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求婚
求婚
程玉書開始在美院任職後,路鳴野一開始還不覺得有什麽,畢竟前段時間程玉書也這麽忙,可某一天,他發現程玉書嘴裏除了他,他妹妹,短道速滑,以及漆器以外,竟然又出現了別人的名字。
雖說程玉書已經向他解釋過很多次,那就是他一普通學生,但路鳴野還是不可避免地覺得有些吃味,畢竟他兩每天隔着十二小時時差,說話又隔着屏幕,很多事情堆着堆着,慢慢就出現了問題。
于是,為了解決這種不必要的誤會,程玉書每次都會在他忍耐到極限時提前買機票前去探望他,陪他好好待幾天。
就這樣,在程玉書去了第五次後,他兩迎來了新年。
路鳴野的傷勢還沒完全好,醫院不願意放他離開,而路父路母思兒心切,又恰逢國內大年三十,是一家人團圓的好日子,思來想去之後,他們決定去美國過年。
當然,他們一并把程玉書和程珈安也給帶上了。
自從程父程母出了意外,程珈安心理出了問題,程玉書就再沒過過年。
如今和路鳴野在一起,帶着妹妹去對象家裏過年,程玉書的心裏那真是即興奮激動又懷揣着幾分惴惴不安的緊張感。
路鳴野聽說他們要去美國陪他過年,提前一星期就開始租房子,買食材,買禮物,瞎忙活。
大年夜那天,路鳴野坐在沙發上看着眼前熱鬧的一大家子人,肉眼可見的高興,喜滋滋地扯過旁邊的圍裙系上,吩咐着程玉書将他采購好的食材拿進廚房,幫他打打下手,準備準備年夜飯。
路母心疼路鳴野,不想讓他太勞累,跟着他兩一起走了進去,說着說着,就想趕他兩出來,自己做。
“媽”路鳴野攔住她,“這是玉書第一次上我們家過年,說了要讓你們嘗嘗他的手藝的,你就別跟我們兩搶活了。”
路母伸長脖子瞧了一眼桌上的食物:“這麽多東西,你兩能行嗎?”
“你就放心吧,玉書他可會做菜了。”路鳴野輕輕将路母推出廚房,“媽,你今天就等着好好吃吧,啊,而且你要真沒事做,你就去客廳陪陪我爸,陪陪珈安。”
倒是差點忘了客廳還有個不愛說話的程珈安,路母不再争論,轉身去了客廳:“那你兩有事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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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鳴野拉上廚房的門,賴皮賴臉地在程玉書臉上快速親了一口。
程玉書捂着臉往後退了一步,睨他一眼,埋怨道:“幹什麽?你爸媽還在家呢?”
路鳴野知道他嘴上埋怨,其實心裏特高興,索性撲過去又吻了他一口。
兩人在廚房膩歪半天,程玉書怕再鬧下去耽擱時間,趕緊推開他:“你和你媽說我特會做菜?我能做啥菜?”
路鳴野朝他特嘚瑟地挑了挑眉:“你啥也不用做,好好看着我就行。”
“那你這不是騙人嗎?”
“也總比大過年的一家五口都進醫院強啊。”
“你就是沒那口福。”程玉書笑着倚在水槽旁,靜靜看着他。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眼神勾搭着黏糊着,很快路鳴野就弄出了一大桌子菜,擺滿了餐桌。
程玉書看着桌上全是他愛吃的菜,眉眼間盡是藏不住的幸福,伸手不易察覺地勾了勾路鳴野的小拇指。
“沒想到玉書你還有這手藝呢?真不錯,真不錯”路母剛坐下來就止不住地誇贊程玉書,“比我們家鳴野做飯還厲害,聞聞這味兒,看看這色兒,沒救了,怪不得我們家鳴野這麽喜歡你,是我,我也得淪陷。”
程玉書尴尬地咳嗽兩聲:“阿姨你喜歡就行。”
“喜歡,喜歡,阿姨當然喜歡”路母夾了塊魚肉放嘴裏,細細品嘗後又誇:“這魚,又嫩又香,不錯,很不錯。”
程珈安聽着她真心實意的誇贊,滿臉好奇地看了看程玉書,随後小心翼翼地吃了口菜,發現味道和她以前吃的完全是天差地別後,她不動聲色地輕哼一聲,搖頭勾了勾唇。
這哪是她哥做飯的水平?一看就知道是路鳴野做的。
不過也是,要真是她哥今天來準備年夜飯,怕是到了半夜也吃不上幾口能吃的飯菜。
一家人邊吃邊聊,其樂融融,很快接近尾聲。
路鳴野舉起杯子和程玉書碰了碰,問着程珈安:“珈安,等會兒我和你哥要出門去逛逛,你去嗎?”
程珈安擡頭看了看他兩,微微擺手。
路鳴野放下杯子,嘴角聳動:“真不去?給你買新年禮物你也不去?”
程珈安撫摸着手裏的貓,依舊晃了晃腦袋,不去。
得了兩道拒絕,路鳴野不好意思再開口,索性不再強求。
吃完飯,路父路母和程珈安留在家裏,圍坐在電視機前看着春節聯歡晚會轉播,路鳴野則拉着程玉書的手有說有笑地出了門。
二月份的美國東部依然下着雪,下着鵝毛大雪,風一吹,兩人不自覺地有些冷,手牽得更緊。
“去哪?”程玉書拉上帽子,抖落身上的雪花,側頭漫不經心地問。
路鳴野與他十指相扣放進溫暖的兜裏,心底洋溢着幾分得意,幾分幸福,忍不住勾起唇角湊過去和他碰了碰頭,樂道:“去買戒指。”
“買戒指?”程玉書以為他在開玩笑,不以為意,撇嘴故意說道:“不是鴿子蛋那麽大的我可不要。”
路鳴野語氣強勢地回他:“那可不行,我已經是你的人了,這輩子就賴上你了,你要得要,不要,也得要。”
程玉書輕哼一聲,“真賴上我了?你這麽喜歡我呢,黏人精。”
路鳴野摩挲着他的手背,配合他:“那可不,就賴上你了。”
程玉書擡頭望了望漫天大雪,松開路鳴野握着的手,一轉身往前走了兩步,彎腰捏了一把雪團,而後毫不猶豫地砸向路鳴野。
“你要是能追上我,我就滿足你一個新年願望。”
路鳴野下意識地閉了閉眼睛,雪球在他胸前炸開。“真的?什麽願望你都能滿足嗎?”
