确定這是真話?”
“千真萬确,誰撒謊誰是小狗。”汀野說:“另外,該交易不支持退款。”
寸頭不是很滿意,又問:“那你之後準備跟榮哥在一起嗎?”
汀野把最後一口蛋糕吃完:“這是另外的問題。”
寸頭再次點開手機:“多少錢?”
汀野:“缺貨。”
寸頭:“那就補。”
汀野覺得奇怪,反問:“你們就這麽想讓我跟謝書榮在一起?為什麽?”
“……”寸頭莫名撓頭,快速移開視線,開始結結巴巴地耍滑頭:“哈哈哪有……根本沒有這回事,你想多了,怎麽可能呢,我們就是閑得沒事吃吃瓜,沒人特別想讓你們在一起。”
寸頭摸着鼻子,聲音越發細小微弱:“我這還不是為了兄弟的……”
後面的話被謝書榮陡然增高的音樂歌曲蓋住,汀野沒有聽清,下意識追問:“什麽?”
寸頭:“沒什麽。”
酒吧燈光昏暗,汀野放下空盤子,随手拿起邊上提前被人擺好的酒,他沒怎麽看,反正酒吧裏大部分的酒他都能喝。
辛辣酒水滑過喉嚨,勉強沖掉心底的燥熱,寸頭有樣學樣地開了瓶啤,表情很是糾結,似乎他還有什麽重要的事沒完成一樣。
半晌,寸頭終于憋不住了:“那個……”
汀野煩不勝煩,大概知道他想問什麽,提前截胡:“綠茶養生。”
寸頭:“不是,我想問……”
汀野:“白蓮花養眼。”
寸頭:“……”
背景音樂短暫地停了下來,謝書榮把話筒遞給其中一位朋友。
汀野不想搭理寸頭,擡腳朝謝書榮走去。
“阿野。”謝書榮目光在他手裏的酒瓶上掃了圈,提醒:“少喝點。”
汀野聳肩,餘光沒看到寸頭跟過來,心裏松了口氣。
謝書榮注意到了,順口介紹:“他是我朋友,叫張鵑。”
“這名字挺女孩啊。”
謝書榮:“是,所以他很不喜歡別人給他取外號。”
懂了,下次他再來瞎問,汀野絕對讓他體會一下中國的漢字有多博大精深。
在此之前,汀野自己也有一些問題需要找謝書榮問清楚,這也是他約飯的目的。
“我有話要問你。”
謝書榮唇邊笑容逐漸加深,他紳士地擡起手朝某個角落做了個請:“那邊人少。”
算起來,這還是汀野第一次來養生酒館,店內布局跟他的醉生夢死有很大差別,雖然都是供人紙醉金迷、瘋狂娛樂,但謝書榮這邊的風格明顯更偏向于溫馨藝術。
裝修、物件、設備擺放以及深處隔絕開的鋼琴與古筝,在酒吧這種只會播放搖滾、DJ等刺激人神經的節奏曲目裏,幾乎沒人會特意去請一名鋼琴師。
兩人剛好站在靠近鋼琴的角落,汀野伸出手抵住隔絕鋼琴的玻璃上,問:“你會彈這個?”
“不會。”謝書榮很誠實:“只是買來做裝飾的,當然有時候音樂學院的學生會來露兩手。”
聽他這麽說,汀野才發現這個玻璃門是可以随意打開的,并沒有上鎖。
身後人群喧嘩吵鬧,這個年齡的學生聚在一起總有聊不完的話題,不遠處已經有人開了酒桌游戲,骰子、各種牌局都有。
汀野想了想,伸手推開玻璃門:“我想試一試。”
謝書榮愣了愣,随後笑道:“當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