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好吧。”談翎序手中不停地将書本擺放在桌兜裏，他不願意把書放在一旁的小置物架上，想着等有試卷把試卷擺在架子上就可以了。
第四節體育課，離上課點還有三分鐘，他才出教室門，走下一層樓梯，确實挺巧，又碰到了剛從正門出來的檀歲清，這次他腳步放輕，讓她先走。
梁歲桉一句不知道，他也不知該如何化解自己心中那點不舒服之感，日頭逐漸将他的影子拉長并消失在樓梯拐角。
檀歲清正一左一右彎着知遙跟席雲泠胳膊，有說有笑下樓，三人一排将樓梯占滿，幸虧這時馬上就上課了，沒人走，不然就成當別人當成瞎子。
莫說檀歲清身後是否有人，她眼前頭都一人沒有，她從班教室前門出來，就是打算從中間樓梯下樓的，畢竟這樣離操場近些，她心情十分美妙，慶幸道： “今天我這班長要領隊跑操，跑最裏圈，還挺好。”
“一中大課間不用跑操，也不用做廣播體操，上個體育課還能在最裏圈，你就美罷。”知遙調侃她道。
學校只對學生着裝還有成績做要求。
檀歲清長發散着，她今早起來洗的頭發，一上午就沒紮起來過，日頭炎炎，她随意搖了兩下頭，那夾雜着淡淡綠豆清香的發絲跟陽光氣息混雜，令人撲朔微迷。
最後一節上課鈴急旋環繞，讓她跟另外二人不得不小跑起來，她這才聽出自個身後還有腳步，離得很近。
檀歲清處于好奇，往後偏頭，那原本落在身後的長發，随之落在她胸前，熱意撲面，撫着她額前新長出的呆毛，如春日春芽，迎風舒展，天真燦漫。
出了預科樓一樓過道，地方是很寬敞的，然落她視線裏的人留着的微分碎蓋，将将掩在睫毛上，落在陰影裏的視線也正察覺她目光，偏回來看她，不僅這樣，真是不慌不忙小跑着，沒絲毫想超過她們仨的意思，真奇怪。
她疑惑一眼，把頭轉回來，沒管身後人如何。
好奇怪的高一新生，都上課了，還能優哉游哉，這怎麽跟她一樣一樣的。
一中除正課不準學生有遲到現象外，一些輔助課無人強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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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上午第四節上體育課的有好些班級，不單單是預科樓裏的，但凡在這節課上體育的，都是一個體育老師，一般都是先要圍着八百米的操場跑一圈，跑完即解散。
解散後，所有女生很默契的分了兩撥，一撥去操場外的超市買水來喝，一撥就像檀歲清似的，找了個陰涼處坐着，無所事事埋頭玩手機。
這些輔助課，沒什麽可學的，還不如痛痛快快玩多半節課。
她跟知遙跟席雲泠三人開了把游戲，游戲裏最後一波團眼看就要打完，贏游戲了，不知哪位男生投籃投歪了，籃球一下子從她頭上飛到她身後的牆上，球折回來時，碰到了她的脊椎。
“姐，我對不起你啊。”沒等檀歲清看這球是哪個不長眼的脫手過來時，熟悉的聲音帶着賠罪的語氣，她不用看都知道是誰了。
她那個從來不服她當姐的表弟，有事喊姐，沒事喊她小名。
這聲對不起，她也不用找了，就是梁歲桉，一個不折不扣又菜又愛打籃球的南高中生。
還好游戲也贏了。
梁歲桉從籃球場地跑到檀歲清坐着的陰涼處，滿共就十來步距離，他都不知道他所投的球怎麽會砸到自個姐姐。
不過還有人比他快一步。
“檀學妹，我帶你去醫務室去。”
檀歲清沒擡頭，她視線裏游戲頁面還停在組隊中，她沒打算再開一把，也是有打算去醫務室的，但是不是跟現在跟她說話的同學，這同學也不是旁人，是黎舒烨。
高三文科班的翹楚。
她能清楚感知到這人對她或多或少關心過多，但這人不挑明說，她亦不知如何開這個口。
“不用了，黎學長。”她擡頭道。
她拒絕了，望人能好自為之，不要再來找她。
黎舒烨伸出的手尴尬收回，他不是個打籃球的料子，每到體育課也是安安靜靜坐着，只不過每次體育課他都離檀歲清很近很近，只是他這學妹從來不沒注意到她而已。
“姐，走啊。”梁歲桉一路跑來，他姐正好被一男生擋着，他看不見，過來只好站在這男生側邊，同樣伸了手到檀歲清視線內。
檀歲清看了眼梁歲桉，她和梁歲桉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她的奶奶跟他的奶奶是親姐妹，他是她的表弟，“走吧，走吧。”
她把手搭在她這表弟手上時，都不用她出力，這人一把就把她拽了起來。
二人離操場越來越遠，黎舒烨又坐回地上，注視着二人背影，他并不知道梁歲桉是檀學妹的表弟，只當學妹有了喜歡之人，喜歡之人也喜歡她，兩相齊美。
操場上的人剛才大都目光交彙，不是因為其他，而是哪裏有動靜就會引來矚目，不過須臾，都各自做着各自手中事，也沒人會讨論這種屢見不鮮之事。
在花港一中讀書的，幾乎從小學到升高中都是品學兼優的學生，這類學生往往不僅學習好，就連家教也是姣姣，是沒人會在校園裏對一樁事舉頭評論的，頂多就是好奇心作祟，淺淺看幾眼。
拐過操場外的一角，檀歲清雙手環在胸前，她道：“幸虧你手下留情啊，不然我腦袋都要嗡嗡響。”
這話不是正經誇人之話，就是拐了個彎，讓人聽着會心裏不舒服而已。
但梁歲桉從小聽習慣了，早就不當一回事了，他甚至還能回兩句，“姐，我下次一定手下留情。”
檀歲清聽這話，瞅了他一眼，“你居然還想有下次，誰的命不是命，可別。”
“我發誓，下次一定能把籃球投進框裏。”梁歲桉比着手勢，信誓旦旦道。
檀歲清禮貌一笑，瞬間拉了臉下來，“我回去告訴姨奶奶，你砸到我了。”
她跟梁歲桉最怕的就是家中兩位老祖宗，沒人敢得罪，巧了，這兩位老祖宗，最疼愛的就是她，基本上是她這個孫女輩的說什麽就是什麽。
梁歲桉急忙攙着她的胳膊，“好姐姐，星期天姐姐拿着我手機，去街上随便花，可千萬不能告訴你姨奶奶。”
檀歲清被籃球砸了一下背，沒傷到什麽地方，進醫務室時她先進的，然後就看到一個熟悉面孔，她站在門口，梁歲桉被擋在門外，一掀門簾，就差一絲又要撞上他姐了，還好他收着了，但他視線被擋着，皺眉疑惑。
“
姐，你咋不進去啊，站着幹啥？”
檀歲清還心聲疑惑呢，怎麽走哪都能遇見談翎序，她在表弟班級看鮮活氣，就遇到這人一張死魚臉，也沒個表情，淡淡掀嘴皮子；她去小食堂，這人後腳也去；她來醫務室看病，這人卻在醫務室裏坐着寫卷子。
花港一中占地很大的，居然能這麽巧合，也是上蒼無眼，瞎活。
“醫生不在，我們走吧。”她放眼整間醫務室，只看到談翎序投過來的目光淡淡淡淡目光，好似在說，你打擾我安靜做卷子了，确确實實沒看到有醫生在。
她轉身打算走掉時，不遠處坐着的人冷不丁道。
“等兩分鐘，或者我給你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