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約會

約會

聽出這不是故意玩鬧發出的聲音,而是千真萬确因為疼痛而發出的聲音,程玉書立馬轉身過去看着他,擔憂地詢問:“怎麽了?我弄到你了?”

路鳴野咬着牙倒吸兩口氣,單腿站立着往後退了退,低頭看着地上不知道哪來的排球。

注意到他往下的視線,程玉書撿起排球瞧了瞧,試圖在那上面尋找它主人的名字,轉了一圈發現什麽也沒有後,他問路鳴野:“你被這球砸到腿了?有事沒?嚴重嗎?”

“沒事……”路鳴野甩甩腿,斜着上半身挂在程玉書身上,有點撒嬌的意思,“就是有點疼。”

程玉書掃他一眼,陪他演:“我給你吹吹?”

這人來人往的,一個大男人被另一個大男人摸着腿吹氣,屬實有點怪異有點矯情,路鳴野拉不下那個臉,卻又想和程玉書膩在一起,歪着臉湊上去:“要不你親我一下?”

“你是親吻狂魔嗎?幹什麽都親?”話是這麽說,但程玉書還是蹭過去親了他一口。

只是被親臉,路鳴野顯然覺得這還不夠,索性抓住他後腦勺,準備給他來個深吻,結果他還沒碰到程玉書的唇,就被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孩子給打斷了。

“叔叔,這是我的球。”那小男孩兒大概五六歲的年紀,身上穿着一套綠色的熊貓短袖短褲,睜着一雙大眼睛,看起來很是可愛。

最近第二次被人叫叔叔,路鳴野心裏有些說不出來的不悅,不服氣地奪過程玉書手裏的排球,蹲着身體和那小孩兒平視,撇嘴故意為難道:“你的球剛砸到我了,你知道嗎?”

“對不起,叔叔,我不是故意的。”小男孩兒家教不錯,一聽他這麽說,立馬火速道歉,接着看着球問:“叔叔,你可以把球還給我嗎?”

叔叔,叔叔,叔叔……

路鳴野臉色逐漸變黑。

卻還沒說話,就見程玉書摸了摸那小孩兒的臉,揉揉他頭發,柔聲細語地指點他:“小朋友,你一直叫他叔叔,他是不會給你的。”

小男孩兒點頭明白過來,朝程玉書淡淡一笑,再次對路鳴野請求道:“對不起哥哥,你可以把球還給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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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正确稱呼,路鳴野心滿意足地把球遞給了他,而後仰頭看着程玉書,察覺到他正抖着肩膀憋笑,他偷偷給他使了個威脅的眼色,示意他別再笑了。

小孩拿到球後禮貌地朝他兩彎了彎腰,樂呵呵地朝程玉書說了句:“謝謝哥哥。”

望着他離去的背影,路鳴野無奈地輕哼了一聲,問程玉書:“他叫我叔叔,叫你哥哥?”

程玉書知道他心裏受傷,卻還是忍不住笑着評價:“小孩兒眼神挺好的。”

路鳴野想不通:“我哪裏就叔叔了?我年紀可比你還小。”

程玉書拉着他往海邊走,安慰性順了順他後腦勺的頭發,讓他低頭看着海水裏的倒影,說:“你自己看看你的臉。”

路鳴野左瞧瞧右看看,自戀道:“這不挺帥的嗎?”

程玉書白他一眼,指着水中的倒影說:“你自己看,你每天不知道都在想些什麽,就算臉上笑着,這眉毛啊,也總是緊鎖着的,這時間一久,哪怕你再帥,不也得顯老嗎?”

“是嗎?”路鳴野擡手摸了摸眉骨,莞爾一笑,“倒還真像個大叔。”

程玉書踢開水面,探究地盯着他琢磨,問:“所以,你每天都在瞎想些什麽?”

路鳴野假模假式地尴尬一笑,彎腰捧起海水撲向他,有意逃避他的問題。

程玉書能不知道他的意思?笑笑不再追問,捧着水和他打成一團。

臨近中午,兩人玩得差不多餓了,程玉書抓住他請求停戰,拉着他上了岸,毫不在意地一屁股坐在沙灘上吹了會兒海風。

衣服褲子有些濕,黏答答的貼在身上很不舒服,路鳴野不想坐着,解開襯衫紐扣面對程玉書,拉動衣服扇着風,希望它能快點幹。

程玉書擡頭光明正大地注視了兩秒他蜜色肌膚上精壯有力的肌肉,随即視線下移掃過他布料之下最隐秘的地方,不自覺地嗓子一緊,喉頭顫動。

他扭過頭去咳嗽兩聲,嘴角動了動:“你是在拍廣告嗎?”