“先追上我再說吧。”
“你欺負我一個傷病員。”
說着,路鳴野快步跟了上去。
兩人在雪地裏一前一後地追逐着,童心未泯似的,玩得不亦樂乎。
最後路鳴野使了小心機,特別明智地站在原地甩了甩腿,說他膝蓋疼。
程玉書一聽他這麽說,哪裏會懷疑他是不是假的,立馬一臉擔憂地跑過去查看他的情況。
路鳴野瞧他近了,伸手一把把他抱進懷裏,故意使壞把他推倒在雪地裏。
“嘿,我抓到你了。”路鳴野氣喘籲籲地抱着他在雪地裏打了兩個滾。
“你耍賴!”意識到被耍了,程玉書冷哼一聲。
路鳴野才不管這些,蹭着程玉書臉開始撒嬌:“我抓到了,你只說讓我抓到,又沒說讓我怎麽抓到。”
冰冷的雪滑進衣服裏,程玉書縮着脖子躲了躲,擡手拍拍路鳴野的肩。
“你先答應我,我就讓你起來。”
“行行行”躺在地上久了羽絨服都快濕了,程玉書可不想這時候生病感冒,又料想路鳴野不敢提太過分的要求,索性點點頭,“我答應你總行了吧?快起來,等會兒該感冒了。”
路鳴野輕笑一聲,覺得不過瘾,湊上去在他唇上又吻了吻。
程玉書頓了頓,挺無奈地笑了笑,正準備來口說他說話不算數時,路鳴野放開了他,拉着他從地上站了起來。
程玉書拍掉殘留在衣服上的雪:“說吧,你有什麽新年願望?”
“跟我走你就知道了。”說着,他帶着他在路邊随手打了輛車,直奔商場而去。
當路鳴野牽着他站在一家珠寶專櫃店門前時,程玉書這才終于反應過來他剛才所說的要給他買戒指不是在開玩笑。
程玉書站在店門前有些猶豫,問他:“你這是打算求婚?”
路鳴野眼神犀利,一副沒有任何問題的樣子:“不然呢?你不願意在身上留下印記,也不願意刻上我的專屬标記,那我就只好給你套個環告訴其他所有觊觎你的人,你程玉書有主了。”
以為他還惦記吃醋那事呢,程玉書下意識辯駁:“我都說了人家就我一普通學生。”
“我不管,反正咱兩遲早得求婚、訂婚、結婚,早一天晚一天也沒什麽區別。”
“你不覺得這樣很草率嗎?人家求婚都是……”
“咱兩大男人認識了這麽多年,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不差那些虛頭巴腦的儀式,只要你願意你同意,那就行了,再說,你要真喜歡那些驚喜那些隆重的儀式感,等我腿好了,拿了世界冠軍,我再一樣一樣全補給你,行不行?”末了,他又補充了一句:“我知道我這樣做挺草率的,但我就是怕你跑了,所以我得先把你給套牢了,省得別人惦記。”
程玉書倒是不在意那些東西,只是沒想到路鳴野會在這樣的日子,這樣的場景下決定和他求婚,讓他有點始料未及,但同時,又有一股無法言喻的滿足感湧上心頭。
路鳴野的戒指是提前特別定制好的,雖然沒有鴿子蛋那麽大,但也別有一番特色,奢華而不失內涵,是程玉書喜歡的風格。
“你說這算是我娶你,還是你娶我?”程玉書戴上戒指,笑着問他。
路鳴野握着他的手,低頭在銀白色的戒指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我準備的戒指,我求的婚,那當然是我娶你了。”
“這可不對,明明是你上趕着要和我結婚,應該是我娶你才對。”
“我,路鳴野,堂堂世界冠軍,是我娶。”
“那我還漆器傳承人呢,沒我的視頻你比賽都緊張,是我娶。”
聽他這麽說,路鳴野換了副口吻:“怎麽?你嫁給我很吃虧?很掉價?”
程玉書才不聽他忽悠,輕易掉進圈套,反問他:“那你嫁給我就有失身份咯?”
争不過,路鳴野只好死撐着耍賴皮:“你剛還說滿足我新年願望呢?”
程玉書轉了轉戒指,認真思索了一下,提議:“要不這樣吧,我兩打個賭,如果你贏了,那我就承認是你娶,如果你輸了,那你就得承認是我娶。”
這樣倒是公平,路鳴野眉毛往上一挑,示意他繼續說。
“三年,咱兩打賭三年後誰能更先實現夢想,誰就贏,行不行?”
以免對方臨時變卦,路鳴野追問:“具體呢?”
“如果三年後,你先登上冬奧會重新拿下金牌,奪得冠軍,那就是你贏,而如果三年後是我先把中國漆器傳揚出去,登上央視,那就是我贏。”
拿獎牌奪冠軍,這對路鳴野來說簡直易如反掌,沒理由不答應。
聽見他答應,程玉書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輕輕笑了笑。
他的本意本就是希望他振作起來,努力調養身體,慢慢重回巅峰,只不過現下随意找了個借口罷了。