早就注意到了他的視線,路鳴野摸摸腹肌,故意調笑道:“我好意思露,你別不好意思看啊。”

“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程玉書還是沒忍住又瞄了他一眼,下意識地舔舔唇,咽了口口水,“把衣服扣好。”

他想看又不敢看,路鳴野走近他,拉着他的手往自己胸膛上放,嘚瑟道:“摸摸?試試手感。”

程玉書抽回手,橫他一眼。

怕把人真惹急了跟他生氣,路鳴野沒再逗他,聽話地扣上了兩顆紐扣。

下午海邊人逐漸多了起來,程玉書擔心路鳴野會被認出來惹出不必要的麻煩,索性開車帶着人拐去了城南的一家農場,體驗體驗親手摘草莓。

農場沒開幾年,設施環境都還不錯,服務體驗什麽的也很到位,程玉書也是以前聽旅客們偶爾談起來才得知了河州有這麽一個地方。很久以前他就想着要帶家人和朋友來這玩玩,但一直沒找到合适的機會,現在正好有空,又正好身邊有路鳴野,所以這也算是圓了他一個小小的心願。

兩人進了農場,租了兩雙雨鞋、兩把剪刀以及一個手提籃子,選了個相對安靜又長勢喜人的大棚。

路鳴野以前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起碼有三百五十天是在隊裏接受訓練,根本沒有時間出來體驗這種生活,于是,他看着地上碩果累累的草莓,滿眼都是新奇,第一次知道,原來草莓是長在地上而不是長在樹上。

“怎麽樣?比你出去爬山好玩吧?”程玉書看出了他的興奮,挑眉問他。

路鳴野喜滋滋地剪着草莓,回他道:“爬山可以鍛煉身體,摘草莓可以了解生活、培養感情。”

程玉書認同他的觀點,同時很享受現在這種充滿惬意的放松生活,他剪下一顆最大的草莓,遞到路鳴野嘴邊,朝他揚揚下巴。

路鳴野低頭瞥了一眼草莓,神色間猶豫了不到半秒便張開嘴巴咬了上去,順便用舌頭舔了舔程玉書指尖殘留的汁水。

沒預料到他的動作,程玉書驚得身體一熱,耳尖瞬時染上一層緋紅,他難為情地摩挲着被他舔過的指尖,定定看了他一會兒,提醒道:“這是公共場合,你別亂來。”

路鳴野沒皮沒臉地纏上來,裝出一副極其無辜的模樣盯着他,問他:“我哪裏亂來了?這不是你喂我吃的嗎?”

“你……”事是這麽個事,可話卻不能這樣說啊,程玉書瞪着他,“你是不是亂來,你自己清楚。”

路鳴野憋着笑,拿起籃子裏的草莓遞到他嘴邊:“是不是咬疼了?要不你咬回來?”

明白他故意使壞的心思,程玉書眯着眼睛勾了勾唇,用力咬了他一口,将草莓吃進嘴裏。

“你真咬啊?”路鳴野吃痛地悶呼一聲,甩着手吹了吹,有些委屈地望着他。

原本氛圍好好的,你一句我一句地暧昧勾搭着,眼看就要耍耍賴皮可以抱着人親親啃啃了,結果怎麽反倒往反方向走了呢?

程玉書輕輕推開他,往後退了一步,說:“誰讓你不聽話非要在這種地方撩撥我?”

路鳴野第一次談戀愛,對方還是個他特喜歡的人,因此,他總是忍不住想要和對方像個連體嬰似的每時每刻地黏在一起。

對于他這種膩歪的熱戀情緒,程玉書其實是很喜歡的,只是他顧及他是個名人,是個公衆人物,他很擔心他因為他而受到惡評,讓他覺得難受,所以像他現在這種在公衆之下表達愛意的行為,對他來說就像是個不定時的炸彈,讓他想要逃離。

可是他忘了,對路鳴野來說,他對他的态度,要比其他人對他的态度重要得多得多。

因為路鳴野明白,不管他是六年毫無敗績的短道速滑天才,還是一瞬間隕落毫無鬥志的短道速滑廢物,他的社交軟件,網上有關于他的豆瓣詞條,裏面都會有源源不斷的人挑着刺地罵他。

因此,與其顧忌這考慮那的,倒不如真誠做自己,畢竟,人活一世,短短幾十載,還是得恣意舒服才行。

知道程玉書不喜歡他在外面親近,也知道他不喜歡不是因為他不喜歡他,而是因為他怕被拍到登上新聞,于是,他順從地沒再靠近,低頭認真摘着草莓。

程玉書察覺出來了他的失落,他的不開心,也明白他為什麽會這樣,所以在摘完草莓,返還完工具後,他帶着路鳴野上了車,啓動車子前扯過他的衣領往自己這邊拉,沒有任何遲疑地便吻了上去。

路鳴野有些震驚,一動未動,好像失去了思考能力,然而等他反應過來想回應程玉書時,程玉書已經離開他的唇,一本正經地盯着馬路,啓動了車子。

路鳴野眉眼帶笑:“你不是說公共場合不亂來嗎?”

程玉書瞥他一眼,見他臉上沒了失落且挂起一個大大的笑容後,他偷偷笑了笑,回他:“公共場合?我的車是随便讓人上的嗎?”

意思是只有他才能上他的車,路鳴野笑得更高興了,完全不記得自己剛在農場裏吃癟的事情。

從城南回桃山廣場有點距離,兩人在半路下了車,随便找了家還不錯的蒼蠅館子填飽肚子,而後開車直接去了冰訓練基地。

程玉書自從腰部受傷,無緣短道速滑比賽,基本沒再來過這裏,如今故地重游,心裏倒是生出了幾分惋惜的感慨。

路鳴野從後座拿出他的專屬冰鞋,注意到程玉書神色落寞的神情,眼神複雜地看了他兩眼,伸出手拉了拉他,問道:“很久沒來過這了吧?怎麽樣?是不是很懷念?要不要和我比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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